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蓝色怪屋'英' 杰·安森
序幕——666号
一九七八年九月十日。西雅图,一幢黄白相间的房屋被移上平板车拖到布盖特海湾。这幢房屋曾是五年前一桩凶杀案的现场。
今天一大早,海边居民看到这幢两层楼的房屋用绞盘绞上驳船,拖出海外。
从一九七三年起,布雷梅顿路666号这幢维多利亚风格的住房一直闲空着,那年市议会议员詹姆士·波佛特在这屋里杀死了两个人,手段之凶残使该市这片平静的居民区的人咋舌。波佛特的律师不承认他的当事人的体力能犯下这样残暴的罪行。但法庭审讯时,波佛特在法庭上当众承认了自己杀害了两个人。
波佛特说他为自己办公室的女秘书芭特丽夏·斯文森小姐租了这套住房。为了和斯文森小姐结婚,他曾要求和他的妻子离婚,但是遭到拒绝。此后不久,波佛特便发现他的妻兄爱德迦·萨吞和斯文森小姐会面,他妒愤交加,把两个人都杀死了。
从一九七四年起,波佛特就在麦克·尼克岛联邦监狱服刑。他的刑期从二十年到终身监禁。
斯巴茨地产公司的一位发言人说:“那屋子是十九世纪中叶建筑风格的出色范例。”当初就是他把这房子租给波佛物的。但是从这两起命案一出,房子就再也无法租出去了。未来的房客们总觉得这房子里“有鬼”。
斯巴茨地产公司说几年来也曾有几起人想购买这幢房子,可是房主人不肯卖。房主人在纳税名单上署名为寇斯特先生。
房主的地址是:斯巴茨房地产公司转。但是那公司的人却谁也没见过他。他们说他办事都通过邮件和电话。
警察局说凶杀案发生后这房子遭到过一些不大的破坏。为了预防意外,彩色玻璃门廊和饰花外凸窗给我用木板钉了起来。邻居有几回发现屋里有红光闪动,通知了消防队。但是屋里却全然没有烟火痕迹。
冠斯特先生并没有告诉斯巴茨房地产公司迁房后的新地址。而受委托搬运房屋的公司何在,竟也无人知晓,因此无从打听消息。
1 红光中的人像
一九七九年四月,房屋修缮店店主凯思·奥尔逊和他的妻子珍妮弗坐飞机到大巴哈马岛去晒了几天太阳,钓了几天深水鱼,休了十天假。不过,他虽在休假,却总是盼着早点回去工作。因为哈德逊河流域寒冷的冬季过后总有许多屋顶和檐溜管需要修理。加之现在房地产价格猛涨,大家都愿就现在的房屋加加工,因此五六月间凯思的业务往往忙不过来。现在他只希望他妻子也能恢复她过去的工作。
两年前珍妮弗在曼哈顿作室内装饰师。但自从和凯思结婚之后,便关闭了办事处,和凯思住在莪新宁以北不远的纽卡塞。但是珍妮弗却总念着原来的室内装饰工作,她的手上没有翻看着糊壁纸和布料就感到若有所失,迷惘不安。她为整日无所事事感到沮丧,甚至极易烦躁、发怒。从一九七八年圣诞节开始,她就一直在寻求室内装饰工作,甚至在当地报纸上登过广告。这次凯思带她到大巴哈马岛沐浴了热带的阳光,才使她心情愉快了起来。
他们乘班机在下午四点在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凯思在大学时踢过足球,现在虽已三十三岁,仍然膀阔腰圆,健壮得象个足球后卫。因此,他没找搬运工,而是自己把行李提到自己的汽车上,然后取道白石桥往北向索米尔河的绿茵大道开去。
快到家时,珍妮弗转过脸来对凯思说:“明天晚上我们请大卫来家吃晚饭,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快?”凯思皱皱眉说,“我们好象每两周就要让大卫·卡迈克尔来大嚼一顿似的。”凯思这么说,是由于巴哈马群岛的天气太热,夫妻俩很少作爱,连吃饭也不能象在家里那样随意。他想回到家里,跟妻子单独一起过几个晚上。
“但是我们从三月以后就没见到过大卫了。”珍妮弗提醒他。
凯思笑了笑道:“是三月卅一号!好吧,你就请他吧,我同意。”
大卫·卡迈克尔是曼哈顿的古董商,和珍妮弗有着较长时期的亲密友谊,他身高六英尺,比凯思高两英寸。他那健壮的身子,漂亮的仪表,使凯思产生了竞争和嫉妒情绪。大卫四十二岁,但是年纪大,并不使他那漂亮的仪表逊色;他那头厚密的头发灰白了,却灰白得十分出众。他每天下午至少要在室内墙球俱乐部消磨一个小时,保持身材健美有力。他穿的是定做的色彩鲜明的运动衫和昂贵的鞋,打的是丝质领带,显得风流潇洒。作为一个经营十八世纪古董的商人,他在珍妮弗所习惯的那种富裕的纷纭复杂的世界里总是如鱼得水。
凯思第一次遇见大卫是在珍妮弗拉他一起上纽约索斯比参加一次拍卖的时候。那天,他们三个人在展览厅看到一个绿色的彩花玻璃灯罩。凯思见珍妮弗对这灯罩很感兴趣,就对她说如果她真的想在五月七日他俩结婚纪念日使用的话,他愿意出四百元的高价买下。
