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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顾家村村口时,已是黄昏,一如顾沫凌初回到顾家村的那晚,晚霞满天,地里劳作的人们刚刚收拾着欲要回家。
“嗳,他们回来了!”也不知是谁眼尖的发现了村口的队伍,欢喜的高喊了起来,刚刚回转的人们又纷纷涌了出来,消息瞬间传遍了村子。
“终于回来了。”顾言槐家的地埂边站起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顾沫凌一眼便认出来了,是顾言生。
“爹。”顾沫凌喊了一声,眼眶竟有些微润,曾几何时,她远行回家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凌儿,你们没事吧?”顾言生的脸色似喜似悲,有些古怪。
“爹,出什么事了?”顾沫凌心里一凛,第一个念头便想李氏。
“没,没事儿,你们回来就好了。”顾言生看看人群,欲言又止,目光却落在那几个捕快身上,“凌儿,他们是?”
“哦,爹,这是李捕头,这几位都是李捕头手下的捕快,这次幸好有李捕头带人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我们还带不回来了呢。”顾沫凌忙把一边站着的李捕头等人介绍给顾言生,惹得闻风而来的村民们一阵惊呼。
捕头啊,那不是比村长还大吗?
李鑫看到顾言生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不过,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随即便笑着朝顾言生拱了拱手:“老哥。”
顾言生一阵激动,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顾沫凌心里一阵暗叹,只是来了个捕头就这样了,那要是京都来了个什么官,该是什么反应,叹过之后又暗笑自己无聊,这穷山僻壤的,怎么会有京都的官来呢?这次要不是六叔,只怕连李捕头也不会来。
“六叔。”顾沫凌有些为难该怎么安排李鑫等人,全村上下,也就村长家招待客人体面些。
“放心吧,李兄和几位差爷就住我家吧。”顾言槐笑着解了顾沫凌的忧虑。
这件事解决了,其他的倒是好办了,同去的村民被家人邻居们围着兴高采烈的说着这一趟的种种,听得人心里痒痒,暗悔自己当时没跟着一起去。
顾沫凌趁着说话的空档,瞟了村口外一眼,心里暗笑:这会儿看你们怎么跟。
“我们先回吧。”顾沫凌回过头,又瞟了刘春生一眼,反正他们不露面,她也没必要说破,还是先办自己的事要紧,顾言生的表情不太对劲,想必家里真出了什么事也未可知。
听到顾沫凌的话,那些同去的村民们忙纷纷将自家的东西交给了家人,自己则送顾沫凌家的货回去。
好不容易将货物全卸下,将牛马猪的拴到了茅房前的一溜树上,送走了热心的人们,一家人才有了说话的时间。
魏氏心急,第一个上前道喜,笑得如灿烂的花朵:“恭喜贺喜了。”
“喜?什么喜?”顾沫凌可不认为她说的喜是指这些进镇顺利归来,若是喜,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
“七妹,陈家来人了……”杨二春叹了口气,瞧了一眼顾沫凌房间。
“陈家?哪个陈家?”顾沫凌下意识的问,突然,她想起了那张纸条……她怎么把那个给忘了,心里一惊,转身开了自己的房门,只见屋子里,放着六个披红挂绿的箱子,箱子上还挂了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什么?”寻梅跟在后面,一瞧这些也呆住了,她见过些东西,以前在城里没少瞧见人家嫁娶,那些箱子不就是这副打扮吗?可现在放在她和小姐的屋里算怎么回事?
“唉,是陈大春家,你们刚走没几天,他们就带着媒婆来了,放下东西就走,还说五月二十八是黄道吉日,他们会派花轿来抬人。”顾言生坐在门口树桩上垂着头抹泪,“是爹没用,没能拦得住他们,后来请了村长,村长说这些东西不能扔,扔了更还不回去了,我只好放着,就盼着你们回来商议商议。”
“太过份了。”寻梅一听火了,她最讨厌别人拿小姐的亲事说事,上次那个徐媒婆的话就让她火冒三丈了,没想到这回儿的事更可恶,哪有强塞聘礼的?那不是强抢吗?
