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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匀后看着也和姜暖做出的半成品差不多。于是又切了一颗大白菜美滋滋胸有成竹的做了起来。
只是这样肉片一入了锅便迅速的糊到了锅底,一共才半斤肉,都快被炼成猪油了,如意娘才把那些肉渣从锅底扣下来,看着油汪汪地铁锅,虽然锅底上糊了一些,她还是舍不得刷掉,于是就着这个锅把白菜全都都丢了进去,当然,肯定是不会忘了加上半瓢水的,等加了调料又把那些肉渣放到一起咕嘟了一会,终于等到她认为成熟的时候,才被端上了桌。
而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的葛老实拿着筷子立时就傻了眼。这都是什么啊?面粉被直接糊到了锅里,汤汤水水的早就煮成了一锅糨子,除了里面还没有炖烂的几块白菜帮子他竟然没有看见一块肉!
“肉呢?”葛老实用筷子敲着菜碗问道。
“这不是么?”如意娘费了半天劲终于从那堆糊糊里挑出一块面疙瘩来转手放进了如意的碗中,“吃吧。”她笑着对儿子扬了一下下巴。
“呵呵……”看着桌子上卖相比猪食好不了哪去的饭菜,葛秋慧忽然乐了起来,她指着那菜盆子说道:“就这东西?还没我娘煮的菜好呢!真不知爹您回来为啥一直说那个女人做的饭食手艺出众!”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全然忘了这个好像就是她娘做的东西呢。只觉得被她爹吹上天去的那个狐狸精也不过如此。
“东家大小姐做出的饭菜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是你娘不会做。”葛老实抬头看了看幸灾乐祸的女儿一眼,开口说道。
“其实,我想过了。”如意娘也觉得自己这个菜煮的实在有点寒颤,所以她在他们父女两个聊天的时候仔细的总结了一番经验出来:“这个煮饭锅是很重要的!人家东家小姐的锅是姜府出来的,过去可是做多了肉的。所以怎么煮都不会糊锅,而我们家的锅是吃素的,一年四季无冬历夏都是汤汤水水的菜,能一样么?”最后她冲着葛老实郑重的一点都说道:“若是给我一口姜家那样的锅,我也是能做出来那样的饭菜的!”
葛老实闷头吃了好大一口杂粮团子,有干又硬只想喝口汤顺下去,可看了那一盆子猪食他有没了食欲,心道:“这混女人就会拿话连填活我,什么锅啊,还不是自己手艺不济么!我是老实,可我又不傻……”
二月底的时候细细碎碎的下了好几场雨,道边去年干枯的杂草中也挤出了几许娇嫩的草芽,柔弱地在一片枯败中释放这自己的新绿,看了就让人喜欢,总觉得春天来了,这日子也有了希望一般。
农谚有云:清明前后种瓜点。姜暖家的地也选在清明的前一天开始播种。
虽然从来没有下过地干过农活,姜暖还是早早地来到田边,准备和大家一起开始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只是她一来到自己的‘沙地里’旁就愣住了。原本以为只有几个人田里,却是分布均匀的站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尚武庄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田里帮着撒种子。
一人一个小铲子,很规律地站在田间,弯着腰轻松的挖出一个看着并不深的土坑来,然后把左手中抓的种子丢下去几颗……姜暖看了,大约一个坑里都是三两个种子的样子。
“大小姐也来了。”青山娘拿着一篮子干净的瓷碗提着一个大铁壶走了过来:“播种耽误不得时辰,一开播就要一气撒完。要不以后出苗会不齐整。咱这庄子上的人不多,家家都是这样,只要谁家开始播种了,一个庄子的人都会下地去帮衬一把。没啥。”说着她把那装着碗的篮子往田边一放,扯着嗓子叫道:“渴了的都过来润润嗓子,才落开的水。”
果然,听了青山娘的招呼,有几个人丢了手里的铲子,小心的避过已经种好花生的地方,迈着步走了过来:“呦,东家自己还下地啊?”有人看见傻愣愣地站在田边不知做些什么的姜暖说道:“这个你们大小姐和公子可是做不来的。快屋去避着点日头,开春的阳光可是最黑人的,若是晒黑了。小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可是要和小如意一样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家,人家说话自然是肆意了些,透着随性。
“我是不会这个,不过我可以学的。”姜暖对着那些半熟的面孔笑了笑,挽起袖子就往地里走去。
