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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的东西也很小吧。”箫良凑到一旁看,问,“会不会是首饰?”
白玉堂看了看匣子,道,“放下一个镯子应该刚刚好。”
“可以放药丸。”小四子说,“爹爹经常用匣子装药丸或者药粉。”
白玉堂觉得如果是药材应该有味道,就拿起来闻了闻,皱眉,“怪味。”
“什么味道?”展昭也接过来闻,皱起眉头,“嗯,檀香?”
小四子好奇,凑过来嗅了一把——阿嚏!
展昭将他抱好了,“别凑那么近问,这个比檀香还刺鼻些。”
小四子揉揉鼻子,道,“像是庙里拜拜的香。”
“的确像是庙里烧的香……”箫良又闻了闻,“比檀香稍微刺鼻些,又比庙里烧的香要好闻。”
展昭正在纳闷呢……一旁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件事情,伸手拿过桌上自己的行李,道,“对了,想起来了!”
众人都看他,就见白玉堂拿出了一串念珠来,闻了闻,挑起嘴角一笑,递给展昭放到他鼻子底下,“闻闻!”
展昭一闻,立刻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子,“一闻之后点头,就是这味道!”
“嗯。”两个小孩子也都同意。
“这是桃木珠子。”白玉堂将珠子塞进展昭手里,“大嫂给我们每人都求了一个,知道这味道是怎么上去的么?”
展昭摇了摇头,不明白。
“这种念珠通常使用桃木做,放在自家祠堂里面,每日焚香念佛一个时辰,以示诚心,七七四十九天或者九九八十一天更有甚者念了好几年的,能保有平安。念珠因为长年放在焚香的佛堂里,就被熏上了这古怪味道。桃花木原本的香味很特别,混入了焚香的味道……就成了这个样子,比檀香刺鼻一些,比焚香又好闻一些。”
展昭一听也明白了,将念珠还给了白玉堂,白玉堂却挡住,“大嫂给你的,戴着。”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问,“大嫂念了多久了?”
“一年。”
展昭吃惊,心中也是感动,何德何能让卢大嫂念了那么久的经。
“你们也有。”白玉堂拿出了两串小的给了小四子和箫良,小四子那串上面还有一个桃木雕刻的小猪仔,非常可爱。
两个孩子都道了谢,美滋滋戴上。
白玉堂见展昭似乎很在意,就道,“大嫂娘家当年遇过难,死了不少人,如今有很多亲戚还是生死未卜,所以她十多年来每日都念经一个时辰。凡是她觉得值得交的朋友,都会连带帮他们念一串珠子,以保平安。”
展昭点了点头,玉堂帮他戴上了。
展昭伸手摸他手腕子,“你也戴了?”
白玉堂解开袖子给他摸了摸,的确有一串。
小四子和箫良又对视了一眼——脸也摸了,手腕子也摸了呢!
“匣子里不管藏得是什么……应该也是一样焚香很久的物件,划痕很新……会不会是最近放进去的?”展昭自言自语,“应该不会是大哥送祈福的东西给我……他不相信这一套,之前给他个护身符还丢了。”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
“跟大哥的身世有关系,大哥是娘亲天孕得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孕,听说过么?”
