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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什么,只拉着李绚退了出去。
李鑫乐悠悠的冲着刘丰挤了挤眼,招呼几人入座,便揭了一坛酒盖,倒满四大碗:“来来来,先干一碗再说。”
顾沫凌不由哑然,她的酒量虽然也是被师父练出来的,可也没到一上来就是一大碗的地步。
“贤侄莫拘束,随意就是。”李鑫似是看出她的为难,端着碗朝她举了举,自己就着碗一饮而尽,“客云来的竹叶青,想来是那掌柜的为你准备吧。”
顾沫凌自然不能坐着不动,双手端着碗朝他们致了致意,饮下三分之一,见李鑫问及,不由苦笑道:“我自来到镇上,便不断有人错认,我至此时还未弄明白那人是何方人物呢。”
“那人是客云来的大公子,名叫石承泽,是李捕头未记名的徒弟。”刘丰一碗酒下去,整涨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那小子,外人皆云是个混的,平日里没少做欺行霸市的事儿,可偏偏在李捕头面前,乖得跟只小猫似的。”
顾沫凌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鑫,她原以为那石承泽与李家只是年轻一辈的交情,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
“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外面如何说又怎样?我们知道他不混不就行了嘛。”李鑫又是一碗满上。
“他家有那么大的酒楼,如何还说命苦了?”顾言槐奇怪的问。
“客云来在这镇上确也有些年头了,石家确也是财大气粗,不过,那石老爷祖上五代单传,可到了他这一代,却年逾四十仍未有所出,偏石老爷和石夫人伉俪情深,不愿纳妾,又不愿自家辛苦拼下的家财落入族人旁支手中,便从外面抱养了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过来,谁知那孩子过门三年后,石夫人却有了身孕,产下一儿一女,从此便对这养子越发宠爱,都称他是石家的福星。”刘丰边喝边说,倒有些说书先生的本事,“那孩子长至十岁,极是乖巧聪颖,石老爷极爱,经常带在身边进出,可谁知后来他却换了个人似的,将一向喜欢的书籍扔之一边,成日里带着小厮混行街面,打架滋事,那石老爷想狠下心教训他,却屡屡被石夫人护住,不得责骂半句,惹了事闯了祸,也只是拿银子遮掩了过去,后来便越发的混账了。”
刘丰歇了口气,又端起酒一饮而尽,挟了一口菜,再次说起石承泽的丰功伟绩。
可顾沫凌越听心便越发沉重。
什么叫不小心打死了个人?什么叫家里反正有个有钱的爹?什么叫天天出入赌坊一夜挥金千两?什么叫后面小喽罗一大群一手罩着池泽镇所有大店小店加小摊?什么叫花街柳巷大受欢迎?
这些,是个十六岁少年干的事?若真是六哥,以后出了什么事,爹娘该如何伤心?
顾沫凌闷不作声的端着酒碗喝着,没注意到李鑫和刘丰交换的眼神,顾言槐显然也和顾沫凌一样心事重重。
“嗳,瞧你说的,那小子虽然混了点儿,可还是有孝心的,你瞧我说的,他多少不也听进去些嘛,你说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李鑫见刘丰说完,才笑骂道,“你莫忘了,要不是他带的那些人,那东市西市能有现在这样清静?”
