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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韩冰一起吃早餐哪,我只比你早到两分钟。”春七少反应快,看李导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没有说实话。
“那韩冰呢?”李导一听,果然态度好些了。
昨晚跟老婆通电话,老婆知道春七少也跟来了,特别嘱咐他要保证韩冰的“人身安全”。
“在这儿。”韩冰正好整理好衣服,出屋。
李导见她衣着整齐,心全放下了。
三人一起下楼。
春七少故意错后几步,对韩冰低声说,“换旅店的事,你跟他说哦。李导你比我了解,凡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我应付不来。”
“说什么呢?快点走。”李导发现春七少在和韩冰窃窃私语,回身催促。
韩冰连忙跟紧,并没有意识到她跟春七少嘀嘀咕咕还交换眼色,显得有多么暧昧。不过他们才进大堂,迎面就匆匆走来两个男人,正是B市脑科医院的主任医生姚清杨,还有那个奇怪的和尚。
“早啊。”走在最前面的李导高高兴兴地打招呼。
“情况不对。”姚清杨却青白着脸道。
韩冰吓了一跳,无意间瞄了一眼那和尚,见他神色凝重,不禁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春七少忙问。
“谁也别想走了。”姚清杨的眼神中闪过惊恐。
“什么意思?”春七少皱眉道,“什么叫‘谁也别想走了’?你别急,慢慢讲。”
姚清杨摇了摇头,似乎浑身的力量都给抽走了似的,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道,“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韩冰等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快步走向旅店的大门。
方向正确,门口处有一尊有香味的木雕神像,可再转过去,原来应该是大门的地方却被堵住了。不,应该说……似乎从来没有过门一样,那面墙完美无缺,没有半点异常的痕迹。
怎么回事?大门被封,难道真的出不去了?!
“是不是方向搞错了?”李导一脸莫名其妙地问,还上前,用力推了推那面墙,又四处敲打,可墙还是墙,并没有被推开,或者找到机关。
“不可能所有人都搞错了吧?”春七少的眉头皱了起来。
韩冰发现他很严肃的时候很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经典男色般的精致清秀华丽,不是类似于影视明星似的,而是原始的性感,坚毅而果决。
“沿着一楼走一圈。”他想了想说,头一次,不像个纨绔子弟那样,而是颇有些领导的风格,让人不自觉的依赖、信任和服从。
韩冰没说话,跟在春七少的后面。李导本来想反驳,却终究没有多嘴。三人在姚清杨与和尚的目光追随下,沿着旅店一楼的大堂走了一遍,春七少的手一直按在墙面上,李导也是。
结果,仍然没发现可供出入旅店的大门。
“真他**的邪门。”李导喃喃地道。
“没有用,刚才我们试过了。”和尚道,“贫僧谭和尚,早上一路走一路敲,墙面上连空响的地方也没有。我们,是被可怕的东西困住了。”
“有没有问老张?”韩冰突然道。
“老张是谁?”李导纳闷地问。
他这样一说,韩冰也毛了,“老张?不就是前台?挑夫老张?”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叫一个小姑娘老张?”
“她那小身板,怎么当挑夫?”
“你跟我们说的,恐怕不是一个人!”
“难道旅店中有几个服务员?”
七嘴八舌的,一下子把韩冰问懵了。她下意识的往前台看,忽然发现“老张”不在,刚才她急着找门,都没有注意过这关键的人物。
可是……
“你们看到的是谁?”韩冰问。
李导:普通前台小姐,有点像我下部戏的女演员。
姚清杨:空姐的打扮,笑起来很亲切。
谭和尚:皮囊色相,贫僧没有注意。但确实是个年轻姑娘,有点微胖。
春七少:跟我们公司前台小姐差不多,身材高挑,长得漂亮。
“就是说,你们看到的都不是一个人!”韩冰抓住重点,“而我看到的,根本是个年近五十的大叔!”
