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喜手就顿了顿,说不出话来。
那元凤卿嘴里所说的后面部队,直到三天之后才到达。足足有一两万人,山上肯定是住不下的,众人也就在山下扎了营下来,顿时元家军的名声远扬。而此时苏丽言却顾不得这些,粮草等物元大郎是已经一并带回来的,用不着她操心,元家只管出水练兵而已。最令她头疼的,却是这群女眷之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元大郎口中所说的浔阳王府送的女人,竟然并非是浔阳王府的女儿,而是一个偏支的庶女,不过这位虽是庶出,但气焰却不小,一来元家的当天只推说赶路身子不适,也没过来请安,自个儿就安置了,只气得连瑶等人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原是赵氏,她夫君据说是在路途中为救元大郎而死,因此众人对这赵氏也颇有几分礼让,她当天就过来与苏丽言见了安。这个赵氏瞧着年纪约摸二十来岁,此时妇人大多早婚,因此她年轻,不过女儿却有十岁了,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儿,嘴甜又会说,见到苏丽言头一回时嘴里连叠声的唤着姨母,屋里侍候的人对这姑娘印象都极好,又怜惜她年纪小小失了父亲,因此看这母女二人时表情都极为和善。
“…姨母人长得好,有头上的绢花儿衬着,更是如同天上的仙女儿一般。”一个约摸十来岁的姑娘似是极为濡慕的样子,仰着头看苏丽言。苏丽言见她说这话,嘴角微微弯了弯,见一旁坐着的赵氏,眼里极快闪过一道亮光,懒洋洋冲连瑶道:“既然柳姑娘这么了,从我匣子里头,挑两朵绢花儿给她戴。”
连瑶脆声声答应了一声,那姑娘脸上极快的露出一丝喜色,虽极力压抑,但仍是被瞧了出来,她胸脯儿不住起伏,推辞道:“都说让姨母只唤茵儿名字便罢,更何况姨母的东西,茵儿又怎么敢要?”她说完,一边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赵氏。赵氏就点了点头,温婉的笑:“妹妹也别太惯着她。”
苏丽言也不搭理,只是微微的笑,态度温和却又坚定,连瑶答应了一声,没多久捧了个妆枢过来,里头除了一些平日戴的首饰外,还有七八朵绢花。她自元凤卿回来之后,也不戴步摇了,这绢花倒是常戴,柳茵往里头瞧了瞧,呼吸一滞。眼睛都险些被晃花了,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那些宝石金银首饰上挪开,挑了几朵姑娘家适合戴的粉蓝色绢花出来,捏在手里,朝苏丽言笑道:“茵儿已经挑好了。”苏丽言点点头,连瑶将匣子递给元喜,一边道:“奴婢替茵儿姑娘簪上吧。”这柳茵年纪小小的,该是可以打扮的年纪,头上却素得厉害,连她们这样的下人也比不过。实在让叫人心怜同情。
“谢谢连瑶姐姐了。”这小姑娘仰头冲连瑶笑了笑,接着乖巧的让她将绢花簪到了自己头上。这赵氏长相倒是秀丽,不如一般农妇粗鄙。反倒身上温顺的气质十分显眼,她平日也不多话,却是时常带着女儿过来给苏丽言请安,相较之下,更是显得那浔阳王府出来的没有规矩。来到元家三五日了,还未出现过一回,两相对比之下,众人对这赵氏印象更好。
赵氏时常带了女儿过来一坐就是半日,这会儿已是傍晚时分,连瑶等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准备晚膳。外头元凤卿却是进来了,看到屋里热闹的情景,又看老婆脸上带着的笑意。嘴角边不自觉的弯了弯。
“夫君回来了。”苏丽言如今起身不如之前方便,原想侍候着元大郎换衣裳,他却是摆了摆手:“你先坐着,不用管我。”他说完,冲苏丽言点了点头。转身朝内屋去了。柳茵见他一进来,大气不敢出。等他一走,就吐了吐舌头:“元叔叔好厉害,茵儿都不敢过去向他请安呢,不如姨母帮茵儿说说,给茵儿一个向叔叔请安道谢的机会好不好?”
