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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大姑娘的手太过温暖,也许是她的声音里那的抹淡淡的疼惜,阿九的心涩涩的,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
“其实什么?快吃吧,吃完了好上女红课,你的诗文虽然好,可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那么笨手笨脚呢,到现在鸳鸯还像鸭子。”大姑娘看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戳着阿九的脑门子道。
也是,反正自己现在还小,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阿九立即把那点子愁烦抛到了一般,歪了头凑近大姑娘道:
“大姐姐,那家姓王吧,听说那家的老爷和大老爷是同年考取的进士,还曾经做过长沙郡的知府……”
“小丫头片子乱说些什么?什么王家赵家的。”大姑娘果然就羞红了脸,拿帕子甩阿九。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舅老太太过来,就是说媒的,我都听太太说过了,我说大姐姐,你可见过那位王公子?长得啥样啊?”阿九笑嘻嘻的避开,诞着脸继续问。
大姑娘俏脸粉红,娇颜如花,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只是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那时两家还是来往的,可都好些年过去了,谁知他长得是圆是扁啊。”
阿九不由也微叹了口气,大姑娘既憧憬,又担忧的神情也感染了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对夫妻成亲前是见过面的?
“还好,大姐至少小时候见过那位王公子,再如何,五官还是不会太变的,放心吧,一定会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无法改变,也帮不到大姑娘,阿九就只能安慰她。
大姑娘就笑了:“不管这些个了,反正嫁谁都是要嫁的。”
这话就透着浓浓的无奈和无助,好在她还是嫡长女,又有亲生父母把关,以大老爷的精明,对方的家世是相当的,人品样貌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大姐,将来,若是……若是你的相公要娶妾,你也让他娶吗?”阿九突然就想知道大姑娘对妾室的看法。
大姑娘就皱了眉,眼里那抹无奈就更浓了,叹口气道:“不让他娶,他就不娶了吗?”
是啊,不让他娶,他就不娶了吗?怕是刚一反对,公婆就会说你量小嫉妒,说你不顾夫家子嗣。丈夫也会说你不够贤良大度,在这个以夫为天的社会里,女子就如敝草,抗争得了吗?
阿九就想起大少爷跟前的樱桃来,那个青春正艾,美艳如花的美婢,正时刻准备着给大少爷做通房,让他开脸呢,突然心就一阵发闷。
接下来的几天,阿九天天和英姑还有四姑娘几个一块去学堂上课,英姑是个坐不住的,一堂课下来,阿九在睡觉,她就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不是找四姑娘说话,就是拿草挠赵凤淳的耳朵,赵凤淳性子极好,但被姐姐闹久了,也有些烦,到后来,他干脆就坐到了英姑后面,就正好与四姑娘并排坐着。
四姑娘最近临卫夫人的贴,写得极是用心,可她又是个最懒的,不喜欢磨墨,一张大字写完,砚台就快干了,她就戳戳赵凤淳的肩:“你看阿九又在打呼噜,快去叫醒她,先生要下来了呢。”
赵凤淳听话的转身去推阿九,这边四姑娘就把他磨好的一砚墨给换走了。
赵凤淳回过头来时,看着空了的砚台,再转眸看四姑娘,四姑娘就拿眼瞪他,他就摇摇头,挽起袖子磨墨。
下学时,丫头小厮们收拾笔墨纸砚,赵凤淳的墨是最多的,小厮茗烟就咕哝:“爷也不知道看着点,到点儿了,就别再磨墨了呀,看这好好的一砚墨都浪费了。”
三姑娘娇笑道:“表哥,明儿你也帮我磨墨吧,我也要写大字呢。”
赵凤淳白晰的脸就红了:“三表妹你也不会磨墨么?”俊俏的眸子就上下打量三姑娘:“可表妹你的衣服很整洁呢,一点墨汁也没染着。”
四姑娘听了就看向自己的身上,果然胸口袖子上,都溅了不少墨,不由脸色发红。
三姑娘听了就掩嘴笑:“四妹妹也真是,连墨都不会磨,还劳累表哥帮你,表哥远来是客呢。”
