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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闹,且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流的家人,虽然是同是一家人,是出自一个娘胎,可是,那种如同此刻这种亲昵之感,却完全没有。
在经过这段时间,亲手日夜的照顾中,他逐渐的对这个以前忽视了的小弟弟,生出了许多以前没有了怜惜,痛爱,喜欢之情,他对清熙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厚起来。
看着弟弟那呆呆愣愣望着他的视线,清远心中同清瑶一般,瞬间也突然见有了很是不妙的揣测。
清远觉得,弟弟怎么这一次醒来,就变得呆头呆脑傻乎乎的,难不成,是被娘亲给打坏了脑子?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清远心中的小失落和挫败感,瞬间就消失不见,身子如同疾风一般,猛的就冲出了屋子,朝着灵珊家的方向奔去。
当清远刚冲出屋子,突然,床上的清熙看到清瑶的面容后,瞬间就在清瑶和老爷子诧异的目光中,开口说话了:
“姐……姐姐……。哇呜……”刚喊了一声姐姐后,小家伙瞬间就哇呜一声委屈的伤心哭泣了起来。
这哭声,可把清瑶给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能认人,能说话,能委屈的哭出来,这至少说明清熙这孩子脑子智力并没有什么大碍。
孱弱的身子,哭出来的声音,都如同小喵咪般的孱弱惹人心痛至极,清瑶赶紧走到床边,动作有点笨拙的俯身下去,让小清熙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姐弟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的哭得肝肠寸断,大的则是喜中有悲,悲中有喜的无声流着泪。
“清熙……还认得爷爷不?”老爷子看着两孙子抱头痛哭,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同时,也为姐弟两个的深厚情感而感到开心不已,禁不住就要上前去仔细瞧瞧小孙子。
清熙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下意识的停止了哭泣并瞄了一眼老爷子,看着老爷子的声音逐渐朝着他走过来,突然间,清熙再次嚎叫大哭了起来,满眼的惊恐,冲着老爷子露出一抹狰狞的疯狂之色:
疯狂挥舞着的双手,好似老爷子是吃人的可怕怪物一般,慌乱的双手,一不小心,自然就直接就狠狠的打在清瑶的脸上,可把清瑶脸上打得一阵火辣辣的痛。
“走开……你走开……姐姐,姐姐我怕,我怕,快让他走开……”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进食过,这孩子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由此可见,清熙此刻被惊吓的程度有多厉害,才会爆发得如此厉害。
歇斯底里的惊恐叫声,让清瑶顿时就觉察到了清熙的精神上的不对劲,赶紧紧紧的拥住清熙的小身子,安抚轻拍着他的肩膀,并侧头对着老爷子使了一个眼神,让老爷子暂时先离开,免得再次刺激到清熙。
毕竟清熙这才刚刚苏醒过来,身体也很是虚弱,万一一连串的刺激过度,那可就不好了、
“清熙,快别哭,爷爷这就走,这就走……”老爷子看到清瑶的眼神示意,满是担忧的老眼中,尽是闪烁着的害怕泪花,背过身一边朝着屋外走去,一边哽咽着声音试图安抚着。
谁知道清熙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小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滚……滚……”清熙声音都哭吼得嘶哑了,这个‘滚’字,是他经常听到暗中掐他的奶奶对他吼的。
只要奶奶说出这个字,他就会害怕的赶紧离开,在小小的清熙心里,只要对着爷爷说出这个字,爷爷也会害怕他,然后赶紧离开。
一想到奶奶,清熙的脑子便浮现出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对着他露出很是可怕的笑容,紧接着,他的小屁股,便会掐得很痛很痛。
而且奶奶还经常抢他的好吃的,还打他,还不让他给娘亲说。
脑子里刚想到娘亲,清熙脑子里的记忆,瞬间就浮现出娘亲把他紧紧按在腿上,使劲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狠狠打他的小屁股,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那时候,他好害怕,好害怕。
最后娘还打了他的脸,好痛好痛……。
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脑袋痛得好似有小人在里面打他一般,陷入恐怖回忆之中的清熙,此刻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姐姐的脸,越来越看不真切,好似又要远离他一般。
想要出声让姐姐别走,别把他带到娘亲和奶奶那里,可是,可是哆嗦的嘴唇努力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来……
“清熙,清熙你快醒醒,别睡,别睡了,快睁开眼睛……”清瑶看着清熙那逐渐开始涣散的目光,以及缓缓合上的眼眸,瞬间就急的慌了心神,想要摇晃试图阻止不让清熙沉睡过去,可是,却又不敢摇晃,急的手足无措的紧紧抱着清熙一遍遍的呼喊着。
刚走到门外的老爷子,听到清瑶悲戚的哭喊声,瞬间就吓得心里一缩。
难不成,难不成清熙他,刚才只是,只是回光返照?