“得了吧你,就抓着这点儿吹嘘不够了,丢人,我看你就跟石夫人一个样,自家儿子徒弟的,就是好的。”刘丰白了他一眼,端着碗和顾言槐又碰来了一下,“来来来,顾兄弟,我们喝,别理他。”
“得,又来抢我兄弟,言槐兄,别理他,我们喝。”李鑫也不甘落后,端着酒碗拉着顾言槐不放手。
很快,顾言槐就败下阵来,李鑫和刘丰两人哈哈大笑,互相指着鼻子取笑了一番,不过,听他们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就在这时,李夫人带着李绚端上几碗浓黑的汤汁。
顾沫凌闻着那腥味有些倒胃,便婉言谢过。
李鑫虽然醉得走路有些晃说话有些结巴,可头脑却似清醒着,让李绚去喊车送他们回去。
马车很快便来了,顾沫凌搀扶着醉熏熏的刘丰和顾言槐上了车,向李鑫一家再三谢过,马车才缓缓向巷口驰去。
车子刚离开李府门口,巷子的另一头,便匆匆过来两个少年,一个赫然便是不同衣衫的顾沫凌。
李鑫已被李夫人扶着进了后院,门口只剩下李绚一人,此时见两人过来,慌忙指着远去的马车说着什么。
顾沫凌靠着马车,心事重重。
十六岁,十六年前,被抱养时才三四个月,十岁时忽然变坏,与自己一样的容貌,不是石家亲生儿子的事显然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故意的吗?石家夫妇对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直到将刘丰送回他家,回到客栈,顾沫凌还在纠结石承泽的事,久久不能静下心来,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哥哥们,要是那人真是六哥,却是这样的心性行为,让爹娘伤心失望是必然的,就像顾言槐所说的,一家人都是实诚的,却忽然出了这么个儿子,他们情何以堪?是自责自己没有看好他没有尽到教养的责任?还是心痛儿子变得如此不堪?自己那样的家,又如何容得下日掷千金的阔少?要是他现在已养成了那刁钻的恶习,那他们家岂不是也要出个像陈大春那样的人?到时候,让老实的爹在乡亲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063一人出一半
深夜,窗外圆月照耀着大地,洒落一地银辉,照得房内亦是白亮亮一片。
顾沫凌却辗转不能入眠,满脑子都在衡量若那人真是六哥是认还是不该认。
“小姐。”寻梅听了好一会儿,怕她是哪儿不舒服,忙起身走到她床边,“你怎么了?可是喝了酒不舒服?”
“不是。”顾沫凌叹了口气,索性掀了薄被起身,走到窗边方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却是凉的,便又放下。
“小姐可是口渴,我这就去取些热水。”寻梅一摸杯子,便要往外走。
“寻梅。”顾沫凌忙拦住她,叹了口气,“我不渴,只是……今天遇到了些事,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为了六哥的事?”寻梅隐约猜到了,今天她出去打听了一下午,对石承泽的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些,只是见顾沫凌和顾言槐醉熏熏的回来,怕她听了心烦才捺着性子先忍下了。
顾沫凌点了点头,将今天遇到的听到的一一说与寻梅听,寻梅也不隐瞒将打听到的也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两人知道的倒也差不多。
“小姐,也许他不是六哥呢?也许,他还没那么坏呢?”寻梅最后犹犹豫豫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却已有八成相信石承泽便是六哥。
“唉,算了,不想这些,船到桥门自会直。”顾沫凌烦躁的端起那杯凉茶水一饮而尽,快得让寻梅拦都来不及。
“小姐,不能喝凉的。”寻梅瞪大了眼不悦的看着她,一把抢下她手中的空茶杯,生怕她又要喝凉的,想了想又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笼在自己怀里。
“我不喝就是了,你何必这么累?坐吧,我和你说件事儿。”顾沫凌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心头的烦闷不觉消散了许多,笑道,“今天沾六叔的光,认识了李捕头和刘保长,那片地的事儿也差不多定下来了,只等明天送银子过去,那地就是我们的了,不过,有件事还得问问你的意思。”
“小姐要我去办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寻梅坐到对面,将怀里的东西又放到桌上。
“等我们回去,二十八就是师父入土的日子,也该是你过继到师父的名下的日子,我原来说过,师父留下的银子,一千两是给村子里用的,来时六叔和我提过醒,说是先暂留在钱庄不动,剩下的便有你的一千两,现在我买地准备做买卖,便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无意经营,那便算我一人的,我也不用你白帮我做事,每月少不得也要付月银给你。”
“小姐,我不要月银,为小姐做事是我应该的……”寻梅一听急了,忙推脱着表明自己不要什么月银。
“你先别急,且听我说完。”顾沫凌笑着摆摆手,“若是你愿意与我合伙,那买下的地便有你一半,今天刘保长也透了不少消息,就算你买了地不愿做买卖,便只是种些果林农物的,以后每年也有不少津贴,将来寻了婆家,这底气也硬些,若是你信我,愿意与我合伙继续做买卖,那以后,亏的赚的我们便一人一半。”
“我自是信小姐的,这些事,由小姐作主便是。”寻梅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呀,也别小姐小姐的,我们是姐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顾沫凌无奈的摇头,看着寻梅姣好的面庞,推心置服的说道,“这生意的事,成不成还是两说,不过买下这些地却是不亏的,你细想想,也不急着答复。”
“不用想。”寻梅却坚持自己的话,认真的看着顾沫凌,“我的命是居士给的,要是没有居士,哪有今天的我,如今居士不在了,我自当竭我全力替他照顾小姐,这银子本就不该分给我的,我应下,只是不想居士的银子被旁人图谋了,如今,小姐有主意,我自然都听你的,这银子我放着也没用,你就安心拿去当本银吧,我也不要什么一半的分成,只要以后跟着小姐有饭吃有房子住就得了。”
“你呀,我都不消说你。”顾沫凌心下感动,娇嗔的白了寻梅一眼,作了主,“我们也不用全拿出来,各留五百吧,免得到时亏了,害你没了嫁妆本,就拿一千两作本银,如何?”