白玉堂皱眉,这说法的确是听说过的,所谓的鬼孕,说的是妇人未婚有孕,而仍然是处子之身,据说是与那鬼魂交合后有孕的……民间通常的法子是放火烧死。然而这种情况大多是骗人的,谁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大哥的娘亲是我家的邻居,单身妇人,也不知道来历,日日纺纱,日子过得清苦。娘时常周济她,一来二去熟了就成了好友,但是左右邻里都不怎么喜欢她。”
“为何?”白玉堂不解。
“这个不清楚。”展昭摇头,“我是听后来娘偶尔提起才知道的,至于原因娘一直没说过。”
“你大哥没父亲?”白玉堂不解。
“这个真不知道,有人说他是江洋大盗,也有说是我爹的好兄弟,众说纷纭。但他娘始终没说过。后来他娘无处可躲,就来我家求我娘,如果被发现了,母子俩就都别想活了。娘收留她让她在家里安胎,并且骗外人说自个儿有喜了,后来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展昭说着,轻轻叹气,“大哥出生后没多久,他娘突然不辞而别了,再也没有回来。天下没不透风的墙么,邻里有几个喜欢嚼舌的妇人乱传话,不知道怎么的大哥就成了鬼子,年幼时时常被欺负,我就是见他被打才立志练武的。所以他这辈子最恨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连带着佛祖菩萨都不信。”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展昭他大哥还有这么离奇的一段身世。
随后,展昭坐在房中拿着匣子发呆,小四子和箫良倒头休息,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洗澡。
他这两天为了找展昭一直日夜守候,还真怕错过了,展昭知道这人向来爱干净至极,还真难为他了。
房中安静,唯独哗哗的水声传来,小四子在床上趴着睡不着,见石头在身边犯迷糊,就对它呲牙做了个鬼脸,石头像是领会错了意思,转身就往屏风那儿跑……
“嘭”一声,屏风让石头撞翻了……直接倒向了里头……
白玉堂正在屏风后洗澡呢,就听到“轰”一声,屏风当着自个儿的面倒了下来,赶紧伸手一挡……屏风往一旁倒下了,摔到在地。
石头看到自己闯祸了,赶紧钻进了一旁小四子他们的床底下。
箫良也醒过来了,展昭更是一愣,唯独小四子也和石头一样知道闯祸了,蒙头钻进被子。
“怎么了?”展昭问。
白玉堂叹气,“你手边的包袱里头有衣服,帮我再拿一件,这件落地上了。”
“哦。”展昭去翻白玉堂的包袱,他也不知道小四子和箫良醒了没有,站起来拿着包袱过去,“我给你拿过来你自己挑。”
“嗯。”白玉堂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水在浴桶壁上趴着等待。
见展昭过来了,提醒他小心脚下。
展昭小心探了几步,顺利走到浴桶旁边,将手伸过去,白玉堂接过,拿衣服。
展昭想去扶屏风,白玉堂将里衣往身上一披系上腰带,“我来!”
“哦。”
展昭听到出水声知道白玉堂出来了,就往后退……他看不见也没方向感,就往白玉堂跟前退。
白玉堂想让他吧,他肯定得撞上浴桶……于是只好站着不动还提醒他一句,“要撞上了。”边想去扶他。
展昭一惊,赶紧一回头,换了个方向,回转得也猛了些……
展昭回头,白玉堂正往前,刚刚好撞了个满怀……展昭就感觉前胸湿漉漉……湿漉漉。
白玉堂挺尴尬,赶紧扶起了原地打转的展昭,“别动!”
展昭也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可能不对,僵在原地不动。
白玉堂先扶起了一旁的屏风,伸手拉着展昭到床边坐下,尴尬地穿了外衣,却见展昭突然侧着耳朵问,“是不是有老鼠?”
白玉堂先想到了自己,觉得展昭应该不是在说笑,就又看了看,石头眨眨眼——不是它叫。
“没……”白玉堂似乎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嘘。”展昭皱起了眉头,问,“什么声音啊?”
白玉堂正纳闷,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尖叫声。他赶紧到窗户边推开窗一看,皱眉……
“啊!”箫良和小四子都吓了一跳,就见街上行人四散奔逃,成千上万的灰色水耗子铺天盖地跑过……从北街往南街冲过去。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喊,“水鼠出河啊,大灾要来了,大灾要来了!”
06 猴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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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只湿漉漉的耗子铺了一地往前爬的样子实在很难看,白玉堂最厌恶污秽之物,看得直皱眉。
小四子吓着了,箫良赶紧将他拉回来,让他别看。
展昭问白玉堂,“是不是老鼠?”
“嗯。”白玉堂点头。
展昭微微一笑,“你总算承认了啊?”
白玉堂一愣……有些无力,展昭这时候还有空调侃他。
“什么是水鼠出河啊?”箫良不解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头,没有听说过。
“我好听爹爹说过。”小四子抬起头,“水鼠出河、鸟不归巢、群蛇出洞、鸡上树梢。这些都是有大灾难的前兆。”
白玉堂低头再看……此时群鼠已经过境,吱吱叫着往远处跑,楼前站着个老头儿,正扯着嗓子喊让大家留神小心。
白玉堂一跃下去,落到了他身边。
老头原本就吓得够呛,一回头瞅见一白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楚了是个俊美白衣公子,才定了定神。
“老人家,什么是水鼠出河?”白玉堂问他。
“哦……”老头顺了顺气,道,“你们年轻人没听说过也不奇怪,不是本地人吧?”