“现在这事儿,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那天陈家的人抬了个大锣,边走边敲,嘴里还嚷嚷着五月二十八花轿上门。”王瑾珏愁眉不展,也不知是担心顾沫凌的亲事还是别的,“乡亲们虽也有几人出来说帮忙的,可……无论结果如何,对七妹的清誉就是有碍。”
“凌儿,要不,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李氏一直闷不吭声的坐在堂屋里,此时摸索着过来了,表情异常冷静。
“娘!”顾行英惊呼着跳了起来,双目圆睁,愤愤的说道,“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我们这就去。”这次,连顾行周也冷静不了了,说完和顾行全两人转身就走,顾行正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大哥,二哥,四哥。”顾沫凌忙追上去拦住,“别去。”
“七妹,我们总不能眼看着让你被他们抢走吧。”顾行全咬牙切齿的看着山那边,“要是那样,我们几个做哥哥的不是白活了吗?”
“二哥,你们这样去只会白白吃亏。”顾沫凌微微一笑,“再说了,这事儿,他们说了不算。”
“没错,他们说了不算。”寻梅怒气冲冲站到顾沫凌身边,“且看我的剑同不同意。”
顾沫凌哑然失笑,看着寻梅调侃道:“我们都知道你的剑不是吃素的。”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寻梅幽怨的看着顾沫凌。
“是不早了,该歇着了。”顾沫凌装傻似的,抬头看看天,冲着杨二春笑道,“大嫂,家里还有饭不?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哦哦,我这就去做。”杨二春回过神,匆匆进了厨房。
“七妹。”顾行英不满的低吼着,“你不会真想去做他陈家的人吧?”
“五哥,这事儿,我们家可有同意?”顾沫凌过去扶着李氏往堂屋走,听到顾行英的话回头嫣然一笑。
“当然不同意。”顾行英一愣,连连摇头,同意?简直是笑话。
“那不就得了,我们家不同意,又没换庚贴,又没三媒六聘,就那些个绑了红绸子的箱子,谁知道是干嘛用的?”顾沫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了,都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易到家了,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顾行英顿时无语,这一路,最不累的人好像是她吧?
“既然七妹有主意,我们就听七妹的吧。”王瑾珏左右瞧了瞧,过去拉了拉顾行全的衣袖,“全哥,我给你取些热水,先去洗洗把衣服换下吧。”
顾行全犹豫的看看她,又看看顾沫凌不急不躁的身影,终于点了点头。
“吃饭,先吃饭。”顾言生闷着头,朝几个儿子挥挥手,一瘸一拐的跟着往堂屋走,顾言林和顾言山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各自拍了拍顾行正和顾行英的肩,将两人拉回门口。
几个人闷头坐着,相顾无言,只有魏氏饶有兴致的围着那堆货物,这边看看那边摸摸。
谁也没注意到顾言山家的屋边,偷偷摸摸的伸出三个脑袋……。
069哪里来的小贼
今夜,顾家注定难眠。
陈家强塞聘礼的事,还有刚刚顾沫凌说买了两千顷荒山的事,哪件不是大事?
陈家的事如何处理?那两千顷荒山荒地的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行英心急,吃饭时问了几遍都没问出个所以然,反而被打发回去休息,百般无奈,他只好悻悻的跟着顾行正走了。
顾行周和顾行全也各自心事重重的回房,杨二春忙着收拾东西,王瑾珏得了顾沫凌暗中带给她的东西,也心神不宁的回了房,只剩下顾言生和李氏二老,坐在堂屋半晌没说话。
许久,李氏才喃喃的问:“凌儿,你真的有主意了?”也不知问的是哪件。
“爹,娘,放心吧,一切有我。”顾沫凌笑着安抚了二老一番,将他们送回了房。
“小姐,你有什么主意?”各自漱洗完毕,换回了女装,寻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在看到那几个红红的箱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气闷,狠不能将这些砸得稀烂才解气。
“把这些打开吧,记得别把锁弄坏了。”顾沫凌随意吩咐了两句,从柜子里取了纸笔,翻了翻,除了原先那张纸条,再没有多出什么,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接连收到两张纸条,两纸都是给她报信的,此时,她已能确定纸条上说的陈家必是陈大春家无疑,陈家暗抢不成,便想明抢,只是上次因枣花舅舅的胡闹,反倒搅了陈大春家的好事。
“小姐,你不会真想把这些收下吧?”寻梅不解,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蹲在地上拿她的细簪子去开锁。
“收,送上门的为何不收?”顾沫凌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的心思还在那两张纸条上,对比字迹,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会是谁呢?
