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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的父亲有哮喘,天气稍冷些就发病,阿九一听忙道:“快去瞧瞧吧,我自个去正院好了。”又塞了二两银子给冬梅:“买些药。”
冬梅感激着走了,阿九正无聊地往正院走,就听到身后又人唤她:
“杨玖!”
阿九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青年斜斜地靠着桂花树,双手抱胸懒懒地看着她。
许明鸾黑了,更健硕了。
脸部线条比过去更加明朗,眉宇英气勃勃,身上张杨的活力与洒脱,喷薄欲出,通体那股子风流与纨绔气息却是半点未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铁血与庸懒揉合得那么自然,而又那般的魅惑诱人的,这个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危险,阿九的心,很不争气的怦怦直跳,如小鼓猛锤。
“见过表哥”阿九给许明鸾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从初遇时的那一回起,再见许明鸾阿九就没有规矩给他行过礼,两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互掐,这样的阿九让许世子俊眉一挑,站直身子向阿九走了过来。
修长的腿,强劲有力的步子,明明只是很普通地走近,阿九却感觉心跳更快,血行也加速起来,她想逃,应该逃的,可是双脚却像是粘在地上了,怎么也抬不起。
这里正好是一个回廊的拐角,平常来的人也不多,许明鸾长臂一勾,揽住阿九的腰就将她旋到太湖石后面,双臂撑在阿九头侧的石头上,将阿九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杨玖,我是来讨债的,你有没有良心,就看这一次了。”许世子火热的眸子紧盯着阿九,很享受阿九这一刻的慌乱,因他而起的无措和羞涩。
“会有人来的。”阿九无力地说道,该死的青春期,许明鸾逼人的青春气息,副人的活力,诱人的风流,男性荷尔蒙正散发着的芳香,都让阿九难以自控,连声音都是她所料未及的沙哑,竟然还带着一丝的柔媚。
“我若不想人来,就没有人来。”许世子脸上有了笑,得意的,自信的,又带着一股胜券在握地笑容。
把四姑娘害得那么惨,他凭什么还能这样笑。
有股怒火就由心底而出,尤其是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之后,感觉自己再与他呆下去,非出丑了不可,忙抬起眼来,让自己的眼神尽量变得凶悍一些,却不敢看他那双热得能烧毁一切的眼睛。
“世子爷向来能撑控一切,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了,只是如今我家四姐在闺房中忧思成疾,也不知道是被谁害的。”
这话正触到许明鸾的痛处,他一把捏住阿九的下巴,让她正视他的眼,“究竟是谁让圣安寺的结果发生变化的,杨玖,你别说你猜不出来,害四妹妹的人不是我,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阿九其实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但她一直不想去往深里想,当初许明鸾闹了那么一出来,为的是什么,她不愿意去想,有的人,她不能肖想,那就不如不想,而且,只要心里有某些念头抽芽,她立即就将其掐灭,不许自己妄想。
“我不知道圣安寺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害得四姐姐非要嫁进平国公府的人是你,世子爷,如今你们的婚事势在必行,你也是我的四姐夫了,请你规矩一些。”阿九讥诮地看着许明鸾,她讨厌看到他总一副万事都撑控于胸的样子,明明事情被他弄得一团糟了,他凭什么还这副得性?
“杨玖,就算三媒六聘全部走完,就算明天就是迎娶林思谨的日子,我许明鸾只要不肯娶,我还是能不娶,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若是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你就能救了你四姐,若是不能,我也不介意娶一个不爱我的,我也不爱的回去,两人厮守,痛苦一生。”许明鸾收起那股子纨绔气息,认真的,缓缓地说道。
“什么?”阿九的心越加的慌乱了,明知他的话是自己不该听的,明知再问下去,自己就会陷入混乱,可心偏偏就是很渴望知道,很期待他的答案,这种渴望和期待是在得知他与四姑娘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就在心里打下的一个结,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理睬,束之高阁的结,如今被他重样挑起来,她的心就再也不受控制起来,下意识地就问道。
“嫁给我,杨玖,只要你肯,我就有办法把你抬进许家。”许明鸾的眸子变得更加火热起来,那火闪耀着炫烂的光,带着炙热的能量,照得阿九一阵晕眩。
而那个在心底打了大半年的结,那个差一点就成为心底的一个小疮结的结,在听到这一句话这后,轻轻松松的散了,除去疮痛的甜美没有滞留一秒,理智就转了回来,阿九出离的愤怒了。
“表哥你在说梦话吗?”阿九的话里是无尽的讽刺和不屑,他凭什么说这话话,他以为,他是神吗?
