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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哎,若不是我这疯癫症,我也许能分担多一些。”
展昭对公孙点头——他自己都说自己有疯癫症!
公孙皱眉一个劲摇头——不是疯癫!
赵普摸下巴,“这老头似乎知道不少。”
“但他现在说的话是不可信的!”公孙认真道,“他需要先治病,才能有清晰的条理,说的才可信。”
公孙话音一落,就见展昭和小四子一起指他——呐!你刚才说他要治病,还说他没病?!
公孙急的跺脚——此病非彼病!
公孙边说,边招呼来洗了米的王小妹,“你们家一直都住在这里么?”
王小妹摇了摇头,“以前不住在这的,可远着呢,后来哥哥说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给爷爷养老,才搬过来。
“你爷爷原本的住家附近,有没有水井?”公孙问,“最好是他小时候的祖宅。”
王小妹可犯难了,“哎呀,爷爷小时候住哪里,我真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
这时,小王砍完了柴跑进来,听到这对话,就说,“爷爷小时候住在黑石村。”
“黑石村?”赵普摸着下巴,“那村庄荒废了啊。”
“是么?”展昭问,“你知道地理位置?”
赵普点了点头,“嗯……怎么说呢,这村庄是有些问题的,很多年前就已经荒废了,我也是听过些传说。”
公孙微微一笑,“是否村庄里的人都死了?”
赵普看公孙,“传说中,的确是……”
“那就没错。”公孙点点头,一拉赵普,“准备些人马,把老人家接回军营保护起来,我们先去一趟黑石村。”
“哦,紫影!”赵普刚想招呼紫影把人送回去,公孙一摆手,“你不准去,送人回去,然后乖乖在军营带着!”
赵普一脸面瓜相,看看展昭,又看看公孙,“呆,你最近是不是想爬墙?”
话音一落,展昭一口茶水喷出来,小四子仰着脸问,“啥叫爬墙?”
公孙捂住小四子耳朵,一脚踹向赵普,“再胡说八道你!”
赵普搓着腿到一旁还想逗公孙两句,赭影提醒,“王爷,形象啊!”
赵普没辙,只好拜托展昭好好照顾公孙和小四子,留下紫影赭影还有一队将士给众人,他带着人,接了老王上军营里去了。
王家小妹和小王也可以跟去,小王没去,让小妹去照顾爷爷,两兄妹听公孙的意思能彻底治好他们爷爷,开心得不行。
老头反正躲在箱子里,赵普索性叫人连着箱子一起抬去军帐。
白玉堂则是走出来,不解问公孙,“现在不问?”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公孙让紫影从军中找了个熟路的向导,众人就赶往荒废已久的黑石村了。
向导是个接近七十岁的老头,世世代代住在黑风城,对黑石村似乎很了解。
展昭就问他,“这黑石村,为何会荒废?”
向导告诉众人,“黑石村地处盆地,原本是挺好的一个地方,风沙也小,地下还有水源,当时村里大概有百多户人家。西域的村落原本都是这样分布的,后来元帅来了,找好地方盖了城池,将大家都集中起来,才会有比较大的城镇出现。”
展昭等人点头,接着听向导介绍。
“黑石村啊,大概在五十多年前,出了点乱子。”向导回忆,“我当时大概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岁,突然有一日,就看到狼烟,还有很响的号角声。大家都往黑石村的方向聚集,很多人围着看热闹。我当时挤进去,就看到很多官兵正在招苦力,有力气的,帮忙去抬东西,就每个人给一两银子。”
展昭听得皱眉,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也摇头。
“当时我们这帮人都排队要去干活,一两银子呢!别说搬些东西,帮着再挖个黑石村出来都成啊!”老头说着,苦笑摇头,“真是没见过鬼不怕黑,年轻气盛为了点银子,我们几十个小伙子就进了黑石村。那些官兵都在门口不进去,让我们每人拿黑布蒙面,怀里揣上雄黄,也不知道是干嘛。进了村,我们才知道……他们是让我们来抬尸体的。”
“荒谬。”赭影摇头,“有官兵在,为什么让平民百姓去抬尸体,万一有疫病呢?!”