四姑娘又羞又恼,瞪了赵凤淳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赵凤淳急急在后头追:“四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姑娘就扯住赵凤淳的衣角道:“表哥,你前儿念的那首诗是谁作的,我听来很有秦少游的味道,对仗好工整呢。”
“那个……是我偶得的拙作罢了,可不敢和秦少游比。”赵凤淳就轻轻的去扯自己的衣角,眼睛还是看着远处四姑娘的背影。
“哪里啊,我瞧着就是好,听说秦少游的词最是婉约,他有很多名传千古的佳句呢。”三姑娘松了手,兴奋地转到赵凤淳的身前,正好挡住了赵凤淳的视线,倒着边走边说。
赵凤淳就怕她摔了:“三表妹,小心绊着。”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连声音都是柔柔软软的,三姑娘杏仁般的大眼里就漾起一丝的涟漪。她也有十一岁了。
阿九就在一边微叹:古代的女孩子可真是早慧啊。
第二日四姑娘就要跟阿九换位置,当着赵凤淳的面把砚台重重地往阿九桌上一磕道:“小九,今儿不许打瞌睡,帮姐姐我磨墨。”
阿九立即就垮了小脸,厥起嘴不情不愿意的倒水。
一双白晰的手伸了过来,赵凤淳垂着眸把空砚台端了过去,又把自己磨好的那一方砚墨送到四姑娘的桌上,也不敢看四姑娘,就挽起袖子磨墨。
四姑娘的嘴角就微微翘起,对三姑娘得意的挑了挑眉。
三姑娘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把自己的砚台也送到赵凤淳的桌上,“表哥,也帮我磨吧。”
正在那扭得浑身不自在的英姑转过头来,将三姑娘的砚往她桌上一扔道:“觉着我弟老实好使换吧,不会磨,你不坐让丫头帮你啊。”
三姑娘被她呛得脸一白,委屈得眼圈就红了,“四妹妹每天都让表哥磨来着……”为啥她就不行?
“他爱给小四磨墨,你管得着吗?哦,合着我弟弟还不能有自个的主意,只要他给别人做了什么,就要给你做呀,你是他谁呀?”英姑可是不饶人的嘴,性子又鲁直,三姑娘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在前面读书的林思聪就转过头来,淡淡地看着英姑,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英姑立即缩了脖子,瘪了瘪嘴拿起书装模作样地看。
林思聪又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继续读书。
阿九就听英姑小声嘀咕:“凶什么凶,不就是书读得好一点麻,大表哥的文章也不差啊。”
大少爷因为身子还弱,等闲是不在学堂里读书的,夫子每天下午都会抽空去竹篱斋单独指导他。
谁知,林思聪竟然听见了,难得的放下书本走了过来:“那请英表妹帮我看看,这篇策论与大哥的文章比,有何不同,差距又在哪里?”
在阿九的印象里,这位二少爷可是一心读书,遇着人虽然也彬彬有礼,但鲜少与人交谈,难得他会在意英姑的几句牢骚话。
英姑的脸色窘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呐呐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素来就不喜欢读书,哪看得懂什么八股策论,这不是为难她么?
“原来表妹没有看过大哥的文章嘛。”林思聪又将那张纸给收了回去:“其实,这些个策论什么的,除了应付科举,还真没多大用处。”
英姑听得眼睛一亮道:“就是,就是,你们是要参加考试,我们女儿家又不要考功名,做什么要念书啊,会女红,会持家就好呀。”
“表妹的女红很好吗?”林思聪很自然地问。
英姑立即就红了脸,这话问得太过暖昧了些,林思聪也有十四了,而英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阿九没明白,舅老太太为什么还要让英姑来念书,难道就一点也不避嫌吗?还是,她有意把英姑嫁给林家的某个儿子?
第四十章
而林思聪今天也很反常,也是,英姑是赵家的嫡女,赵老太爷可是当朝吏部尚书,英姑的父亲也在京城为官,加之,又是许明鸾的嫡亲表妹姐,二太太虽是平妻,但林思聪的嫡子身份还是不那么正宗,娶英姑也算是高攀了,这样的妻子,对他将来的仁途是很有帮助的。
怪不得,平日间冷冷清清的林思聪也开始和几位表兄妹谈笑起来。
进了腊月,大少爷读书越发的用功了,阿九每日去竹篱斋时,就看见樱桃守在大少爷跟前,帮他磨墨挑灯剪烛,十六岁的樱桃越发的娇艳了,走路时,腰臀款摆,婀娜秀美,连阿九都看着错不开眼,何况是正值青春萌动期的少年郎。
阿九有时就坐在高高的藤椅上偷偷地打量大少爷,乌黑的大眼在大少爷和樱桃脸上睃来睃去,两条小短腿晃悠着,就像个局外人。
大少爷忍不住就拿书本拍她:“听小四说,你成天在学堂里打瞌睡,怎么就不肯多念些书?”
阿九就嘟了嘴:“又不许我考功名,我念来做什么?”
