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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就冷笑出声,也不拦她:“姨娘可想好了,是真要送到前头院里去么?你可是长辈,一会子事情闹穿了,丢的可就不只是你我的面子,大房的面子,同样丢的可就还有二哥和两个姐姐的面子了,我娘她无所谓,反正是要回乡下的,就算她真是偷了你的东西,顶破天,也就是被太太嫌弃罢了,而您呢,身为林府的妾室,为一个小物件跟个农妇争斗,坐上那么多湘中贵人怎么看你?京里来的贵亲怎么看你?二姐姐是说了人家了,三姐姐呢?你说人家看到你这种睚眦必报,没规没矩的生母,人家还愿意给三姐姐说亲么?”
“你……”阿九的话又触了二姨娘的痛脚,冲出去的脚步就顿住了,三个儿女是她最牵挂和心疼的,若不是为了儿子,她又怎么会出个昏招自贬为妾?
“姨娘怕什么?原本姨娘也没想要闹大,是九姑娘你自个太不息事,明明你娘就做错了,偷了姨娘的东西还打坏了,不说道歉陪礼,反而句句诛心,还动手打人,这天底下还没个说理的方了么?”许妈妈在边上看着就急,这两年二姨娘是越发的没有了经略和手段,处处被大房拿捏着短处,行事作派混乱又无分寸。
二姨娘听了就道:“就是,没见过小偷比被偷的还嚣张的,许妈妈,把人带到前头去。”
两个婆子就要去拖桂花嫂,阿九眼睛一瞪,冷哼一声,那两个婆子就退开了些,阿九亲自上前扶住桂花嫂,小声问她:“娘,不是阿十陪着您一起逛园子的么?怎么……”
桂花嫂的脸色很不自在,小声咕哝道:“阿十被大少爷临时叫走了,小九,娘没用,帮不了你不说,还给你添麻烦了。娘真的没偷她的东西,是她自个放在那的,娘也就觉得好奇,捡起来看看罢了,谁知她们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娘心中一紧张,就把那东西给掉地上摔了。”
阿九听了心中就有了数,拿帕子细细帮桂花嫂擦干脸上的水珠道:“娘,你别怕,到时候照实说话是,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冤了您的。”
“可是小九,你刚才……那样……只怕……”桂花嫂苦着脸,愧疚地看着阿九,她也知道,二姨娘在府里的地位不低,连太太都要让着她三分,阿九刚才可真把二姨娘给得罪死了,又拿茶泼她,只怕大老爷知道了,真会休了阿九去。
阿九听了就道:“娘,若是小九回杨家屯,您不会嫌弃我吧。”
“小九,是娘对不住你……”桂花嫂伤心地把阿九揽进怀里,又哽声问:“应该不会吧,大少爷那么疼你……”
阿九就想起刚才大少爷明明也知道桂花嫂出事的消息的,原以为,他会过来帮自己……可是到现在,也没见他过来,若是真关心,府里有人欺负自己的娘,他为什么不来为桂花嫂出头?
“娘,那张礼品单子在您身上没?”
桂花嫂不解其意,点头道:“在呢,你爹那人有时糊涂,喝了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娘好生放着呢,呀,只怕打湿了。”
只是一杯茶,也湿不到哪里去,就是怕桂花嫂被这寒风一吹会生病。
琼花楼前头,大太太与郡王妃还有许夫人刘夫人等一道坐在观戏亭里,郡王妃也不知说了句话么,让大太太神色有些讶异,看阿九扶着衣服凌乱的桂花嫂过来,不由怔了怔,对一旁的涂妈妈使了个眼色。
涂妈妈就下了亭子,拦住阿九:“姑娘这是……”
阿九还没有说话,二姨娘就从后头冲了过来大哭道:“太太,太太可要为妾身作主啊,一个晚辈也敢欺到妾身的头上来,妾身在这府里还有何脸面可言?妾身不要活了。”
涂妈妈看桂花嫂那样子也能猜出一些,不由就冷了脸拦住二姨娘:“这是什么时候,为点小事非要闹到太太跟前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过两天再说吗?”