且不说他与四姑娘的婚事已经成为了定局,就算他能退掉四姑娘这门亲事,他又凭什么能娶到自己?许家能肯吗?林家会同意吗?
大少爷会同意吗!
这些全都不论,阿九的潜意识里感觉,若自己真答应了这厮,大少爷会杀了自己吧……
而且,阿九又凭什么要嫁给他?
嫁给他的困难比阿九再穿越回现代还要大,除非阿九疯了,才会答应。
“杨玖,你知道我从来不说没用的话。”许明鸾紧逼着阿九,鼻尖差点碰到阿九的鼻子,湿热的气息喷在阿九的脸上,让她的心再一次感到一阵麻酥。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许明鸾,你明知我是大少爷的童养媳!”阿九偏了偏头,想要躲开许明鸾的桎梏。
“你只说你想不想嫁给我,这天底下,只要我许明鸾想要的,就没有达不到的,杨玖,我知道你不爱大表哥,和他在一起,你不快乐,你素日的平静都是装出来的,你与他,不是一路人。”
阿九的心猛地一恸,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能看穿她的心思?
“从我进林家门开始,我就是林家的儿媳,我就是大少爷的妻,我也……”阿九的声音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她猛地推着许明鸾,想要逃离这个快要令她窒息的地方,许明鸾凭什么,凭什么说她不想嫁大少爷……她等了大少爷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年……大少爷也等了她那么多年……
回廊上传来人走路的脚步声,有人来了,阿九挣扎得越凶了。
“不要找借口了,杨玖,你的声音越大,越表明你心虚,我说过,只要你肯嫁,我就能娶,你不是很关心你的四姐么?不忍心让她痛苦难受么?杨玖,我没有时间了,明天我就必须回京,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肯不肯嫁给我。”许明鸾压低了声音,小声低吼道。
“不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这句话阿九说得斩钉截铁,可心却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钢针般剧痛着,仿佛前世眼看着那两车倾轧过来,她却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死去一样。
许明鸾眼中的火焰在迅速消退,少年郎英挺的眉眼染上不应该属于这张俊脸的痛苦和失望,良久,他哑着嗓子问:“若是,你不是大表哥的童养媳呢,你会不会……”
“不会!”有些情,不能留,就算痛也要斩断。
“为什么!”许世子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一层颓废,他像是重伤初愈的病人,声音虚弱得让阿九心酸。
“齐大非偶,表哥,你的家世太清贵了。我配不起。”阿九也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所以说,你是看不上我的家世,不是我这个人吗?”许明鸾却像突然又注入了生机一般,眼睛又骤然发亮起来。
“有区别吗?”
“有,杨玖,我从十一岁时,就喜欢你,怎么没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告诉我,杨玖,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许明鸾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软弱,丹凤眼紧紧盯着阿九,一寸一寸地巡视着她脸色的每一个细小的神经,不愿错落出半点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阿九无力地想要推开他。这个少年就如一把钢刀,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搅动着阿九的五脏六腑,阿九应该高兴不是,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封建礼仪深严的时代里,竟然有一个人,大胆的,热烈的爱着自己,追求着自己,为了自己可以忤逆天下人。
头一回,阿九在他的注视下,感觉自己好卑微,好世故,她差一点就要吼出自己的心声来,是的,不管是不是青春期的萌动,就算阿九守得再严实,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是喜欢许明鸾的。
可是,他是天上的神,而她只是一根草,一根飘摇着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拨起来,扔在地上,再也无法吸取阳光雨露的草。
她没有资格任性,没有资格放肆。
久等不得她的答案,许世子眼里的火又渐渐熄灭,冰霜开始爬上他的脸颊,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失望,当他收回双手,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样子时,阿九感觉自己的天空一片黑暗。
“你走吧!”许明鸾冷冷地说道。
阿九抬眸看了他一眼,背脊僵硬得像要断掉,她抬了抬脚,竟然没迈得开那一步。
“杨玖,你太让我失望了。”许明鸾又鄙夷地说了一句。
阿九的心一震,她知道,他明白她的心,了解她的心,更读懂了她的怯懦。
浅黄的,米粒大小的桂花,带着芬芳的甜香,簌簌散落在许明鸾的肩头,少年挺直了腰背,又换上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他还是那个铁血的,英气的,玩世不恭的世子爷,只是,他再不肯用火热的眼光看阿九了。
阿九逃一般的离开了那片桂花林。
第六十八章:
一出桂花林,就见冬梅站在回廊里等她,阿九心中一震,难道先前的脚步声是冬梅的?