大卫和珍妮弗听了只是异样地对视了一下,都没作声。等到凯思查查货单,才发现那个绿灯罩原来是有L。C。提芬尼亲笔签名的艺术珍品——估价为一万五至一万八千元!凯思深感艺术和古玩的世界是一片灿烂却令人茫然的天地。大卫和他的妻子对它无所不知,而凯思自己却一无所知。
晚上六点不到,凯思和珍妮弗趋车到了夕照溪七一二号他们的家。珍妮弗径直去了厨房,她要把几个海蚌取出除霜用作晚餐。凯思提了三只箱子磕磕绊绊上了楼,进了寝室。
他们这幢红砖房子,是前年四月他和珍妮弗在婚前不久买的。他俩的房屋陈设是个十分有趣的混合体——珍妮弗的典雅的橡木家具、现代风格的陈设和凯思的平淡的老式桌椅摆在一起。但是她色彩和织物的技巧却把它们安排得恰到好处——她把这屋子弄得不太女性化,也不太奢侈,使凯思不至于感到格格不入。
凯思刚放下箱子,突然听见珍妮弗在楼下大叫起来:“凯思,下来!”声音中似乎带着着急和惊讶。
“来了,”凯思回答着,从寝室冲了出来,一步两级跳下楼梯,但是进了厨房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他喘着气,“怎么回事?”
“你看。”珍妮弗指着洗碗盆后面的窗户。
他们这幢房子虽然只有一英亩左右的土地。但是住地却特别僻静,周围几乎全部是密密的树木。屋后是一道深沟,斜坡下有一条小河,夏天长满羊齿植物和野花。他们的厨房面对着西方的地平线,景色动人。他俩总喜欢在厨房桌上吃晚饭,以便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落日的美景。
可是现在凯思从窗户望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沟的对岸,在夕照溪大拐弯的地方,居然屹立起一座一楼一底的房屋。
凯思感到茫然不解:“这不可能!”他叫道,“建座房子不可能这么快。十天前连地基还没有平呢!”
凯思斜睨着渐近黄昏的落日余光。落日正往新屋的前门门廊后落下,仿佛就落在沟的边缘后百码之遥。从那房屋的轮廓他立即判定是法国式双倾斜屋顶,左边有一道廊柱齐全的大门廊。他看不到窗帘和百叶窗,显然,新住户还没有搬进屋。
凯思看了看壁炉上边的钟。六点十分。再过十五分钟太阳就要落山了:“珍妮弗,我去看看那新居,你觉得怎么样?简直难以想象,一座房子这么快就完了工。”
“不过你得先把行李收拾好,”她说,“如果再不收拾,你的运动衫就要长霉了。”
凯思点点头上了楼。他把衣箱放到贮藏室尽里头,很快穿上了蓝色牛仔裤和工作鞋,穿了滑雪时穿的厚茄克。
他回到楼下,见珍妮弗正在盥洗盆边,把冰冻的海蚌摆上架去,准备烤灸。她晒黑了,很健美,灿烂的阳光为她那一头栗色的头发增加了光彩,把它晒成了蜂蜜色。新屋后面太阳已经落下,西天的夕阳照透了她的秀发,把它变成了一种柔和可爱的金色。她并不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但肯定是有数的美女之一。
他吻吻他的妻子,对着她的面孔望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球瞳孔周围有几道黄色的圈,象是金环蚀。他对自己说:“不应当对珍妮弗不放心;她和大卫只不过是业务上的老关系,彼此认识已经多年了……
“我马上就回来,”他告诉她,“我只想在天黑之前看看那座房子。”
珍妮弗报之以一个微笑:“看看主人是谁。也许修缮结束后他会让我给他搞室内装饰呢。”
凯思打开厨房门走了出去。珍妮弗直等他走到通向沟对岸的小路上很远才从厨房墙上取下电话,拨通了大卫的电话,但只是铃响,没有人接。她想:难道大卫还在东五十七号街的古董艺廊里,这么晚还没下班吗?她挂上电话,再拨。
这次电话通了,珍妮弗听出了是大卫的秘书罗丝伍德小姐那清脆的英国腔调:“我是大卫·M·卡迈克尔古玩店;下午好。”
“嗨,我是珍妮弗·奥尔逊。大卫还在店里吗?请问。”
“请等一等,奥尔逊太太。我看看他能不能见你。”
珍妮弗只好拿着电话筒干等着。她觉得罗丝伍德小姐和她已认识多年了,可刚才竟象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她,这叫她不怎么痛快。她清楚这个生长在英国的小姐却老是一本正经地卫护着她的老板,忠实得不近人情——特别是现在,在他又成了独身之后。
“珍妮弗!”话筒里传来了大卫的声音,“你好?”