“我也不懂这些,一切小姐作主就是。”寻梅这才高兴起来,两人又坐着憧憬了一番,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上午,顾沫凌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衙门寻刘丰,毕竟昨天个个都喝得挺狠,像顾言槐就醉得到现在还没起来。
“掌柜的,可有一位顾公子住在这儿?”顾沫凌正犹豫着,忽听楼下传来刘丰的声音。
“哟,保长大人,红光满面的这是有什么喜事啊?”客栈掌柜的谄媚的迎上去,“你说的是哪位公子?”
“就是那位和石公子极像的顾公子,怎么着,没欺负人家吧?”刘丰笑骂着,一边往楼上走。
“哪能啊,谁不知道我们这店最是和气了,更何况是那位公子……呃,呵呵,他住二楼玄字房呢。”掌柜的正想吹一番自己的店如何如何好,说到一半却顿了顿,提了声音给刘丰指了方向。
听声音,刘丰似乎已到二楼,顾沫凌忙对着桌上铜镜照了照,觉得没出什么破绽才开门出去。
“刘伯伯,我正想去寻你呢。”
“是不是怕我喝醉了还没醒啊?”刘丰乐呵呵的一语道破顾沫凌的顾虑,“顾兄弟还没起吧?”
“是,六叔昨天确是喝高兴了,现在还睡着呢。”顾沫凌指了指隔壁紧闭的房门。
“那就不打扰他了,你先随我去把事办妥了吧,明日我还有事得去趟泽城,正好把文书报上去。”刘丰说着便转身往楼下走,边走边说道,“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想必还有许多事要办,一会儿我让李捕头派个捕快给你,有他们带着,办事也方便些。”
“那沫凌便不客气,先谢过刘伯伯了。”顾沫凌跟着下楼,见顾行周等人也在楼下吃饭,忙和刘丰打了声招呼,过去交待了几句。
顾行周等人见的最大的官无非就是顾一尘之类的村长,哪知道面前这富态的中年人居然是保长,不由拘谨的起了身,便要行礼。
刘丰一问知晓是顾沫凌的哥哥们,忙笑着拦住他们,说了几句,便带着顾沫凌前往钱庄。
只留下满屋子惊讶的人,小二们凑着头看着顾沫凌的背影窃窃的猜测,顺带着对顾行周等人也客气不少,话里话外的打探着他们的来历。
064保长亲自开路
有刘丰亲自带路,事情自然办得神速,那通汇钱庄分支遍布各地,可也有大小之别,池泽镇虽大,却地处偏僻并不繁华,这钱庄现银流动便少了,既便是刘丰亲自领着,那大掌柜的仍不松口宽限一两,听说上头有规矩在,每月最大限额支取五百两,再多便没有了。
顾沫凌倒也知道他说的不会有假,在前世的各个银行小储蓄所的,现金也是有限额的,不然一下子把现金提空了,接下来若有人取现金如何周转?
“大掌柜的,顾公子可是贵客,今日便看在我面上,兑付于他如何?”刘丰显然没处理过这样的事,见大掌柜的硬是不松口,不由恼怒,只是,他当了这么久的保长,就算是怒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保长,你就莫为难我了,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这些年来也没动过这么大宗的银子,这限额便定的少了,而且收存的银子一超过五百两的现银便得往上送了,如今库里也没这许多啊,要不,我这就去快马急报,让上头派些过来?”大掌柜的苦着脸连连作揖,这两位,无论是刘丰还是这位顾公子,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尤其是这位酷似石家大少的顾公子,谁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万一得罪了这位,引来那位煞星,只怕便不是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了。
“大掌柜的莫急,且听我说完。”顾沫凌见刘丰还欲再说,忙笑着打圆场,“我需要的现银并不用那么多,只要贵号将我的银票换成小额的便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