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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新情况吗?”杰德犹豫了,他明白没有理由要为“炸弹事件”保持缄默。“他们又企图杀害我。”杰德告诉安吉利有关穆迪和在车内发现炸弹的事。“这回可使麦格里维相信了吧!”他断言道。
“炸弹在什么地方?”安吉利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兴奋,杰德迟疑了一下,“已经拆除了。”
“‘已经’怎么啦?”安吉利急切地问。“谁拆的。”
“穆迪,他认为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什么?大惊小怪?他认为警察局是干什么吃的?只要看看这枚炸弹我们也许就能发现是谁放的。我们有关于M。O。S的档案。”
“M。O。S?”
“这是法文字的缩写,人分属各种习惯型式(一种心理状态)如果他们头一次按某种方式行事,十之八九会以同样方式!第二次,第三次……好啦,没有必要跟你讲这些,你全明白。”
“很有必要。”杰德若有所思,他肯定穆迪也知道这些,而且他必有缘故不让麦格里维看到这枚炸弹。
“史蒂文斯医生,你是怎么雇到穆迪的。”
“我在电话簿中黄页上查到的。”听起来有些可笑,连杰德自己也觉得滑稽。
他听见安吉利在咽唾沫,“唔,你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啰?”
“我很信任他,怎么啦?”
“此刻,”安吉利说,“我认为你不该相信任何人。”
“可是穆迪与这些事毫无牵连,我只是随便从电话簿上找到了他。”
“我不管你从哪儿找到他的,这事很可疑,穆迪说他专为要害你的人设下了陷阱,可是人家已采取了行动,他却还没有关上陷阱。所以,我们不能靠别人。他在你车上找到的一枚炸弹很可能是他自己放置的,以此来取得你对他的信任,对不对”
“我想你可以这样认为,然而……”
“也许你的朋友穆迪真在帮助你,也许是耍花招,我劝你在我们侦破前要小心冷静些。”
穆迪也在和他作对?简直难以相信?不过他记得当初曾怀疑过穆迪把他引进埋伏圈呢!
“你要我怎么办呢?”杰德问安吉利。
“离开纽约,怎么样?”
“我不能撇下病人不管。”
“史蒂文斯医生……”
“另外,”杰德又说,“这样并不解决问题,是吧?我真不明白我干吗要逃跑,待我回来,又得开始找我麻烦了。”
等了一会儿,安吉利叹了口气说:“你的话也有道理,”他接着呼哧呼哧起来,听起来感冒很厉害,“你什么时候再和穆迪联系?”
“不知道,谁是后台他好像有些线索了。”
“也许有人给穆迪的钱比你给的多,你想过没有?”安吉利急切地说。“如果他要你去见他,就给我打电话,这两天我在家休息养病。千万不要单独见他。”
“你无中生有,”杰德反驳,“就因为穆迪替我从车上卸下炸弹……”
“还不止这点呢!”安吉利说,“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你找错了人。”
“从他那儿得到信儿我就给你打电话。”杰德答道,放下电话,手微微发抖。安吉利疑心太重?不错,穆迪可能以炸弹为幌子欺骗他,赢得他的信任,那么第二步就容易得多了——给杰德打个电话,约他在荒僻的地方见面,借口找到了证据,然后——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难道他对穆迪的品行估计错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迪的印象,当时认为此人没什么能耐,也不聪明,后来才发现虽然这张面孔普普通通,然而头脑却十分敏捷。但这并不等于穆迪值得信赖,而且,还有……忽然他听到外间接待室门响,好像有人来了,那是安妮。他很快把录音带锁好,走过去开门。
安妮站在走廊里,身穿一件漂亮的藏青色上衣,头戴一顶小帽,这样脸的轮廓更加鲜明。她陷入沉思中,并没意识到杰德在瞧着她。他仔细端详着她,把她的美貌尽收眼里。他竭力挑剔她的美中不足之处,好找到某种理由使他觉得安妮不适合他,有朝一日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更适合的女性,这真有点“吃不着葡萄反说葡萄酸”的味道,由此看来精神病学鼻祖不是弗洛伊德,而是伊索。
“你好!”他先打招呼。
她抬起头来,然后笑着回答:“你好!”