冬梅手里拿着一件厚披风,见阿九过来,忙上来将披风披在她肩上,“起风了,回去吧,姑娘。”
阿九木然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冬梅身边走着,心上却你是被被一根丝线缠住,牵绊,忍不住,又回头向桂花林里看去,只见那少年将军,如一颗苍松翠柏般笔直站立在树下,落花扬扬洒洒铺了他满头,天空飘起的蒙蒙细雨,打湿他的发际,他一动不动,矗立如一尊石像,一任额头的碎发被细雨淋湿,渐渐凝成水珠,缓缓滴落。
这一幅画面,在后来很多时候都一直侵入阿九的梦中,久久无法弥散,成为她心底难以挥却的沉痛。
“姑娘,小心路滑。”冬梅柔声唤道。
“你都听到了吗?”阿九无力地问道,有些事情,阿九没有刻意去瞒,冬梅虽然从没提过,但阿九知道,冬梅是知晓的。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姑娘素来知事,很多事情奴婢不用多少,知道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是的,我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冬梅,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阿九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哽咽着。
冬梅将阿九揽进怀里,声音亲柔:“姑娘没做错,姑娘是个明白人,不能想的,就不要再想了,没得让自个心里更难受,大少爷也是明白人,他不会辜负姑娘,会给姑娘幸福的。”
主仆二人回到屋里后,阿九就开始发烧,自那年时疫以后,阿九就很少再病了,这次的病势却来势很凶,一倒下,阿九就浑身乏力,再难爬起来。
阿十是第二天来到林府的,带着桂花嫂做的栗子糕和姜糖。
近一年不见,阿十长高了,长壮了,军营的艰苦与铁血让小小少年迅速成长,脸上脱去了属于儿童的婴儿肥和稚气,眉宇间竟然也和许明鸾一样,蕴着凛凛英气,这就是战场的魅力吧,能让人脱胎换骨,再娇弱稚气的人,也能让人变得铁血起来。
“小十,你成帅小伙了。”看到阿十的成长,阿九由衷地高兴。
“姐,你瘦了,怎么又病了?”阿十挨在阿九的床前坐下,将阿九放在被子外头的塞了进去,帮她掖着被子。
“小十,你以后肯定很疼你的娘子。”阿九就打趣他。
阿十憨厚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窘迫来:“姐……”
阿九就笑着拧他英挺的鼻子,“咱们小十啊,以后出息了,一定能娶个最贤惠,最漂亮的老婆回来。”
阿十俊眉皱得老高,小脸黑红黑红的:“姐,我难得来看你呢,下午就要跟表哥走了……”
阿九的心就是一紧,那个人是说,今天要押送犯人回京,以后……以后怕是再难相见吧!
阿九不由苦笑,还有什么以后,自己亲手断送那份情,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四姐妹?或者说,是四妹夫?
“姐,其实表哥他……”看着阿九眉间淡淡的忧伤,阿十欲言又止。
“阿十,你去看过四姐姐了吗?”阿九截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要断,就该断得彻底,掐灭所有的希望。
“去看过了,四姑娘也病了,姐,表哥他……对你是真的,我们在军营里头,只要看到鸽子回来,就算那天他吃了败仗,也会很开心,总是会把三哥的信抢过去,换成他写的……”
阿十还是忍不住说道。
“阿十!”阿九低声喝道:“他以后就是府里的四姑爷。”
阿十就垂下了头道:“可是四姑娘也很不开心,姐,我真弄不懂你们,为什么一桩婚事,明明大家都不开心,为什么还非要继续。”
老实孩子竟然也能说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