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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王绮有些担心,来这儿后,先生虽然不苟言笑,对他的要求又严,可是,却是很照顾他的,而且,今天东家有喜,凝萃堂也放了假,所有人都去帮忙了,只除了先生和他两个。
“先生。”王绮第三次抬头叩门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清鸿平静的出现在门口,王绮忙示了示手中的大茶壶,恭敬的说道,“先生,水开了,可以沏茶了。”
“嗯。”方清鸿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径自转身走进屋里。
王绮也不介意,跟着走了进去,熟练的掀开桌上陶制茶壶的盖子,注入些许热水,捏着陶制茶壶的把子晃了晃,倒净水,从边上的盒子里取了些茶叶放进去,注上热水,倒掉,再注入,才盖上盖子,又将桌上的茶杯一个个用热水洗过烫过,才放下水壶,斟满一杯双手奉到方清鸿面前,恭敬的低头:“先生请用茶。”
方清鸿站在床前,看着那墙面,一动不动。
王绮心里虽奇怪,却也极耐心的等着。
许久许久,直到王绮觉得手臂酸软的时候,方清鸿才似想起了他似的,恍然转身,却碰上了王绮手中的茶杯。
“啪”茶杯碎裂成片,水全洒在了王绮手上,所幸,等了这么久,水已变温了,王绮的手才幸免于难。
“你没事吧?”方清鸿有刹那的紧张,不过没一会儿便恢复了常态,对这个学生,他倒是挺赏识,现在也不再是为了当初顾沫凌特意嘱托才磨练王绮。
“没事,茶已经凉了,我再给先生倒一杯。”王绮顾不得拭自已手上的水渍,快手快脚的取了簸箕和扫帚,将茶杯碎片扫干净,这手拭了拭手,重新满上一杯,“刚沸的水,先生当心烫嘴。”
刚沸的水,烫嘴……是啊,他们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能是敌手?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方清鸿又出神了。
王绮没想到自已一句关心的话居然让方清鸿思绪连翩,他见方清鸿再一次出神了,生怕自已呆在这儿又会打扰到他,便将茶杯放回到桌上,朝方清鸿躬了躬身:“先生,学生先回房看书了,若有需要,请吩咐。”
抬头见方清鸿双目迷茫,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又回去将那剩余的热水提了出来,放回到灶上热着。
方清鸿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情已渐渐的平静下来,思路也开阔了不少。
那些人为何而来?为何住在顾家?难道东家居然也和那些人有牵扯么?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不行,得找个机会试试她。方清鸿越想越不对劲。
顾沫凌和覃天此时正忙着,当然不知道他们都被人“惦记”上了。
徐村离得远,所以,迎亲的队伍一早出的门,直到近黄昏才回来,这还是徐媒婆调停的结果,新娘从这边出发,新娘从那边出发,在半路上迎回来的。
夕阳西下,映染满天的红霞,新娘子如同上一次婚礼那般风光的被迎进了顾行英的院子。
这一次,顾沫凌没了去瞧热闹的心情,因为她看到了徐翠英家的两个极品嫂嫂,她不知道这合不合规矩,也不在意合不合规矩,只是,那两个极品嫂嫂来了之后,喜笑颜开的看了一圈之后,便往梅若素面前凑去。
两人的接近,让梅家随从顿时警戒了起来,可那两人却无视了那些随从能冻死人的眼神,径自凑了上去:“这位小姐面生的很啊?也是我们新姑爷家的亲戚?”
