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说来穆迪一开始就碰巧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并非全凭运气。穆迪机智过人,知道安吉利可能涉嫌此案,所以当他在杰德的汽车里发现炸弹时,便立即报告了联邦调查局,要求他们调查情况。”
“他怕安吉利得知后设法拆除炸弹?”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然而有人走漏风声,一份报告副本到了安吉利手中,他知道穆迪已怀疑到他自己头上。当穆迪说出‘唐温顿’这个名字时我们才算取得了第一个重要的突破。”
“‘我们的事业’就是大人物,大人物就是唐温顿。”
“是呀。‘我们的事业’这个组织里有人出于某种原因要史蒂文斯医生的命。”
“你怎么把安吉利和‘我们的事业’这个黑社会组织联系在一起的呢?”
“噢,我知道安吉利从前敲诈过一帮商人,所以就去找他们,我一提起‘我们的事业’,这些人都大惊失色。安吉利当时为其中一派的头目效劳,但这小子贪得无厌,自己还到处捞油水。”
“‘我们的事业’那个组织为何要干掉史蒂文斯呢?”沙利文问。
“不清楚。我们正从好几个方面侦破此案。”说到这儿,麦格里维叹了口气。“我们出了两个纰漏:安吉利甩掉了我们派去盯梢的人;我们还没来得及提醒杰德要提防安吉利,他就从医院跑掉了,因此也没法采取保护措施了。”
忽然,电话总机的指示灯亮了,接线员插上插头,听了一听。“伯蒂尼警长,您的电话。”
伯蒂尼抓起分机电话。“我是伯蒂尼警长,”他听着电话,却没有说话,然后慢慢放下电话,转身对麦格里维说:“那些家伙从我们人的眼皮底下溜了。”
二十二
隔着几米远杰德就感到了狄马科不同凡响的魅力,他主宰着整个房间,他特有的个性像强烈的冲击渡打在杰德身上。当初安妮说他丈夫长得英俊潇洒,并没有夸大其词。
狄马科长着一张古罗马人的脸,好像一尊雕塑,轮廓清晰分明;乌黑的眼睛,黑发中闪烁着的几根银丝十分显眼,年龄在四十五六;高高的个子,运动员的体型,行动敏捷,不由得使人联想到豹子一类的动物;他嗓音低沉雄浑,富于感染力。
“医生,要不要喝点什么?”
杰德摇摇头,完全被他吸引住了。谁都会认为狄马科是个百分之百正常的人,他风度翩翩、潇洒脱俗,很会招待客人。
布置华丽的镶板书房里共有五人:杰德、狄马科、安吉利、瓦卡罗兄弟,最后这两个就是曾闯进杰德寓所企图杀害他的家伙。杰德被他们围在当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他已落入安吉利设置的圈套,说来真是可气可恼,是他自己打电话给安吉利的,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安吉利这小子真是不折不扣的犹大。
狄马科打量杰德,他的黑眼睛像针一般在刺探着。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狄马科说。
杰德没有做声。
“屈驾光临寒舍,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他面带笑容地表示歉意。
杰德知道他往下要说什么,他脑子转得很快,已抢先跑到前头去了。
“史蒂文斯医生,你和我太太谈了些什么?”
杰德故意显得吃惊的样子。“你太太?我不认识你太太。”
狄马科摇晃脑袋,不以为然。“最近这三个星期,她每星期都要去你诊所两次。”
杰德皱起双眉,好像在沉思,“我病人中没有叫狄马科……”
这时狄马科点了点头:“可能她用了化名,或许用了她当姑娘时的名字——布莱克,安妮·布莱克。”
杰德小心翼翼地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安妮·布莱克?”
