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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爱人-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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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邓恩的视频告白!!!

尼克·邓恩:醉后吐真言!!!

我的一颗心简直蹦到了嗓子眼儿,看来尼克又跳进了自己挖的陷阱。

这时视频加载完毕,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尼克的面孔,睁着一双昏昏欲睡的眼睛(喝醉的时候他就会变成这副德行),歪着嘴角露齿而笑,嘴里正说着我,那副人模人样的架势看上去还挺开心。“我所见过的女孩没有一个比我太太更酷,”他说,“有几个男人敢夸这种海口:‘我把生平所见最酷的女孩娶回了家’。”

我的胃微微抽了一抽,我倒没料想到他会这么说,乍听之下差点儿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她到底酷在哪里呢?”担任采访的女孩在镜头外问道,声音听上去又尖又活泼。

尼克开始大谈特谈寻宝游戏,一会儿说寻宝游戏是我们两人的传统,一会儿说我总是把那些笑死人的私房话记在心头,一会儿又说寻宝游戏是我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宝物,因此他一定要把寻宝之旅走完,这是他的使命。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到达了终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谁让他一直在压着人群发出的喧闹声说话呢,待会儿他会回家用温盐水漱漱口——他妈妈总是逼他这么做,如果我在家里陪他的话,尼克就会让我去烧水加盐,因为他从来都把握不好盐的分量,“寻宝之旅让我意识到……许多事。她是世上唯一一个能让我吃惊的人,知道吧?至于其他人嘛,我总能算出他们会说些什么,因为大家的口径都差不多。大家都看同样的节目,读同样的读物,把所有的东西都回收再用,但按照艾米的标准,她自己就算得上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她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力。”

“你觉得眼下她在哪儿呢,尼克?”

这时我的丈夫低头凝望着自己的结婚戒指,伸手捻了它两次。

“你还好吧,尼克?”

“要我说真话吗?其实我感觉很糟糕,过去我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太太,简直错得一塌糊涂。我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对我来说不算太晚,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也不算太晚。”

“这么说来,在感情方面你已经快撑不住了?!”

尼克抬眼凝视着镜头,“我真希望我的太太回到我身边,我真希望她就在这里。”说完他吸了口气,“我不太会表达心底的情感,这一点我自己清楚,但我确实爱她,我不能让她出事,她一定要平平安安才行,我欠她的还有许多许多没有还呢。”

“你欠她什么没有还?”

听到这话他笑出了声,即使到了此刻,我仍然觉得他那懊恼的笑容让人心动。在往昔美好的时光中,我曾经把那笑容叫作“脱口秀之笑”,那时尼克会低下眼神匆匆一瞥,一边漫不经心地伸出拇指挠挠嘴角,一边轻轻一笑——就在开口讲述一桩血案之前,迷人的电影明星也常常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欠她什么你管不着,”他笑着说,“我欠她很多,以前我没有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艾米和我度过了一些难熬的日子,而我……我居然罢手不肯再经营婚姻生活了。我的意思是,我曾经无数次听人说过这句话‘我们罢手不再经营婚姻生活了’,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一段婚姻将走向末路,千百回里也难得遇上一次例外,但我居然还是撒手不再努力把日子过好。捅娄子的人是我,我没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尼克看上去有些睁不开眼睛,说话带着鼻音,看来不仅仅是喝得略有点儿醺醺然,而是再喝上一杯就会酩酊大醉,他那粉色的双颊也透出几分酒意。我的指尖顿时泛上一片红潮,不由记起尼克的肌肤在喝下几杯鸡尾酒后会有些发烫。

“那你会怎样向她补过?”镜头在这时抖了抖,担任采访的女孩正伸手去拿她的饮料。

“说到我要怎样向她补过嘛,首先我要找到她带回家,这一点毋庸置疑。接下来呢,从现在开始,不管她对我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照办,因为在走到寻宝之旅的终点时,我的太太简直让我五体投地,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看清过她的真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确信自己该做些什么。”

“如果此刻你可以跟艾米说上话,你会告诉她什么呢?”

