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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办公室。李可昕就喳喳呼呼地叫:“徐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引得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投在她身上。
吕聪也走过来关切地说:“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别强撑着,回去休息一天吧。”
徐诺摇摇头道:“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强打起精神对可昕说,“帮我去冲杯咖啡。”
手里的包似乎有千斤重,抬手放在椅子上才回身问吕聪:“跟史老太太的家人都联系上了?”
“恩,今天上午九点,他们都来警队鉴证开启遗嘱,孙广福我也已经通知,他答应会准时过来。”吕聪再次担心地说。“你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很难看的样子。”
“昨天想的事情太多,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还一直在做梦,睡醒比没睡还累,我等下喝杯咖啡精神一下就好了。”徐诺揉揉不住跳动的太阳穴说。
“你就是这样,累了就靠咖啡顶着,也不知道去休息一下,时间长了怎么能行。”吕聪紧皱着眉头厉声说。
“好了好了,我的吕大队长,我知道了,我今天中午一定去休息室睡午觉,好不好!”徐诺接过李可昕递过来的咖啡,投降似的说。
“你啊,说你什么你都当耳旁风。”吕聪拿她没办法,嘟嘟囔囔地转身。
“我找到了,找到了!”孟信远那边传来兴奋的叫声,差点儿弄翻了屁股下面的椅子,激动地挥着一张纸跑过来说,“吕队、徐队你们看,这个是打恐吓电话那个男人的老婆,我在小刘分拣的照片里看到过,是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人,而且还有几张裸照。”
“恩,很有可能是因为老婆出轨杀人,干得不错。”吕聪赞许地拍拍孟信远的肩膀,随后转身吩咐:“刘赫,你跟可昕去找这个打电话的人谈谈。”
“得令,马上出发。”刘赫和李可昕眉开眼笑地各自收拾东西,无比迅速地溜出办公室。
“这还真是恋爱工作两不误。”徐诺摇头笑笑说,“你也真是,总是安排他俩一起,时间长了万一有什么闲话,上面出来干预怎么办。”
“你就别操心他们了,局里早就有同事最后发展成夫妻的,也没什么明文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于副的老婆当初就是他的组员……”顺口说出了于副,让吕聪的神色为之一暗。叹了口气,“现在他是一死了之了,我师母的日子就难过了,老公死刑,儿子三十年有期徒刑,龚浩的亲属还去她家闹过,她为了丈夫和儿子做下的错事自责不已,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徐诺抬手覆上吕聪的手背,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好歹还有你照应着不是,下班后我陪你去看她吧。”
吕聪抬头感激地看着徐诺,忽然说:“我听可昕说了我当初被陷害在逃时候的事情,谢谢你那么相信我,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他的眸子异常地闪亮,里面涌动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竟让徐诺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怔怔地跟他四目相对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刘子玉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二人手叠着手,深情对望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这二位是干嘛呢?
