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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媳谋略/名门媳(潇湘VIP完结)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
内容介绍:
逍遥自在的农家女,一朝被逼作冲喜新娘,七岁的小姑娘,在勾心斗角,深渊般的大宅门里,想要站稳脚,何等的艰难。
婆婆头脑简单多疑,二太太温和却腹黑难测,大姑个性大气骄傲,小姑开朗任性,还有一屋子的庶出,阿九每天周旋其中,如行云流水,玩得活泛,只是,终是要长大,终是要面对自己的婚姻,想要获得真正的幸福,想要过得自在逍遥,那又需要怎样的手段才行?
他,生性桀骜,如脱缰野马般难驯,初见面,就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同一屋檐下,他处处与她作对,时时为难于她,却不料,不知不觉中,为难到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心,为了能给她幸福,他远走他乡,建功立业,到最后,能不能得到幸福呢?
他是她名义上的夫,耐心等她长大,像老母鸡一样的护在她的周身,赶走一切可能的花花草草,当她长大时,却不知能不能浮获她的真心?
他是天之骄子,玩世不恭,风流倜傥,偶尔的机会让他认识了她,以作弄她为喜,最后,真正捉弄的又是谁的心?
第一章:冲喜1
一坐坐低矮青山,连绵逶迤,稻田层层极极,盘旋弯绕,白水与翠绿映照,极目远望,和风下的稻秧此起彼伏翻着碧浪,景致美丽而灵秀。
阿九悠闲的坐在牛背上,头上戴着顶破草帽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懒的呼吸着田间清新干净、夹杂着稻香的空气,感觉生活无比惬意,若是每顿能吃得饱饱的,那就完美了。
牛儿低头吃着草,阿九要做的工作就是保证牛儿只吃路边的青草,而不会时不时的往稻田里叼上一两口,这片水稻田,可是杨家下半年的口粮啊,损失不得,不过,老牛阿九已经看了三年,早就被她驯得很听话了。
紧了紧腰带,阿九瘦小的身子往后一仰,摊倒在牛背上,才到半下午,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也难怪啊,才七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每顿就吃点粗粮,菜是自家种的,可是,没有半点油星沫子,饭还不管够,自然是容易饿啊。
阿九揉了揉唱着空城计的肚子,将草帽盖在脸上,任牛儿悠闲的吃草。
才刚眯了眯眼,就听到带着呼啸的一声响,温驯的老牛便撅蹄子往前冲,阿九一个不小心,便从牛背上摔了下来,好在她身子巧,一个翻身便稳稳地落在了稻田里,却是滚了一身泥水浆子,更压伏一大片稻秧,老牛像疯了一样肆无忌惮地在稻田里撒脚丫子狂奔,完了,这块田算是完了,回去桂花嫂还不拿竹笤帚抽使自己去?阿九想死的心都有了。
耳边传来讥笑声,阿九回头就看到一个华服少年,正叉腰在田梗上笑得放肆,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弹弓,一脸的桀骜不驯,满不在乎地看着阿九。
阿九心火兹兹直冒,理智顿时被烧灼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往回扑窜,猴儿一样窜上两畦梯田,一拳直取那少年的面门,当一只泥呼呼的肉拳砸在自己鼻梁上,传来一阵剧痛时,那少年才看清刚才还离得几层田、泥猴儿般的野丫头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他顿时痛得涕泪横流,鼻血四溅,人也捂着鼻子蹲了下去,阿九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七岁的小女孩儿拎着十岁、个头比她高出一个头还有多的男孩儿,情形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阿九未等少年回过神来,又是一拳往那少年的脸上揍去,少年漂亮的眼眶立刻青黑一片。
到底年纪大了几岁,力气当然也要大了不少,少年很快回手,但眼前的泥猴子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每一个动作都被她料了先机,打在了空处,他像耍赖的小狗儿一样在她面前乱打乱踢,却一下也没落到实处。
少年生平头一回被人打得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又气又不甘心,好几次被打趴下了,他又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毫无章法的死缠烂打。
阿九打得兴起,一屁股坐在少年的腰间,这才睁开汗水泥水迷蒙的眼细瞧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五官很好看,精致得就象是雕刻家手下的人物作品,没有半点暇呲,当然,这要忽略被阿九打肿的鼻梁和青色的眼眶。
因为愤怒,白晰的脸颊胀得晕红,漂亮得就像天边浸漫的晚霞,阿九突然有种犯罪感,刚才自己怎么就下得了手去,将如此漂亮的尤物打成猪头的?