“请进,布莱克太太。”
当她擦过他身边走进诊所时,丰满的身子使他像触电似的阵阵激动,她转过身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看着他,“找到那撞了人又溜掉的司机了吗?”她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急切地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再次捅上心头,然面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从好处想最多不过赢得她的同情,从坏处想,可能将她也卷入危险之中。
“还没有找到。”他指着一张椅子,请她坐下。安妮注视着他的脸:“你看上去很劳累,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
哦,天哪!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忍受别人的同情,要是同情来自他人,情形就不同了。他说:“我感觉良好。我已取消了今天的全部预约,但电话局找不到你,所以没能转告。”
焦虑不安的表情闪过她的脸部,她似乎觉得自己在干涉别人的私事,于是就说:“很抱歉,要不我这就走……”
“请别这样,”他很快接过话来,“我很高兴他们接不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了。“你感觉如何?”
她犹豫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
“我现在心里有点乱。”她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目光中有种东西轻轻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她身上流过来,一种强烈的欲望在身体里躁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想入非非:试图将自己的情感倾向于她。此刻的他被搞得晕头转向,像精神病学一年级学生。
“你什么时候到欧洲去?”他问。
“圣诞节早晨。”
“就你和你丈夫去吗?”他含混不清地问。“去什么地方?”
“斯德哥尔摩、巴黎、伦敦、罗马。”
“我多么想和你同游罗马!”杰德不由得想起一年前曾在那儿的美国医院里实习,当地有一家古色古香的餐馆,就在泰吾里公园附近,它坐落在山顶上,在那儿你可以沐浴在阳光中,观看成千上万的野鸽掠过陡峭悬岩,把天空都遮住了。
现在,安妮正要跟丈夫去罗马。
“这是第二次度蜜月。”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普通人是听不出来的,可是逃不过杰德训练有素的耳朵。
杰德走近一步盯着她,表面上她很平静,正常,但他能觉察到她的紧张心理。知果这是少女在热恋中到欧洲度蜜月的话,这里缺点东西,情调不对头。他突然悟出缺少的是什么东西。
安妮既不激动也不兴奋,要不然就是被某种更强大的情感所压倒。这种更强大的情感是悲哀?悔恨?他意识到自己在凝视她。“在欧洲要待多久?”
她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能肯定,”她难过地说.“安尔尼的打算没有最后定下来。”
“哦!”他瞧着地毯情绪低落。这一场戏就要演完,他不能让安妮就这样退场,得由他来立即打发她走;在这场戏里,他当了大傻瓜,感到十分气恼。
“布莱克太太……”他开口道。
“嗯?”
他极力使语气轻松些,“我借故请你来这儿,其实你没有必要再跑一趟,我不过想和你说声再见。”
说也奇怪,她倒消除了一些紧张。“我知道,”她平静地说,“我也想来和你道别。”她声音中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
她站起身来。“杰德,”她仰望着他,用自己的眼神吮吸他的眼神,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的心底,一股激流激起了肉体的阵阵激情,他向她靠近,突然又站住了,他不忍心把她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
他开口再说话的时候感情已经平静下来。
“从罗马给我写张明信片来。”
她看着他好半天,“请多多保重,杰德。”
他点了点头,好像还有话要说。
她走了。
电话铃响过了三次杰德才听到,他拿起听筒。
“医生,是你吗?”穆迪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好像是蹦出话筒的,激奋之情四溢,“就你自己吗?”
“没有别人。”杰德觉得穆迪的激动有些异常,究竟是要告诫还是表示忧虑,他无法确定。
“医生,我曾对你说过我凭直觉知道谁可能在幕后指使,记得吗?”
“记得。”
“我的直觉没错。”
杰德觉得一股寒气直透全身。“你知道是谁杀死了汉森和卡罗琳?”
“嗯,我不但知道是谁干的,而且知道这么干的动机。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快说——”
“在电话上不便说,最好找个地方面谈,你一个人单独前来。”
单独前来!
