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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木然地也跟着咽了下去，那口酒又辣又苦，呛得他鼻子都是酸的。
等和白睿重新回到寝宫，程诺还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经过那番来回折腾，现在已是近傍晚了，寝宫内高高的红烛已经点燃。那些侍从退了出去，只余下了穿喜服的两人，周围安静的吓人。
67、第四十三章
程诺坐在大床的边上，暗暗清清嗓子，却不知说什么，现在太尴尬了。
他突然想起头上那些碍眼的首饰，赶快伸手摸索着去拽，想到顶着这么一身人妖的造型走了一天，他就恨不得去死！
拽的急了，头发都被缠了，程诺疼的“嘶”了一声。
擦，长头发果然都特么麻烦！
“别动。”白睿很快走了过来按住他的手，程诺就跟触电了似的，慌慌张张地把手抽了回去。
白睿的手指修长，细心地替他摘下了那些首饰，又拿过梳妆台的象牙梳子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了，动作十分轻柔。
程诺缩着脖子屏住呼吸，是一动都不敢动。
等白睿的手离开了，他才敢抬起头，故作轻松地笑道：“是不是很怪？”
白睿看看他光洁的额头和垂在肩头的漆黑长发，脸侧到一边道：“还好。”
房间又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只有那对红烛偶尔会冒出一点火花声音。白睿也在床上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大概隔了半米多远。
程诺其实有很多疑问，为什么白睿要同意纳自己当什么该死的妾室，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等等。但是他不能问，白睿负担的已经够多了，他只能选择相信白睿。
他的目光无意扫过床头，惊得险些没倒口气来，擦，他把那该死的画轴都给忘了！床头还多了一个小盒子，貌似是那啥啥时候用的……
程诺的血都冲上脸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看白睿，白睿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眼睛也是看着前面。他就偷偷推了推枕头，把那两样鬼东西挤到了下面，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惦记着白睿的伤，白慕下手可是丝毫都没留情。他把脸转向白睿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无妨。”白睿轻声道，“不用担心。”
程诺怔怔看着他的侧脸，白睿小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伤甚至命都一点都不在乎……他都不知道白锦天那个老变态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白睿忽然站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睡房梁上就好。”
程诺忙道：“床很大，没事的。”
这里冷如冰窖，怎么能让个病号睡在房梁上呢？而且这种日子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他赶快脱了靴子跳到最里面，这张床实在大得有些夸张了，倒是不至于碰到。
白睿一怔，终于脱了靴子躺在最外面。
不过虽然隔得很远，或许因为太过安静的缘故，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
程诺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白睿，白睿的侧面很是好看，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银白的头发散落在大红的枕头上分外显眼。
不知怎地，程诺觉得喉头有些干渴，身体也燥热起来，眼睛跟着魔一般盯着白睿嫣红色的嘴唇。
特别想咬上去……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简直是羞惭的无地自容。
白睿似乎也有些心绪不宁，他蹙着眉头猛地坐起来，跳下去把那两支红烛给吹熄了，又打开窗户，这才重新走回来躺下。程诺一呆，好像这红烛不应该吹灭的吧？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红烛的烟，好像是带些催情作用。不过红烛里的药物应该比较温和，对人体也没坏处。