少年如水洗葡萄般的眸子里全是倔狠之色,被揍了一顿也就算了,竟然还被这野丫头傻愣愣地看着,十岁的少年初通人事,何况大户人家出来的,当然早就有贴身丫头服侍着,虽然不到十五岁,不能行成人事,但屋里总有几个不安分的丫头时不时的挑逗他,野丫头的眼神如同在欣赏一枝盛开的桃花,或是一件精美的水墨山水画,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待价而估的货物!
“滚开,你个野妹哩,小心爷……”
“再骂,我抽你嘴巴子。”阿九扬起手作势又要打,少年脖子一粗,恶狠狠地骂道:“有本事你就打死爷,爷总有一点会收拾你这野妹哩。”
阿九不屑地一笑,心中却有些担心,这男伢子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真要闹到大人那里去,自个屋里可就要遭殃了。
随手扯下少年腰间的一块佩饰,对着初秋的阳光照了照,还不错,虽然比不得羊脂白玉,好歹是块绿翡翠,应该能值点钱。
“就当是你赔我屋里的稻田损失了。”随手又夺了少年手里的那枝行凶弹弓,跃起身,跳下梯田去牵已经平息下来的老牛去了。
少年从草地上爬起来,乌溜溜地大眼里全是戾狠和委屈,他家的仆人就在山那边,但少年没脸叫人,十岁的男伢子被七岁的野妹哩打了,让人晓得了,他还要不要脸面啊。
阿九一身泥水,牵了老牛就往自个屋场里去,绕过几坐山梁后,便是她的家,却看到自个的土院墙外,站满了村民。
翠竹环绕之中,湘北最普通的农家院子里,堂屋外,站着两个身着细棉青布短衫,头戴青布小帽的小厮,堂屋里面,靠两边门站着的,是两个穿天青色细棉缠枝花衫子、梳着苕髻的小丫环,院外头,围了不少杨家屯看热闹的村民,都不晓得杨老七家出了么哩事,怎么岳洲府林府会派了人到他屋里来,看这阵式,还蛮大呢。
整个杨家屯的地,全是林老爷家的私产,杨老七和这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一样,全是林老爷家的佃农,以往林老爷派人下来收租发粮种,可都是去庄头里正屋里,哪里会上杨老七这种半天打不出一个响屁来的佃户屋里来?
更何况,今天来的还是大太太跟前的红人杨妈妈,杨妈妈在大太太跟前的体面,杨家屯没有人能比,就是村里的里正大人,在杨妈妈面前,也只有陪着小心的份,这样的人,到老七家里来做什么?
泥砖垒的院墙上爬满了十姊妹藤,带刺的枝叶缠缠绕绕的,让村民不敢扒着,四周站着四个灰布短衫劲装大汉,一个个板着脸,凶神恶煞的,瞧着就赫人,围着看热闹的,一个也不敢往前靠,只得拼命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可惜,堂屋里的话一句也飘不出来,村民的好奇新象被猫抓了一样,痒得利害。
“我可瞧见了,杨妈妈还送了一盘金锞子给老七呢。”有一个自认为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神神秘秘的小声道。
“老七发大财了。”村民们艳美羡地说道:“可为么哩呢?杨老爷又不是菩萨转世?”
“扯白的吧,把老七卖了也不值一个金锞子,还一盘,吹牛也不打草稿呢。”有人根本不相信。
“扯白我是你养的,老子看得清清场场的,信不信由你。”
外头村民小声打着嘴仗,屋里的气氛也不太和谐,杨老七老实巴交地垂头站在堂屋里,说是堂屋,屋里除了一张漆水斑驳的破八仙桌,两张苦栗木椅子,余下的,便全是老七务农的犁头,锄头,扁担什么的,杨妈妈一身青绸八宝团花斜襟衫子,天青色八幅罗裙,头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钗子,这身装扮,衬得这间堂屋越发的破旧不堪起来。
她长着一张白胖的圆脸,细长眼,笑起来很有喜庆,此时正笑眉笑眼的说道:
“太太请圣恩寺的济明大师批过命,你屋里九妹哩和大少爷的八字相合,是旺夫命,林家是什么家世,你屋里是什么,老七你心里清场,太太能看中九妹哩是她的造化,也是你屋里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屋里阿十也有了钱治病,帮你保住了这条根,两全其美的事儿。”
这确实是天上掉金元宝的事儿,庄子里头的妹哩养大了,充其量也就嫁个家底子殷实,屋里劳力多的庄户人家伢子,林老爷是岳洲府知州,大太太是湘北首富的顾家女,听说光嫁妆就有上百万两,杨家屯以前就是顾家的产业,后来随着大太太一起陪到林家去的,大太太又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虽说病歪歪的,可抵不过身价贵重啊,莫说人家是正二八经的来下聘,便是只得一个小轿儿来,抬了自家妹哩作妾,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庄子里头,好些个人都钻破了脑壳,只想把妹哩送到林府里头当丫头呢。