想到有这可能,老爷子挺拔的身子,便晃了晃,亏得刚刚赶过来的欧阳和清远,一把及时的扶住了老爷子,这才没有摔倒。
听着屋子内清瑶一遍遍不厌其烦痛苦呼喊着清熙,再看到老爷子这满是悲痛的脸色,欧阳和灵珊,瞬间就把老爷子交给了一旁已经快要被吓傻了清远,随即夫妻两个便赶紧进了屋子。
“清瑶,快别哭了赶紧让开,我先看看情况再说……”灵珊一走进屋子,看到清瑶怀中抱着毫无反应了的清熙,走过去一把拉住清瑶的身子,试图唤回清瑶的理智。
这刚才清远过来才说清熙已经醒来了,怎么才这么会功夫,就又晕过去了?
灵珊心中很是感到疑惑不解,当看到清瑶放开清熙后,灵珊赶紧把心中的疑惑给抛诸脑后,然后专心致志的替清熙把脉。
“究竟怎么回事?刚才清远过来,不是说清熙已经醒过来了吗?”欧阳看着站在一旁,焦急不安得控制不住来搓手跺脚的清瑶,赶紧出声询问,并试图让清瑶镇定下来。
果然,清瑶听到欧阳的询问,顿时深深的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很是忧心的害怕说着:
“刚才确实已经醒过来了,他一醒来,我就让清远过去找你们,清远走后,他还出声喊过我姐姐,只是后来看到爷爷,听到爷爷说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情绪就失控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让爷爷离开,说他害怕,后来面对爷爷的靠近,更是疯狂的怒吼着让爷爷滚……。情绪显得很是不稳定,我猜测,有可能是他看到爷爷,脑子里联想到了奶奶和娘,想起了那些过去遭遇到令他感到恐怖的记忆,这才会情绪失控的……”
冷静过来后的清瑶,一边对欧阳细细解释着,一边在脑海里回忆刚才看到清熙面部上的每一个表情,最后做出了这个推论。
老爷子在清远的搀扶下,也赶紧的走进了屋子,一听到清瑶这分析,心里便对周氏和赵氏的恨意,便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周氏和赵氏,一个身为清熙的奶奶,一个身为清熙的娘亲,两人却为了自己的私利,居然对清熙大打出手,害得清熙这么小一个孩子,心里就留下了那么恐怖的可怕回忆。
幸亏他很是坚定的做出了把那婆媳两个祸害给送走的决定,要是留在这个家里,还真是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
老爷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清远看着床上身子孱弱,眉头紧皱的小弟,心底也很是感到伤心难过,既又对奶奶和娘亲的深深失望,更有对清熙的怜惜和心痛。
奶奶和娘亲已经离开家,快二十天了。
也不知道,两人又失忆,又被毁了容的在外流浪,目前怎么样了?