“将来也要相夫教子用的嘛。”大少爷就歪了头笑阿九。
这人是流氓,总是调戏小未成年儿童!
看阿九又窘又恼又无奈的样子,大少爷笑得好生畅快,把书本塞到阿九手里:“我看累了,你帮我念。”
于是竹篱斋里就传来阿九清朗的读书声,樱桃就坐在旁做活计,画面还真算得上是……温馨,好把,暂时是温馨的,在阿九的心还没有打定方向的时候。
从竹篱斋出来,阿九打算去一剪梅看大姑娘,亲事说定了,连庚贴都换了,虽然离成亲还有两年,但大太太就开始给大姑娘张罗嫁妆,大姑娘自己也被关在屋里绣嫁衣,阿九一天也就请安时能见着她。
一剪梅的早梅已开了不少,更多的正打着花骨朵儿,阿九喜欢梅花,喜欢闻那涌动的暗香,冬梅看她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就笑着打趣:“姑娘,要不要把花瓣也收集起来泡梅花茶?”
阿九就想起当初林思敏把自己摘的菊花打落一地的事,想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最近功夫练得怎么样,一抬眸,就看见有个人匆匆的从对面走过来,正是林思敏。
刚想叫他,那厮看见阿九就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阿九好生奇怪,一跺脚道:“喂,你跑什么?”
“奴婢好像看见三少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冬梅就小声说道。
呃,怪不得那厮见了自己就跑,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看见吧,最近大老爷忙着安顿灾民和灾后重建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进了腊月,又要拜访上司,要给下属下考评,还要打点京里的官员,哪哪都是事,哪有时间管林思敏?
阿九就有些犹豫,看了眼冬梅,她是林思敏的名义上的嫂子,她现在若去看望林思敏,就看冬梅对她忠不忠了,如果忠,她会帮自己打掩护,如果她是大少爷、大太太的人,那她就会劝阻自己。
“云雀说要谢您教了她记帐,给您做了双棉鞋,姑娘既是喜欢梅花,就在林子里多玩一会子,奴婢去帮您拿来。”冬梅笑着说道。
阿九就松了一口气,拉着冬梅的手道:“谢谢你,我只是担心他受我连累,府里头能打他的,怕也只有那位世子爷了。”
这几天许明鸾对着阿九鼻孔朝天,老拿那双热得融化冰晶的眼睛审视她,让阿九好不自在,能避着就避着。
冬梅就郑重地点头道:“姑娘心里明白就好,您的身份尴尬,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前几次的事情,二房可清楚是谁帮了大太太,正愁找不到把柄呢。”
这是真心为阿九好,阿九的眼眶热热的,“我有分寸的。”
冬梅就站在假山旁守着,真要有人过来,有她在就好说得多了。
阿九拔腿就向林思敏跑的方向追去,过回廊后,却没有了林思敏的踪影,摇摇头正要回转,身子就被人一扯,转到了一剪梅的低坳处,林思敏念笑看着阿九:
“你追我做什么?”
阿九这才看清,他脸上果然是青紫一片,不由怒道:“是许明鸾吧,他又欺负你了?”
林思敏定定地看着阿九,只是笑。
“笑什么,傻呼呼的。”阿九被他笑得莫名,忍不住敲他的头,可惜身高差距太大了,只能敲到肩膀。
“挨点打算不得什么,再多挨几次,我就能把他的招式学个五成了。”林思敏不以为忤,深谭般的眸子里闪着自信。
“干嘛要挨那只绿孔雀的打,你想学武,我教你就是。”
许明鸾那家伙太讨厌了,他可是武将世家,府里头有的是武功高强的武师教他,再加上家学渊源,比起林思敏这半吊子来,自然是要强了,他凭什么恃强凌弱?
林思敏如水浸葡萄般的眼里便有碎星闪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阿九,唇间的笑意如一束羽毛,轻轻飘进阿九的心里,阿九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麻麻痒痒的,这家伙,没事笑得这般温柔好看做什么,成心惹人发花痴呢……
“你学不学嘛……”阿九不敢再看他,垂下眸子去盯自己的脚尖,声音也有些发飘。
“我才不让你做我师父。”
“谁爱做你师父,真是的,我只是想你出手,帮我教训那家伙罢了。”
林思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迷人了,“那说好了,每天下未时,我在这里等你。”
未时正好是先生教大少爷功课的时候,大太太那会子在睡午觉。
当天阿九就教了林思敏一套小擒拿,很实用,也很易学的招法。
一连几天,阿九都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