“并不是。”梅若素倒也随和,展颜一笑,“我们是顾小姐的朋友。”
两人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小姐,见她一笑,就如花朵绽放般,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顾沫凌远远的看到,梅若素虽然好说话,可边上的那些个可都是杀神,她就是看徐翠英的两个嫂嫂再怎么不顺眼,今天也得好好的照应着,安全的送两人出村去。
“默儿,请那两位到那边院子里坐。”顾沫凌担心归担心,却不想过去多费口舌,便叫过默儿,自从梅家姐弟来了以后,她在场时都是默儿来伺候着,当然了,家里这些丫环们也就默儿应对最得体。
默儿应了,轻巧的来到那边,先给梅家姐弟行了礼,便笑着转向那两人:“两位夫人,那边备好了点心,请两位夫人过去用茶。”
两人听到默儿称她们为夫人,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她们却还不忘向梅若素招呼:“小姐也和我们一起过去坐坐吧。”
默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喊她们夫人是给面子,可她们还真把自已当成人物了,她小心的抬了抬眼,看到梅若素倒是面带微笑,可是身后的雪茹却是很明显撇着嘴,眼中的嫌弃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偏偏两人却似没看到般,还一脸期待的看着梅若素。
“两位去吧,我们在这边坐也是一样的。”梅若素的涵养自然非同寻常,就算对一个人如何厌恶也不会表现出来,她微笑着,婉转的拒绝。
“这边也有啊?那我们就坐这边吧。”两人却想顺杆爬,借机巴结眼前的贵人,她们不是瞎子,这两人装扮可比顾沫凌还要贵气许多,要是能巴结上……两人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
“两位夫人。”默儿冷汗都下来了,这两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人家说这么明白了,居然不明白?她一急,忙上前一步曲了曲膝,不着痕迹的拦住了两人的路,笑道,“那边快开始拜堂了,两位夫人可是贵客,岂能不在场呢?”
“对对,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两人这才恍然,还要向梅若素说些什么,被默儿三催四请的走了。
顾沫凌盯着她们进了隔壁的院子,才算松了口气。
不过,身为主人,梅若素那儿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不然,梅若素心里要是存了疙瘩背地里找人算账可麻烦了,毕竟,梅若素那丫环的狠辣她也是见识过的,有那样一个丫环,还有那样一个弟弟,梅若素能是什么好人?
“梅小姐,抱歉,那两位是我家五嫂的娘家嫂嫂,从未见着梅小姐这般的国色天香,一时失礼,还请见谅。”顾沫凌耐着性子,她还没这么拍过别人马屁呢,不过,她宁愿自已打机会收拾那两个,也不愿梅家的人插手,他们动手,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219麻烦。
220妖媚梅公子
220妖媚梅公子
酒席散后,已是深夜,徐家送嫁的人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包括徐媒婆,都被安排在了顾行英那个院子的二楼,派了两个丫环小厮照应着。
顾沫凌和顾承泽站在门口的空地上,看着忙碌的人影,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顾沫凌失笑的看着顾承泽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暖暖的,下一次就该轮到他了,“六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提亲?”
顾承泽也在看她,当初在镇上擦肩回眸的那一瞬,天知道他有多么的震惊,自从知道自已不是石家人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寻找自已的亲人,没想到,那一刹那的回眸,真的让他如愿了。
“过完年吧。”顾承泽暖暖的笑着,“今天已是十八了,我准备明日多带些人再去趟镇上,多买些东西回来,今年好好的过个团圆年。”
“是呢,第一个团圆年……”顾沫凌笑着,心里却想起了前世的母亲,微微有些难过,一直以来都是母女俩相依为命,如今她在这儿有爹有娘有一大家子亲人,可母亲……
“有心事?”她些微的低落,被顾承泽一眼看穿。
“没,只是心有所触。”顾沫凌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顾承泽,“六哥,这次去镇上,你……去不去石府?”
顾承泽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看了看顾沫凌,转身看向村外隐隐绰绰的树影,忽然间,心烦意乱起来。
他想起了这十六年来石家夫妻对他的种种宠溺,想起每年除夕守岁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笑语欢颜……
“去吧……”顾承泽叹了口气,以一种不确定又似是劝服自已的语气回了一句。
顾沫凌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双胞胎哥哥。
“两位好兴致。”此情此景语言已是多余,偏偏有人很不识相的打破了这静默,虽然声音极动听,却不受人欢迎。
顾沫凌兄妹俩同时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梅公子怎的还未安寝?”顾沫凌淡然一笑,客气的问。
梅若颜缓步踱到两人面前,唇边带着笑意:“沾染了喜气,一时竟难入眠,便出来走走。”
顾沫凌会信他才怪呢,不过也不能说破他,便淡淡一笑,说道:“寒家简陋自是有诸多不便。”“大宅虽静,夜深时却也难免孤寂,哪有此地温馨自如?”梅若颜手中握着玉笛,环顾着顾家的院子,似乎也是感概连连,“我还真想抛去一切,隐居于此,过那男耕女织逍遥快活的日子。”
可是,顾沫凌对他戒心极重,自然不会把他的这番话当真。
“梅公子长久京都,见惯了繁华盛世,乍来此时觉得新鲜也是常理。”顾承泽在这儿住的时日比梅若颜长,自觉对这儿的一切比梅若颜有话语权,便笑道,“可这话让世代生活在这儿的乡亲们听到了,定然不会苟同。”
梅若颜无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祖祖辈辈,面向黄土背朝天,却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生计,更甚至,有许多人连生计都难以维持,梅公子若生于斯长于斯,还会觉得此地逍遥快活么?”顾承泽很平静,看向笼在黑暗中的顾家村眼中却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浓浓的坚定。
梅若颜无语,紧抿着唇顺着顾承泽的目光看了许久,才沉沉的问:“既如此,你兄妹二人为何还要回来?”