“妈妈你看我这一身水,我也是林家正经四抬轿子抬进府来的,不是那等贱妾,杨玖一个乡下丫头也敢拿水泼我,今儿这事不给我个说法,别说闹到这儿来,就是闹到前院去我也不怕。”
这是豁出去不要脸面的作法了,涂妈妈被二姨娘一推,退到一边,担心地看着阿九,阿九一脸笃定和决然,也跟着二姨娘上了亭子。
二姨娘进了亭子后,倒还记着先给在坐的都行了礼,才哭道:“太太,妾身好好的一个如玉意被个贱民给偷了,妾身还没如何呢,人家就是又打又骂的欺负头妾身头上来,太太可要为妾身作主啊。”
几位贵夫人正觉得那戏唱得无聊,一看这情形知道是有更好的戏开场,就来了精神,刘夫人刻板的脸上就露出一丝不屑来,这种事情,后堂处理就得了,有体面的府里哪会把事情闹到客人跟前来,这林家,外头看着光鲜,里头只怕也是一团糟的。
郡王妃就凝了二姨娘一眼,脸上的浅笑就收了,冷冷地端起茶来喝,许夫人则皱了眉道:“妹妹这是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这样闹呢。”
二姨娘到底是赵家的女儿,行事如此没轻没重,她也觉得没脸。
“三姐,你是不知道,妹妹我这个府里就快过不下去了,连个贱民也能对我大小声,晚辈见了也是冷嘲热讽,我的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今是连我也打了,我……我真是给赵家丢脸啊。”二姨娘委屈地哭道。
许夫人就看向大太太:“表嫂,我这妹妹虽说只是平妻,可到底也是赵家的女儿,你就不看僧面也要看下佛面,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她落到这步田地吧。”
大太太早气得脸都白了,她就知道,大姑娘成亲,二房不弄点妖蛾子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左防右防,还是没防得住。
“小九,你过来,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大太太也懒得问二姨娘了。
阿九好整以暇地上来行礼,就对大太太道:“大少爷跟小九正说着话呢,小喜就去报我,说是我娘正被二姨娘打呢,小九过去时,就看二房的人正打我娘,还泼我娘一身茶水,小九过去扶她,二房的人就连小九也打……”。
大太太一听到这里,就来了气,也不等阿九说完就道:“你说你过去扶你娘,二房的人就连你也打?”
“女儿说的句句是实。冬梅可以作证,在场的都亲眼看到。”阿九垂头应道。
“所以,你就打了那婆子吗?”大太太又问。
看阿九点头就道:“该打,还打少了,谁动手打的九姑娘,自个站出来,不然,等我查出来,就把你一家子全发卖了。”
那婆子捂着一只断手,吓得立即跪在了亭子前头,“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太太饶命啊。”
亭子里的人也没看清她的手,若要知道阿九把这婆子的手都给折断了,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大太太扬了扬手道:“敢打九姑娘,这还得了!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说。”
二姨娘的脸当时就黑了,哭着正要说话,大太太转过头去对许夫人道:“表姑奶奶,小九那孩子最是懂规矩,行事从来就没出过差错,有人惹得连小九发火了,那肯定是那人做得太过份了。”
许夫人一听是二姨娘先让人打了小九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对这个堂妹的行事还真看不上眼,又想往上爬,行事又如此没章法,明明占着理,却送了把柄让人抓,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就别开眼,懒得看二姨娘。
刘夫人就问道:“为了何事呢?谁偷了二夫人的东西了?”
许妈妈就把那碎玉呈给大太太看,“杨家的偷了二姨娘的如玉意,被我们叫破,不但不交还,还摔坏了,二姨娘也是气急了才着人打她。姑娘正好撞过去,张婆子也是没收住手,姨娘也并不是故意要打九姑娘的。”
一句话就把二姨娘使人打阿九的事给圆了。
“我没偷,我在园子里逛呢,那玉就放在回廊西边的花坛子上,我以为是谁掉了,正想拿来问人呢,这位妈妈上来就说我是贼,还让人打我,东西就是这样掉地上摔了的。”桂花嫂早憋不住气了,也不等人问,就抢先道。
“玉倒是好玉,就是王府里头,这样的玉也不多了,可惜了,看着还是容宝斋的手艺,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吧,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会起心也是有的。”一旁的郡王妃就淡淡地说道。
“也是,我四妹妹虽然有时行事不太周全,可到底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是聪儿惠儿几个的亲娘,难道还会冤了一个农妇不成?”许夫人也在一旁说道。
“太太,小九也不想替我娘争辨,就想问许妈妈几句话。”桂花嫂穿是寒酸,身份又底,这些个贵妇人眼里,就算再不喜欢二姨娘,心也会偏着二姨娘,这是一种阶级维护心理,二姨娘是与她们同阶级的人,而桂花嫂,则是她们眼里的贱民。她们的潜意思里是相信二姨娘的话的。
“尽管问吧。”大太太素来知道阿九法子多,这事虽然闹得不太好看,但有阿九在,她的心就踏实,她相信阿九会大房把脸挣回来。
阿九就对许妈妈道:“妈妈是在何处抓到我娘的?”