“好极了,大卫,你呢?为什么工作到这么晚?我的电话打得不是时候么?”
“恰好相反,”大卫笑了。然后放低了嗓门,“我这儿有一个贝佛利山来的制造商,他想约他的太太买个结婚十周年纪念的礼品。他太太相中了一对六万五千元的圈手椅。他自己却中意一张法国路易十六的书桌。八万五千块。他说那更实用!”
“为你着想,但愿那位先生能说服太太,”珍妮弗说,“我说,凯思和我刚从大巴哈马岛回来。我希望在我晒黑的皮肤褪色之前让你看到我。你明天晚上有功夫来吃晚饭么?”
大卫看了看案头日历。虽然,星期三晚上他原计划跟大都会博物馆一位老馆长吃晚饭。但是他仍非常乐意选择跟珍妮弗见面。因此,他说:“好的,你要我什么时候来?”
“唔……”珍妮弗踌躇了一下,“六点三十分左右吧。”大卫忙说:“那就确定为六点三十好了。”
凯思去那新屋,没有走大路,他从厨房出来,抄近路径直过沟往新屋走去。
凯思踏过凸出在溪水之上的石头,却站住了。小溪对面的天空似乎变得更为阴暗,泛出一种不详的绿色。这种绿色凯思在雷雨之前常常见到。
凯思抬头一看,那屋子挡住了太阳,黑魆魆地耸立在他头上。凯思耸耸肩,开始往陡坡上爬,不久便到了沟的对面。那木质结构的房子立在一片用推土机堆出的窄窄的空地上,面对着他。屋子漆成黄色,带着白色装饰。法国式双倾斜屋顶是用石板盖的。
那屋子和夕照溪胡同构成直角,因此大门正对着南方。凯思惊讶地望着门廊屋顶下那些安妮皇后风格的木质装饰。这类姜饼式的玩艺儿,现在的房子上再也没有了。
这幢房子没有汽车房,但是在门廊前有一道宽阔的用蓝色砾石铺成的路,跟大路相连接,凯思估计房主人打算在那儿停车。但是现在并没有车。窗户上也没有窗帘。带凹槽的斜面护壁板精工作成半圆形的木瓦模样。凯思几乎到处都能见到凹陷、擦伤和破损的迹象。他想,这房子看来需要重新油漆了。
凯思发现有个巨大的车辙印。有一辆重型汽车在夕照溪胡同漏下了一些粘土样的泥沙。他终于明白了:这屋子并不是新建的,而是搬运到这个屋基上来的!
他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最下面一排护壁板,发现护壁板上有吊车吊起时留下的痕迹。凯思暗暗佩服承办这项工作的人一定是十分内行。他甚至懊悔去度了假。不然,他便可以亲眼看到这座两层楼的建筑是怎样搬到新地基上的。
但他又觉得奇怪,天下地方那么多,为什么这屋子偏偏要搬到这儿来呢?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后院。而在正门之前土地又笔陡地下斜,直通到沟底的小溪。他真不明白屋主主人为什么选上这样一块狭隘、局促的地皮?
凯思绕过了门廊,想从路上看看这屋子。他看到对着夕照溪胡同的墙壁上伸出了一道巨大的外凸式窗。那窗用石板作顶,用三扇分开的窗玻璃,每块玻璃约三英尺宽,六英尺高。看来这屋子选择的角度显然是要使窗户能迎着下午的阳光。凯思想,难道这屋的主人也喜欢看落日的景色?
凯思走上前面门廊。看到走道两台的玻璃窗,每一扇窗户都由若干六角形玻片构成,镶嵌在铅条上。六角形玻片全是透明玻璃,而每扇窗户的上下方都镶有一道耀眼的红玻璃。
门上是一道扇形的半圆窗,也镶着铅条。窗户的正中是一个血红色的圆盘。铅条象道道霞光从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