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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舌头说:“几千年前的东西能有什么意义?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黑线回潮,难道修正主义的错误工作路线,还要在考古队里旧调重谈?”
司马灰脑中也没什么头绪,无心再与罗大舌头胡扯,只能说其实考古队和“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想要寻找的目标,现在已是完全相同,也就是一个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赵老憋称其为“神庙”,它可能是因地幔能量高度集中,塌陷而成的一个“黑洞”,这个黑洞的具体位i置和里面存在的秘密,已经超出了咱们所能理解的极限。考古队现在唯一找到的确切线索,就是这座地下古城,和禹王鼎上的山海之图,但咱们解读不出夏朝古篆,单凭那些神秘诡异的图形,很难洞悉其中的真相。
“绿色坟墓”组织中的物探工程师田克强,也就是那个代号为“86号房间”的特务,常年潜伏在新疆戈壁,窥视着罗布泊望远镜,这说明地底一定有某种东西存在,直接威胁到了该组织的目标,我估计这些秘密就在“禹王鼎”里,考古队要想前往接近地心的黑洞,就必须想办法破解这个谜团。
这地底沙海的尽头,是一座环绕火山窟而建的古城,山腹里藏有地宫。夏代古篆和青铜大鼎,都直接印证了它是从黄河流域远迁而来,那时候人烟少,野兽多,山崩海怒,自然环境非常残酷,四方都有穴地而居之人,而铜鼎的存在,则说明洪荒时代已经结束,这座城墟应该是夏商王朝的后裔所留,所以考古队要继续搜寻地宫,希望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这时胜香邻已拓下图片,整理好了装进背包,只留下一张递给司马灰看,禹王鼎的山海图中,也记载了“极渊”。
司马灰接过来看了看,见那些图形都是地下波涛汹涌的深海,其中不乏“连城之鲸、万丈之蛟”。相传禹王涉九州、探四极,详细度量大地山川的形势,才凿开“龙门”导河入海,具体是东海还是南海,则已无从考证,仅知道洪水灌注之地被称为“禹墟”,也许这个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就是“禹墟”,不过这些事没有证据,只是凭空揣测。
司马灰知道这些图片不同寻常,就让胜香邻将其妥善收好备用,然后命众人起身离开,返回那座地宫的边缘,在与古城石门对应的方位,有一个墓道般的洞口,既高且阔,往里面看甚是沉寂阴冷,与戈壁火洲中的枯热截然不同。
考古队打开安装在“Pith Helmet”上的矿灯,缓步走向深处,隧道里空无一物,两侧的洞室里也同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司马灰感到这里气氛不太对劲,提醒众人多加小心,谁也不要冒进。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中又开始有些发怵:“这地方实在太静了,好像连半个活人也没有。”
罗大舌头冷笑道:“这里要突然冒出个活人来,那才真是见着鬼了,奇怪的是连具死尸也没有……”
这时司马灰的矿灯光束,照到墙边躺着一具死尸,就见那尸体头颅奇大,仿佛水肿了一般,竟大过常人一倍有余,显得枯僵的脸部和脖颈很是细小,说不出的怪异恐怖。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理准备不足,看到那具尸体死状奇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惊道:“死人!”
司马灰借着矿灯看到深处还有不少尸体,也暗觉吃惊,就按住刘江河的嘴,低声道:“你给我小点声,万一惊动起来几位,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胜香邻见司马灰又在危言耸听,把通讯班长刘江河吓得脸都绿了,她听着也有些心慌,就嗔怪道:“司马灰,你别总吓唬人行不行?”