瓦卡罗兄弟逼近杰德。
“走开。”狄马科厉声吼道,并转向杰德,当初和蔼谦恭的模样已消失。“医生,要是你不说实话,耍花招哄我,那么我就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杰德望着他的眼睛,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自己的性命系于一发,立即装出愤怒万分的样子,说道:“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在此以前,我并不知道安妮·布莱克是你太太。”
“那倒可能,”安吉利插嘴,“他……”
狄马科打断安吉利:“这三个星期你和我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终于扯到正题了,从见到屋顶上那青铜风向仪的一刻起,杰德的疑团好像就得到了解答,安妮并不要害他,像他一样,她本人也是受害者。她嫁给了狄马科,只知道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却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她怀疑自己的丈夫并非如他表面那样的为人,他一定暗中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无人可以倾诉,她只好求助于精神分析专家。
对一个陌生人才可以吐露真情,但在杰德的诊所,她对其夫的起码忠诚使她不能启齿诉说她的恐惧。
“我们没谈什么,”杰德心平气和地说,“你太太不肯如实相告。”
狄马科的黑眼睛盯着他,想要探测出他在想什么。“放明白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当狄马科得知安妮去找杰德,他一定非常震惊,须知他是黑组织的首领,这像什么话?难怪他大开杀戒,想把安妮的病历搞到手。
“她只跟我说她遇到了不痛快的事,但我们并没有深谈。”
“那点点事十秒钟就可谈完。”狄马科说,“她在你诊所里的每一分钟我都记录在案。别的时间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她一定告诉了你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你是建筑公司的老板。”
狄马科冷冷地打量着他,杰德觉得额头沁出了汗珠。
“近来我读了不少关于精神分析方面的书,大夫。病人会把自己的心事向大夫和盘托出。”
“这是治疗过程的一部分。”杰德就事论事地说。“你太太什么也没告诉我,治疗毫无进展,我打算把她打发走了事。”
“不对,你并不打算这样做。”
“我已经没有必要这样做了,星期五她来看我时说她要到欧洲去。”
“安妮改变主意了,她不想和我一道去,你知道原因吗?”
杰德看着他,莫明其妙地说:“不知道。”
“因为你,我的大夫。”
杰德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竭力不使自己的感情在声音中流露出来。“我不明白!”
“你完全明白。安妮昨晚和我谈了很长时间,她认为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她和我在一起已没有乐趣可言,因为她倾心于你。”狄马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小,好像受催眠术影响在耳语似的。“我要你说:你们俩在诊所,她在你治疗床上时你俩都干了些什么。”
千头万绪如潮水般涌上杰德心头,他硬硬心肠,极力想摆脱掉。她确实倾心于他,可这对他二人有什么好处呢?狄马科瞧着他等他回答。“没什么,假如你真读过精神分析之类的书,你就会明白,每个女病人都要经过移情阶段,她们有时会认为自己爱上了她们的医生,那只是一个过渡阶段,很快就会过去的。”
狄马科在专心地听着,两只眼睛好像要穿透杰德的心。
“你怎知道她要进我的诊所?”杰德问,听起来好像是随便问问的。
狄马科盯了杰德一会儿,然后走到一张大桌旁,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样的拆信刀,“我的人看见她进了你的大楼,这幢楼里还有儿科、妇产科,医生,我的人猜想安妮之所以瞒着我是为了让我吃一惊,不让我知道她已怀孕。不料我的人却发现她走进了你的诊所。”他转过脸对着杰德。“不错,对我来说,这确实是意想不到的事,狄马科太太竟然把我的私事向精神病专家抖搂出来了。”
“我对你说过,她没有……”
狄马科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委员会决定由我来处死她,如同以前处死其他叛逆一样。”他走来走去,杰德看他就像关在笼中的一头猛兽。“可他们不能像命令等闲之辈那样命令我,我是谁?我是安东尼·狄马科——大名鼎鼎的首领。我向他们保旺,如果安妮真的泄露了我们的事,我一定把从我老婆那儿得知真情的家伙宰了。”他举起双拳,一手还握着那把拆信匕首。“这家伙是就你,医生。”
狄马科一边说一边绕着杰德转。每当狄马科走到背后,杰德都不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你弄错了,如果……”杰德开口说。
“不是我错了,你知道谁错了?安妮!”狄马科上下打量着杰德,他说的话真把杰德搞蒙了:“凭什么她认为你比我强?”
