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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永玥抬起头笑道:“嬷嬷别急,是我有些饿了,让绿芙帮我端起点心过来。嬷嬷这个时辰过来,可是额娘找我?”唐嬷嬷是舒妃身边的人,很得她信任,这个时候唐嬷嬷会过来东厢房,应该是舒妃想见他。
唐嬷嬷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舒主子还在等着您呢。小主子你先换上大衣裳,外面天寒,可别再着凉了。”
这时,绿芙回来了,手上还端着几样热腾腾的点心。唐嬷嬷气还没消,但因为舒妃等着见儿子,她也不好耽搁,只略略说了绿芙数句,便替永玥换上衣服,领着他去主殿那儿。
舒妃看到儿子,不等儿子向她请安便急忙将他拉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看来太医院那群人还是有点真材实料,永玥的脸色看起来红润多了。”这儿子,从小就多灾多病的,三个月前的一场大病,让他几乎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那时她急得恨不能自已代永玥受这个罪,幸好最后永玥还是挺了过来。
永玥微微低下头:“都是我不好,让额娘担心了。”
舒妃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道:“傻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绿晶不当心,让你着凉,你也不会得这一场病。”然后她又问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生怕永玥有半点不妥。
闲说了一会,舒妃才想起将永玥唤来的目的,面容变得有些担忧,她道:“永玥,过了年你就要去上书房上学,也要搬进阿哥所。额娘也不舍得你,但是规矩如此,我也没法。你身边的绿芙我看着还不错,就让她一起跟着,还有……”
舒妃不停地叨念着安排伺候永玥的下人,而永玥则是在心里暗叹倒霉——又得重新遭遇一遍以前受的罪了。
“对了,永玥,你搬到阿哥所后,要特别小心五阿哥,知道吗?”舒妃小心地叮咛着。
永玥回过神,不解地问:“五哥?为什么要特别小心他?”
舒妃以为永玥不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听说五阿哥最近几个月性情作风有极大的改变,变得十分难伺候,他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又是个能说得上话的,反正你小心些就是了。”
永玥犹疑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五阿哥是如何的难伺候,他有预感,答案是他不乐意听到的。
雪花漫漫,乾隆十八年的家宴上,永玥终于得以一睹五阿哥永琪的真面目。不得不说,五阿哥就这么坐在皇子中间,位置不算突出,但那尊贵高傲的气势和目下无尘的态度都足以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而且完全没有维和感,只会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
永玥见完礼,走到末端的位置坐下,他的额头正在一阵一阵地抽痛着。不用再打听了,能以这种目中无人的骄傲姿态凌架众人之上的,前世几十年再加上现在的几个月,他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位。
天哪,为什么来得会是这位爷?永玥——内里已经换成圣祖爷的八阿哥、雍正帝的政敌、乾隆的八叔,爱新觉罗胤禩此时正在纠结得胃疼。老天爷不带这么耍他吧?成为弘历的儿子已经够让他憋屈了,现在还遇到曾经栽在他手里的太子二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睁开眼就是乾隆朝皇十子的八贤王胤禩无语问苍天,他小心地看了看正在被乾隆提问的太子,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跟太子相认。至于低调隐藏起来不让太子发现,这个想法从来没在八爷的脑海中出现过。就像八爷熟悉太子的禀性作风,太子对于曾是皇长子一派、特别出力挖坑埋过他的八爷亦是一样熟悉,更别提下个月胤禩就要去上书房,到时候天天跟太子打照面……
现在胤禩暗暗祈祷他家二哥的脾气变好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斤斤计较,否则的话,他接下来的日子真要不好过。