司马灰对胜香邻说:“我可真不是吓唬你们,这些年我看得死人多了,却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尸体。”
胜香邻点头道:“大伙务必谨慎些个,千万不要轻易触碰这些死尸。”
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察看,凭那些尸体的衣服和随身装备,就知道属于1958年失踪的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没想到他们也找到了这座古城,并在此遇难身亡。
罗大舌头挨着个数了数,一共有22具尸体,考察队的成员全死在这了,包括照片中那个“鬼影”。
这些考察队员死状诡异,距离尸体不远处,有一块古老斑斓的石碑倚墙矗立,约有一人多高,形状像是人脸,可仅具轮廓,并没有刻出面目,只在底部雕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倒吞一条怪蛇。
司马灰用矿灯照视地宫中的“吞蛇碑”,暗觉脊背发凉,似乎是考察队在接触这块石碑的时候,突然间遭遇了不测,竟未能走脱一个。但1958年这支考察队事关重大,司马灰虽知这附近必有凶险,也不敢草率了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调查,他嘱咐其余三人,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谁都不准擅自接近地宫中的“吞蛇碑”。
众人逐个搜索尸体身上的口袋和背包,找到了一些地图和照片,以及笔记之类的物品,司马灰正在按照片逐个对比尸体的身份,死尸虽然枯僵,面部五官却仍可辨认。
这时却听身后有些声响,司马灰额上青筋直跳,心想:“刚说过不要接近那座古怪的吞蛇碑,怎么一转过头去就给忘了?”
但他一抬头,就发觉考古队的其余三个成员都在身前,他心中猛然一沉,感觉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后边的是谁?”他大着胆子回过头去,同时将矿灯光束投向身后,身后除了石碑,更无一物。司马灰心说:“难不成这古碑年深岁久成了气候?”
第一卷 无中生有 第二话 根源
司马灰见墙下的“吞蛇碑”沉寂无声,没有任何异状,也不知刚才古怪的声响来自哪里,但他每次看到那块石碑,便感到全身寒毛发乍,他暗想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就壮了壮胆子,按住矿灯凑到近处仔细打量。
这块“吞蛇碑”斑斓古朴,形状奇异,说它是座“石碑”,只是考古队根据其外形做出的称呼,没人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碑体上面的轮廓看上去像是人脸,但没有面目,只在底部有怪嘴吞蛇,显得甚是诡异残忍。
司马灰忽然想起旧时有部“驱蛇书”俗称伏蛇咒,多为历代乞丐首领所持,只要展卷一读,群蛇不分巨细,都来听命。乞丐便挑捡其中粗大之蛇剥皮烹煮,作羹裹腹,但只有在荒年讨不来饭的时候才敢使用,否则就犯了忌讳,这座古碑是否也能聚蛇?可这地宫里除了考察队留下的22具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
这时胜香邻告诉司马灰,考察队的尸体虽未腐坏,但脑颅变形,面部枯化严重,很难与照片上的容貌对比,这需要专业的技术鉴定。
司马灰心想考察队全部22具尸体都在这,说明照片里的摄影鬼影,确实是偶然的光学折射形成,也许是我们先前太多心了,如今发现了联合考察队的遇难地点,又从尸体身上找到了很多图纸和密码本,收获已经不小,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于是让众人收拢死尸,用“205型单镜头反光照相机”拍下照片作为记录,然后转身撤离。
众人按原路往回走,可感觉越走越不对劲,地宫里四面都有隧道,中部是存在“吞蛇碑”的正殿,每条隧道两边依次藏有数间洞室,进来的时候估测隧道长度在两三百米左右,但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没有找到洞口,只有冰冷坚厚的石壁。
罗大舌头茫然道:“咱这是走麻答了,怎么跑到死路上来了?”
胜香邻看了看罗盘上的指针,奇道:“方位没错,不应该是迷路了……”
司马灰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座地宫里果然有些古怪,莫非是地底暗藏“机括”能将进来的人活活困死?不过司马灰懂得销器变化,并不将此事放在眼内,告诉众人道:“据我看,这鬼地方算不得什么,除非是三岁顽童不晓,但要稍知相生相克之理,如踏平地一般。”
说罢上前摸索石壁,可随即发现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那坚硬的凝灰岩砌合紧密,少说也有七八米厚,里面都是实心的,并不存在机括,即使用大量定向炸药,也未必能将它破坏。
通讯班长刘江河担心地说:“首长,这地底古城里肯定是闹鬼了,那些考察队的死人不想让咱们离开。”
司马灰说:“别他娘的自己吓唬自己,我看这事多半与地宫里的‘吞蛇碑’有关,现在已经走不脱了,咱们只能再回去找到那座古怪的石碑。”
考古队正要掉头往回走,耳听隧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接触到墙壁发出“嘁嘁嚓嚓”的怪异声响,好像是许多肢节类生物,听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来势汹涌如潮,实是难计其数。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地宫深处究竟出现了什么,但见来者不善,“PPS冲锋枪”未必抵挡得住,只得退向旁边的洞室,又合力推动圆形石门,将与隧道连接的洞口彻底隔绝。
司马灰贴在石门上听了一阵,隐约听到外边隧道里的声音,都被挡在了外边,这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发现其余三人都依着石壁怔住了,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司马灰心想这洞室内能有什么?他抬眼一看,也是吃惊不小,原来洞室墙下,无声无息地坐着个人。
那人形容枯槁,一脸的皱纹,满头全是白发,两眼如电,他也在盯着司马灰等人看,其装束与死在地底的考察队完全一样。
司马灰转念之间,就已分辨出这此人不会是绿色坟墓的“首脑”因为“绿色坟墓”就像一个幽灵或行尸,那种阴森诡异的死亡气息很难掩盖,可考察队22具尸体不是都在地宫里吗,这“老白毛”会是什么人?