父亲虽然打着名号是出去寻找连人,可是清远知道,这只是爷爷和姐姐商量出来,演给村子里人看的,父亲并不会真的去寻找她们。
两个从来都没怎么吃过苦的内宅妇人,也不知道出去后,会遇到些什么情况?他只希望,奶奶和娘亲失忆后,能遇到好心人,能洗心革面的重新做人,不求大富大贵,至少能生活安定无忧。
清远自己也很清楚,奶奶和娘亲,这个家,真的已经容不下她们了,会被爷爷赶出去,那都是她们自己一手造成的,谁也帮不了她们。
灵珊快速的把完脉后,之前眉宇间的凝重之色,已经消褪了不少。
“大家放心吧!清熙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身子过于虚弱,这才一时受了刺激过度晕了过去……从目前他的身体情况来看,脑袋里的淤血,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身体没有了什么大碍,只需要接下来在生活上好好的调养调养,小孩子恢复起来很快的,只是……”
说道这里,灵珊禁不住停顿了一下,只是那两个字,瞬间就把大家刚刚略微放下的那颗心,又被揪了起来。
“只是什么?灵珊,有什么你就一次性说完吧!我们能……能承受得住……”老爷子颤声的坚定要求着。
清瑶虽然没有讯问,可是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接下来灵珊所说的,估计应该同她料想推测的差不多。
“只是清熙他的身体恢复起来很容易……精神上的恢复,便需要一点漫长的时间来慢慢引导他了,根据清瑶刚才的话,我推断,他这一次被周氏和赵氏惊吓得心里已经出了问题,性子变得很是敏感,暴躁易怒,我觉得,在他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你们尽量的避免让他接接触到,或者是听到会让他联想到周氏和赵氏两人任何相关的事情和话语,免得再让他受了刺激晕厥过去,这可不利于他的身体恢复……等到身体彻底恢复,在来慢慢的解开他心中的最为害怕的心结,再来克服脑海里那些可怕的回忆……”灵珊皱起眉头,绞尽脑汁这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医术不精,本来精神方面,心理方面的治疗,所有大夫一般研究的都不怎么深入,这个时代的大夫,主攻的病症,便是身体方面的疾病,而非精神和心里上。
毕竟这个时候,很多人连饭都可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身体感染了风寒,那也是能挺过去就挺过去,实在挺不过去,家里有钱的就找个大夫看看,没钱的就只能认命等死了……
所以,哪里会有人来研究什么心理毛病不毛病的。
老爷子看着昏睡着的清熙,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随即便又很快的收回手,生怕把清熙给惊醒了。
“哎……都是那婆媳两个祸害,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一声长长的叹息,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无不凝重起来。
对于周氏和赵氏,老爷子不满可以当面说出来,可是欧阳清瑶这些后背门来说,却不好当众过多的来评判。
老爷子满脸疲惫的挥了挥手:
“清远,清瑶,清熙就暂时交给你们两个来照看了……这段时间……我就尽量不过来了,或许等到他睡着了,我再偷偷过来看一眼,地里的活,清瑶你就别担心了,爷爷我会帮着照看着,你就在家里,和清远一起好好的照顾清熙……”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很是心酸至极。
老爷子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可是,打心里,却是很痛爱几个两个孙子和清瑶这个孙女的,老爷子虽严厉,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清瑶兄妹三人任何人一根手指头。
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老爷子也只会板起脸来,耐心的细细给孩子们教导,引导,只是由于以前,老爷子实在是因为常年累月的都在战场上,同家人相处得少,自然家人都比较害怕他,哪怕他从来不打任何人,那浑身散发着的凛冽威严之气,便让家人不敢轻易靠近。
但老爷子爱护几个孙辈的心,却是怎么也磨灭不了的,要不然家里就清瑶隔三差五的给端去一碗鸡肉汤,他都都舍不得动一口,让周氏留着第二天给小孙子加菜吃,哪里知道,却被周氏那馋嘴的给偷吃了不说,更是弄得为了点吃食,婆媳两个不仅把家折腾成这样,更是把清熙给打得差点就救不会来了。
“爷爷,你放心,地里你每天去转转就成了,你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发现有什么需要打理的,你给我说,我就让姚嫂子帮我照看着,到时候给姚嫂子点钱银就成了,你这么大年纪,这天气眼看着即将越来越热,可别到地里去长时间劳作,累坏了我和清远可照看不过来……”清瑶一听老爷子要帮忙照看两家加起来差不多十亩地,顿时就赶紧劝说了起来。
听似埋怨的话,实则却是饱含了对老爷子的一片关心。
“成了,我知道轻重的,能自己随手弄的,我就自己处理,是在弄不过来,我也不会逞能,会给你说叫你喊人来帮忙的……那我就先回去,趁着现在没有下雨,看能不能在小河沟里去弄点鱼起来,好给清熙熬点鱼汤……”老爷子看着清瑶,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说着。
“行,那爷爷你可得小心点,在登上半个多时辰,记得回来吃饭,我煮好饭,会让清远给你端过去的,要是回来晚了,饭可就凉了……”清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