太后高坐首位,看着侃侃而谈、引经论典的五阿哥,心里满意得不得了。自从永琪被那个福尔泰害得落水后,人倒是清醒过来了,不但跟延禧宫那边划清了界线,风度举止更加有范儿,跟先帝爷的神态倒是有了几分相似。
等到乾隆问完话后,太后道:“永琪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能熟读诗文史集,可见平日里是个好学的。”
乾隆满意地道:“皇额娘说的是,朕观数位皇子中,惟永琪颇具先帝之度,诸皇子中堪称表率。”
这句话一出,坐在下面的嘉妃、纯妃两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她们所出的四阿哥和六阿哥年龄跟五阿哥相差无几,皇上居然提都没提,单单只过问五阿哥。一时间,两人的手帕都被绞得紧紧的。
皇后还好,十二阿哥未满两岁,所以她还算镇定地附和着两大巨头的话。舒妃的儿子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现在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永玥的身体上,她还没心情关心这些没影的事儿。全场最高兴的应该属愉妃了,永琪得皇上和太后青眼,跟自已又亲近起来,愉妃暗暗琢磨着以后初一十五再换些好的供品给佛祖。
令妃听着帝后等人对五阿哥的赞赏,脸上依然是一副得体的笑容,福尔康福尔泰三番两次被五阿哥责罚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胤禩眼一扫,在场人的心思多少也看了出来。他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二哥在这里的新身份也是这般受宠,不过这位爷倒是一点也不懂得含蓄,完全没有收敛自身光华的意思,仅仅坐在那里就惹得满室注目。
乾隆突然道:“永玥过完年后就要搬去阿哥所,他的身体才有些起色,舒妃你要多加注意。皇后,伺候的下人那里别忘了挑上几个稳重的。”
皇后含笑点头应下了,舒妃忙起身道:“奴婢明白,自会小心的,劳皇上挂心了。”胤禩也跟着站起来道谢,头压得低低的,一副害羞怯场的样子。
胤礽眼风儿瞟了一下,一看是个半大的奶娃娃,顿时没了兴趣。反正年后十阿哥也要入上书房,真要有问题,倒时再好生研究也不迟。
家宴很快就散了,帝后二人先奉太后回慈宁宫,后宫嫔妃自是跟在后面。永珹看着坐在他下首的胤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他也得承认,在家宴上的表现,比起这个五弟,他确实有所不及。他笑了笑:“没想到五弟的文章学得这般好,以后我还得向你多讨教讨教。”
胤礽见乾隆等人离席,便也起身准备回去再弄点吃的子,刚才他只咬了一块糕点就被皇帝叫起来问话,一直没时间进食,肚子早在叫了。不过还没走开就听到了永珹的话,他回过头:“四哥不用谦虚,纪师傅不也一直在夸你的学问吗?你要真想讨教文章,还是找那些大学士比较实在,问我的话,只怕会被人笑班门弄斧。”
永珹脸上有些不好看,他没想到胤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然后又听得对方道:“我还有事,先回了。”一说完人就很潇洒地转身走了,只留下几位皇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咳。”
三阿哥永璋轻咳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散席吧。”永璋已经在宫外开府,他也是要赶点儿出门的,客套几句,再交待一下六弟永瑢要照顾好额娘和妹妹,后脚他也跟着离开了。
胤禩看着正在生闷气的四阿哥,再想起上一辈子,不期然地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真不愧是皇父最宠爱的儿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张扬得如九重天的凤凰,高傲而华美。
大年初三,大钟寺
“你一大清早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来看庙会??”胤禔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皱眉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暄嚣,再回头问那个一脸悠闲自在的人。
胤礽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没错。”
胤禔在心里默念着唐诗三百首,免得自已一个忍不住跟他吵起来。“一个庙会有什么特别的,你以前没来过吗?现在大过年的,宫里面也会放你出来?”