心里那些羞惭的意思总算是消退了些，程诺深呼吸几下平静心绪，只是身上那股燥热还是不退，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只得尴尬地爬起来道：“我喝点水。”
白睿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坐起来给他让开位置。程诺穿上靴子走到桌边，茶水已经都凉了，他倒了一杯一气灌下去，那种燥热的感觉果然褪下去不少。
他想起白睿，忙举着杯子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白睿一怔，把脸侧到一边道：“不用。”
程诺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和明显变红的耳根，脸上也慢慢热了起来。
擦！他这张嘴真是坑爹啊！
他缩着脖子爬上床，然后又缩着脖子对着墙，是一动都不敢动，全身也紧紧蜷缩着，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白睿一直静静看着帐顶，他听见程诺平稳绵长的呼吸，轻轻侧过身，出神地看着程诺的背影，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不知何时起，他对这人便多出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现在身体也是燥热难当，恨不得拥上去，将他困在身下，就像画轴里的那些内容那样肌肤相亲。
那天见到他和那个红发小子那般亲密时，胸中燃烧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怒意，他差一点就要出手杀了流光……
但是，他更怕这人厌恶仇恨的目光……
等到程诺睁开眼睛，发现已是第二天清晨，白睿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那个枕头怔了一阵，缓缓爬起床。
白睿那套喜服散乱地丢在地上，似乎是故意的。程诺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赶快也脱下来一件一件地丢下去。他制造好了现场，就穿着里衣跳下去，在衣柜里随便选了件其他衣服穿上。
他试着自己束发，但显然是没有那个技术，只得叫了声游月。
那两人估计一大早就在外面等候了，一人给他束发伺候洗漱，另外一个则快速地收拾凌乱的房间。
程诺觉得他们的目光似乎带些深意，也只能厚着脸皮装没察觉。
游月把他头发束好了，又要往那上面弄首饰，程诺赶紧制止，擦，人妖当一天就足够了。
幸亏这里不流行什么新妇要奉媳妇茶，程诺慢吞吞吃了早点，忍不住问：“白睿呢？”
游月一愣，道：“夫人还是称呼少主为妙，少主他应该在良羽峰修行。”
程诺心一动道：“我去看看如何？”
良羽峰在宫殿后方，路上均是一尺来厚的冰雪，地形十分陡峭。程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游月身后，心里暗暗羞愧，他好歹也在正派修行了几年，却还比不上这个侍从的速度。
一直走了许久，等程诺赶到那里，白睿正和两只怪异的巨型魔兽对峙，雪地里一片狼藉，躺了三四只魔兽的尸体。
游月屏住气轻声解释道：“这是四级魔兽雪葬，力大无比，少主这些年来果然进步飞速。”
程诺出神地看着冷静面对那些魔兽的白睿，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的他。白睿那时候好像还故意引着那群蚩蝗修行，又倔强高傲的要命，丝毫都不愿欠人人情……
想着想着，他不由就露出一丝笑容。
那边白睿已经干脆利落地把剩下的两只解决了，目光准确对着这边，显然已经知道众人的到来。
程诺笑着走了过去道：“一起修行如何？”
白睿静静地看着他，朝游月挥挥手，游月行了一礼退了。
程诺解开斗篷丢在一边，缓缓摆了个防守的姿势，他不能再拖后腿了。
刚开始两人还有些不自然，但是渐渐地就找到了以前一起训练时的感觉。白睿是很认真负责的师父，程诺一次次进攻防守，直到累的筋疲力尽全身大汗才停了下来。
他的头发都有些散乱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道：“白睿，以后你起来的时候也叫醒我。”
白睿看着他认真地点点头，眼神特别柔和。
下山的时候，程诺身上的热汗渐渐都变成了冷汗，不由就打了个冷颤。
白睿走在他身边，迟疑了一下，拉起他的手。
程诺一怔，一股暖流已顺着白睿的手传到他身上，暖洋洋地跟泡在温泉里一般，特别舒服。
“还冷吗？”白睿侧过脸问他。
程诺又开始心律不齐了，他尴尬地避开白睿的目光想抽回手：“我不冷，不用耗费你的能量元素……”
白睿顿了一下，沉默地松开手，本来已经轻松自然的氛围顿时又压抑起来。
程诺咬着下唇，他现在根本别无选择……
等回到寝宫，原来那两个医疗者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说是要给程诺请脉检查，白睿则去见他那个变态老爹了。
