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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仵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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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人还有理了!”
“是啊是啊,这种人就该报官捉拿!”
刘霏以剑隔开众人,问道:“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打死者?”
中年男子看她一眼回道:“他是我新招的仆人,今天被我发现偷东西,我气不过就打了他几拳,那几拳绝对不会打死他的!”
刘霏又问妇人:“你丈夫是什么时候死的?”
妇人抽泣着答:“下午卖了菜回家,邻人说看见我家官人被人打。我心急的赶回家,他,他已经,已经……”思及当时的情景还未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众人看到现在,强弱悬殊一眼便知。纷纷谴责下毒手打死人的中年男子。
刘霏揭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这尸体身上多处伤痕,你竟还敢说只打了他几拳,分明是被你打死的,还要狡辩?”
“我,”男子急到:“这,我也不知道他身上怎会多出这么多伤,我真只打了他几拳,不信,你可以问家丁啊!”
“家丁全是你的人,不能算人证。”刘霏言气冷漠,目光似剑直盯着男子。
“是啊,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你还想狡辩!”
“等官差来了就立马送去官府!”
“对,打死人就该偿命!”
周围议论声更大,孙小喆叹了口气,扒开挡在面前的人,不知在哪随手抓的一把胡豆嘴里嚼着,走到刘霏身边蹲下,掀开白布看了两眼,问道:
“你确定你丈夫被打后直接回家?”
妇人答道:“是的。”
“你确定你丈夫死后就没有旁人接近?”
妇人不明所以,还是答道:“是啊。”
“我看你根本就在撒谎!”孙小喆厉声喝道,众人大愕,妇人低垂着眼,脸色瞬时变得惊慌失措。
“我,我没有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官人身上这么多伤,难道不是被打死的?”
“当然不是。”孙小喆迎着刘霏及周围人疑惑的目光缓缓说道:“这些伤是在你丈夫死后,被你加上去的。”
“……”妇人惊得脸色苍白,答不出话。
“大家请看。”
孙小喆揭开死者的外衣,露出一身的伤痕,“死前被打,伤痕周围应该有血萌,颜色呈紫黯微肿,或者是紫赤色,青色。可这些伤痕无血萌,呈白痕,绽开的皮肉是黑色,四周青色,没有虚肿现象。”
孙小喆又指着死者的面部说:“若是被打死,那么尸体口眼会开,可死者口目紧闭。很明显是有人在死者死后,为了讨安身费所以故意作假。而你说你丈夫在死后无人靠近,那很明显作假的人就是你!”
一席话毕,众人大悟,谴责的目光又转向那妇人,妇人无法辩解,只能低垂着头,一脸懊悔。
“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一围观人问道。
孙小喆一笑:“他是因酒醉造成胰脏出血而猝死。难道大家没有闻到他身上一大股酒味吗?”
众人恍悟,连刘霏也对她投去了钦佩的目光。这时官差也赶到,纷纷帮手将那妇人锁住,抬着尸体带往衙门。
热闹一完,大伙也都散了,被还以清白的中年男子感激万分的非要给孙小喆一些薄礼,孙小喆拗不过只得收下,匆匆拜别去追随人群离去的刘霏。
“你看,本来这银子该是你的,去抱不平的人也是你啊。就因为你老是冷着一张脸,别人都怕了。”孙小喆一手牵马,一手捧着银子,笑开了花。十两纹银啊,要在双乌镇能够自己花几年了。
“那你还受得了?”
孙小喆眼神游移:“我,我……”
刘霏见她答不上话来,也不再问,冷清的眉眼间有着几分笑意。牵着马往镇外走。
“诶?我们不住店吗?”
“我们要连夜赶回京城,曹大人还在等我回禀。”
“还要赶夜路啊?!”孙小喆哀叫。
“那你可以一路游山玩水,过个半把月再去。”说完,骑上马向前驱。
“诶诶,等等我啊!”孙小喆慌忙也跨上马追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比较忙~~
所以更新的时间不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6
6、第 6 章 。。。 
京城 奉顺城
熙来人往的街道上并行着各色的人物,整条大道上都铺着青石板,就连街两边矗立的房屋也显得气派非凡,琳琅满目的店铺,摆在街边的小摊,叫卖吆喝的市井小贩,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成群结伴的富家公子哥,穿行来往坐在轿中的小姐妇人,真是好不热闹。
可惜的是,这般光景在此时的孙小喆耳里皆成了嘈杂声。她耷拉着脑袋牵着骏马乏得可以立马躺在大街上睡着。再看看牵着马走在她前面的刘霏,真不愧是习武之人,一个昼夜未睡,即使面色微倦,却也精神极佳。
孙小喆极为不雅的张嘴又打了个哈欠,刘霏看她一眼后指着前方说道:“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从后处传来一阵人马嘶乱的嚷声,随着声音探头去,就见几人骑着马在人群拥挤的大道上狂奔,眼见着周围的人都散开,孙小喆却还傻站在路中央动弹不得,还没回过神来,被人猛地一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才躲过即将踏上她脑袋的马蹄。
“发什么愣呢?”
