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他们讲讲道理,您说咱这铺子还开得下去啊?”姜暖这话讲得慢条斯理没有一点火气,可偏就有股子气势听着让人不敢反驳。
“阿暖,我也跟你进去吧。”青山把赶车的鞭子又交到车把式手中,也疾步跟了过来。
“青山你赶紧回去看着把式叔的骡子去吧,那可是他的宝贝……”姜暖看见青山也追了过来,急忙转身把他又推回骡车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正色说道:“你可看住喽,要不收工的时候咱都得端着盘子走回尚武庄去……”
青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看着好了。”
打姜暖一到品香楼门口后院的赵掌柜就得了消息。
昨天那个事儿闹得咋说都是自己的伙计不对,他心里虽然没拿卖点心的那两个丫头当回事,可自己的手下把劝架的车把式打了可是有点欺负人了。他也知道自家少主和姜小姐关系匪浅,可关系到品香楼的自己人,尤其那个自己人还是厨房里的头火大师傅的时候,他处事稍微偏一点少主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的。而且那个姜小姐虽然是名门之后,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后台了,她又租着品香楼的房子,应该会给忍一忍的……如果她今天来只是为找回点面子,那我就多给她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就在赵掌柜站在后院里心里方方面面考虑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姜暖已经皮笑肉不笑地没用通报就走了进来。这是很没有礼貌地事,可偏偏她又很有礼貌地同赵掌柜打着招呼:“赵叔,早啊,您吃了么?”
“啊?”赵掌柜先是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心里还再盘算着这个女子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呢?口中已经是随口而出:“我已经用过早膳了,姜小姐可曾用了早膳?”
“我早就用过早膳了。您看既然你我都已经用过早膳,那就谈谈吧。”姜暖和赵掌柜的说着话,眼睛却是不断地在后院里扫来扫去。
品香楼的后院不小。既是厨房又是伙计们住宿的地方,所以光院子就是三进。
“姜小姐要谈事就请到前面坐吧。我这就让人给您先泡壶茶。”赵掌柜放心了,既然她说是来‘谈谈’的,那自己多花点银子也就是了,一个车把式,又与她非亲非故的,能有多大面子?撑死了五两银子就能打发。赵掌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出多少银子合适,一边骂着那两个手欠的玩意给自己惹事儿。
“就这儿谈吧,我看着院子里人多,大家一起谈才热闹呢。”说着她眼睛在围观的伙计和厨子身上挨个扫过:“昨儿是哪位把我家把式叔打成这样的?麻烦您站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咋不知道咱这厨房里的大师傅原来还是响马出身啊,做菜手艺稀松平常,打人倒是心狠手辣的……”
“你说谁手艺稀松平常?我大哥可是这里的掌灶呢!”一个五短身材的伙计先跳了出来。一个酒楼生意的好坏和厨子的手艺是有着很大关系的,姜暖的话已经只直接在打脸了。所以他不能由着她这么再说下去了。
“常兴!你闭嘴!”赵掌柜厉声呵斥道。
“常兴?看来昨天欺负我两个小丫头的人就是你了?嗯,一会儿咱也得谈谈……”
“姜小姐,昨天和这位兄弟冲撞起来完全是误会,赵掌柜已经训斥了我们兄弟俩。这事儿都了了,您怎么还要旧事重提?”看着自己的兄弟因为这点儿事又被赵掌柜在众人面前呵斥,一直忍着不说话的常胜终于忍不住了。这女人进来就说自己手艺稀松平常他心里已经存了火,如今她还不依不饶起来,他就不信赵掌柜会为了这么点破事儿而得罪自己,他可是品香楼的掌灶师父呢!要知道品香楼的食客有不少就是冲着自己的手艺来的。这女人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事了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了了?那个混蛋调戏了我姜暖的丫头,而你这手艺稀松的东西把我姜暖的车把式打成那样,这事就完了?”姜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嘴里的话也是句句紧逼,让别人都无法插嘴。
“既然姜小姐说这事儿没完,那就请划下道来,我常胜接着便是。”再不管赵掌柜频频对自己使出的颜色,今天非要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说道说道,否则自己在这厨房再无立足之地。会被那些一直觊觎着掌灶位置的小子天天挂在嘴边笑话的。
“划下道来?你有什么本事能在我面前论道?”姜暖的语气轻飘飘的,张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姜小姐不是说在下的手艺稀松平常么?那我就领教领教您的厨艺好了。”常胜最不爱听的就是有人质疑他引以为傲的手艺,要知道他的师父可是真真正正在御膳房里当过差的,伺候过两位皇帝老子呢!