“我爱你,有朝一日我会找到你,我会……”

我可以断定他马上就要开口说出丹尼尔·戴刘易斯在《最后的莫希干人》影片中的台词:“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我会找到你。”尼克才不会放过顺手恶搞电影对白的机会呢。我能感觉到那句话到了他的嘴边,他却一口把话咽了下去。

“我永远爱你,艾米。”

他的话听上去真是肺腑之言,压根儿不是我丈夫惯常的作风。

三个胖得不得了的山里人驾着电动踏板车排在我前面,害得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喝上早间咖啡。踏板车的两侧露出他们气势汹汹的肥臀,可这群人居然又点了一份“满福堡”,我可没有说瞎话,在这家麦当劳里,我前面的队伍真的排了三个驾着踏板车的人。

其实我还真的不在乎,尽管计划出了点儿小小的岔子,我却颇有几分雀跃,真是有些蹊跷。尼克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反响好得令人惊讶。人们谨慎地站在了光明的一面,“也许这家伙并没有动手杀妻吧”,这是人们对该视频最常见的评语,简直一字不差,因为尼克一旦卸下心防流露真情,一切便昭然若揭了。但凡看过视频的人都不会相信尼克是在演戏,他那套言行可不是蹩脚的业余水平演出。我的丈夫爱着我,换句话说,至少昨天晚上他还爱着我。我住在一间寒酸的小木屋里,房间闻上去像是发霉的毛巾,我本人又正在盘算着让他遇上一场大劫,他却从心里爱着我。

当然啦,我清楚这么点儿情意还不够分量,我不能改变计划。但那则视频让我暂时罢了手,毕竟我的丈夫已经完成了寻宝之旅,同时陷入了爱河,再说他确实十分苦恼——我发誓,我看到尼克的一边脸上长了一块荨麻疹。

我到了自己的小屋,恰好撞上多萝西在敲门,她那被热汗濡湿的头发齐刷刷地往后梳,好似华尔街上油嘴滑舌的家伙。多萝西有个习惯,她经常猛地抹一把上嘴唇,然后舔掉手指上的汗水,因此当多萝西转身面对我时,她的嘴里正吮着一根食指,仿佛吮着一根奶油玉米棒。

“总算见到你啦,你这开小差的家伙。”她说。

这时我想了起来,我还欠着木屋的租金呢,足足两天。一念及此,我差点儿笑出了声,谁能想到我也有拖欠租金的一天哪。

“对不起,多萝西,十分钟内我会带上租金去你那儿。”

“我还是等着你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说不好会不会继续住下去呢。”

“好吧,那你欠我两天的租金,八十美金,谢谢。”

我闪身进了小屋,解下腰包。今天早上我在床上数了数现金,花了很长时间一张接一张地派着美钞,好似正在跟钞票曲意周旋,结果发现我手里竟然只剩下了8849美金,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过日子还真是费钱呢。

我开门将现金递给多萝西(现在只剩下8769美金了),一眼望见葛丽泰和杰夫正待在葛丽泰家的门廊上,眼睁睁地看着现金从我手中到了多萝西手中。杰夫并没有弹吉他,葛丽泰也不抽烟,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把我打量得清楚些才站在那条门廊上。他们两人一起向我挥挥手,嘴上说着“嘿,亲爱的”,我也软绵绵地挥了挥手,关上门开始收拾行李。

在这个世界上,我曾经拥有许多东西,相形之下,眼下我拥有的一切少得奇怪。我既没有打蛋器,也没有汤碗;床单和毛巾倒是有几条,但我压根儿没有一条像样的毯子。我有一把剪刀,全靠它才能对自己的头发大开杀戒。想到这里,我不禁露出了微笑,因为当年我跟尼克住到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他居然还没有自己的剪刀。他没有剪刀,没有熨斗,没有订书机,我记得当时还问他没有剪刀哪里算得上文明人,结果他说他当然算不上文明人,说完伸出双臂一把搂住了我,把我扔到床上扑了上去。当时我在哈哈大笑,因为那时候我还扮演着“酷妞”的角色呢,当初的我会哈哈笑出声来,而不会寻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一把上得了台面的剪刀,那就千万不要嫁给他;我会这样劝告姑娘们,要是嫁给他的话,结局好不到哪里去。