“留神啊!”看她走得大刀阔斧,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青山娘一把就扯住了她,指着那整齐地高出地面的那一拢一拢的田埂说道:“那里面都是下了种的,您可别给踩实了,那就不能出芽了。”
“呃……”望着在‘摇篮里’就险些被自己的脚丫子扼杀的新生命,姜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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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露陷了
低着头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姜暖马上就看出了栽种过种子的地方与别处的不同,于是她也学着刚才过来喝水的那些人的样子,劈着腿在田间走了起来。只是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委实不像是干活的架势,看得坐在地边暂时休息的几个女人,摇着头嘻嘻哈哈的笑个没完。
捡起一柄别人丢在田里的小铲子,也在陇上挖了个坑,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种子呢,于是直起腰来四处打量着。
青山提了一个竹篮走了过来,放在地上,也不说话,就在她旁边的陇上劳作起来,
知道人家这是怕自己难堪,特意过来教自己的,姜暖赶紧有样学样的模仿起来。好在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几下就掌握的差不多。虽然挖的坑有深有浅吧,虽然放的种子有多有少吧,但是姜暖还是很得瑟的认为自己学会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好远才到地头,‘学有所成’的姜暖对着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山说道:“哎,咱俩比比啊?看谁先到那里。”她回手指着远处的地方说道。
“我。”青山连头都没有抬,就给出了一个让姜暖很不服气的答案。在她看来,青山他们一早就下地了,体力上肯定消耗很大,而自己现在正是体力充沛的时候,这个时候比赛虽然有点无耻,可好歹咱也是新手啊,那就不算赖皮了吧?
“哼,比!”姜暖不服气的开始叫板。
结果不是不言而喻的。晌午的时候,当她托着自己酸得已经快直不起来的老腰,扶着阿温的肩膀挪回家去时候,一路都在叨叨着:“死青山,一点面子都不给姐留!你先到了低头也就算了,多种出两陇来是什么意思?等明天姐这腰养养,再比!”
明天的比赛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当天那三十亩地就在全庄子人的帮忙下种完了,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姜暖却因为在地里弯腰种了半天的花生而老老实实的趴了三天,用她的话说就是:“这腰跟折了一样,太他妈疼了!”
名门闺秀田家女。第一卷
恪王府的书房里安静非常,恪王岑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公文而他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放在自己书案上的一双靴子底上,过了片刻,见那鞋底的主人依旧没有挪开的意思,终于忍不可忍的说道:“老九啊,你把你那大脚丫子放在四哥的书案上也就是了,你能不能不抖抖你那两条腿?这把我晃得,没瞧这公文上都是蝇头小楷么?你这晃悠得我一个字也瞧不清!”
“谁说我脚大?”绯糜慵懒的声音带着几许不悦。
‘哐当’两声过后,一双雪白的足衣裹着的形状纤巧的脚丫又搭在了人家的书案上,“四哥你看看,是不是比你的脚小多了?”岑相思说着把自己腿往前伸了伸,唯恐对方看不清一般。
“嘿!”看着就要贴到自己脸上的两只脚丫子,恪王习惯性地往后挪了挪身子,然后用手中公文不轻不重的拍在上面,看着它终于又缩回到案头,他才坐正了身子说道:“咱哥儿六个只你天天晃晃悠悠地没事做,天天就知道祸害几个哥哥。明儿我就和皇兄说说去,说啥也得给你派个正经差使,省得你搅得我们头疼!”
“别!”听见恪王说了这话,岑相思立马收了自己架在人家书案上的脚,也不穿上靴子,就那么直接踩在了地上,他面色恭谨的说道:“有几个哥哥为皇兄分忧就好,还是让小弟再学个几年吧。现在要是让我入朝主事,准是给大家添乱,所以四哥您还是高抬贵手,再放我一马?”