“听着吗?”电话里传来穆迪的声音。
“听着呐。”杰德耳边响起了安吉利的声音:千万别与他单独会面。“为什么不在我这里见面呢?”杰德问道,故意拖延时间。
“我被人盯梢了,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我现在在五星肉类加工厂打电话。在23街,第10大道西边,挨着码头。”
杰德仍难以相信穆迪在设置圈套加害于他,决定考察他一番。“我带安吉利一道来。”
对方急了。“谁都别带,就你自己一人来。”
原来如此,说对了吧。
杰德脑海里浮现出穆迪的形象——整个一尊胖佛爷,这老兄单纯老实,竟每天收费五十美元,精心策划谋杀,真不可思议。他竭力控制情绪,保持语气平静。“好吧。我马上就来。”接着又追问了一句:“你敢肯定谁是幕后主使人?”
“绝对肯定。你听说过唐温顿这个人吗?”穆迪说完把电话挂了。
杰德心潮翻腾,想理出个头绪,谈何容易。随后,他从本子上查到安吉利家的电话号码,拨了五次,没有反应,便惶恐不安起来,心想安吉利也许不在家,这如何是好。敢不敢只身前去会穆迪?
正寻思间,话筒里传来了安吉利重重的鼻音:“喂,哪位?”
“我是杰德·史蒂文斯。穆迪刚来过电话。”
“他有什么说法?”
杰德迟疑片刻之后才回答。“他约我在五星肉类加工厂会面,叫我单独赴约。”
安吉利苦笑。“我早就料到这步棋了。不要中他的奸计,你不要离开,我这就打电话给麦格里维,我俩一道来接你。”
“也好。”杰德缓慢地挂上电话。“这尊从黄页上找到的佛爷,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心头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自己曾对穆迪怀有好感,甚至信任感,而他却在伺机加害于他。
十三
二十分钟后杰德打开门锁,让安吉利和麦格里维进诊所。安吉利红红的眼睛泪汪汪的,嗓音嘶哑,流着清鼻涕。他患着重感冒,原本在家卧床休息的;杰德硬把他从家里拉出来,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内疚。麦格里维朝杰德微微点了点头,显得十分冷漠,甚至含有几分敌意。
“诺曼·穆迪的电话内容我已向麦格里维汇报了。”安吉利说。
“不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们要查明。”麦格里维阴阳怪气地说。
五分钟后三人乘坐一辆没有标识的警车,在西区商业街急速行驶。开车的是安吉利。这时小雪已停,暴风雨正滚滚而来,席卷曼哈顿上空,午后的阳光不堪乌云的重压,黯然失色,时隐时现。忽听得远处震耳的雷声,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像剑似的掠过天空,雨电就劈里啪啦打在车顶上,打在挡风玻璃上。汽车穿过商业区,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渐渐稀少,映入眼帘的是又小又脏的公寓楼,乱挤在一起,好像在凛冽的寒风中争取一丝温暖。
汽车转入23衔,朝西向哈得逊河开去,经过一片堆破烂的地方,经过破破烂烂的店铺,邋邋遢遢的酒吧,经过尽是汽车修理厂、货车场、运输公司的街段。快开到第10大街拐角的时候,麦格里维命令安吉利在马路边停下车。
“我们就在这儿下车。”麦格里维转身问杰德:“穆迪说有人跟他在一起吗?”
“没有。”
麦格里维解开大衣纽扣,把左轮手枪从皮套取出,转移到大衣口袋,安吉利也把他的左轮手枪放进大衣口袋。“跟在我俩后头。”麦格里维命令杰德。
风大雨急,雨点打在脸上怪痛的。三人急匆匆地走,低着头躲避雨点;走到一处,见一幢破旧的楼房,门上一块退了色的牌子,写着:五星肉类加工厂。四下里空荡荡的,没有小轿车,也没有大卡车,没有灯火,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名警员走到门口,一边一个站定。麦格里维试了试门,发现是锁着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不见门铃。他和安吉利竖起耳朵听,只听得雨声打破死般的寂静。
“看来下班了。”安吉利说。
“可能是下班了。”麦格里维答话。“圣诞节前的星期五,大多数工厂只工作半天,中午就开始休息了。”
“工厂总该有装卸货口吧。”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