我把衣服叠好收进小背包:那是三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一个月前我买来藏在了逃跑用的车里,免得还要从家里带。我又朝背包里扔进一把旅游牙刷、一把梳子、日历、润肤露、值不了几个钱的泳装,还有先前买好的安眠药——想当初我还打算吃下药投水自杀呢——行装眨眼间就收拾好了。

我戴上乳胶手套擦掉了所有的痕迹,清理掉下水管道中残留的毛发。我并不觉得葛丽泰和杰夫识破了我的身份,但万一他们真的发现了我是谁,那我可不想留下任何证据。我一边清理一边暗自心道:“这就是你一时松懈造的孽,这就是你不肯时时盘算弄出的结果,你活该被抓个正着,谁让你干了这种傻事。要是你在前台留下毛发怎么办?要是杰夫的汽车或葛丽泰的厨房有你的指纹怎么办?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把一腔忧心抛到脑后呢?”我想象着警方把小木屋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好似电影中的特写:镜头聚焦在一根孤零零的头发上,我的一根头发正在泳池的水泥地上飘飘荡荡,等待有朝一日将我推进火坑。

紧接着我又转念一想,还用说吗,鬼才会来这个地方找你。警方最多就是听见几个小骗子的满嘴空话,说他们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见到了艾米·艾略特·邓恩本人,她在一家又廉价又破烂的汽车旅社中。就凭这番说辞,只怕警方还以为几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为了出风头在讲大话呢。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听上去满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架势——有些家长就会带着这种风雷之势敲孩子房间的门,紧接着把门猛地推开,仿佛在说“怎么着吧,这可是我的地盘”。我正站在屋子中央寻思该不该应门,屋外却又传来了一阵砰砰响。此时此刻,我算是悟到为什么许多恐怖电影里会用神秘的敲门声来渲染气氛——那砰砰声简直令人心惊。你不知道来者究竟是何方人士,但你心知自己一定会打开那扇门,你会跟我一样冒出一个念头:要是门外是个坏蛋,人家还会敲门吗?

“嘿,亲爱的,我们知道你在家,拜托开门呀!”

我脱掉乳胶手套开了门,杰夫和葛丽泰正站在门廊上,背对着阳光,面孔上笼着一层阴影。

“嘿,你这俏妞,让我们进屋吧?”杰夫问道。

“其实,我……我正要去找你们哪。”我装作一副正烦得满头包的模样,仿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要走啦,要么明天动身,要么今天晚上,家里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得回去一趟。”

“你说的是路易斯安那州那个家还是萨凡纳那个家?”葛丽泰说,看来她和杰夫聊过我的事。

“路易斯……”

“管它呢,”杰夫说,“让我们进屋待上片刻,跟你道个别。”

他迈开步子向我走来,我想要尖叫几句或者“砰”一声关上门,但又觉得这两种对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表面假装一切安好,心里暗自希望不要出事。

葛丽泰进屋后关上门靠在上面,杰夫信步走进小小的卧室,又优哉游哉地逛到了厨房里,一边东拉西扯地聊着天气,一边动手打开门和橱柜。

“你得把这地方清理干净,不然的话多萝西只怕不肯退你押金,她可是个斤斤计较的老顽固。”他说着打开冰箱,瞄了瞄冷藏格,又瞄了瞄冷冻格,“漏下一罐番茄酱也会被扣押金,这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番茄酱又放不坏。”

他打开壁橱把我已经叠好的寝具抬了起来,抖了抖床单,“我每次都会抖抖床单,瞧一瞧里面有没有袜子、内衣之类的玩意儿。”他说。

他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跪下来把它里里外外审视了一遍,“看上去你手脚很麻利嘛,什么东西都没有漏下。”他说着面带微笑站起身,伸手掸了掸牛仔裤。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到底在哪里,亲爱的?”

“什么东西在哪里?”

“你的钱啊,”他耸了耸肩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嘛。”

葛丽泰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我只有几十块钱。”

“鬼才信哪,”杰夫说,“你在哪儿都是用现金付账,就连租金也是,葛丽泰还亲眼看见你拿了一大笔钱。乖乖地把钱交出来,那样就没有人再拦着你,我们几个从此各走各的。”

“我要报警了。”

“去报警呀!悉听尊便。”杰夫抱着双臂摆出一副等待的架势,把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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