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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我想是吧。这里是自由和平等的发达国家的首府。要是这里都算不上是文明之邦,那地球上就没有文明之邦了。”罗恩说,“虽说有些文明之邦已经在海的那一头开始互掐了。”
“我也一直这么想,可是,看到这样的惨剧还是我从警以来的头一回。说实话,我情绪坏透了。好端端的一个早晨,搞得人早饭都要吐出来了。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究竟是哪儿来的人渣?就是纳粹也干不出这等事来。”
“她身上有伤?”
“嗯。”
“死者好像是个女的。变态干的?”
“你说变态?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你来看吧。”
威利亮出彪壮的后背,率先踏入草地。
鉴定科研所的阿莱克斯摆弄着闪光灯,时而俯身,时而站立,对着女人的面部一通狂拍。
“照片什么时候可以洗出来?”
罗恩在他身后发问。因为走访时要用到这些照片。
“得等到下午了。”
阿莱克斯答道。
“先洗出一打来。”罗恩吩咐说,“要挑拍得好的。”
“拍得好的?你的意思是把她拍成个大美人?”
阿莱克斯反唇相讥般地问道。
“是的。拍成玛丽安·戴维斯'1'
那样就更好了。”
阿莱克斯还想要抱怨上几句,可看了一眼罗恩后,便把话咽了回去,埋头干活了。
“伤哪儿了,身上不是挺干净的嘛。”
罗恩冲着一旁的威利说。
“乍一看是的。”
“手包呢?”
威利马上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随身物品。”
“被人拿走了?”
“也许吧。”
'1' 玛丽安· 戴维斯(Marion Davies,18971961),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好莱坞影星。
“在这个季节,女人是不可能不带着包的。
有人想掩盖死者的身份。大衣口袋呢?”
“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钱包啦,驾照啦什么的,都被抄走了?”
威利还是摇头,然后说:
“干干净净的。”
“因为没发现随身物品,她就是玛丽安·戴维斯了?”
端着照相机的阿莱克斯问道。
“她是鸡。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罗恩说。阿莱克斯和威利愣住了,一时面面相觑。
“兴许吧。”阿莱克斯嘟囔道,“她这年纪有些偏大啊。”
“可要是黑灯瞎火的,看上去跟玛丽安也差 不多嘛。”
“是化妆闹得吧?”
“可不是嘛。要是还没什么线索,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们得找几十个眼睛不好使的嫖客问话了。所以需要照片。”
罗恩说道。阿莱克斯点了点头。
“是啊,要忙活了。”威利说。
“这事儿可没我份。我可不愿意四处打探,也讨厌被缠着问。”
阿莱克斯说道。
“为什么?”
“没人会记着她的。”
“是吗?”
“站街女勾搭的都是些醉鬼,而这些醉鬼根本不会拿正眼瞧她们。”
罗恩点点头,向女人的脸部看去。尽管已不太年轻,可这张脸在某些人眼里应该还算有几分姿色。脸和身子都显得很肉感,可有些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吗?
上眼皮周围的妆很浓,凑近了看去,眼角的鱼尾纹上也挂着一层脂粉。
下巴已开始发福,鼻翼和下眼窝也是如此。
年龄应该已经四十挂零,怎么看都不会低于这个岁数,可这或许也是因为早晨的光线恶劣所致。
女人的身上穿着古铜色的羊毛大衣。衣服这会儿还没有被扒下来,可等到抬回警局里,她就会被剥得精光,然后再一通拍照。
大衣里面套着墨绿色的毛衣,下身则是灰色的裙子,都是起了球的厚料子。腿上穿着长筒袜,可却是那种薄如蝉翼的时髦货,女人穿上这种袜 子无外乎是为了吸引男性的目光。如果单纯为了御寒,就应该穿那种更厚实一些的。
“先不说她像不像玛丽安·戴维斯,我倒是觉得她在黑灯瞎火的地方会看着挺顺眼的。”威利说。
阿莱克斯朝两个人略微扬了扬手,便庄重地抱着他的大相机走开了。
“这是什么味道?”罗恩问。
威利叹了口气,在尸体旁蹲了下来,然后扭过头,眼睛向上瞟着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罗恩一时被问糊涂了。
“这可是你非要看的。”
威利攥住女人的裙子和大衣的下摆,慢慢地向上掀开。
女人的两腿之间赫然现出一团红黑色的东西。
“天哪,这是什么?”
