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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彦恒斜他一眼,才带着他继续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在一间会客室里停了下来,不放心的嘱咐道:“里边都是我同事和法院法庭这边的同僚,说话注意。”
周储心生不满,“哥们这点分寸还没有吗,虽没混过机关,但也是在事业单位呆过的,少小看人,为人处事还用你教?”
孙彦恒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道:“昨晚,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天知道,什么时候又刷新一次。”
周储一听提起昨晚,不禁老脸一红,刚想说什么,就见孙彦恒已经拧开了门,只得闭上了嘴。
会客室不小,十几个人正吞云吐雾,笑着说着杂事,一见两人进来,都把目光转了过来,纷纷跟孙彦恒打招呼,“可算回来了,就等着你呢。”
“你回来,那我打电话让人备车了。”
七嘴八嘴的说完,才把视线投到周储身上,等着孙彦恒介绍。
孙彦恒领着周储随便一坐,才道:“我朋友周储,找我有点事,正好饭点,就把人带过来了,大家不介意吧?”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欢迎。几个很健谈的人坐在一起,有个人问周储在哪高就。
周储就照实说,在SG。
一旁的人就接话,客套的说,SG是个好地方。之后话题就为着SG起了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过了两分多钟,一个明显像领导的人道:“车子楼下了,咱下去吧,吃饱喝饱,下午好好干。”
大家应和着,一前一后的出了门,上了车。
周储自然跟着孙彦恒,两人上了一辆黑色奥迪,随行的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坐副驾,一系好安全带,就扭着头跟后边的周储搭话,“周储是吧?”
周储一愣,之前在会议室,他没有注意过这人,这会儿突闻他对自己说话,多少有点突兀,回过神才点头道:“你是?”
那人依旧侧着头,笑着道:“徐晓涛,我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刚一眼就认出你了。”
周储了然的点头,随即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咱们不是同班的吧?”
孙彦恒一上车就在拿着手机发信息,听到这,不禁瞅了周储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大学四年,同班不同班也分不清,他真服了这二货了。
那人听了,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些许尴尬,随即一笑,道:“不是,但我们班总是跟你们班一起上大课。在三号楼的一楼。”
周储点头,状似记起了点,“恩恩,对那个教室有点印象,一百多号人挤在里边,夏天能热死人,我总共也没去过几次。”
这时孙彦恒插话道:“是你这四年,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学校吧?”
“放你的屁。”周储张嘴就骂,随后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于是收敛了语气,“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别在我校友面前诋毁我。”
孙彦恒哼笑,“你校友估计比我更清楚你的行径。这家伙在你们学校名声有够臭的吧?”后边是对前座徐晓涛说的。
徐晓涛闻言,打着哈哈,答非所问道:“我们学校很多女生喜欢周储的。”
孙彦恒听完笑了两声,“真的假的?就这货还有人喜欢?”
周储想起了大学时的事,得意扬扬道:“有不少女生给我送东西,想想还是上学时候好啊。”
孙彦恒听完一笑置之了,没再搭理这话茬。
周储就和徐晓涛回忆起了大学里的趣事,哪个宿舍楼闹鬼,有过几起跳楼强奸事件什么的,俩人说的挺欢,直到停了车才停。
下车后,周储故意和孙彦恒站的靠边,他突然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和白倍搞上的?”
孙彦恒听了,表情没丝毫意外,“你哥告诉你了?”
周储的表情倒是有了丝怪异,自从他跟他哥勾当上以来,每次听别人提起他哥,就不禁挺直背,就好像身后正有人戳着似的,敛了下眼皮,道:“嗯,估计是怕我再闹出什么事来。”
孙彦恒瞅着他,突然道:“你哥这是打算管到你死?”
“啊?什么意思?”周储的神经顿时敏感了起来。
孙彦恒只是随口一说,这时所有人都已经下了车,缓慢的往酒店里走,他拉了把周储跟在人群后,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刚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周储佯装自然的耸了耸肩,“他要管我到什么时候我怎么会知道?”说完岔开了话题,“下午有事吗?找地儿玩去?”