几个人都怔住了。
什么意思?难道旅店中有好多服务员吗?不对,当时韩冰他们三人到达时,姚清杨和谭和尚都在大堂,不可能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除非……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空荡荡的前台。
李导说得对,实在太邪门了。先是进了这古怪的旅店,然后半夜里风雨交加,再然后旅店的门突然找不到了,到最后连前台接待人员都出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们几个人被关到这个神秘的店里?如果是店的问题,选择他们是随机,还是有目的的?假如是有目的的,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春七少很镇定,他沉吟了下,突然向前台走去,脚步很稳。
本能的,韩冰跟上他。接着,是李导。最后,姚清杨和谭和尚也跟随而来。
前台后,真的没有人。
但,那个连接电脑的密码器却在。
春七少沿着前台慢慢走着,然后停在密码器前。而他才站定,前台后面忽的一下,凭空就冒出了人来。就像是一直蹲在前台下,现在突然站了起来似的。
“请输入订房密码!”机械的声音。
韩冰看看其他几人,“是老张吗?”她低声问。她眼里,看到的仍然是那位挂着谦卑憨厚的笑容、还有点局促不安的中年挑夫。
其他几人摇摇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住的神色。
还有,惊恐。
因为他们看到的,也仍然是以前自己看到的“前台小姐”。也就是说,旅店中唯一的服务人员,在他们的眼中是不同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李导上前一步,“抓住他(她)问问。”
话一出口,姚清杨没有动,谭和尚却大步向前,似乎要闯进前台后面“捉鬼”。可春七少比他动作还快,顺手拿起那个密码器,向“老张”脸上砸去。
他很用力,带着要杀人的劲头。
韩冰不禁惊呼一声,实在想象不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春七少,那个就算很严肃,声音中也似含笑的春七少会杀人!而且,毫不犹豫。
“哗啦”一声响,韩冰根本不敢看。但耳边惊咦四起,她慢慢地抬起头,见到前台后火星四溅,还有青烟冒起。同时,闻到了焦糊味。
“唷!很先进哪。”春七少笑了声。
韩冰不知为什么他还能笑得出。
在前台内,一个木头人站在那儿。它很粗糙,简略的人形,简单的四肢和头部,身上布满奇怪的花纹,而它的前胸,正好镶嵌着一台显示屏,此时已经被密码器砸毁了。
这就是老张?!
韩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到这个木头人的“脸”上并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大的、扭曲的“井”字。
就像黄泉旅店内部的天井型建筑,把他们困在了中央。
☆、第十五章 每个人的理由
“鬼!有鬼!”姚清杨突然爆发,抱着头狂叫,“这是鬼店!我们要被杀死了。全都得死!”
谭和尚倒还镇静,但神色也没有大师风范了,掩不住那一丝慌乱。
韩冰下意识的站在了春七少身边。不知为什么,感觉站在他身边,就会莫名其妙的安全。
倒是李导,不但不怕,反而还有点兴奋,“鬼?真的有鬼吗?那老子倒要见识见识,平常哪有个这个机会!”
“我们出不去了!我们都会被鬼杀掉!”姚清杨还再尖利的大叫。
这让韩冰产生了厌恶感。
他是这里年纪最大的男人,是脑外科的主任医生,应该看惯生死,应该处理事情成熟且稳重,比别人有阅历,怎么会怕成这样子?
“谁说出去就一定要走门?难道没有窗子吗?”春七少好整以暇,看起来很轻松,却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凝重感。
门没有了,窗子还留着,说明窗子八成是出不去的。不然不管是谁布的局,那也太好破解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还保持着一点希望,别太早陷入被围困的疯狂。太多事实已经说明过,当人被局限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内时,所有的人性丑恶都会暴露的。
可是他的话才说完,姚清杨就像触电一样,直奔到一扇窗子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居然搬动了沙发座前的小茶几,向窗子砸去!
