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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蔬果不多,大多数都是些肉类和干货炖的汤,最近因天气热水少的缘故,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自个儿都不敢大肆喝水了,自然也是不可能给牲畜们多吃东西多喝水,因此最近不止是米粮涨了价,连肉类也开始价格飞速往上升,不是稍有家底的人家,最近恐怕连吃肉都难。如今苏丽言令人摆了这么大一桌,虽然比起以往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仍是十分丰盛,令那两个妇人目光侧了侧,想起之前苏丽言所说小门小户的话,顿时心内就有了计较。
“粗茶淡饭,两位夫人还请不要嫌弃,入座才是。”苏丽言看着丫头们摆好了座位,一边牵了自己母亲坐定,这才笑着邀请韦李二人,那两人虽然极是拘于礼数,但相处了一阵子。也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因此一听苏丽言这话,连忙福了一礼应了。这才拧着裙摆坐了下来,苏丽言没动筷,两人也没有失礼的伸手去拿筷子,只是笑道:“今年世道艰难,妾身姐妹也是心里清楚的。此时夫人还能盛情款待,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苏丽言又笑着推脱了一阵,这两个妇人用过膳,脸上便是显现出疲容来,苏丽言也知道这几日天气热得厉害,此时不论走哪儿一切只能靠马车。这两个妇人一路颠来恐怕真的有些累了,她也知道这个天时元大郎还带人回来,恐怕是存了要留这两对夫妻在这儿歇下的意思。因此之前一听到元大郎的话,就已经令人出去外院收拾了屋子准备招呼客人歇下,不过元家人口简单,以前家里只得她与元大郎夫妻二人倒不觉得下头的人少了不够用,如今华氏一来。分去了一个侍候的小丫头,现如今又来了两对客人。她就觉得自己手下稍显有些少了,幸亏华氏之前自个儿带了一群下人过来,否则这会儿家里下人还真不够用。
一边心里盘算着,苏丽言一边令连瑶找了两个小丫头过来,分别侍候在韦李二人身边,这才笑道:“此时天色已晚,两位夫人还望别嫌弃寒舍简陋,暂且在这儿歇下吧,妾身已令人打扫了厢房,就委屈两位夫人先行洗漱了,早些歇着。”
韦氏一听这话,也不客气,她是真正的弱质女流,赶了几天路,都在马车上歇的,这会儿早就是累得眼睛也睁不开了,之前只是打着精神强撑而已,这会儿听苏丽言这话,心里不由感激她体贴,自然是连连称着不敢当,却是应了下来。那李氏表情也是差不多,她已经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圄囵觉,这会儿不止是累,而且浑身还疼,再另上一路因天气热,可各处都水源稀少,她已经好几日没抹过身子,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腻得难受,一听苏丽言洗漱的话,不由眼睛一亮:“夫人,难道此处竟然还有水不成?”
“前段日子夫君瞧着天气热,早早令人多挖了两口井出来,因此这会儿院里还未缺水,两位夫人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肯定是累了,不论往后如何,今儿先洗漱就是。”苏丽言也知道这两人心里的想法,因此点了点头,微笑着道。
韦氏脸色微红,不过眼里也露出喜色。她这几日倒当真是忍够了,不过从这几天情况来看,她也知道水是个珍贵的好东西,因此一开始苏丽言提起时没敢问,反倒是李氏年纪小一些,倒是直接开口提了出来,这会儿得到肯定的回复,二人都有些欢喜,也不再多呆,与苏丽言行了礼,这才跟在苏丽言身边,去了隔壁。
元大郎处领着两个客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丽言进来时这几人还在说话,她往桌上瞧了一眼,饭菜倒是吃得不多,但苏丽言眼尖的瞧到自己之前打的酒壶却是已经放在了一旁,显然是已经倒空了,屋里一股香醇的酒味儿,她眉头皱了皱,突然间心口有些不适,不过仍是强忍下了这阵不适感,进来温柔笑道:“今日饭菜不知合不合二位先生胃口,要不要再添些酒菜。”
她一说出口,屋内几人眼睛朝门口看了过来,显然已经喝得高了,这三十年的陈酿瞧着喝了顺口,不过后劲儿却极大,而且最容易醉人,这两壶瞧着虽然不多,但最少也有半斤了,三人平分,元大郎不像是贪杯中物的人,此时他眼神清明,目光冷淡,起身朝苏丽言走过来,身上像没有酒味儿,反倒是另外两个中年人,脸色驼红,一看就是喝高了。苏丽言嘴角微微抿了抿,身边韦氏两人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那穿着藏青色衣裳的中年文士笑了笑,起身拱手:“若是饭菜倒也不必。我兄弟就是好些杯中之物,若是夫人方便,可否再取些酒来?”