“哎。”老头叹气,“赭爷,当时带兵的可不是九王爷,那些兵将没事就贪赃枉法有事就贪生怕死,谁管我们死活呀!”
“那你们进村后,是什么景象?”公孙询问。
“惨呐!”老头不断摇头,“当年我们几个一起进去过的,都吓坏了,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呢!”
“死状很可怕么?”展昭问。
向导失笑,“展大人,不瞒你说,我们也算当兵的,当年如果愣头青什么都不懂,看见死尸害怕,可这些年,战场上厮杀,见过的死人比那时候多得多得多。但是那场面,真是……”
公孙见老头似乎是有些想要反胃的感觉,就明白当年的事情让他十分不舒服。
小四子拿出颗酸梅糖递给老头。老头将糖果塞进嘴里,才让胃里好受了些,接着说,“倒不是尸体多可怕,而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一个村子,一百多户,三百多号人,一夜之间都死了!”
“怎么死的?”白玉堂纳闷。
老头摇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些尸体已经腐烂了,这本身就很少见!”
“的确。”公孙也点头,“大漠干旱,风又大,通常死尸很不容易腐烂。”
“我这辈子第一次闻到那种腐尸的味道。”向导直咧嘴,“那些尸体,就好像是突然就死了一样,有的还在做饭,有的躺在门口,有的正在砍柴,斧头都在手上。”
“突然死亡……”公孙摸着下巴,“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病变活着相同的特征?”
向导想了想,“当年我们真是没怎么注意,因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太恶心了,所以我们拿黑布抱住后就抬出来,堆成一堆,然后防火烧毁了。”
公孙皱眉,“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向导仰着脸想了起来,此时,前方不远出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残垣断壁,破败的石屋,只留下屋顶。因为地处盆地,越往前走,房屋的形状越清晰。
向导突然跟公孙说,“说起来,还真有些特别之处!”
“什么特别之处?”公孙赶紧问。
“嗯……我之后打仗见的那些死人啊,发现人死了,尸体大多会灰败。”向导搔了搔头,“可是那些尸体给我的感觉,有些太新鲜了!”
“新鲜?”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问,“什么叫新鲜?”
“就是,那些尸体虽然开始腐烂了,但是唇色是红的,然后皮肤也像是活的一样……总之如果不是开始烂了,我会觉得他们只是睡着了或者昏过去了。”
公孙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公孙。”展昭惊讶,“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公孙点头,“一口井!”
“又是一口井?”展昭就觉得有些头晕。
“对了!”展昭突然指了指自己,问向导,“你见过我么?”
白玉堂望天。
那向导也愣了,良久,点头,“认识啊,展大人么!”
“不是。”展昭摇头,“很多年前,有个跟我很像的人,你见过没?”
向导看展昭的眼神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摇头,“以前……展大人你才多大,往前个十年,老头我上哪儿认识你去?”
展昭就看白玉堂——看来他没见过那个大魔头!
白玉堂摇头,就见公孙摸着下巴又发呆,便问,“到了大漠之后,认错猫儿的,只有刚才的老王和军营里头的宽叔,他们都有个特点就是村庄被屠,不管是哪种方法屠的,反正村里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们孤苦伶仃。我只是好奇,这俩老头也不算年纪特别大,如果跟我师父似的一百多岁了,可能有什么大恶人只有他们见过,别人没见过。但如果原先真有一个和猫儿面容相似又十恶不赦之人,为什么整个西域,目前为止只有他们认错?军营里那么多老兵呢。”
公孙淡淡一笑,“难得你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白玉堂尴尬。
展昭在一旁抿嘴忍笑,的确是可以挑战白玉堂个人历史记录的说话长度。
“我知道。”
这时候,小四子突然举手。
众人都不解地看他,“你知道?”
“嗯!”小四子说,“因为他俩都认错人了!”
展昭笑得无奈,伸手去摸小四子的脑袋。
公孙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小四子,你说得一点都不错!”
众人都微愣。
“他们就是认错人了。”公孙很笃定地点头,“确切地说,他们认错的不只是展昭,还有他们自己!”
……
17 八木活水
“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的,关于杏儿娘的事情?”公孙终于开始解答展昭的困惑。
“记得。”展昭点头。
白玉堂走过来,“什么杏儿娘?”