顾承泽一滞,唇蠕了蠕却没说出话来,他能说自已有心想改变这里吗?可事实上,他没这么圣人,他只想让自已变得强大,然后保护好自已的家人,如此而已。
“因为我们的根在这儿。”顾沫凌却是淡淡一笑,转身看着自家的院子,心头满满的温暖,这儿是她的家,有她的爹娘她的家人,“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虽人微力薄,却也是一片赤子心。”
“金窝银窝……呵。”梅若颜讥讽的一笑,没再说什么,却意外的邀请,“夜漫漫,两位可有兴趣与我把酒同酌?”
顾承泽和顾沫凌两人相视一眼,虽纳闷却也同时点了点头:“请。”
顾沫凌也不用丫环们帮忙,自已去挑了些下酒的小菜,烫了两壶酒,端上二楼,今晚几乎每个院里都人满为患,也只有梅若颜所住的二楼清静些,便摆在了梅若颜住的房间里。
到的时候,覃天也在,看到她温柔的一笑,帮着将酒菜布好。
四人围桌而坐,边上没有丫环小厮伺候着,顾沫凌便主动提起酒壶替他们斟满酒,才给自已也满上一杯。
“请。”覃天很自然的端起酒杯示意,很有做主人的自觉。
顾承泽也很随意,跟着端起杯子。
四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顾沫凌虽是女子,但些许酒量却是有的,再说了,有那样一个嗜酒如命的师父,熏也熏出酒量来了。
“梅兄,在这屋子里何必再戴着这玩意儿?”几杯酒下肚,覃天便很“自然熟”的和梅若颜称兄道弟,一反平日冷漠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本就是相交多年的旧识似的。
顾沫凌心知覃天这么做必有目的,事实上,这句话她很早就想说的,只是碍于礼貌才没有问,好奇梅若颜的反应之余,心里也为覃天的这番“异常”惊讶,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热情的时候。
梅若颜微扬着唇角,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轻笑着:“覃兄说的是。”
说罢,便抬手解开斗笠的绳结。
他如此好说话,顿时让顾沫凌看得大跌眼镜,覃天想试梅若颜她是能理解的,可是这梅若颜为什么这么配合呢?难道他对覃天起了疑心?想到这儿,顾沫凌心里顿时一凛,危险感顿现,不过,她也深知眼前这姓梅的不好惹,她不能露出半点儿异样来。
这点儿她倒是能做得到。
斗笠缓缓取下,银色长发随之轻扬,有几绺被斗笠带下,拂到了梅若颜脸上,贴在他沾染了酒渍的薄唇上。
一刹间,顾沫凌三人目瞪口呆。
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总是遮着自已的脸了,这模样,分明就是妖孽啊。顾沫凌出神的看着面前的那张脸。
长眉入鬃,细长的丹凤眼闪煜煜的风采,眉角微翘,顾盼间媚意横生。
怪不得他老是戴着斗笠,这样一张比女子还要妖媚七分的脸,现于人前该是怎样的轰动?而他,偏又是做那样冷漠人性的事,试想,一群冷若冰霜铁石心肠的血腥杀手面前,站着这么一位倾城倾国妖媚入骨的美少年,是什么情景?
挡去了那双天然媚态的眼睛,他才能塑造出冷面的效果,可现在,他什么也没坐,就是摘下斗笠坐在那儿,什么冷面什么威仪,统统没有了。
顾沫凌心里突然涌入一丝怜悯,这样的貌这样的发,给他带来了多少困扰?
“很意外么?”梅若颜苦笑着垂眸,伸手拿过顾沫凌手中的酒壶,替各自满上,然后自顾自的端着酒杯浅酌,幽然说道,“上一次在人前摘下这斗笠……好遥远的事了。”
“换我也会这样。”顾承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