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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似乎是一直等待这一刻,她闭着眼睛,其实睁开与闭上原本就没有区别,但是失了明,心里却是透亮起来,这些年来她也看破了许多当年没有放下的执念。
谁又能说这不是因祸得福呢,只是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在看到碧凡了。
已经对不起红宁,她不想在让这个孙女也受苦,可是眼下的她似乎也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可笑的是,最后逼迫她到这一步的竟然是从前万般疼爱的大儿子。
“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淡淡的开口,面部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刚才对于大太太的不满已经完全消失的干干净净,让人看不出一点的痕迹。
“儿子到觉得是母亲有什么话要问我?”陈老爷给火盆里浇了一点手中端的茶水,那火盆立刻发出“茲兹”的声响,白烟腾腾升起。
陈老爷随意的摆摆手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母亲还有什么遗言儿子可以尽量满足。”
老夫人听了这话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便是哈哈大笑:“陈庭,这么说来,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知子莫若母,母亲向来都是看的最为明白。”陈老爷也不否认,此刻的他是安静的,同时身体也只坐的笔直,和以前在众人面前的荒唐,暴躁完全是两个人。
“这么说,陈斐的腿和你也有关系?”老夫人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问道。
“没错。”陈老爷答的干脆,他已经认定老夫人活不过天明,又怎么会和她绕弯子,既然要死,就给她一个弄清事情真相的机会,免得她死的不明不白,怎么说也是生了他养了他的母亲。
“你真是狠的下心。”老夫人松开了一直紧抓的锦被,这个时候手心的汗已经将锦被的一角全部浸湿,身上也如同是被雨淋过一般。
“母亲,不是现在才知道吧?”陈老爷说着嘴唇微微翘起,原本顺直的胡须也因为这个动作轻轻晃动。
老夫人没有答话,陈老爷便是来了兴致一般,突然心血来潮的站了起来走到床榻跟前,坐在一角替拉夫人拉了拉锦被,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原来父亲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老夫人只觉的胸口闷闷的,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似乎只要张张嘴,那个掌控生命的小东西就要从口中跳出来,她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混浊的双眼再也不能波澜不惊的望着远处。
“真是可怜,我还以为老东西会提醒你什么,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有说。”陈老爷自顾自的说道。
老夫人咬着嘴唇,喉头突然一甜,一股血腥的味道迅速的沾满口腔,她连忙拿着帕子捂住嘴巴,生生的将那些意图冲破喉咙的血腥咽了回去。
然而还是有丝丝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粘在她干涩的嘴唇,给她苍白讶然的容颜添了一抹诡异的艳色。
陈老爷很是满意的看到老夫人的表情他十分自然的拿起老夫人手里的帕子,捏着一角轻轻擦拭老夫人嘴角溢出的血迹:“母亲现在可不能死,还要坚持片刻,儿子可有好多事情还没有说呢,母亲若是现在坚持不住,这辈子可就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了。”
陈老爷的动作很轻,很小心,若是单单看着他的动作,旁人定会认为这是母慈子孝的画面,说不定还会羡慕几分。
然而这里没有旁人,陈老爷自然也不是什么孝子,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可能是。
亲手毒杀生养自己的父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称之为孝子?