程诺嘴角都有些抽抽，他现在还真有了些皇妃公主的待遇了。
他也就坦然坐了下来，那两个医疗者相继替他检查了一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态度比之前是恭敬多了。
过了一阵，一个医疗者一脸谨慎道：“夫人，可否让我看看您的手臂？”
程诺一怔，这才想起之前那个坑爹的守宫砂！他头皮发麻，他学的医疗术可不包括什么内科，难道这两人算是妇科大夫？擦！坑爹啊！
不过现在身份变了，他就狐假虎威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那个医疗者迟疑了一阵才道：“夫人的脉搏和以前一般平稳……昨天洞房了吗？”
程诺沉默了一阵，才笑道：“少主年龄尚小，还没有过初次的……那个，这个的确十分无奈。”
白睿，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那两个医疗者神色都变了，两人面面相觑。
少主居然还没发育？不过一部分雄性的确是十五岁才发育成熟的……
程诺硬着头皮等他们的反应，其实心虚的不行。
一个医疗者迟疑道：“这样啊……只是少主固执的很，不让属下诊脉。属下会给少主和夫人各开些药，还请夫人多多劝诫少主按时服用。夫人身体稍虚，还需补一补，早日为少主诞下麟儿。”
“……”程诺嘴角都抽搐了，僵硬地笑道，“好。”
他看着游月收下那两个药方，心里暗骂不已。擦，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雌性，怎么补也不可能生出个娃吧？
68、第四十四章
程诺觉得依白睿那性情；这两个内科大夫应该不会去他面前唧唧歪歪，也就放心地该干嘛干嘛。
到了晚上白睿也没回来；晚餐程诺就自己先吃。
除了十几道菜；游月把一碗药粥放在程诺身前道：“我怕补药味苦夫人喝不惯；所以用去除苦味的食材和它们一起熬成粥，夫人请用。
程诺微微惊讶；既然是补身体的又是别人花心思做的；他就象征性地喝了两口；味道清淡，果然不是学医的根本喝不出来。他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材；多半都不认识，很可能是雪城这种极寒之地特有的。
他心里一动道：“游月，雪城和医疗之术相关的书籍在哪里存放？”
游月道：“夫人要看吗？那稍后奴婢送过来。”
饭吃到了一半，白睿便回来了，游月等人都忙着行礼，程诺有些尴尬地也跟着站起来。只要有别人在场，白睿就会表现的对他十分冷淡陌生，程诺也尽量配合着。
游月忙道：“菜只怕凉了，奴婢这就撤了换上新的。”
白睿语气平淡道：“无妨，你们暂时退下吧。”
众人退了出去，游月很快又送进来一碗粥和一双象牙筷。
程诺看白睿面前那碗粥，心里十分纠结，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白睿慢慢喝了下去。他有些心虚想，就让白睿补补身体吧，白睿那些伤估计还没痊愈呢。
吃了饭几个侍从进来收拾了，游月恭声道：“少主，水已备好了，要和夫人一起沐浴吗？”
程诺顿时被刺激的老脸通红，擦！
白睿面色如常道：“不用，我先去便可。”
等着白睿跟着游月去后殿的浴室，程诺百无聊赖等待着，猛然想起一事，差点没蹦起来。
游月和苏荣二人……不会要伺候白睿洗浴吧？红楼梦里好像宝玉就是身边丫鬟陪着洗澡呢……
不知怎地，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万恶的阶级社会！
白睿总算是洗完回来了，刚洗过的银发顺直而光泽，身上倒是穿的整整齐齐的，游月和苏荣那两人还是尽职尽责地跟在他身后。
程诺看看这主仆三人，道：“白……少主，我去洗浴了。”
白睿冷淡地“嗯”了一声，不知为何，也避开他的目光。可能因为刚洗浴过的缘故，他平时一向如玉的脸颊上多了抹红色。
水倒是换过了，程诺跳进去游了两个来回，洗干净了很快爬上了岸。
游月已经把干净的衣服放在里面的榻上了，程诺擦了擦身体穿着，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苏荣，是从小服侍白睿的吗？”
“是。”游月站在屏风外等候着，语气明显比平时轻快了些，“少主周岁起，奴婢就开始服侍少主了。”
程诺一愣，道：“少主小时候……什么样子？”
游月顿了顿方道：“少主小时候自然就天资过人，甚得城主大人欢心了。”
程诺撇了下嘴，他可不相信游月后半句是真的，不然白睿不可能和那变态老爹关系那么淡漠。
等他回去，白睿在桌边坐的端端正正的，手里捧了一把炼器相关的书，看的十分认真。
程诺也没打扰他，苏荣已经把医疗相关的几本书送来放在桌上了，他随手拿起一本也坐下来认真看了起来。只是他才翻开，白睿就放了那本书，微蹙了眉头看着他。
“怎么了？”程诺奇怪道。
白睿不答，而是看看周围，拿了一条软巾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