罗恩惊愕地问。
“是内脏。”威利淡淡地说,“说得更确切点儿,是子宫和阴道。”
“子宫,和阴道?”
罗恩的声音有些发狂。
“还有膀胱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
威利将裙摆掀到头,皱着眉放到女人的下腹上。虽然看见了吊着长筒袜的吊袜带,可女人并没有穿内裤。褐色的阴毛暴露在清晨幽暗的光线下。
“原本就没穿吗?”
威利摇了摇头,说:
“没有。”
内脏从女人的双腿之间像根棒子一样探了出来。水分已经开始蒸发,但还是保持着湿乎乎的样子。内脏发干后就呈现出红黑色,可起先应该是更接近粉色的吧。罗恩凭借数度观摩过解剖的经验而做着想象。
“你问为什么?还是问那个变态杀手吧,为什么要干出这等事。”
“这东西是从女人的……那个地方出来的?”
“嗯,是掉出来的。你要是想知道是怎么掉出来的,这我可以告诉你。这女人被吊在那根树杈上,因为地球的引力,这东西就从女人的那个地方朝下掉出来了。”
“为什么会掉出来呢?”
“因为性器官的周围被剜空了。有人用刀子扎进性器官的外侧,旋了一圈,剜出一个椭圆形,然后又把她的身子吊起来。这样过上一段时间,阴道和内脏就一点点地坠下来了。”
罗恩直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行家里手也没词了?”
威利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他将裙子和大衣的下摆拉回原位,站起身。
“竟然会有这种事?”
“好像是的。”说着,指了指眼睛下方的尸体,“这不是刚发生了一起嘛。”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知道。”威利别过脸说,“我只知道这是个极度的变态狂。这类人我们以前好像从没碰 到过。这是非同一般的变态狂。”
罗恩没有搭腔,径自站了起来。
“是个对妓女怀有强烈仇恨的人……”
“或许吧,如果死者是个妓女的话。可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她身上什么也没有。”
“发生过性行为吗?”
罗恩问道。
“还不清楚。”
“衣服上没绣着名字,口袋里也没有钱包和名片?”
“要是职业妓女身上都装着写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名片,那可就省心多了。”
“历来如此,一有战争,疯子就会冒出头……”
“那说的是战场上吧,要么就是在那帮变态大兵班师回朝以后。可战争才刚刚开始呀。”
威利说。
“死因呢?”
“不知道。没有任何外伤。割伤、擦伤、刺伤、淤伤一概没有。衣服上没洞,也没破,连一处血迹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除了她那个‘赚钱工具’的周围组织?”
“不光是两条胳膊,她的脖子也被吊了起来,就用那根绳子吊在树杈上。也许是想伪装成被吊死的。”
威利指着防水布的一角,那上面放着一团捆在一起的绳子。绳子并不是很粗的那种。
“好像是建筑工地上的工人用的那种。这种绳子到处都是,去任何一家建材商店都可以搞到。
它就绕在死者的下巴底下。”
罗恩在尸体旁蹲下,仔细地观察下巴底下和脖子的周围。接着,又看了看手指甲。
“脖子上没有淤血,皮肤上也没有指甲挠过的痕迹,不像是被吊死的。”
“嗯。”
“左手腕倒是有伤。”
“嗯。”
“不过,在对全身进行更为仔细的检查之前,还不能下定论。”
说完,罗恩看着威利的脸。
“性器官的周围组织不会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被切开的吧?”
