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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味惹得毛伢在灶下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好期待今天的午饭啊，好多好吃的哦，小馋猫一个人在灶下傻乎乎的想着。
她出了房间，汪明浩已经吃完了汪氏剔了鱼刺的鱼肉，又重新躺回了春生的床上睡觉去了，汪氏正从春生的房间里出来，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到了中午快吃午饭的时辰，汪大满和春生两人终于赶着牛车回来了，随着他们前来的还有两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那自然就是二凤的外公汪老汉和外婆汪李氏。
二凤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外公外婆，外公今年已有六十多岁，个子不高，但微黑的脸膛泛着红光，身板挺得很直，看得出身子骨还很硬朗；外婆用满六十，额上却已经有深深的皱纹，看得出饱经风霜。
两位老人家进了院子，一见到汪氏，倒是未语先咽。
“家公家婆。”二凤和毛伢忙上前喊道。
“嗳，乖啊。”外公外婆两人轻轻抚过二凤和毛伢两人的头，和蔼的说道。
“爹，娘！”汪氏喊道，上前扶住了汪李氏的胳膊。
“你这孩子，哎。”汪李氏看着汪氏本想着要责怪于她的，但心里惦着那十来年未见面的孙子，红着眼睛问道：“你的事等会儿再说，我的浩儿在哪里？快带我们瞧瞧去。”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娘，跟我来。”汪氏扶着汪李氏进了屋子，直奔春生的房间。
汪明浩此时正睡得香甜，可能是因为喝了鱼汤吃了鱼的缘故吧，呼吸也很平稳，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站在床前，汪老汉和汪李氏两人哆嗦着嘴唇仔细的瞧着汪明浩，细细的看着，像是要把这些年未见的次数给弥补上来一样。两人的眼里都噙满了泪水，十年了，这十年他们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惦着想着这孙儿的。
“爹，娘，你们瞧他像吗？”汪氏在一旁急切的问道，这也是其他几人关心的话题。
汪贵财也赶了过来，和汪老汉夫妇俩人打了招呼后，也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嗯，模样是很像。”外公点点头，但又有些拿不准的说道：“但耳后那块胎印我记得好像是在左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自己的双手比划了一下左右。
汪李氏摇头反对着：“老头子是你记错啦，浩儿这胎印分明就是在这右边的，他小时候可是老婆子我带得多，你哪里晓得这么明白。我瞧这就是我们那可怜的浩儿啊。”
汪氏则也在一旁轻声说道：“刚刚见他吃鱼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咱那苦命的红年弟弟，我也觉得娘说得对，这真的是浩儿啊。”
“浩儿，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过得怎样，可想死奶奶了。哎，可怜的孩子，如今可让奶奶找着你了，以后奶奶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可不能再让你受苦了。”她泪眼婆娑的低声呢喃着，用粗糙甚至有些干枯的手轻轻抚着汪明浩的脸，生怕弄痛了他似的。
越想想伤心，最后竟嚎啕大哭了起来，将这些年的想念之情全部倾泄出来一般。
汪老汉也一旁瞧着也是心酸心疼，越瞧越觉得汪明浩的眉眼和自己的小孙子相像起来，想来真是自己记错了胎印的位置，要不然哪里会有如此神似的人儿。不自觉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几颗浑浊的泪从眼角滚落，嘴唇在不停的哆嗦着。
汪贵财见了忙拉过汪老汉笑劝道：“老舅，别难过啦，这是喜事哩，这也是红年晓得您和要妈想念浩儿，这不将他给送到你们面前来啦。来来，我们去堂屋坐着歇会儿，抽口烟，喝口水。”
说着将汪老汉拉出了房间，汪老汉抹抹眼睛，想想也是这一回事，现在终于见着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孙子，以后就可以和他一起相处了，还难过个啥劲儿啊。
这样想着，心里轻松乐呵了起来。
汪氏和二凤也在里屋柔声劝着汪李氏，并说了汪明浩失忆的事情，汪李氏又是一阵子难受。她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想着让汪明浩多睡一会儿，然后也随着汪氏和二凤出了房间，在堂屋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缓了会儿神，喝了水，将情绪平息了一下。