“啊?!”寻梅停下动作,震惊的看着她。
顾沫凌终于回过神,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失笑,朝她招招手,等寻梅走近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寻梅顿时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回去捣鼓那些锁,没一会儿,锁便开了,想来那陈大春家也是个爱面子的,里面放的倒也都是实打实的东西,银饰、锦罗绸缎,还有染红的鸡蛋和一些不知干嘛用的琐碎物件。
寻梅忙忙碌碌屋里屋外的来回走,顾沫凌细细算了一遍进出的账目,才将东西重放回柜子里,出了门。
“小姐,这事交给我便好,你去歇息吧。”寻梅提溜了着一个篓子回来,里面也不知放了什么,看着极沉。
“我出去转转就回。”顾沫凌看着那篓子,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别惊动了我爹娘。”
“放心吧。”寻梅拍拍篓子外沿,朝顾沫凌挤了挤眼。
顾沫凌自然是放心她的,不过,此时她不放心的是另外一桩事,不知道他们跟上了没有?
站在院子里瞧了瞧,大哥二哥的屋子仍透出弱弱的灯光,爹娘的屋子虽然黑乎乎的,却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想必也是难以入眠。
不知道他们知晓他也跟着来了,会是什么反应。顾沫凌几不可微的呼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这山里更深露重的,就算现在已入夏,可是他们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这一路跟过来,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村子里一片黑暗,只听到知了不停的叫嚣着,伴着偶尔的几声狗吠声,编织成夏日的夜曲。
顾沫凌顺着台阶慢慢踱着,从家门口一直踱到村口,也没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心里不由奇怪:莫不是去了村长家?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一路都是偷偷摸摸的跟着,想必他们定是瞒着李鑫偷偷跟出来的,没道理这会儿又去寻他,一定还在村子某处躲着,只要他们不去后山,在村子里倒是安全的。
顾沫凌寻了一会儿也没发什么他们的踪迹,便慢慢的回转,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对爹娘说这人的事儿,他们经历了太多苦难,以后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可现在,牵肠挂肚的六儿却是那般混的人……
“汪汪汪汪!汪汪!”忽的,村口猛一阵狗吠声激烈的响起,有人惊呼了一声:有贼!紧接着人声沸腾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忽然被投了巨石般。
顾沫凌心里一惊,转身往村口掠去,快到村口时,她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急刹便站定了,反而慢慢过去隐在了暗处。
果然,村口被围的三个人分明就是石承泽和李绚,还有一个应该是李捕头的儿子李灿,石承泽和李灿都穿着蓝色长衫,李绚则依然是那身火红火红的装扮,此时被惊动的村民围着,似略有些惊慌,不过,村民们显然是将石承泽当成了顾沫凌,正热情的和他说着话。
顾沫凌忽然觉得想笑,她女扮男装被人错认倒没什么,只是那石承泽却被人一口一个侄女的喊,不知是什么感觉……
又见石承泽似说了几句什么,三个人转身往村里走,村民们也渐渐散去各回各家,顾沫凌才寻了一条小岔道兜了过去,直接在半道上截住了他们。
“哪里来的小贼?”此处人家稀少,顾沫凌倒是不怕惊吵到人,便板着脸装模作样的斥喝了一声,站在上方倨傲的看着台阶下几人,见他们狼狈的样子,硬是忍住了笑。
“啊!”李绚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狠了,乍见面前出来扑出来个黑影,吓得惊叫一声躲到了石承泽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顾沫凌却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俏皮和得意,看她躲在后面还伸半个头打探的模样哪里像是被吓到的?分明是趁机揩油嘛。
“你……你是女的?”石承泽目瞪口呆的盯着顾沫凌,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见过哪个男的穿女装吗?”顾沫凌忍着上扬的唇角,故意恼怒的白了他一眼,斥道,“说,偷偷摸摸的从池泽镇一路跟到这儿,打的什么主意?”
“我……”石承泽没来由的脸一红,避开顾沫凌的目光。
“我什么我,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就会有人把你们当贼绑了。”顾沫凌心情极好,不是说在池泽镇横着走的嘛,看你到这儿还横的起来不?
“顾公子……不不,凌姐姐。”李绚此时已看清来的是谁,也顾不得拉着石承泽不放,“噔噔噔”的跑上前两步,盯着顾沫凌看,“凌姐姐,我们当然不是来做贼的,我们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