“嗤!”姜暖嗤笑一声,眼睛望着天说道:“你非要出来丢人现眼谁能拦得住?”
常胜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子斗嘴实在是很不理智的事,现在自己已经是被她说得心跳加快了,再要是这么说下去,也不用比什么手艺了,自己直接就会被她活活气死!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品香楼墙上挂着的菜牌子上第一位就是‘膳汤一品鱼跃龙门’,这想必就是你的看家菜吧?咱们就做这个好了。省得说我欺负你。”姜暖斜着眼睛瞟了常胜一眼,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嗡’!后院里围观的那些人在姜暖说出这些话后却惊呼了一声,倒是能听出各种不同的情绪来。
“你瞅瞅你混的这人缘,有多少人就盼着你输呢。”姜暖摇头晃脑的说道。
“去拿一条二斤重的鲤鱼过来。”常胜决定不再和她废话:“既然是论道,等下输赢见了分晓可是要全凭对方处置了!”他恶狠狠地甩下一句。
“哎呀呀,费脑筋……把式叔,你说待会儿我赢了他,咱是把他左手剁了还是把他右手剁了呢?”姜暖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着。
“……”车把式。
“……”常胜。
“咳咳!姜小姐说笑了,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看着他二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掌柜私心也是想摸摸姜暖的斤两,所以也不拦着,只等着结果一出,他看着和稀泥好了。
“我是想和气的,可您看看我家车把式这伤,我还是想想剁他哪只手吧。”姜暖继续托着下巴思考。
“……”赵掌柜也无语起来。
厨房里的常胜已然麻利的将鲤鱼宰杀净膛,现在正在菜墩上切鱼丝。‘膳汤一品鱼跃龙门’这道菜的制作难点就是在刀工和调汤上。鱼肉不比猪肉鸡肉,它因为周身生着细小的鱼刺,所以只要掌握不好就会将鱼肉切碎,一根丝都出不来。遇到谁就会散成肉末。
常胜的确是个中高手!从将鲤鱼去头,再去皮,抹刀出片,再顺着肉纹斜刀出丝,整个一套动作下来流畅之极,没有一个多余的地方。菜墩上的鱼肉被用刀挑起,直接放到旁边一个盛着清水的大碗中,用手指轻轻搅动,鱼肉散开,根根都是均匀的筷子粗细,两寸长短!正是所谓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平时他做这些都是怕被厨房里的同行偷学了去,所以每到有人点这道菜的时候他都是躲到一个小屋里去背着人切丝,今天是被姜暖挤得急了,因此故意在众人面前卖弄,果然在鱼肉入水之后他听到了如期而至的惊叹声!
在众人惊艳的神色中,常胜得意的望了远远立在门口的姜暖一眼。
“把式叔,要不别让他剁手了,看着血了呼啦的好可怕!不如让他砍脖子好了……”姜暖抬着眼皮望着天空,身子朝外,思考的愈发认真,竟是根本没有看他!
“!”常胜被她说得脖子上一凉,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心道:待会等老子赢了你,定然也会这么说上几句解解恨的!