汪李氏瞧向汪氏，也不管汪贵财父子在场，开始非常恼怒的责怪了起来：“红云啊，你这孩子，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让人带个信儿给我们两个老的。要不是这今儿出了这事，听春生和大满这两个孩子提起，你还想瞒我们两个老的到啥时候哩。龙年发这畜生的良心倒让那狗给吃去啦，怎能这样狠心将你们娘儿四个给扔在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有个啥事，这前后无人，想喊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不行，今儿老婆子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找那没良心的畜生，替你们讨要个说法去。让他晓得他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太不像话了，太欺负人了。”
汪亨氏说着就扭头要向院子外冲去，二凤对外婆这和风风火火而又泼辣的性格很是欣赏，娘要是有外婆这一半的泼辣劲儿，也许就不会让黄氏给欺负成那样了。
但现在的生活却正是自己想要的，万一黄氏现在正后悔着，这样一吵闹，让自己一家人再帮回去，那到时候又得要费一番周折了。
她忙上前和汪氏一起拉住了汪李氏，甜声说道：“家婆，坐子这样久的牛车该累了吧，赶紧喝口水先歇着，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的。”
汪老汉也在一旁劝着：“老婆子，你外孙女儿说的对，先歇会儿缓缓神，要不然等会儿哪有力气去骂那个畜生。”
汪李氏拍拍二凤的手：“乖孩子。”虽然人是坐了下来，但嘴还是没歇着，还是数落着汪氏：“你这傻丫头，平日里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和爹娘说说，让爹娘误以为你们一直过得很好呢。”
说完又看向汪贵财：“贵财你也是的，你和红云在一个庄子，出了这种事，你咋就不知会我们一声儿呢？”
汪贵财脸一红，有些内疚的说道：“哎，老舅，老舅妈，你们骂得对，这事是应该告诉你们一声的。也怪我无能，没能帮上啥忙，嗨！”拳头在桌上嗑了一下，面对两位老人家，他心里也难受起来。
汪氏忙说道：“爹，娘，你们可不要责怪贵财哥，他可是帮了我们不少。搬来这边，要不是他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帮衬着，我们哪有现在这样子。我不告诉你们，还不是怕你们替我们担心嘛。你们也有这样大年龄了，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了，只能是平白的让你们心上添堵。您瞧，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嘛，所以你们不用担心的。”
“不管你们现在过得咋样，那个龙年发当初就不该将你们娘儿几个扫地出门，这个畜生，改天别让老婆子遇见，否则定让他晓得我的厉害来。”汪李氏气乎乎的骂道，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龙年发狠狠打几耳刮子来解心头之恨。
第87章 二凤的身世之谜
见汪李氏气得不轻，二凤忙轻轻的替她拍着背，柔声劝道：“家婆，别生气啦，为那种人气坏了您的身子可不值当呀。我们现在住在这边比以前那个地方宽敞许多，而且又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比以前的日子胜过百倍。而且如果您真的去骂了他，被他人听见了，会以为我们离了他就不能过活似的，人家会更加笑话小瞧我娘的。”
汪李氏听了二凤这话，然后细细的瞧着她一家人，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很红润，不像是日子过得很艰难的模样。
汪氏和二凤、毛伢三人她是有很长时间未见了，春生端午节去看节的时候见过，那时候的他精神萎靡没啥劲头的模样。如今也是面色红润，眼睛发亮，一看就是心情畅快了许多。
这样瞧着，她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只是对龙年发的那口气倒还是咽不下去，一定要寻个机会去质问质问他，不能就这样轻易饶了他。
汪李氏瞧着二凤这副温驯乖巧的模样，怒意一点点的散去，脸上终于是开了笑脸，慈爱的笑着点点头：“一路上大满和春生俩人将凤丫头好生夸了夸，可真是好孩子，来来，让家婆好好瞧瞧。”
二凤微红着脸走到汪李氏的身边，任山她那粗糙的大手抚着自己的小手，能感觉到浓浓的亲情从她的手传向自己的心里。
汪李氏满意的笑着夸赞道：“嗯，凤丫头现在这眉眼可是越长越好看了，越来越像你娘了，想当年，你娘可也是我们石桥村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哩。还真是难为你这丫头了，年纪这般小，就会操持着过日子了。”然后转着看向汪氏：“红云这可是你的好福份呢，养了这般能干的闺女儿。先前在路上听春生和大满说，我还不相信，心想着这凤丫头怎么两年没见就变化这样大呢。还以为是他们俩小子故意说这些话安老婆子我的心呢，现在瞧见了信啦，信啦，呵呵！”
“家婆，您笑话凤儿啦。”二凤感觉脸有些发烫，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被夸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并没有她说的那样能干和了不得的样子。