被门声唤醒的二人向受惊的兔子似的各自跳开,脸色全都讪讪地去没事找事做,孟信远又大叫一声:“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又有什么发现?”吕聪忙快步走上去,扶着孟信远的椅背朝电脑屏幕看去,徐诺也投过去关切的目光。
“我刚才在查询张南豪和张南杰的账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张南杰给史老太太买过一笔赔偿额高达100万人民币的定期人寿保险,而保险的到期时间,正是老太太死后的一周。”孟信远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激动,这可是天大的发现,说不定这次破案的首功就是自己的了。
“恩,非常好,这次要是破了案,我给你报请个人荣誉。”吕聪用力拍拍孟信远的肩膀。
孟信远被拍的呲牙咧嘴的,却还是嘿嘿地傻笑,似乎已经拿到了个人立功的勋章一样。
“恩,小孟的发现很重要,联系起来那张在梅河口补的票据,很可能是做的障眼法。”徐诺也点头说,“上次因为刘松的死,让我们把这个线索抛诸脑后了,看来等下我们很有必要把张南杰留下单独谈谈。”
“吕队,大会议室那边人都来齐了。”刘子玉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目的。
吕聪抬头看看表,已经八点五十五分,打开抽屉拿出文件袋,笑着对徐诺说:“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老太太的遗嘱到底有何玄机。”
会议室内一共九个人,孙广福悠闲自在地坐在椅子上,其余八人两两分开,各据一个角落呆着,张南豪和张南杰兄弟在床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金凤脸色还有些苍白,坐在靠窗另外一侧的椅子上发呆,身后站着的是她老公程伟。魏天书穿的西装革履,但是不住地打着哈欠,蒋琴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他身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屋里最吵闹的则是老爷子魏东,魏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哄着,却还是收效甚微。
吕聪和徐诺一出现在屋门口,屋内的嗡嗡声马上停止,众人的目光却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只有魏东还在叫:“干嘛要来这里,我要回家去。”
“大舅,警察都来了,我们等下就回家,你先别闹了,听话。”魏英只能小声规劝,不过幸好老爷子似乎是对警察二字有些顾忌,终于停止了吵闹,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吕聪上前道:“诸位都请坐,这次请大家来,是为了宣布史老太太的遗嘱。”
他话音未落就被金凤出声打断道:“妈生前立遗嘱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条规定,说是如果是被人害死,就要等真凶落网的时候才宣布遗嘱,而且我也没看到刘松律师在场,怎么就说要宣布遗嘱呢?”
“金凤女士,请稍安勿躁,史老太太聘请的刘松律师已经于昨天被害,虽然现在还说不上是不是跟史老太太被杀有所联系,我们还是觉得遗嘱里的内容也许会对破案有所帮助,这位是……”当吕聪说道刘松被害的时候,屋内再次响起喧哗声,甚至都压过了他的说话声,他只得提高声音,“大家先不要议论,听我把话说完。”
屋内半天才再次安静下来,吕聪指着孙广福道:“这位孙律师是刘松所属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我们今天请他来为这个遗嘱的开启工作做一个见证,我先跟大家交代清楚,如果其中内容在没有抓住凶手前不适宜公布,孙律师会负责对所有文件拍照存档,遗嘱由我们警方保管至破案后交与家属。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后,金凤第一个开口道:“我没意见,我当初既然报警,就是相信你们警察,更何况还有律师在场作见证。”
蒋琴也代表他们夫妻二人承诺道:“我们没有意见。”她声音和面色都很平静,但是徐诺却看到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抓住椅子边缘,手背上的青筋都浮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
张南豪和张南杰二人嘀咕了两句后,张南豪才打着哈哈说:“我们哥俩没啥意见,反正遗嘱也未必有我哥俩的事儿,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魏英见吕聪和徐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愣了半晌才说:“老爷子现在糊里糊涂的,连老太太没了都不清楚,更别说遗嘱了,只要金凤姐和天书他们不反对,应该就可以吧。”
“那你呢?”吕聪盯着魏英说,“你是老爷子的骨肉,你也可以代表他发表意见。”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哗然,魏英的脸色也变了几变,眼中却只有慌乱没有惊讶,看来她是早就知道实情的。
徐诺见吕聪盯着魏英,她的目光便在屋内逡巡,张南豪和张南杰自是无所谓,毕竟跟他们毫无关系,魏天书脸上眼底的惊讶倒是真真切切不似伪装,蒋琴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身旁的手却还是死死地抓着椅子,看来她担心的是遗嘱内容。至于魏东,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但是徐诺似乎看到他眼里精光一闪,瞬间又恢复到茫然,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
“不管我是不是老爷子的骨肉,这是老太太的遗嘱,我没什么发言的权利,也没什么意见。”魏英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吕聪把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右手边第一个人,让他们查看,转了一圈儿以后重新回到他手上,才说:“你们已经查看过密封,我现在准备打开遗嘱。”
吕聪在徐诺的协助下拆开了遗嘱袋,里面竟然是八个小一号的密封袋,最上面一个写着“请首先拆阅”五个字,其余七个袋子上分别写着壹至柒的编号。孙广福在吕聪的示意下对几个文件袋拍照存证后,徐诺动手拆开了袋子,里面只有轻飘飘的一张纸,她看过后脸色变了几变,用相机拍下后递给吕聪。
吕聪看过纸上的话也在愣神,上面是手写的文字,“如果杀我的凶手是南豪,则宣布第一份遗嘱,如果是南杰则宣布第二份,如果是金凤家的就宣布第三份,如果是蒋琴就宣布第四份,如果是魏东就宣布第五份,如果我是病死的,就宣布第六份遗嘱。”纸张的右下角有老太太的签名和印章。他思索了一下,抬手把那张纸递给蒋琴问,“你看看这是不是老太太的亲笔所写?”