‘膳汤一品鱼跃龙门’是道汤菜,常胜用的是老鸡汤。像品香楼这么大的买卖,那是一年四季吊着鸡汤的。过去没有味精之类的化学提鲜剂,用的都是鸡汤鱼汤这类的天然的食材来提鲜的。
常胜看着锅里的鸡汤烧开后,用勺子细细地撇了上面的浮沫,登时鸡汤显得干净起来,他又在汤里下了调料,加入切成丝的各种食材,比如笋丝,竹荪等,煮出香味后,最后把切好的鱼丝下入汤中,即可出锅,立时厨房里便都充满了这种混合着菌类和鱼肉香气的味道。
常胜的菜摆到了桌上,还是那么的完美,大家不用尝,只看着那一根根煮过后还是那么整齐的鱼肉丝就佩服的不行。似乎那个女子没有一点赢得机会了。
“我的菜出锅了,请姜小姐上灶吧。”常胜得意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现完眼了?那我来吧……”得瑟半天的姜暖终于走进了厨房。
“您请!”常胜咬牙切齿的说道。
姜暖挽着袖子径直朝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学徒走去:“劳驾,能把你的围裙菜墩还有刀借我用用么?”她客气的问道,完全不似方才与常胜说话的口气。
“我的刀不好……都卷了刃的……只能砍骨头用。”小学徒先是神色慌张的看了看常胜,不敢自作主意,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
“既然姜小姐看得起你,你还不赶紧把围裙摘了?”常胜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学徒被他说得一哆嗦,赶紧就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递给姜暖。
“多谢!”抬手接了围裙,姜暖系在了自己的腰上,随随便便就绕了两圈,惹得常胜笑道:“姜小姐生的杨柳细腰,我只砍半刀就够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抹脖子吧……”姜暖抓起木盆中的鲤鱼抬手就往地上摔去,‘啪’的一声,那鱼已是身体僵直被摔晕了。只是她这个动作一出,众人便同时摇起头来,要知道一般杀鱼都是用木棒敲击鱼头使之晕厥,这样再把鱼收拾干净后,鱼身上的肉还是紧致的,那样切出来的丝才不容易断掉。像姜暖这样整个把鱼摔晕再收拾的,便面看来没有什么,实际鱼身上很多地方已经被摔碎,这样你刀工再好,原料已经毁了,你也切不出长短粗细一致的鱼丝来。
“哈哈!”常胜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从看见姜暖把鱼摔倒地上开始,他就轻松起来。只觉得自己方才也太谨慎了些。这女子就是个能咋呼的,哪里懂什么厨艺。
“闭嘴!比女人还嘴欠!”姜暖一边低着都收拾着手里的鱼一边不忘数落着他。
“……”常胜果然闭了嘴。他再开口说话就是比女人还嘴欠了。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看着。
姜暖收拾鱼的速度一点不比常胜慢,应为她只收拾了半边鱼!
然后她把鱼放到菜墩上,拿起那把卷了刃的菜刀看了看,用还算平整的刀前端把半片鱼肉‘锯’了下来。然后她只把半片鱼肉鱼皮朝下放在菜墩上,把那把菜刀也翻了过来,只用刀脊来在鱼肉上轻轻的砸着。
“嗯?”这是干什么?怎么不切鱼肉丝呢?连赵掌柜在内的人都看得晕晕乎乎,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整片的鱼肉在姜暖的轻砸下一点点变成了肉泥,而她就把这些肉泥一点点刮下来放到一个碗中,直到半片鱼只剩了鱼皮和所有的鱼肉中的小刺,她才把菜墩收拾干净。从一块猪肉上她又剔下一块肉皮来正面朝下铺在菜墩上,把放在砸出的鱼肉泥放在肉皮上有细细地咋了一遍,此时原本苍白的鱼肉因为砸进了猪肉皮上残存的一些猪油而显得油亮起来。
把这些鱼肉泥放在一面干净的细箩里仔细再过一遍确保里面没有一丁点的鱼骨后,那半片鱼肉剩了也就只有二两重了!
也用刚才常胜用的老鸡汤,姜暖并没有费力的去撇上面的浮沫,而是往汤里直接倒入了几个打散的蛋清,蛋清在汤中迅速膨胀变老,而后她把那些老了的蛋清捞出,众人这是才发现,原本浑浊的鸡汤澄清一片,散着淡淡的琥珀色光,居然可如清水般一望到锅底!
常胜看到这锅清汤后心里就沉了下去。汤菜,自己在汤色上已经输了……
把碗里的鱼肉泥加好芡粉蛋清调料后,姜暖抬头冲着门外一直紧张地偷看着自己的石榴喊道:“拿张油纸过来。”
“诶!”石榴赶紧跑回了‘甜点心’拿了一张油纸又跑了回来,“大小姐,您看不够不够?”
“够了,又不是当柴禾烧。”姜暖笑着接了过来,把油纸对折了又卷成一个圆锥形的纸筒,把调好味的鱼肉泥放了进去。在旁边的一个灶台的锅里加了冷水,然后把那个纸筒撕开小小的一角,如挤奶油般地小心的把鱼肉挤在了冷水中,成了一条细细的洁白的鱼线……锅里水开的时候,那条鱼线已经成熟飘在水面上,用笊篱捞了放在方才做好的清汤里,稍一调味就盛在汤碗里除了锅。
洁白的鱼肉如同纤柔的玉带翻滚在微开的清汤里,正像才越过龙门幻化成型的玉龙在水中优哉游哉的游着,最为难得的是整碗鱼肉也只是一根!
“看见没有,我这个才是龙,你那个都是小泥鳅!”姜暖指着常胜那碗中的成熟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