这样坦率的开口令苏丽言不止是不觉得反感,反倒是看元凤卿使眼色,欣然点了点头,令人又取了些酒菜来,这才开口笑道:“只是一些酒而已,郎君之前得知两位客人要来,酒是早已备下的,尽管够喝。”
一听此话。两个文士脸上都露出欢喜之色来,感激的冲元凤卿鞠了一躬:“大郎费心了,这酒如此贵重。若是再多上三十年,恐怕师尊得知,也要巴巴的赶了过来。”这话一说出口,元凤卿表情微微一动,眼里露出光彩。不过两坛子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已费了他不少力气,六十年以上的,几乎可以说是贵重无比,就算是京中达官贵人家里,恐怕也少有几坛子。这酒是越陈越香,大家都知道。不过真能藏得起好酒的人家,总是有几个要招待的贵客与知已,能守得住几十年以上的。当真是少之又少了。
元凤卿显然是极想结交那文士口中的师尊,闻言叹息了一声,竟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苏丽言一眼,令苏丽言后背一寒,却是抿着嘴唇没有开口。那文士也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作罢。苏丽言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来,这会儿竟被元凤卿看得身子软了软,不欲再多呆,等人又送了一轮酒菜过来,她连忙指挥着人将冷下的菜撤了,这才冲元凤卿福了一礼:“夫君,妾身先带二位夫人去歇下,也不打扰夫君与两位先生用菜喝酒了。”
“去吧。”元凤卿见她没有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顿了顿,没有再盯着苏丽言看,只是嘴里叮嘱道:“你小心些,天黑了,让人打了灯笼过去。”苏丽言一一应下了,这才领着韦氏与李氏二人退出房门来,韦氏一出门就笑:“郎君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夫人当真好福气。”在两个妇人之中,韦氏显得比较外向能说会道一些,像是两个妇人之中的领头人,苏丽言被她这样一打趣,原本心里还在纠结元凤卿之前眼神的问题,这会儿也忍不住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院子是早已经收拾好的,不过就是小了些,苏丽言原本还担心这两个妇人会嫌弃,谁知两人齐齐摇头,因二人都是夫妻,所以各两夫妻各住一院,不过院子是相邻的,只是站出去就能瞧得见人,因此二人倒都满意,院里种了几株夜来香,一走近浓郁的香味儿就传了过来,因不多,只闻到香味儿,也不觉得反感,苏丽言却是不敢多呆,自己还怀着身孕,因此将人送到之后,又安置了几句,令两个丫头好好侍候了,又拨了两个婆子过来,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虽然之前的思绪被韦氏打断了,不过苏丽言却是总想着元凤卿之前的眼神,就怕他心里猜出了什么,不过这会儿就算明知他心里有怀疑,她也是不敢说什么,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之他一会儿没说,自己也装着不知道。苏丽言很快沉下心来,也不再多想,她今日忙着招呼了客人,下午又同华氏说笑,这会儿还真有些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这会儿也呵欠连连,回了房时华氏还等着,看女儿睡眼迷蒙的模样,她连忙关切道:“言姐儿,你还有着身子,不若早些歇了些,今儿姑爷有客人,估计会回来得晚一些,你也别等了。”
华氏也知道女儿怀孕之后女婿不纳妾也不与她分房的事儿,因此这会儿看女儿娇娇弱弱的样子,也不要她贤惠了,连忙安排着连瑶替她打水过来洗漱。连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听华氏一吩咐,连忙就转身出去了,苏丽言当真累了,因此听华氏一片好意也不推辞,点了点头,拉了华氏一并坐下来,有些歉疚:“娘亲,您来陪女儿的,可惜女儿今日忙着,倒是忽视您了。”
“你我母女之间,还说这些。”华氏抿着嘴笑,她来到元家倒当真是安心了,留在苏府一天到晚对着苏青河新添的两房小妾,反倒堵心一些,这儿就算女儿忙着,她一天到晚能瞧得到,也觉得心里头踏实欢喜,不过这样争风吃醋不贤的话她不好与苏丽言说个分明,只是又换了个话题,好奇道:“这来的客人可是哪家的,姑爷与你说过没有?”照理说元凤卿都与元家分家了,亲戚朋友应该不与他们来往才是,华氏这会儿看到元凤卿有客人来,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很欢喜:“有客人来就好,往后元家有个什么事,还能有人照应着,不会被人小看。”