“不会的,刚才阿莱克斯说得很肯定,是在死后,所以出血量很少。”
他蹲下身,揪住防水布的一角,往上掀了掀。
“这底下,还有树杈的下面,几乎都没什么血迹。没怎么出血。”
威利说完站起了起来。罗恩则蹲着没动,过了一会儿说道:
“这就是了。这跟伦敦的开膛手杰克'1'
的案子很相似。那个案子也是出于对妓女的仇视。”
“不好说,我可说不上。”
罗恩又接着检查女人的大衣口袋。他将衣兜掏出来,翻了个个儿,里面空空如也。
他掀开大衣,检查大衣下面的裙子的裙腰。
裙腰上有一个兜,里面装了一块手帕。
“原来这儿还有个兜呢。”
'1' 一八八八年,英国伦敦相继发生了一连串妓女当街遇害的案件。死者均被开膛破肚,阴部及部分内脏遭到损毁。
警方虽投入大量警力调查,但始终一无所获,甚至惊动了当时的伊丽莎白女王。凶手至今是一个谜团。
威利感到很意外。
“是啊,右侧有一个兜。看来变态狂也忽略了这个。”
说着,罗恩将绿色的手帕慢慢地摊开。
“八成是鸡了。看,避孕套。”
威利也盯着看。
罗恩将避孕套连同手帕一起放到防水布上,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帕裹在手上,捏起装在袋子里的避孕套。
“就这一个吗?”
“是的。不过,这个也许是备用的。大部分应该装在失踪了的手包里。哦,这是什么?”
罗恩从下面抓起一个白色的小卡片。
“门诊预约卡。真没想到,是儿科的预约卡。
预约的时间就是明天。她有个孩子。”
“这可是个宝贵的发现,莫非是个带着孩子的妓女?”
“嗯。”
“可能是别人寄养的吧?”
“一边卖淫,一边给人家看孩子?”
罗恩说。
“没写着名字吗?”
“写了。马丁……丹顿。”
“丹顿?这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姓……”
罗恩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地址呢?”
“第一大街SW135,鲍勃·克里平医院。
在西南地区。患者的地址没有写。”
“要不要先到那儿跑一趟呢……”
“报警的那个人呢?”
罗恩问道。
“他叫格列高里·布雷兹,这附近的乔治城大学的女生宿舍管理员。他说还有活干,就叫他回去了,已经嘱咐过他,让他一直待在校园里,别离开屋子。他是在遛狗的时候发现的。”
“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可时间很短。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碰巧路过这里,从那条道上……”
威利指着远处。
“那好,我一个人去。你回局里去,把档案彻底翻一翻,看看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案跟这次的类似。”
“会有吗?”威利说,“怕是翻遍全球警察局的档案也找不出来吧。”
“这一点弄清楚以后,你就等着阿莱克斯把照片洗出来,然后带着照片坐车来克里平的诊所。
午饭过后的一点半钟,我们在西南区碰头。最好带上她的照片,否则咱们就跑冤枉路了。”
“明白。”
威利说。
3进到乔治城大学的校区后,很快便寻到了格列高里·布雷兹的住所。一座黑黢黢的石砌小平房孤零零地戳在漂亮气派的校舍的背阴里,校舍同样是石砌的,盖有中世纪风格的尖塔。小平房离校门不太远,嵌着白色木框的窗子和木质房门。
房门被漆成了浅绿色,上面装有叩门环。罗恩拍了拍叩门环。
听到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声,罗恩便拉开了房门。只见一个在上衣后背印着大学校名的男人背朝着房门站在厨房里。这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正在煮咖啡”。罗恩向他出示了警徽。“啊,我正琢磨呢,你们这会儿该到了。您也要来一杯吗?”
“好,那就不客气了。”
罗恩说着,收起了警徽。
“您就坐那边的沙发吧。”
女生宿舍管理员用右手指了指右侧房间深处的一张沙发。罗恩点了点头,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朝那边走了过去。
格列高里拿着两个马克杯走进房间,将其中一个放到罗恩眼前的帽子旁。
罗恩道了谢,一面将手伸向杯子,一面说道:
“我是华盛顿东区警署的罗恩·哈珀,刚从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公园的案发现场赶过来。这是我的搭档威利·麦格雷,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管理员点了点头说:
“见过了。我只是早上去遛狗,碰巧路过而已。”
“被害人的长相呢?”
“看到了。”
“您不认识这个人?”
“见都没见过。狗叫得厉害,非要凑过去不可,我就只好跟着去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山毛榉树下站着一个人呢。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