公孙将小四子提溜起来交给白玉堂,让他将事情讲给白玉堂听。
小四子眨眨眼——要怎样说呢?于是开口,“那个,逍遥岛有个丫鬟叫杏儿,杏儿的娘的娘的娘……”
白玉堂立时望天—— 娘的娘的娘……
小四子眨眨眼,“不对,的娘的娘……的娘?”
白玉堂看展昭求救,等小四子弄清楚是几个娘,估计天都黑了。
展昭无奈,只好帮小四子将刚才公孙说的关于杏儿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展昭说完,白玉堂没表示惊讶,倒是那向导先惊讶了,“说起来,这黑风城里里外外,包括整个大漠,有类似疯病的人还真是不算少。”
“哦?”展昭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对啊!”向导摸着胡须道,“我这些年起码碰到过十来个,这些人大多有些年岁了,然后,有个共同点,就是平日挺好的,突然碰到一件什么事情,就开始疯癫了。而这些人最常见就是认错人,比如说拽着某个不认识的人,说是什么杀母仇人啊,或者不共戴天。”
“还有更多人?”展昭就问,“要不然都找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我?”
白玉堂阻止他的好奇心,接着问公孙,“那些人也因为你说的那一口井,才变成这样?”
公孙点头,问向导,“你们当年搬运死尸焚毁的时候,有么有发现人数不对?”
向导一个劲点头,“对啊,少了大概十几个人的!”
公孙淡淡一笑,“王老爷子估计当年就是逃出来的人里的一个,他当时应该还很年轻。”
“继续讲杏儿她娘的问题呗。”展昭被吊着难受。
“你们还记不记得,杏儿的外婆,是嫁给了一个发配边疆的犯人?”公孙提醒,“而杏儿她娘,是在边关附近出生的,后来被尼姑捡到,跟着尼姑一路南行,才辗转来到了江南。”
展昭愣了愣,但他反应也快,“按照杏儿她娘的年纪,应该不是当年逃走的几个人之一?”
公孙点头,“当然。”
“但不代表她没来过这里。”白玉堂问,“那个尼姑,你后来找了没?”
“够机灵的啊,我就是让赭影找到了那位尼姑,问了当年杏儿他娘的身世,以及途径的地点。”公孙认真道,“那位尼姑现在就在松江府的静安寺做主持,是静思师父。”
白玉堂还真不陌生,松江府有四僧一尼,德高望重行善积德,很受当地百姓爱戴。
“我去拜访了静思师父,她虽然九十岁高龄了,但神志清醒。”公孙道,“她对杏儿的娘印象深刻,是因为其实当年她沿途捡到的孩子,包括杏儿娘在内,有三个,杏儿的娘是年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其他有两个,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已经能跑能跳。”
众人皱眉听着,这么小的孩子,会被尼姑捡到,可见家中遇到了变故,小小年纪流离失所,实在可怜。
“静思师父说,这是她人生之中最遗憾的一件事情,虽然她捡到了三个孩子,但抱回来的,只有一个。”
“为什么?”展昭不解。
“静思带着孩子往南走,从边关极苦之地,往江南,其中经过了西域一带。”公孙道,“静思师父说当时他们的水喝完了,她挨得住但是三个孩子挨不住,一个两个渴得嘴唇爆裂。当时他们路径了一座荒村,五岁的孩子,发现了一口黑色石头的古井。”
展昭皱眉,瞧了瞧就在不远处的荒废村落。这荒村名曰黑石村,里边的建筑都是黑色石头搭建,莫非那口井也是……
“小娃娃看到井,跑过去低头一看,发现里边有水,就要打水喝。”
众人都一皱眉——荒村的井水,哪里喝得,万一有毒呢?
“当时静思师父也是这样想,但是。”公孙道,“她往井里一看,发现井水清澈透亮,而且在水里,还长着一株葱绿色的小树。”
众人都愣了愣。
展昭好奇,“井水里长了棵树?是水草么?“
公孙一耸肩,“静思师父当时就觉得,这水应该是干净的,因为那棵树实在是太有生命力的感觉,而且几个孩子渴得实在也不行了,离开县城还有很远,于是她就打水上来。当时,水刚打上来,两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