贴在孙小喆脸上的是那人近在咫尺的耳发,被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包围着的她,心跳猛剧。
刘霏拧眉望着那几人奔急赶去的方向道:“看来是有事发生了,快走吧。”
失去怀抱支持的孙小喆原地打了个顛,看着刘霏离开的背影,狠命的将帽檐往下拉才能挡住微红的脸颊。
失窃记
应六扇门与刑部同属一人执掌,所以为了方便曹大人办事,便将二合为一,座落在城东街尾,孙小喆望着眼前宏伟庄严的建筑,大门前伫立的两尊石狮,和门前站立着一动不动恶佛般的差役发呆,刘霏见她这样宽慰道:“六扇门虽然纪律森严,可是大伙都很好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去见曹大人。”
绕过大门前宽大的石建屏壁,就见到了前院。离屏壁二十米远处的正前方便座落着正堂,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正大光明。许是今日无事,堂内只有内值的两班差役直挺挺的在两旁站立。
一路随行往右里走,路过刑部大门后,南侧的一排倒院应该就是客房、书塾,北侧边的便是杂用间和仆役的住所。再往里走经过一扇二门,进到后院。孙小喆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内堂的正房两边走廊过去就是东西厢房,应该是捕头和衙役们的房屋。
两人来到后院内堂,步进圆形拱门的小跨院里,一位面容祥和,体态宽胖的老先生正与一腰胯大刀神情肃严的中年男子伫立在树旁轻声的说着话,刘霏走到老先生面前恭敬的一揖:“大人,黄统领。”
曹大人闻声转头看来,面浮微笑:“霏儿回来了。”
刘霏拉出一直掩在她身后的孙小喆,引荐道:“大人,她叫孙小喆,是双乌镇的仵作,属下想留她在衙内,也能多个帮手。”
曹大人负手而站,一手捻起略微花白的胡须上下打量着孙小喆,轻笑着点头:“能让霏儿看中的,定不予寻常,老夫爱才聚贤,孙姑娘若无异议,今后就留在六扇门,为我朝献几分薄力,朝廷绝不会亏待你。”
孙小喆忙弯身鞠躬:“小人手笨嘴拙,还望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几番谦虚,站在一旁的黄统领咳嗽了一声插了口:“霏儿,我看孙姑娘这一路定是累了,不如先让人给她安排住处,休息一番吧。”
话音刚落,孙小喆便躬身行礼:“多谢黄统领,这就不麻烦刘捕头了,小人去主簿大人那里应个名,再行安顿。大人们事忙,就不用再为小人这些琐事劳力了。”以前在双乌镇,早习惯了和路知县他们在一起大大咧咧、嬉笑闹骂,突然咬文嚼字起来,加上初来乍到,还真叫孙小喆不习惯。虽不解为她解围的黄统领为何瞪着她,但有了好的借口,那还不赶紧借着梯子往下爬。
曹大人笑着点头:“这样也好,你就先安顿下来,等霏儿忙完以后,带你四处去逛逛熟悉熟悉,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孙小喆点头应到,弯身瞄了一眼白色衣角,两手一拱,退了下去。
待确定周围已无他人,刘霏才单膝跪下,“属下办事不力,不仅未查出幕后之人,也没能救得了她,请大人责罚。”
曹大人目视着前方,平静无波,只是微蹙的眉头流露出几许哀伤,轻叹一声:“这不怪你,起来吧。”跨前一步,扶起她,“在决定此事前,她已知此去必无退路,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去的,这不怪你,不怪你……”
搀扶的手势下却见那人纹丝不动,低垂的脸重复着不带温度的话。
“请大人重罚。”
曹大人顿住了手,抬头与黄统领对视一眼,几不可闻的一叹,轻收回手,道:“那就扣你半年的薪俸,再去刑部领杖二十。”
“这……!”刘霏皱眉抬起头,却被曹大人抢道:
“这是对你未能完成任务的责罚,至于其他……”
布满老茧,饱经风霜的大手缓缓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拍抚:
“……孩子,别担心。一定还有线索的,这么多年也等下去了,霏儿,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原来的生活。”
干涩的双眼紧闭了一会儿又睁开,刘霏轻轻点头,这才起身道:“刚才属下见街上喋杂之声不休,不知出何事了?”