老夫人缓了半天,这才像是回了神,陈老爷便也笑嘻嘻的说道:“母亲这样就对了,说起来儿子还没有这样照顾过母亲呢,父亲走的时候也是儿子给他送终的,儿子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几乎是想要将儿子挫骨扬灰,只可惜,最后死的是他。”
“你。。。。。。你竟然弑父?”老夫人颤抖的说了出来,心里已经不是震怒,而是心酸心痛。
她明明知道这个可能,老头子死的时候明明给了她暗示,可是她不相信,陈庭是他的儿子,是她和他之间的第一个血脉,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
生陈庭的时候,她几乎是九死一生,身体虚弱的病根也是生他之后没有好好调理造成的。
到了最后又有了陈斐,她对陈庭的关爱也没有减少,反而是放任陈斐,没有想到,她倾注一腔关怀的陈庭最后却是这样一个样子。
以为他只是性格懦弱,娶了大媳妇这样能说会道的妻子,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起来。谁曾想过他却偏偏是变本加厉的让他性格更加古怪,老夫人心灰意冷离开了前院,自己搬来南苑,却没有想到。
真是没有想到。
“不是竟然,而是真真正正的杀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凝阳郡主么?”陈老爷不去理会老夫人已经陷入回忆的表情,反而是低声说道。
老夫人茫然的摇摇头。
“因为陈斐喜欢她,我陈庭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所以你就打断了他的腿?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老夫人身体内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她靠在床幔上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向下滑落。
“亲弟弟又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同类便要毁之,我连你和老头子都可以随意拿捏,更何况是陈斐”陈老爷面目突然狰狞,想到陈斐他在看看老夫人心里立刻被仇恨充满。
若不是老夫人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娶不到凝阳郡主,还不是要留给陈斐。平亲王那个老匹夫竟然来个顺水推舟将一个丫鬟硬是塞给他。
所有的人都他是好欺负的不成?
“不止是陈斐,红宁也是傻子,我不过是骗她说欠了赌债,人家对方说要砍我一条胳膊,她就自己找上门,被别人**了之后,总算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以死谢罪。”陈老爷说起薛红宁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要说他这一辈子里做的最窝囊的事情就是以姨娘的身份娶了一个平亲王府的二等丫鬟。
“没有声张出去,算是给了他平亲王面子。”他接着说道。
老夫人咳咳的咳嗽不停,好半天才说道:“红宁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如此?碧凡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也三番四次的对付她,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碧凡哼,那个骚蹄子还不是和那个薛红宁一路货色,是不是我陈庭的种还说不定,我能容忍她到现在也是她命大,第一次掉进锦鲤花池都没有淹死她,第二次关进柴房牙婆也没有打死她,出去跑了三年,回来之后还能摇身一变成了县主,看来真是贱人有贱命,偶尔也能走走狗屎运。”陈老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温润的笑容,仿佛碧凡在他口中只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捏杀的动物。
“你。。。。。。”老夫人再一次说了一个你字就没有了下文,因为陈庭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扼住她的咽喉,紧张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恍惚之中似乎回到了刚刚生下陈庭的那个夏日午后:“庭儿,将来也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怀中小孩咯咯的笑个不停。
场景变换,又出现了老头子垂死的样子,陈庭就在她的背后,轻轻说着母亲节哀,老头子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庭,只得无奈的在她手心写了警示的话语。
她明明知道陈庭的内心,却也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儿子啊,就算他做了错事,也还只是个孩子的。
眼前白光一闪似乎又看到了老头子的身影朝着她挥手:“走吧,剩下的交给陈斐了。”
她点点头,最后睁开混浊的双眼,竟然是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陈庭的样子,一切都结束了。