苏丽言似笑非笑,看了一旁面色绯红的赵氏一眼,旁人看来只觉得她生性腼腆,并不会多想,这会儿听到女儿说话,更是脖子都粉红了,却不开口反驳,眼里带着一抹希冀之色,显然也是同样的意思。苏丽言面色淡然,只是微笑:“要道谢,也该是我与你们道谢才是,又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
“应该的,应该的。”柳茵年纪小,到底沉不住气,听她这样一说,脸色涨得粉红:“元叔叔一路照顾母亲与茵儿,该是与他道歉的!”他说完,像是讲错了话一般,吐了吐舌头,眼里露出慌乱之色,朝苏丽言撒娇:“姨母该不会生茵儿的气吧?元叔叔只是对茵儿照顾有加而已”她像是越解释越乱一般,这会儿就连元喜等人也听得眉头紧皱,孙嬷嬷开口打断她的话:“柳姑娘还请慎言,姑娘再及两年都可以说亲了,柳夫人又是孀居的,若是传出闲话来,恐怕对你们母女不利。”
“都怪妾身教女无方,让夫人见笑了。”赵氏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一般,元凤卿换了衣裳出来之时,就见她跪在地上,头发挽在头顶上,跪着露出半戴雪白的脖胫,以及尖细的下巴,眉头皱了皱。苏丽言忍不住拿了帕子掩着嘴笑,眼里闪过讥讽之色,见到元凤卿出来,看他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开口道:“柳壮士救过夫君一命,柳夫人何须如此大礼,只是夫君如今回来了,不知柳夫人是否要留下来用膳呢?”
赵氏眼中闪过一道阴郁之色,不过听苏丽言话中的冷意,却不好再说要留下来的话。她最近已经连着好几日在苏丽言房中用饭了,再留下来,只会让人以为她不自觉又讨嫌,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咬了咬下唇,温顺试探道:“妾身今儿身子有些不适,也不打扰您和郎君。”
苏丽言点了点头,也不挽留:“既然如此,柳夫人就下去歇着吧,我过会儿让大夫过去给你把把脉就是。”赵氏眼中闪过不甘,但也温顺应了,带着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女儿,就退了下去。
连瑶等人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孙嬷嬷也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过见元凤卿在,众人也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都退到了屋外去,将空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夫君如今当真是要享齐人之福了,妾身身子重,又侍候不得您,不如”苏丽言心下有些烦闷,一开口语气虽然温婉,但难掩冰冷。元凤卿坐过来将她身子抱起来搁在自已腿上,打断她的话:“别想这样多,我如今连陪着你的时间都没有,又哪有闲心去寻花问柳的。”他说完,手就凑到她肚子上抚了抚。
“这赵氏一天到晚的过来,妾身觉得她是不是想要让夫君报恩的?”苏丽言提到这对母女之时。语气有些烦闷。这柳茵瞧起来极为乖巧,不过她当初在元家时可是吃过元淇敏的亏,对这样的小女孩也并不是全然不信任了,心里还是抱着警觉,这对母女缠人得厉害,她原本就不是多么喜欢小孩子的人,一天到晚陪着这两人闲嗑,连华氏过来之时也不走开,烦死人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元凤卿不由笑:“我以为有她们陪着。你好过一些。”他最近带了个女人回来,不管碰没碰过,他也怕苏丽言心里胡思乱想。这才对赵氏母女的行为没有表发意见,如今看来她竟然是有些烦燥了。他拨了拨老婆头发,抓了她纤细的手指在掌心把玩,一边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两个玩意儿,不喜欢。打发就是了。以下救上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不过是妄想而已。”
苏丽言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抬头盯着元凤卿看。见他虽然在笑着,但一双眼睛却是冰冷。刚刚那样一句话说得让她心尖儿都麻了一下,她原以为元凤卿因救命之恩该是会对赵氏母女二人另眼相看的,谁料他竟会觉得有人救他乃是天经地义的。这实在是与苏秉诚的做法完全不同,但不可否认的,她听他这样说,心里却爽快了起来,赵氏母女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意图明显得她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她还怕因为救命之恩的关系。自己对这母女要多加容忍了,谁料元凤卿这样说,是否代表就算她对赵氏母女做了什么刻薄的事,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夫君这样说,真是让妾身意外。”她笑靥如花,倒向元凤卿怀里:“妾身这样小心眼儿,是否太过不知感恩图报了些?”