见气氛已不像适才那般沉重,黄统领才开口道:“霏儿可只城南的赵厚祥?”
“京城十大首富之一赵厚祥?”
“正是。”黄统领大手抚着爱刀手柄,正色道:“虽为首富,却也极重情义,正室病逝多年,前天才另娶一房。可第二天赵厚祥便差人去府尹处报,说家里遭了窃。可奇的是,官府派人前去查实,却被赵府的人打发了出来,说是误报。虽然罚了银子,了了事,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更何况整个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伦,赵家自那日起更是大门紧闭。可已然销案,就是官府也不能私闯民宅,我才刚还在与大人商讨此时,你就来了。”
曹大人接过话说:“你的两位师兄都外出办案,现在你回来了,这件事就由你去落实,无论虚实,也要尽快调查清楚,平息民论才是。”
“属下明白。”刘霏作一揖后,缓步离开。
倒院内,北侧最靠里的一间小屋内传出一阵咳嗽声,孙小喆使劲甩着袖摆拂去罩在她头上的尘灰。用扫帚扫完墙上的蛛网后,原本脏乱的杂用房总算是干净许多。在一旁帮忙婶子歉意的笑道:“钱夫人说要先委屈你在这住下,仆役房都满着人呢,着实腾不出空余的。这里虽然乱了点,收拾好了,你一个人住到是比和别人打挤要来得自在。”
“瞧您说的。”孙小喆拍了拍头上的灰,笑着答:“住哪还不是住,再说,这比我在乡下那小屋子好多了。您看,还要叨扰吴婶您来帮忙,真叫我过意不去。”
“说哪儿的话呢。”从门外重又进来的吴婶,瘦小的身子上扛了一床被褥来,孙小喆见了忙去帮衬着收拾。
“反正离开饭时间早着,你一新来的,没人帮着,还不在院子里瞎打转。再说了,你是刘捕头带来的,又一女娃,府里女娃少,我老婆子多一说话的还不好?”
利落的打扫完,又絮叨了几句,吴婶才离开。
也是这么闲聊的几句,才了解了府里的大概。
吴婶是府里厨房的管事,早先代替主簿见她的那位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妇人便是钱夫人,主簿的妾侍。本应归主簿管理的内院文事安插却交给了一个妇人,想想自己身为女子,却做仵作,和同为女子,却是捕头的刘霏。孙小喆挑挑眉,不知这位曹大人,是过于看重才能而忽视常论,还是……
眼前浮现出钱夫人涂满脂粉趾高气昂的脸,孙小喆摇摇头不再去想,不管怎样都好,反正,与她无关。
虽然很想睡,可一个新来的,大白天就裹被朝天,怎么也说不过去。为了不让自己站着睡着,孙小喆只好叼着根草,百无聊赖的四处晃荡,不时碰上来往匆匆的差人。
胡乱走着竟到了刑部门前,一抬眼,就见到一人沿着阶梯走了下来。
相较于刑部门前站着同样身穿蓝色官府的衙役,换上官服的刘霏英气逼人,衬在她纤细的骨架上透着股柔和,即便如此威严的服饰,套在她身上也掩饰不了脱俗的秀颜,只是本无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显苍白。
“你怎么在这?”
直到对方清冷的声音传来,孙小喆才匆忙的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十指无措的拽着随身背着的布袋绳子,低着头腆笑着跟在她身后说,“我只是随便走走。对了,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来,领罚。”
脚下的步子一缓,孙小喆蓦然抬头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刘霏,平时轻盈的步伐有不同以往的钝感,这……紧赶几步追了上去,很是讶异的看着她:“为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受罚?是不是因为那个女……”
刘霏绕过她,轻声答道:“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说完,便向府外走去。
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孙小喆才追上了那蓝色背影,“你都受了伤,不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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