良久,陈老爷松开了双手,老夫人的脸已经变得铁青,只是她的表情却是从来没有的安详,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陈庭不禁有些恼怒愤愤的骂道:“死老太婆,死就死了,还笑个什么劲”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宁静,静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呼吸声。
陈老爷将老夫人已经略显的僵硬的身体摆正,盖好被子之后,这才扭过身顺手拿起药碗里已经凉的汤药尽数泼进火盆。
原本燃烧的炭火,一浇寂灭,如同老夫人的生命一般。
这样悄无声息的逝去。
陈老爷又在房子里坐了片刻,出神的望着老夫人的尸体,好半天才叹息一声,起身,推开门,若无其事的出了南苑。
现在总算完成了和那人的交易,不过陈碧凡倒是跑到那里去了?平亲王府这几日也太过安静了,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从前碧凡住的院子。
现在这个院子里面关着另一个人,一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此时却是让他不能小看的丫鬟——落夕。
【好吧,其实陈老爷才是一个最BUG的存在,3月的第一天祝大家一切安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善后
第一百六十六章善后
166章
陈老爷站在门外并没有着急着进去,直到听见南苑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这才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了房间钥匙,锁孔是双面锁孔,要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陈老爷不急不慢的开锁。
外面是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
不用出去他也能想象到南苑的情况,送走太医没有多久,老夫人便被人发现死在床榻上。
她临死的表情却又那样安宁,只有紫苒抱着老夫人的胳膊不停的哭泣。
匆忙赶来的大姨娘和大太太都有些猝不及防。
尤其是大太太,她注意到老夫人脖子上的手指印,心中一动,这是谁对老夫人痛下杀手,末了又看看那个哭的万分凄惨的紫苒,眉毛一挑:“李妈妈,将这个丫鬟带下去,我有话要问她。”
李妈妈自然是从善如流,二话不说就反手拉住紫苒,紫苒只是放声哭泣,被李妈妈连拉带拽的就拖了出去。
大姨娘左眼皮飞快的跳动,谁都知道周太医走的时候说老夫人身体只要好好调理,熬过这个冬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又想起老夫人曾经替她挡下那药的事情。
心里也是难过,这才忘记大太太在旁边,脚底下刚走了几步想去老夫人身边,给她磕几个头。
还没有走到老夫人身边,大太太便是出声喊住她:“蕊洁,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大姨娘一怔,大太太也不解释,明显的是要撵人,可是她现在没有了仰仗,碧落又不在身边,自己还要靠着大太太给的药粉度日,只得低垂着眉眼,听话的回了自己房间。
大太太对着姚晴说道:“先去二老爷那边看看,若是不在你便去宫里请太医再来看看。”
姚晴点头应声,大太太的吩咐自然是照办。
大太太看看老夫人这才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呢?”
“奴婢不知。”屋子里的丫鬟都是大气不敢出,心道你都把紫苒姐姐给拖走了,老爷是最后一个离开老夫人房里的,谁还敢说话。
大太太又是嘤嘤的哭泣,丫鬟们便是过来搀着大太太说是要大太太保重身体。
大太太也就顺势做出快要晕倒的样子,丫鬟们察言观色一个个配合着扶大太太回房休息。
碧瑶没有来得及赶来,是因为在路上被良缘劝住,碧瑶心里讨厌碧落,连带着看良缘也不顺眼,谁知道良缘像是吃定了她一样悄悄说道:“五小姐,二小姐知道五小姐一定会生气,特意叫奴婢回来给五小姐捎来口信。”
碧瑶双手叉腰:“她现在好了,飞黄腾达了,还想着我做什么?”
“五小姐可是误会二小姐了,二小姐现在是陛下册封的美人,虽然品级不高,却也是很受陛下喜爱,这不二小姐跟陛下说五小姐待字闺中,陛下已经许可亲自给五小姐许一门婚事的。”良缘绘声绘色的说道,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老夫人逝去的事情。
碧瑶眼睛一亮,明显是信了这话,不然良缘也不可能离开碧落身边来到陈府:“二姐姐真是这么说?”
“当然,所以五小姐就请放心吧,等着宫里传来好消息就是。”良缘笑眯眯的说道。
碧瑶脸上也是带了微笑,忘记自己原本要去南苑的事情,她身边的锦绣只是低着头也不敢插话。
“那我就在信二姐一次。”碧瑶捏着拳头说道。
良缘这才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锦盒递给碧凡:“这是陛下赏赐给二小姐的番邦进贡的贡品。二小姐舍不得用,就让奴婢拿过来交给五小姐,还说五小姐的肤色用这个颜色最是合适,这可绝对是咱们天启独一无二的颜色。”良缘一边说,还一边用羡慕的神色看着碧瑶。
果然碧瑶此刻心里对碧落的气已经全部都消失,欢天喜地的接过盒子就迫不及待的要拉着良缘回屋子试试看这个胭脂。
良缘半蹲着身子:“现在在宫里,不比陈府,规矩多,奴婢还得早点回去,不然二小姐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
碧瑶一愣神这才想起太子妃姐姐和葵妃都曾经说过宫中处处要打理,光是赏银就是一大笔开销,看来二姐在宫里银两不够,她拍拍良缘的肩膀:“既然二姐送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