咚的一声,小茶几在距离窗玻璃很近的地方,不知撞上了什么,似被空气阴阻滞,绝望而无力地落地。
这结果刺激了姚清杨,他抓起手中一切可举得起的东西,不断向每扇窗子猛砸。然而,窗边就像被设置了透明的结界,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外面,绵绵阴雨还在落下,那永远不会损坏的玻璃就像无数只眼瞳,被冰凉的雨水划出一道道落泪般的痕迹,模糊后,冷冷的注视着被困在旅店中的几个人。
春七少在姚清杨跑向小展台,打算砸开玻璃柜,拿展品做投掷物时,及时冲上去,干脆利落的把他打晕。
“阿弥陀佛。”谭和尚似有不忍。
春七少耸耸肩,“我是不得已。”
“免于他发疯是对的。”李导叹气,“不过可以先制服他再说嘛。”
“谁耐烦跟他多说。”春七少没有任何负罪感,之后转过头来对韩冰说,“走,先去弄点早餐吃。”
“这时候,施主还吃得下?”谭和尚惊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吃,不保存体力怎么和‘鬼’斗?”春七少无所谓地说,“现在是大白天,不会出什么状况。吃饱喝足,大脑供血好,我们才好冷静下来,研究要怎么做。”
“说得有理。”李导赞同,随后指着姚清杨对谭和尚说,“麻烦这位大师先看着他,我们做了早餐出来,咱们边吃边研究。”说完也不等谭和尚回答,拉着春七少和韩冰就冲进了厨房。
“你们怎么看?”一进厨房的门,他就搓着手问。
“谜题总不会无缘无故降临,总有原因。”春七少略蹙了蹙眉,“我们若解不开,困死在里面也是有可能的。”
“能不能找到其他出路?”李导又问。
“我看不要白费力气。”春七少耸耸肩,“既然要困我们,哪那么容易逃脱?有那功夫,不如研究一下谜面,才好解题。比如,我们都为什么要来这里?都是怎么来的?看彼此间有没有特殊的联系,这样才能有的放矢,不用盲目行事。”
“你好像不怕?”李导怀疑地瞄了春七少一眼。
春七少笑笑,“怎么不怕?可是怕有用吗?韩冰,发什么呆?”
他突然转移话题,一直沉默的韩冰没有防备,顿时愣住了。也就在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再度闪出一道光,看到慧空师父对她说: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溯本追源才能解决问题。
十二天的记忆空白,闪回到某一点,却令她喃喃地念了出来。
可慧空师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记忆只给了她一丝提示,不肯多些线索呢?
“说得对。”李导习惯性的拍拍韩冰的头,“一乱乱麻中要找到线头,才好慢慢理清。咱们还是先弄吃的吧。”
三人配合默契,煎蛋、切火腿、烤面包、榨果汁,很快就弄出相对丰盛的早餐来。
“春七,你真令我惊奇。”李导打量着春七少道,“之前我以为你什么也不会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基本上和废物点心没区别,没想到你很会照顾自己和别人。我还以为你是个绣花枕头,目前看来也似乎走眼了。”
“正常啊,了解一个人很难的。有时候你以为你也解,其实并不了解。”春七少不以为意的道,“有句话说得好,天使给予,恶魔贪婪,灵魂在不为人知的深处。一个人的内心,永远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
天使给予,恶魔贪婪,灵魂在不为人知的深处。
韩冰默念着这句话,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却抓不住也说不清。她跟在春七少和李导后面,回到大堂。那里,姚清杨已经醒过来了。他并没有怪春七少打晕他,神色间有点惭愧和尴尬,而春七少也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大家坐在一起沉默的吃东西,每个人都吃得很多,似乎要把力量储存到最大。
期间,韩冰发现了一个问题:谭和尚并不吃素。之前做早餐时没注意,但这位大师似乎也没介意。甚至是……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普通凡人的饮食。难道谭和尚是那种职业出家人,所以不需要守戒律的?
春七少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不禁多看了谭和尚两眼。
“好了各位,你们是为什么要到朝凤岭来度假,又为什么会订了黄泉旅店的房间呢?”吃完,春七少直起身子问,“说说每个人的理由。”
“说这些有什么用?”谭和尚反对道,“关键是找到出去的办法。”他望着窗外的雨丝,“天阴多雨,很快就会黑下来了。”
“大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春七少微眯着眼睛说,看起来温和无害,“若不是,旅行中遇到的朋友互相聊聊天,也会谈及这些问题吧?有什么问题呢?”
“贫僧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