白玉堂点头。
“见刚刚那群耗子了没?”老汉指了指远去的鼠群,“从水里出来的耗子那就是水鼠。”
白玉堂有些纳闷了,“耗子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
“是这么回事儿,其实不是水里头的耗子出来,而是四面八方的耗子都从洞里头钻出来跳进了河里,然后游到了岸边集中起来,再一起上岸往同一个方向跑,这就叫水鼠出河。”老人给白玉堂解释,“这种事情很少见,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没几天就开始打地滚雷,后山都塌了一半。”
白玉堂皱眉,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远处一座高山塌了近一半,现在是一个古怪的牛角形。
“唉,一会儿看看刘真人儿说什么吧,希望别是马腹大神发怒了,到时候啊,就怕蕖山县都没了!”说着,嘟嘟囔囔地走了。
白玉堂回到了客房,将大致的情况跟展昭说了一遍。
“预示着大灾难?”展昭也皱眉。
“也有可能骗人哦。”小四子嘀咕了一句。
“怎么说?”白玉堂伸手将还在蹭自己裤腿的石头提起来,放到一旁。
“以前我们村子里就来了个骗人的道士,他用药把蛇都引出来,骗大家说有大灾,让大家给他银子他来消灾。”
“后来呢?”展昭问。
“当然是爹爹戳穿了他,然后他被村里人乱棍打出去了!后来有一次,真的来风灾,爹爹看星象发现了,就通知大家都去避难,村里虽然塌了好些房子,但是人畜一个都没有受伤。”
展昭笑了笑,在小四子心目中,他爹爹公孙策永远是最聪明的人。
“吃了晚饭去看那刘真人怎么降妖除魔吧。”白玉堂说着站起来,问展昭,“出去吃还是送过来。”
“出去吃吧。”展昭也起身,“还能打听打听。“
白玉堂点头,众人出门,上蕖山县最热闹的酒楼吃饭去了。
蕖山县南街的这座酒楼很有意思,名曰飞鸽楼,这里的乳鸽据说是一绝。白玉堂等上了二楼要了个雅座。
伙计过来给奉茶,就见楼下闹哄哄,扶老携幼地往渡头跑。
“唉,都去看刘真人祈福去了。”伙计摇头,“不知道这次轮到谁倒霉。”
展昭听了不明白,问,“刘真人是祈福,为什么会有人倒霉?”
“客官您不知道,您想,马腹大仙儿多久才发作一次,必然是有人惹到它了,找到那人,投入河中,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伙计笑呵呵地给众人上了茶,问要吃些什么。
展昭他们还没点菜,就听邻桌有人气哼哼叫了一声,“伙计!怎么没人来倒茶?”
“诶。”伙计赶紧答应,“爷您稍等会儿,马上来,人手不够了。”
“人手不够为什么让爷等,不能让他们等?!”
展昭听着这人说话很是蛮横,而且还有些耳熟。小四子拽了拽他袖子,低声说,“喵喵,就是刚刚假扮白白的那个人。”
展昭一愣。
白玉堂坐的位置,侧脸就能看到那一桌人……只见一桌四个人,那个白衣男子、两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展昭他们并不理会那白衣男子的挑衅,点完了菜,就等着吃饭。
很快,乳鸽上来,众人吃饭。
这时候,身后那白头老翁转回头看了看展昭,站起身走过来问,“这位公子,老夫能否给你把把脉?”
展昭微微一愣,白玉堂抬眼看了看他。
老头自我介绍说,“在下姓冯,叫冯博远。”
白玉堂和展昭听到名字后都吃了一惊——怪医冯博远?
“我家少宫主初入江湖,有冒犯之处,两位见谅。”老头很是客气,“我代宫主给赔个不是。”
“……你们是二月宫的人?”白玉堂问。
“正是。”老头说着,伸手,展昭也没避让,让他给自己把脉。
这冯博远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是二月宫的左护法,算是神医只是性子极古怪,要找他看病那是难上加难。
给展昭把了脉之后,老头点头,“这毒倒是没多大危害,易解,就是炼制解药需要时日。”
展昭微微一笑,“多谢冯老,解药已有好友在炼制,不妨事。”
“哦……那就好!”老头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吃饭去了,就听到那少宫主还抱怨呢,像是不满老头给展昭他们赔礼。
箫良问白玉堂,“白大哥,二月宫是什么地方?”
“二月宫是江湖十大宫之一,势力遍布中原,他们信二月神不信佛祖,也是异术门派之一,善用邪术,宫主叫罗怀月。”
“都是异术的门派啊,他们也来抓马腹的么?”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