“忙着呢,好几件案子了,你蹭晚饭,该哪哪去?对了,这也不是周末,你怎么没去单位?”
周储搓了搓手,脚下快了几步,进了酒店门口才道:“我刚出差回来,休假呢。”说完,神色郁闷的叹了口气,“哎,不想干了!”
孙彦恒侧头看他,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周储自然不能说实话,只道:“不喜欢安路这个人。”
孙彦恒闻言一阵轻笑,忍不住道:“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喜欢这不喜欢那的,谁工作中不会遇到讨厌的人?不喜欢就不做?你活的可够潇洒的。”
周储嘴角一耷拉,有气无力道:“潇洒?我倒想潇洒,可潇洒的起来吗?生活,哪容得你选择。”
孙彦恒:“哎呦!你这是受刺激了,还感言起生活来了。”
周储刚想说话,就听手机响了,拿起来见是周淳,呲了呲牙才接起来,“喂。”同时用眼神示意了孙彦恒一下,随即无声做了个口型,说:“我哥。”
孙彦恒收到示意后,故意抬高了声音,道:“周储,你先接电话,我先进去了。”
周储用完人就完,随意的摆摆手就把孙彦恒打发了。
孙彦恒气愤的抬脚就要踹周储。
周储见状,赶紧弓着身子一躲。才躲过就听周淳问他,“和孙彦恒一起了?”
周储抬着手,赶紧跟孙彦恒告饶,嘴里却回着他哥的话,“嗯,都跟你说要跟孙彦恒约好一起吃饭了。”
孙彦恒见他服软,便也懒得计较,瞪了他,便跟着同事进了电梯。
周储找了个窗边的位置,靠着玻璃,跟周淳打着电话。
周淳告诉他吃完饭,回大院,晚上会直接去大院,接他回家。
周储唧唧歪歪的不吭气,半响道:“孙彦恒下午没事,我们说好去玩了。”
周淳语气顿时变了,“看来,昨晚就该把你操到,今天下不来床。”
周储忍不住飙脏话,“操。”
“下午我会打电话回大院。”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行了吧。”周储开始甩小性子。
周淳不发一言的把电话撂了。
结束通话后,周储也懒得再去蹭饭了,给孙彦恒打了个电话就走了。打车到了法庭,找到自己的车,就直接开回了大院。
家里,只有周母在,见着周储突然回来挺稀奇,问他:“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周储心情不好,冷着脸,道:“我哥让我回来,有饭吃吗?”
周母也冷了脸,只当周储在抽风,指了指厨房,“自己找去。”
周储进了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了一小盒西式蛋糕,放餐桌上,直接拿在手里吃了起来,吃完的垃圾也没扔,就进客厅,一屁股坐沙发里了。
周母见状,忍不住嫌弃道:“坐着也没个正行。”
周储不敢跟他哥炸刺,可不会忍耐周母,烦躁道:“您让我耳朵清净清净行吗?”
周母的好心情也被周储搅得一团糟,上了年纪的女人,你越不让她说,她越要说,“想清净你坐好了啊,一回家就给我摆脸色,我生了你,可不是欠你的。”
周储也上来脾气了,“我一回来,您就挑我理,烦吗?”
“你要是跟你哥似的,我能挑出什么理来?”
周储实在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抬脚上了楼,脚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了很大声响,然后还嫌发泄不够似的,进了自己屋,就碰的一下子关上了门。
吓得楼下老太太一跳,骂道:“孽障啊,生来就是讨债的。”
……
周淳推了叶之硕聚会的提议,下了班直接开车回了大院,一进屋就听周母跟他抱怨起了周储。
这时周父还没到家,估计到了家见着周储免不了又是一顿教训,周淳对周母安抚了几句,稍后就上了楼,进了周储的房间,见人还在睡,就直接掀了被子。
周储缓缓睁开了眼,他睡了一下午,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见着他哥,忍不住撒娇道:“唔,我脑袋疼。”说着伸出手去拽人。
周淳任由他拽着,坐到了床边,伸手捏了捏周储的脸,道:“睡傻了。”
周储被捏的醒了盹,头疼的厉害,难受的就又闭上了眼,嗡嗡道:“嗯,几点了?”