第一百九十章元凤卿的野心
华氏今年也是瞧出来恐怕不太平,旱灾一事到这儿恐怕已经是落实了,到六月中了,还未下雨,反倒一天到晚越来越热,她来元家路上时就看到两旁道路的水田都干了,田里半青不黄的稻子隐隐有干枯萎死的趋势,恐怕今年颗粒无收是真的了,但京中新皇登基没有几年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苏家做生意的,接触的人鱼龙混杂,消息最是灵通,私底下已经隐隐听到有人说新帝不贤,以致天降大祸的流言传来。
这样的话可是杀头的大罪,偏偏有人敢说了出来,而且传得连许多人心下都知了,恐怕要惹出大事儿来,华氏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平,但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愿意多想,反正像她们这样的内宅妇人与国家大事也挂不上勾,一天到晚总归只围着内宅转罢了,因此最多担忧的也只是柴米油盐的事情,不过因女儿自个儿得立了家门,没有元府护持着,万一今年出了个什么事儿,她还怕苏丽言吃亏,原想着从苏家拨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过来自己心里才踏实着,可又怕有人说嘴令苏丽言心中不适,因此这两日犹豫着没提这事儿,此时看元家有人上门来作客,这心里头的担忧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娘亲放心就是,纵然咱们家没人护着,女儿也是吃不了亏的。”苏丽言这话说得极为斩钉截铁,她心里敢肯定元大郎私底下肯定有自己的营生,至少以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像是一个分家出来之后会任由老婆孩子孤苦无依的人,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她心里头猜的,事情未明之前也不好就与华氏说了,但安抚华氏却是免不了的,又哄了华氏一阵。看着天色不早了,华氏也怕自已留在这儿影响了她休息,因此嘴里又叮嘱了好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回自己房去了。
连瑶端了水进来时,就看到苏丽言倚在床上,一手护在肚上,一手拿着书本靠在灯边看,那雪白似凝脂似的脸庞衬着那幽黑得泛蓝的长发,更是白腻得惊人,周边笼罩着一股谧静的气息。令人心中的烦热也没来由的消减了几分。连瑶出去一趟回来额头上就见了汗,但她如今对苏丽言侍候得越发周到,就连这样打水的小事也是自己亲手去做。不假手旁人,以示对苏丽言的忠心,一进来看到这样安宁的情景,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不过走动间依旧是被苏丽言听到了衣衫磨动的声音。转了头望着她:“回来了。”
“嗯。”连瑶点了点头,先是将盆子放在木架上,一边拧了帕子,替苏丽言擦过手了,这才有些欢喜道:“夫人,奴婢刚听送水来的连欢说。井里又出水了,而且这水还喝着十分甘甜,当真是小郎君带来的福运!”她动作轻快。嘴上带着笑,苏丽言动作一顿,想到自己那天晚上确实只弄了最多两桶的空间水进井里头,却不料至今却是接连听着好消息,她装作无意间抚了抚头发。以掩饰自己刚刚一顿的失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才道:“你是说水井又出水了?”
井里自从六月初开始,就已经极少再浸水出来,不是说不再浸了,不过那速度却是极慢,恐怕四五日的时间才浸得出约摸一脸盆的模样,这样浸的速度跟没浸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元家人前几日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连瑶一看到连着两日井中都出水,倒是当真放了心,一边抹了把额头的汗,强忍着那火辣辣的热感,一边点了点头:“出水了,奴婢之前还担忧着,不过连欢说今日恐怕夫人与郎君就能沐浴用水了,这水与之前出的速度差不多,但唯一奇怪的,却是只得中间那口老井出水,不过如果出水速度不减,这样也是够用的。”
连瑶自独当一面以来,做事伶俐了一些,说话也比之前多了分寸,这会儿一句话就令苏丽言听出门道来。苏丽言一听到出水的只是中间那口老井,就想到自己注水的井来,当下心中断定是与自己的溪水有关!刚刚被连瑶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