瓦卡罗兄弟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杰德算老几?傻瓜一个,天天上班挣多少钱?一年三万美元?五万美元?还是十万美元?去他妈的,我一个星期来的钱就比这多得多。”经不住感情冲动,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他开始用短促、兴奋的声音叫喊,活脱脱一副狰狞相,清秀的眼睛、鼻子都歪了。安妮从前只看到他仪表堂堂的面具,而杰德正看到那面具下杀人偏执狂的嘴脸。“你和那小婊子打得一团火热!”
“我们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事。”
狄马科审视着他,眼睛冒着熊熊怒火。
“你对她无动于衷?”
“我说过,她是我的病人。”
“好吧,”狄马科最后说,“由你去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你对她无所谓,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我把她叫下来,让你单独和她谈。”
杰德的心怦怦直跳,要救安妮和他自己这是个好机会。
狄马科一挥手,他手下的人退到门厅。狄马科转过身子对着杰德,黑眼珠的眼睛虎视眈眈。他微笑着说:“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活命,但你要说服她跟我去欧洲?”杰德忽然觉得嘴唇发干,狄马科眼中隐约闪现出一丝胜利的微笑,杰德明白对方的用意,他从前低估了敌手。
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狄马科不会下棋,却精于棋道,知道只要手中抓着安妮当人质,杰德便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不论杰德采取什么行动,安妮总在他手掌心里。如果让她随狄马科去欧洲,他断定凶多吉少,甚至性命难保。他认为狄马科决不会轻易放过安妮,即使他动了恻隐之心,帮会兄弟们也不会答应呀。到了欧洲,狄马科更无所顾忌了,不费吹灰之力制造一起车祸,神不知鬼不觉打发她上西天。可是,劝她放弃欧洲之行——而她已看清杰德的危险处境,她是个烈性女子,会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这一步结果则更惨——会立即招来杀身之祸。真是进退维谷,难以逃生。
回头再说安妮,站在二楼卧室窗户向外张望,正巧看见杰德和安吉利下车,不禁满心欢喜,深信杰德闻讯赶来救她出虎口,可是随后她看见安吉利掏出手枪,威逼杰德进了房子,她如梦初醒,刚才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狄马科的真面目,安妮两天前才看清楚;以前不过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起些疑心,总觉得堂堂男子汉不会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希望无端的猜疑会烟消云散。可是,数月前有一天,她到纽约曼哈顿去看戏,因为演员醉酒,第二幕演到一半,帷幕直落,草率收场,她早早回家。安东尼先前说过要在家里召开业务会,她看完剧回家之前可结束,然而,她到家时会议仍在进行。她的突然出现,使她丈夫大吃一惊,不知所措。惊魂稍定,他把书房门关上,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听见房里有人怒吼:“我说今夜袭击那家工厂,收拾那帮狗杂种!”耳闻粗话,目睹凶相,丈夫局促不安,这一切使安妮满腹疑团,忧心忡忡。事后狄马科花言巧语,搪塞一番。安妮但求太平无事,就听信了丈夫的解释,没有进一步追究。婚后六个月里,他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当然他偶尔也大发脾气,可是每次都很快控制住情绪,恢复平静安详的仪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曼哈顿看戏回家撞见那场“戏”后,过了三周,她偶然听到一个电话,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在分机上说:“今晚接从多伦多来的一批货,派人对付那个警卫,他不是我们的人。”
她哆哆嗦嗦地挂上电话,丈夫的话音仍在耳边鸣响:“接……一批货……对付……警卫……”话中透着不祥之兆,但也可能是正当的行话。后来她小心地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想套出丈夫的业务活动情况。不问则已,一问就崩,狄马科立即沉下脸,叫她管好家,不要过问他的生意。当时他俩大吵一场,第二天晚上,他送给她一串贵得出奇的项链,还和颜悦色地直赔不是。
一个月后,发生了第三次事件。
清晨四点,砰的一声门响把安妮从睡梦中惊醒,她披上衣服下楼去查看,听到书房里有声响,好像有人在争吵,她蹑手蹑脚凑到门边,可是没敢迈进去,只见安东尼正在和几个人说话,怕他怪自己多管闲事,便悄悄地退回楼上睡觉。次日早餐时,她问安东尼睡得可好。
“睡得好极啦!我十点入睡,一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