“恩……”胤礽想了想以前的记忆,“也不是没去过庙会,不过新年庙会我倒是第一次来。宫里嘛,这个简单,我跟太后说要来寺庙帮她求个平安符,她就放我出来了,还当众夸奖我有孝心。”
胤禔听到前面是一怔,后面却是一抽,“你是不是一天不竖敌就不痛快……”
胤礽无奈地耸了耸肩:“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扣,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他哪里知道太后会当着在场嫔妃和其他阿哥的面前这么夸他,当时那些人的脸色可真叫一个“精彩”。若不是不想在新年触霉头,胤礽很怀疑会不会有人回去后马上就写上他的名字来打小人。唔……真有打小人也不怕,反正写得是五阿哥永琪,打就打吧,跟爷没一文钱关系。
“这个太后是不是打算将你摆上台当幌子?”胤禔听完胤礽的话,十分怀疑太后的用心。正常来说,一个历经三朝、最后能够住进慈宁宫的女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就像他们的曾祖母——孝庄文皇后,小时候就给他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胤礽道:“我看不像。”正说着,马车停下了,他道:“难得我出宫一趟,你能不能别提这些扫兴的事儿,听得人心里怪不痛快的。”
胤禔道:“行,不说就不说,反正这是你的事,到时栽跟头了别又说我没提个醒。”
胤礽横了他一眼:“到了,下车。”不等林安掺扶,直接跳下去。
胤禔:“……”无奈地跟着下来了。
庙会
大钟寺在京城西郊,平日里就有不少达官显富、高门贵女前来上香还愿,香火十分鼎盛。现在正值新年,山脚下更是多了不少卖小吃的摊子,有卖糖人儿的,有卖粉丝汤的,有卖韭菜盒子的,有卖炸麻花的,许多人都买来吃,连附近的小村民,也会花上几文钱,买点糖块什么给自家孩子过过瘾。
胤禔和胤礽两人虽然是换了普通式样的衣物才出来,但是料子和做工却是顶尖的,谈吐举止看上去不像平常,加上身边跟着的几名侍卫,店家看着了也得好生好气的招呼着,生怕失礼贵客。
两人从纸笔铺中出来,身后的下人拎着几捆东西跟在后面。胤礽便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将东西放在马车上,仔细点可别碰坏了那个砚台。”
“是,五少爷。”马上有两个人拿着东西劈开人群朝反方向前行。
胤禔道:“东西买完了,你还要去哪?”
胤礽指着半山腰上轻烟渺渺的寺庙,“去求平安符,顺便拜拜佛祖。”
拜佛?这人转性了?胤禔开始怀疑起自已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胤礽又道:“以前没来过这种地儿,凑个热闹也不错,那些女人整天候地在……小佛堂里求这求那的,现下正好试试是不是真这么灵!”
胤禔心想,他的身体还是挺好的,回去就不用叫太医过府了。
胤禔看了看大钟寺,问:“这上去得多久?”
胤礽目测了一下两者间的距离,道:“不知道,可能要半个时辰。”
这时,旁边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插嘴道:“不止不止,少说得一个时辰。今儿人多,小公子要上去的话,估计还得多上半个时辰。”
那来回一趟不就得花上三个时辰了?胤礽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半山腰,最后一咬牙:“不就是一个半时辰吗?林安,你留下,其他人跟上。”
胤禔忙拉住胤礽,道:“就你现在的身体,你爬不爬得上去?可别到了明天你连路都走不了。”
胤礽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爬不上去就直说,别拿我来做筏子,反正我也没打算叫上你。”
“这种高度算什么?”胤禔哼了一声,“以前我……”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胤礽凉凉地打断了胤禔的话,“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是多说说你现在的功绩比较实在。”
胤禔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再跟他进行口舌之争。“走吧。”
“去哪儿?”对于胤禔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胤礽有些转不过弯。
“上——山。”
我是他们辛苦爬上山的分界线——————————————
“呼!”胤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回头,正好看到慢了他一拍的胤礽,等到对方赶到他身边时,忍不住讽道,“刚才是谁说别他来做筏子的?”
胤礽正在努力地平顺胸口狂乱的心跳,道:“是我失言。人嘛,是用两条腿走上来的,自然比不得四肢着地的来得快,真不愧是……”倾身向前在对方耳边低语,“皇阿玛亲口夸过的‘千里驹’。”
“你……”胤禔一听,一个早上的怒火霎时间全部被点燃了,他气极地握住胤礽的手腕一扯。胤礽一个不小心,踩上了几粒圆溜溜的石头,脚下一打滑,他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什么事就整个人顺着胤禔的力道滑了过去。
事发突然,胤礽身边没有可着力的东西,胤禔的力道也不小,所以,“砰”的一声后,两个人上下交叠地跌倒在地上。
胤礽撑起身体,手掌下一片温热的感觉,他低下头,拍了拍充当他垫子的胤禔,“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胤禔的神情非常平静:“起来。”
因为胤礽的吩咐,几名侍卫还在后面稍远的地方跟着,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胤礽一撇嘴,翻了个身站起来,反倒是胤禔没有急着起来,只是在原地支起上半身,他动了动肩膀,眉头紧锁。
好像撞到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