金凤对于吕聪把东西递给蒋琴而没有给自己的做法十分不满,铁青着脸却没有说话。蒋琴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急忙起身接过纸张细看,脸色阴晴不定地转了几遍,才点头说:“的确是老太太的亲笔所写。”
徐诺抢在吕聪前面伸手接过纸,看到蒋琴的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心底疑惑不已,不过是宣布遗嘱,她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蒋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快速地收回手掌,重新坐下低头不语。
吕聪让徐诺把那张纸给众人传阅,自己说:“我们现在拆开其余七个文件袋,但是由于案子没有告破,所以我们并不对你们公布遗嘱内容,一切文件均当着你们的面由孙律师进行拍照存证。”他停顿片刻又说,“等下结束后,请张南杰先生留一下,我们有些事情要请教。”
屋内众人的目光又聚光灯一般集中到张南杰的身上,让他顿觉坐立不安,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拆封和照相工作花费了很多时间,但是却还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每个袋子里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剥夺凶手的继承权,继而分到其余几人名下,唯一令徐诺有些吃惊的是,史老太太的遗产,竟然还分给了魏英一份,让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魏英几眼,看的魏英一脸惶恐。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二十四章 百万保单
第二十四章 百万保单(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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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聪把张南杰单独留下后,却没有马上跟他说话,而是把他留在问询室里,自己回到办公室看孟信远查到的情况。
孟信远早就按照他的指示把资料准备妥当,吕聪翻看了几眼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回头看着见徐诺正盯着他看,干咳了两声说:“咱们再去跟这个张南杰聊聊吧!”
张南杰此时正在问询室里团团直转,见到二人进屋一下子冲过来问:“吕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单单把我留下,难道是我妈在遗嘱里说到我?”
徐诺心下好笑,这个“我妈”叫得倒是顺溜,不过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她坐到一旁摊开笔录本准备给吕聪打下手。
吕聪示意张南杰坐好,自己坐下后就盯着他看,直看到他有些不安才抢在前头问:“你爱人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额?”张南杰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吕聪会问这个问题,怔了半晌才说,“她,她就是一个小职员。”
“什么公司的小职员呢?”吕聪却在这个问题上紧追不舍。
张南杰吭哧了半天居然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忘了”
“笑话!”吕聪啪地一拍桌子,“那一百万的保单你忘了没?”
“你、你们都知道了?”张南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个哆嗦。再听到吕聪后面的话,更是身子出溜下去大半。
“是,我们都知道了,你老实交代吧!”
“是,我、我交代,我……”张南杰吞了口口水,“我当初是没按照程序投保,我,我接着我爱人在保险公司工作,找人做了一份假的体检报告,就给我妈投了一份大额保险,因为我爱人说终身的那种上面查的紧,投入也比较大,定、定期的比较便宜,所以我俩商量着保了个十年的,因为体检报告上的各项指标都很健康,所以也没怎么严查就搞定了。”
“警、警官,你们怎么连投保作假都管啊?”张南杰哭丧着脸说。
“你恐怕不只是在保险上作假了吧?”吕聪厉声道,“你看保单马上要过期了,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