那老白毛盯着司马灰等人打量了一阵,忽然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
司马灰不答,反问道:“你是1958年罗布泊望远镜考察队的成员?”
老白毛“哼”了一声,说道:“后生,这可是国家机密,谁是你们领导,我要直接跟你们领导讲话。”
司马灰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宫中?难道遇上了考察队其中一名成员的“幽灵”?另外照片上好像没有这个人,莫非它就是那个“鬼影”?
司马灰感觉到情况不明,想先探探虚实,他吩咐通讯班长刘江河守住石门,提防密室里会有变故发生,然后对那老白毛说:“我就是队伍里打头的,我跟主席合过影,还跟总理握过手……”
罗大舌头插嘴道:“这事我可以作证,司马灰这小子确实跟主席合过影,可那是缅共的主席,跟他握手的是老挝总理。”
那老白毛听了更加疑惑,又问道:“这么说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了?”
司马灰见其态度不好,就没好气地说:“看你这倒霉模样肯定是位专家。”
老白毛点头道:“一般俗人都这么称呼我,我听着也习惯了。”
胜香邻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嘴滑,说来说去净兜圈子,这么下去几时才有结果?她就对那白毛专家直言相告,将考古队深入大沙坂,穿越地槽和煤炭森林,找到“地底测站”,接下来摆脱了“86号房间”的跟踪,又从“时间匣子”中逃脱,最终抵达沙海古城的经过,捡紧要的说了一遍,希望能够取得对方信任。
司马灰心想这“白毛专家”来历不明,怎能轻易把考古队的事情全告诉他了?可转念一想,考古队现在走进了死路,这些情况也没必要再保密了,因此并未加以阻拦,在旁静观其变,看对方究竟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白毛专家听得将信将疑,他好像是在猜测胜香邻说的事是真是假,沉思了一阵,才承认自己是19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的成员之一,至于他什么什么会出现在此,以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来非同小可,而且都与这山腹里的“吞蛇碑”有关。
他告诉司马灰等人:关于“罗布泊望远镜”,失踪的苏联潜水艇,乃至“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的秘密,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起码也知道个七八成,但这些事盘根错节,只能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也就是天地构造之时。
自1543年开始,波兰天体物理学家哥白尼,就提出了“日心说”,从此天体演化的讨论被归入了科学范畴,逐渐形成了“星云说、遭遇说”等诸多流派,但事实上,所有关于天地起源的学说,到现在为止仍停留在假设阶段,全都无法证明。
苏联科学家在“罗布泊望远镜”中采集到的岩心样本,其中含有矿物质“锆”。根据测量它的年龄来推测,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至少已经存在了46亿年,当时在地底发生了陨冰爆炸,才使这个距离地表10000米的深渊中出现了氧气和水。
然而早在四千多年以前,那个洪荒泛滥的时代,人类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地下空洞,禹王凿开黄河流域的龙门山洞窟,将洪水引注大泽,这是史书上记载的“禹墟”,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极渊”。相传有十万阴兵在地底开凿暗河,才把洪水从龙门山导入“禹墟”。古人勘测地理的精准程度,以及工程的宏大与难度,即使放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