老七黑得发亮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气,他愁眉搭眼的垂着头,瞟了眼桌上的那小盘金锞子,眉头皱得老高:“他大姑,九妹哩才七岁呢,大少爷都十四了。”
年纪不过是个借口,老七心里明白,自个屋里是个么哩情况,两家身分悬殊太大,大少爷那样的身份,整个岳洲城,想结亲的人家多了去了,怎么会看得上自个的妹哩?还不是因为大少爷的病情越发严重了,要找个命格大的去冲喜,自个妹哩才七岁,难道为了一盘金锞子,就要让她做一世人的寡妇么?老七舍不得。
杨妈妈眉头一扬道:“老七,怪不得别人说你是犟脑壳,大几岁算得了么哩?杨庄头上年还把七妹哩送到通判屋里做九姨娘呢,王通判好大年纪了你应该晓得一点吧。人家还不是主动来讨的人,是杨庄头巴巴里自个送过去的呢,要不是我跟你有亲,这好事还真难落到你屋里,你还跟我七里八里的尽名堂,老实告诉你,太太下的令,面子里子把足了把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今日轿子就抬来了,只等九妹哩回来,就抬起走。”
杨老七听得粗眉一沉,略弯的背脊挺得笔直,好像突然高大了许多似的,脸么子一横道:“我不卖妹哩,这盘金锞子我用不起,杨庄头冇良心,我有。”
杨老七嗓门粗,突然吼这一嗓子,杨妈妈还吓了一惊,外头的村民也终于听出了一点子眉目,有人便在呲牙,也有人在叹息,想不到屁都打不出一个的杨老七还是个硬骨头,就是不知他堂客回来后,他还硬不硬得起。
杨妈妈喜庆的眉眼低了下来,眸光也变得冷厉,正要说话,就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咳嗽,一个六岁模样的伢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拖着脚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伢子细皮细肉,脸色苍白,看着就像是被拖败过的,只是一双眼睛黑得奇,刚才那一阵咳嗽就是他传出来的。
“老七,妹哩就是赔钱货,伢崽才是命根子,你只老十这一个崽,你叛死叛命的做事,还不是为了他,十个伢妹哩(湖南话:十个儿女的意思)你只活了咯两个,你看看十伢子的样子,被你拖败成什么了,再不用点钱调理调理,你就等着冇人端牌位吧。”
杨婆子这话正戳中了老七的心肝,他回头看了十伢子一眼,目光怜惜。
杨妈妈的眼里就滑过一丝得意,正要再补上几句,这时,外头就传来杨老七的堂客桂花嫂的声音。
“这是搞么哩呢,都围到我屋里看么子,看么子呢。”桂花嫂三十几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在杨家屯上也算得是个美人儿,嫁给了杨老七,当初人家都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日子过久了,村里的男人们就不屑了起来,幸亏得没讨这样的堂客,懒得像只猪,屋里屋外,么哩事都不做,还有赌瘾,杨老七辛辛苦苦赚点钱都被她输光了,还成天在杨老七面前大小声,杨老七怕堂客是怕出了名的,堂客声音大点,他就老实了。
“桂花嫂,你屋里有喜事呢,老七收了一盘金锞子。”村民朝两边让开,桂花嫂听了,扭着腰肢就往堂屋里冲,还不忘回头抛个媚眼儿:“牛家屋里的,老娘告诉你,你要搓我拐子,小心老娘到你屋里吃三天三夜。”
老七在屋里听到桂花嫂的声音,那张黑脸顿时就有点泛青,虎一样扑到桌面前,把那盘金锞子塞到杨妈妈怀里。
但还是慢了,人还没走开,耳朵就被桂花嫂拧住了:“死男人,出么哩事了?你敢瞒我?”
杨老七斜着肩哀求:“堂客,堂客,快放手,屋里有客呢。”
桂花嫂似乎才看到杨妈妈,松了手,笑咪咪给扬妈妈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原来是大姑来了啊,难得,难得。”
杨妈妈低下的眉眼又变得喜庆了起来:“堂弟妹,有日子没见了哩,这向手气如何?”
桂花嫂妩媚的大眼在杨妈妈怀里的金锞子上睃了几眼,难得没露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