“六点多了,睡了多久?”说着手滑到了周储的衣服里,还会抚摸着。
“睡了一下午,哎,别闹,头疼呢。”说着就去拽身上的手。
周淳在他胸口上掐了一下。
“唔……”周储干涩的眼里顿时沁出了水润,身子咕容了下,侨情道:“烦人”
此时,周淳的眉眼是鲜少的柔和,起身,脱了军装外套,锁上门,也钻进了被窝,搂着周储的腰,膝盖镶进了他腿间,往上顶了顶。
周储眯起了眼,嘴角微微翘着,腰微微用力,下腹贴到了周淳身上。
周淳一翻身压到了周储身上,低头亲了起来。
正在两人亲的难解难分之时,走廊间的木质地板上传来了走路的声响,周淳顿时停下了动作,十分干脆的翻下了床,开始整理起衣着,道:“赶紧起吧。”说着径自拧开了门锁。
门打开的同时,周母刚好走到门口,越过门口的周淳,扫了一眼床上的周储,蹙起了眉,“你这是要连上夜啊,赶紧起来,下去吃晚饭了。”
周储眼睛贼溜溜的在周淳那并不十分平坦的胯下扫了眼,嘴角荡起一阵笑意,并没理会周母。
周淳对周母道:“我去换身衣服就下去,爸爸回来了?”
周母对着大儿子,态度明显变的殷勤了,“你爸爸刚打电话说吃完再回来,你今晚留下吧,明早我给你做煎饺。”
周淳并不想拂逆周母的好意,道:“好。”
周母高兴的下了楼。
周储冷哼一声,“你自己留下做孝顺儿子吧,我吃完饭就走。”
周淳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听了这话也不动地儿了,复又走了回去,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难得好脾气的哄道:“乖,周末带你出去玩。”
周储已经很久没出去嗨过了,原本想趁着王梓予生日嗨一回,没想到还整出了烂事,别提多闹心了,这时一听这提议,郁闷一扫而空,忙坐了起来,问:“去哪玩?”
周淳走近,托起周储的脑袋深深一吻,没什么情调的道:“郊区的温泉度假村。”
周储一听,兴趣顿减,“都去多少回了,来点新鲜的行吗?”每次去度假村,说是去玩,去放松,可哪次放松成了,回来时比去时更累。
周淳才是属于真正放松下来的人,索求无度,毫无收敛,这一周的工作压力全部在周储身体里发泄出来了。一周下来,也就只在周末有点福利,周淳自然不会妥协,哄道:“度假村不会遇到熟人,等春天我带你出海玩。”
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无法光明正大,这点周储无所谓,但一想到要这么一直无法见人下去,就有点腻歪了,忍不住道:“只能去见不得人的地,真烦人,没意思。”
就周淳自己而言,并不怕亲朋好友知道,他既然已经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情就不怕受到道德的批判,但他的身份不行,周家不行,最起码现在还不行。“乖。”
周储并没有为难周淳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烦,觉得有压力,摆摆手,“行了,你去换衣服吧,再不下去,一会儿,妈又上来催了。”
周淳离开后,周储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下脸才下楼。
楼下餐厅,周母和周淳正等着他下来开饭,周储坐在了周淳对面,见人齐了,周母道:“吃吧。”
周家早些年就没了婆婆,周母又是小门小户出身,所以家里并没什么规矩,饭桌上从来不会禁言。
吃了几口,周母忍不住道:“周淳,我听说叶之萱回来了。腿伤到了,以后估计跳不了舞了。”
这话一出,连周储都抬起头看了过去,然后眼睛很快定在了周淳脸上,吃饭的动作也停了。
周淳抬眼,刚好对上周储的眼神,面上并没什么表情,道:“嗯。”
周母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们的事……还成的了吗?”
“已经说好的事了,现在没必要再提起了。”说完结束话茬,示意周储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