元凤卿见她撒娇,心情极好,哈哈大笑将她搂进怀中,狠狠亲了一口她的樱唇:“就该这样!什么感恩图报,若是我有难这些人不知拼命相救,要他们来何用?”意思已经极其明显了。苏丽言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晚膳也多用了半碗。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孙嬷嬷就有些忍耐不住,趁着元喜给苏丽言梳头发的功夫,在她耳边道:“夫人,奴婢瞧着那柳夫人不像是个安份的,您不如远着她一些罢。”
这话一说出口,元喜等人都有些吃惊。连瑶还捧着妆枢子站在一旁,听到这话,表情若有所思:“奴婢也觉得这柳夫人有古怪,照理说她男人救了郎君一命,纵然您对她软和一些,可到底郎君是外男,昨日奴婢觉得她留在这儿有些不太妥当,就怕有人说闲话。只是可惜了柳茵姑娘,年纪轻轻的没了父亲,柳夫人又是个这样软弱的。”
“你还当她真没心眼儿呢!”苏丽言翻了个白眼儿,她肌肤柔嫩似上好的羊脂玉,比那雪还要白上三分,似透明一般,双颊带着红晕,一瞧就气色极好,纵然是怀着身孕,可是却又给人感觉美得清纯。她这会儿伸手在妆枢里捡了捡,想了想,还是拿了支步摇出来,脸色微红:“就簪这支。”她前几日时只爱绢花的,今日又偏想簪了步摇,众人也没有多想,只当她前几日换了爱好而已。
元喜应了,又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什么?奴婢瞧着那柳夫人不像是个心思复杂的,人瞧着倒挺本份的。”
“人不可貌相!她丈夫救郎君是功劳一件,往后不过论功行赏就是。纵然是之前情况危急,你与连瑶想要替我,那忠心可是想着得什么好处?”苏丽言微微笑了笑,元喜二人连忙就摇头,连瑶更是端着东西跪了下来,有些委屈:“夫人对奴婢好,更何况奴婢救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谈什么报答与好处?”
“那不就是了。”苏丽言唤了她们起身,自个儿拿了口脂子在唇上抹了抹,刹时原本就美丽的面容更是娇艳非凡,她拿了帕子对着镜子压了压头发,一双漂亮似秋水般的大眼里蕴含着清冷之色:“她夫君救郎君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不该主动索要报答,我瞧着,她们是想让郎君报恩以身相许呢!”这话说得,令连瑶等人有些糊涂了,苏丽言看她不解的样子,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来:“你瞧那柳姑娘,口口声声唤着姨母,真算起来,我也比她大不过几岁,赵氏一口一个妹妹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郎君妻妾。更何况她并不是我正经亲戚,主仆之分都自个儿乱了,还谈什么本份?”
第二百二十三章华氏不满发飙
屋里众下人们都愣了一下,倒是都没想到这一茬,之前只觉得赵氏懂规矩,如今听苏丽言这样一说,有些回不过味儿来,孙嬷嬷倒是发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来,拍了拍大腿:“奴婢就说有哪儿不对劲儿。原来这柳夫人称呼错了,小小一个下贱之妇,竟然敢与夫人称姐道妹,也实在太不懂规矩了一些!”她一开口,连瑶等人也明白了过来,也回过神来这赵氏有些攀关系将自己身份拉高的原因了。虽说她瞧起来为人恭敬,可是这称呼都乱了,显然是真没将自已当作下人,或者说没将苏丽言看得更高,又或者是,她嘴上说着不用报恩,是她夫君应该的,但她心里却觉得苏丽言是欠了她的!
这样一想,众人对赵氏母女都没有了好印象,连瑶啐了一口:“幸亏夫人提醒,亏奴婢还觉得这对母女可怜,没料却是个不甘寂寞的!”满脸的不耻之色。
“人往高处走罢了!”苏丽言倒是能理解赵氏的心思:“更何况她男人死了,如今只得母女二人,若不是找个依靠,寡妇门前是非多也是正常的,再者她长得又不差,想再嫁个好的,给女儿依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真是不要脸!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就该天天谨慎一些才是,奴婢就说着哪儿不对劲儿,合着是她每回都在郎君回来之时赖在夫人这儿不走啊!她算什么长得好的,与咱们夫人比起来,与您提鞋也是不配的!奴婢以前当真瞎了眼,还当这对母女是个好的,幸亏夫人将奴婢点理了,否则指不定哪日得被她作了伐子!”连瑶说到这儿,有些气闷。如今赵氏母女在她心中印象直线下跌。柳茵母女另有目的的,她也不觉得柳茵年纪小小失去父亲可怜了,之前的不对劲儿自然也想了起来,柳眉倒竖:“那死蹄子,奴婢只觉得她可怜,这几日不知从夫人这儿哄了多少好东西去,只管买了她父亲一条命也是够了的,还贪心不足!”
“赵氏不配与我提鞋,你岂不是在暗示我说她连你也比不上了?”苏丽言打趣她,连瑶顿时双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