恪王快四十岁的人了,平日不苟言笑说话都带着威严,朝堂上的那些大小官员哪个见了他不是规规矩矩的?惟独对上自家的这个小九的时候他是一点办法没有,别说他,兄弟几个说起这个幺弟来没有脑袋不大的,想起来都头疼,避犹不及。
礼数啊,章法啊,到了他哪里都是放屁!除了大皇兄勉勉强强地能拉下脸来管教他一番外,别人愣是拿他没有一点法子,说轻了他给你笑的那叫一个春光明媚,若是说重了半点他那色如春花般的小脸给你那么一耷拉弄得好像你欺负了他一般。真是难伺候极了!
“你呀!”眼看着他又开始耍起赖来,恪王摇了摇头懒得再与他废话。抬手又把自己丢在书案上的公文拿了起来细细的看着,不再说话。
见对方不再提让自己入朝主事,岑相思也放了心。他闲散惯了,真要让他开始过那种五更天就候在大殿里听着一堆老头子絮絮叨叨地说上几个时辰的日子那简直是太痛苦了,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最近渭国的皇帝病重,又一次昏迷了,作为太子的毕月乌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听到消息后他就去了慈恩寺斋戒为父祈福做起了孝子贤孙,已经好几天没来逍遥王府与他鬼混了,所以他也是闲极无聊才开始四处乱逛的,也是恪王倒霉,下朝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到商铺间转了转,他位莅亲王主管的正是户部的那些零七八碎的差使。所以兴致来了到下面走访一番也是常有的事。正好遇到了才从簪花楼里出来的岑相思,而人家也是实在,不等招呼就自动上了他的马车,回头还对自己的护卫吩咐道:“晚膳我就在四哥府里用了,什么时候回府没谱儿,让他们别备宵夜。”
看着四哥忙起了公务岑相思自然不好捣乱,百无聊赖地用眼睛在他的书房里四处打量着。
“别看了,就那两幅闫道子的真迹还被你抢了去,我这书房里可是没啥能入得了你逍遥王眼的物件了。”恪王提笔在那份公文上批复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
“哎,我想起来了!”恪王说着忽然放下了笔,神秘兮兮地望着岑相思说道:“那日在御书房我是见咱皇兄又得一副吴珍的墨宝,挂在那里惹人眼馋啊,要不,你去看看?”
“呵呵,皇兄的东西哪是我们这些做臣弟的能惦记的?我还是在这里帮四哥您看看公文吧。”岑相思倒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随手自案几上摞得高高的公文账册中抽出一本胡乱地翻看起来。
“别乱动,那些都是批阅过的。你赶紧给我放回去!”一看人家不上当,恪王岑靖立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脸正色。他这人便是如此,只要一牵扯公事便会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嗯。”本想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的岑相思忽然觉得那账册被他随意的翻动中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不禁让他慢了动作,从新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看到最后他忽然笑了,坐在那里愣了回神才举着那本账册对岑靖说道:“四哥,把这个案子撤了吧。交给小弟去办怎么样?”
岑靖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岑相思手中的账册,皱了一下眉说道:“这是那本推行新农的册子吧?你没看我给打回农部彻查么。年年推行新农年年没有效果,都是被这些人贪了去的。再要姑息,以后这新农策略倒成了一纸空文了……”
“四哥,我就要这一本。其余我保证不会搀和。”听着岑靖说起了新农策略,岑相思赶紧把手里的账册双手捧着摊到桌案上翻开,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说道:“也是小弟贪玩,让这个女子受了些委屈,所以……”
账册是反着放的,但是岑靖还是看清楚了岑相思玉白的指尖下那个女子的名字——姜暖。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岑靖想到:让人家女子受了委屈?你还能让人家受了什么委屈,无非是要了人家的清白身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吧?这个小九也真是胡闹,连个农妇都不放过!
伸手把案几上的账册接了过来,岑靖又看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