“不笑话不笑话，家婆说得都是实心话儿。”汪李氏笑得眉眼间的皱纹更深了。
其他人也都笑了，汪贵财也赞道：“老舅妈说的是实话，这凤丫头的确能干，在咱这庄子和她同龄的姑娘，还真找不到超过她的。”
二凤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家公家婆，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去炒几个菜就可以吃饭啦。”
汪氏接口道：“贵财哥，你和大满二满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呀。”
“好，咱和老舅可是也有些年头未见了，今儿倒要和老舅好好唠唠。”汪贵财爽快的应了。
汪氏忙也高兴的拿了钱让春生去打两壶酒回来，汪李氏笑着拍拍头说道：“刚急着要见浩儿，倒将那两只鸡给忘了。”
说着和汪氏一起去院子里，她将两只绑了脚和翅膀的母鸡递给了汪氏：“今年家里倒养了几只鸡，给你们带了两只，平日里下些鸡蛋给孩子们补一补。”
汪氏接过鸡，心里有些发酸，自己没能好好的孝顺爹娘，倒还要让他们替自己操心着，自己真不是一个好女儿，同时也不是一个好母亲和好妻子，做人真是很欠缺。
“娘，这鸡咋不留在家里下蛋呢，您和爹这样大年龄了，身体更重要啊。”
“家里还有几只，你姐家的冬子不是快要添娃儿了嘛，这些日子正好存些鸡蛋，到时候送过去给冬子媳妇做月子吃，我和你爹倒不大喜欢吃这鸡蛋。”
“哎，真是女儿无能，俗说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我都这样年纪的人了，倒还要您替我操心，哎，女儿不孝啊。”汪氏非常愧疚的说道。
汪李氏嗔道：“说啥傻话呢，你就是一百岁了，在娘的面前还是孩子。做娘的替孩子操心，那还不是应该的嘛。”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就是心地太善良，性格太过软弱了，要不然也不会被那可恨的黄氏给欺负了。以前她因为家里有一团子事情需要处理，有心无力。如今大儿子的孩子们都已成亲，自己也闲了下来，可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了女儿一家人。
汪氏心里温温热热的，站在院子里悄悄和汪李氏说着体己话，并将家里养了野猪等动物的事情告诉了汪李氏，听得她眉眼之间满是笑意，特别是知道又是二凤的主意时，更是乐得真夸二凤能干。
“凤丫头快及笄了吧，哎，只是可惜了这样乖巧能干的孩子，很快要嫁入别人家去了。将来春生要是能给你找个像凤丫头这样能干的媳妇就好啦，那娘也就放心你们了。”汪李氏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提及二凤的婚事，汪氏的脸色变了变，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似的。
汪李氏左右瞧了瞧，拍拍她的手，向着院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走，找个无人的地方说说话儿。”
“嗳。”汪氏有些无力的点点头，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也是想找个人好好谈谈。而自己的娘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不用担心她会给自己使绊子。
汪氏挽着汪李氏的胳膊，两人走到院子外面，四下又看了看，幸好这个地方够偏僻，没有见到其他人。
汪李氏压低声音问道：“就算没有浩儿这回事我也准备等家里忙完后，抽空来你这儿一趟。这些年除了活儿的事情外，就是这件事也一直悬在娘的心里一直在替你忧心着。这样久了，那人有没有露过面或者带来什么消息没有？”
汪氏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娘，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儿呢。您毕竟见识的事情多些，您也好给女儿拿个主意。娘，万一那人并不按时应约而来，那凤儿的亲事可咋办，我可不能就此将凤儿的终身给耽误了啊。十五年了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我可是真的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啊。她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自从搬来这边以后，我的腿不好，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都是她在操持着，而且做得模有样，对我也非常贴心孝顺。人人都在夸她能干孝顺呢，我真是怕亏了她，误了她啊。”她抹了抹眼睛，心里发酸。
汪李氏拍着汪氏的手安慰道：“哎，我也知道凤丫头是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今儿一路上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