“西偏房前头。”许妈妈垂首应道。
“那我娘可进了二姨娘的屋里,可曾近过姨娘的身?”
“不曾。”
“既是不曾,那我娘是从何处偷了姨娘的东西,又如何正好被妈妈看到?”阿九又问。
许妈妈就有点不知如何回答。
阿九又道:“回廊处来来往往的也不止是二房的人,茶房就在西偏院,府里负责送茶送水的丫环婆子穿流不息从那里过,肯定很多人看到我娘了,妈妈以为不说话就没人能给我娘作证了么?阿九随便找个人来,就能问清楚。”
许妈妈没想到阿九这般犀利,愕然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就不明白了,姨娘既然说东西如此贵重,又是老爷从京城带过来给你的,怎么会这般不小心,把东西放在路人经过的花坛上呢?”
阿九看许妈妈垂着头仍是不答,又冷笑道:“东西若是姨娘不小心掉的,妈妈过去找也是应该,既然找到了东西,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说捡东西的人是贼呢?还上来就打人?”
几位夫人都是大宅里斗智斗勇惯了的,这么拙劣的圈套自然一听就明白,许夫人看二姨娘的眼神就越发的失望了,亏她弄得一头灰头土脸的也好意思闹到前头来,真真连赵家的脸也给丢尽了,就算被个童养媳欺负,也是活该,到是又多看了阿九几眼,目光复杂。
二姨娘就狠狠地瞪了许妈妈一眼道:“我先头在花坛那坐了一会子,就不小心把如意给掉了,你娘分明就是见财起意,想把我的东西据为已有,不然,为何许妈妈一过去,她就慌得把东西都摔了?”
“见财起意么?”阿九就提了裙向大太太跪下:“太太,小九虽然只是个农家姑娘,出身低,但小九知道,做人不论贫富贵贱,要想得人尊重,就该活得有骨气,我娘家虽穷,也穷得有志气,这么些年来,您和大少爷没少资助我娘家,我爹和娘为了我在府里过得好,能抬得起头来不让人瞧不起,把您送的所有的礼物全都造成了册子记录下来,东西是连封都没拆,银子也一两都没用,原封原样的还给林家,因着太太您忙,还没来得及说这事。这是礼品单子,请您过目。”
大太太接过单子匆匆看了一眼,脸都变了:“你这孩子,这原就是亲戚间走动应行之礼,你怎么……”又看向桂花嫂,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尊重:“亲家,礼也不多,不过是个意思,怎么就都退回来了呢,我可是把小九当正经的儿媳待着呢,就等她快些长大,好跟捷儿圆房。”
边说边又把单子递给许夫人看:“您瞧瞧,小九这孩子行事,唉,您让我说她什么好呢,表姑奶奶,真不是我偏心,这孩子就是让人窝心,做事硬气得很,从来都是一点便宜也不肯占别人的,比起有些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可要有起气得多呢。”
这话可是连着舅老太太一块给骂了,舅老太太就是个爱贪便宜的,而大老爷和二姨娘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吃大太太的,穿大太太的,占尽了便宜,不知感激不说,还想着良方大房,无耻之极。
许夫人看了眼单子,大多都是四色年节礼,银两数目什么的,也记得清楚明了,四年拉拉杂杂加在一起,也是好几千两银子,有这些钱,在乡下就是个富户,可看昨天她就看到桂花嫂和老七的穿着,再朴素不过了,人家送的礼都不要,又怎么会贪一根小玉饰,也怪不得能教出杨玖这么特别的姑娘出来,明鸾那孩子……
许夫人看着二姨娘再一次摇了摇头,还说她嫁了人就长本事了,闹到如今,连个十一岁的小丫头都斗不赢,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
大太太干脆把单子给几位夫人传看,完了冷笑着对二姨娘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惠儿的婚事心里不乐意,你一心想把惠儿嫁个高门,老爷也如了你的愿,总督府可比咱们家要富贵得多,可你又强求着要把惠儿嫁给刘家的嫡子,老爷没如你的愿,你就生了恨,故意要在娴儿的婚事上闹出些事来,好让我和老爷心里生膈应,好了,如今如了你的愿,林家的面子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