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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俩又在吕家吃了回门饭,眼看冬日日短,再耽误下去两人要赶夜路,因此吕悦彤的娘才依依不舍放了两人上路。
两人早上出门,是随着周南生的牛车一起来的,如今回家,周北生本来还打算绕一段路再去找三哥,他岳母却不由分说,早给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又说会派人给他三哥传话,让他自己家去,周北生夫妻俩则略耽搁得晚一些,坐着雇来的马车,拉着回门礼回周家。
车上周北生与新婚妻子相顾无言。他看着吕氏低垂的眉眼,想到这是自己将相伴一生的妻子,昨夜还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如今颊上也带两分羞涩温柔,不由心中一软,柔声问道:“这村里有点颠簸,你坐得难受不?”又让她靠到他身边来,倚着他消去部分颠簸。
吕氏摇摇头,表示不难受,却还是依言倚到他身边,脸上的颜色又深了两分。
周北生看她乖顺,心中更加柔软。两人倚在一起,说一些轻松话儿。
“岳母找你去说话,你许久未回,你们都说些啥呢?”
“娘问我,你对我好不好。我同她说,你对我很好。”吕氏咬着唇,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短短一瞬满面羞色,在他眼前的两把长睫毛忽闪忽闪地,让他恍惚想着“往日哪曾这样近地看过这么可爱的女子呢”。
他不由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如今咱们也不过成亲三日,我做得也不多,以后日子还长,我会对你更好的。”
“……嗯。”
“就这一句话,岳母竟问了半日功夫么?”
“娘还说,她想让以前我身边的小菊去给咱们料理家事……”
“……不行。”周北生绷紧了下巴,略把她推远一些,正色道,“悦彤,我知道岳母是好意,只是你嫁给我,就是我周家的人了,自然没有再用吕家奴仆的道理。”顿了顿,他又低声道,“我晓得你没吃过苦,嫁给我后马上要洗手作羹汤,也有些难为你。只是你略忍几年,等我出了头挣了前程,就让你做奴仆环伺的官夫人。”
吕氏紧抓住他的手臂,应道:“好。”
“我家中情况你也看明白了,家人都是淳朴的庄稼汉,若是生活中有磕碰,你多忍忍就是。家人为我付出良多,你作为我的妻子,多体谅他们,凡事不必多计较。”
“……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人品爆发……其实实情是,老板说今年木得奖金发,激愤之下今天偶就木有干活全用来码字了……后果是,明天就得加班把本职的活儿做完……
如果我有码字,就算一两千字也会放上来,如果没有更,就是实在找不到空闲写,不过缺更最多不超过一日,两日及两日以上一定会放假条,大伙儿原谅哈~~~
其实此前真的卡文,情节在脑海里,文字表述不出来,究其原因,是因为我的文字风格有点小文艺(捂脸),跟种田文有点不太搭,每次转换语气都好累的说……
请大家多评论多撒花!!!本文虽然离首页的季榜遥遥无期,可好歹挤上了分频季榜的末班车,让偶待久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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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4 。。。
新婚妻子柔顺、娇弱;看着自己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绯色;纵使周北生下了打定主意埋头苦读、绝不纵情声色,但他年轻的心;仍然免不了阵阵激荡。
回门后第二日,周北生记挂岳父的话,早早起身打算赶回县城读书,吕氏被窸窣的穿衣声扰醒;睁开眼;在窗外透进来稀薄的晨光中看到他正打着中衣的衣带结,连忙起身帮他穿上外衣。
“我自己来,”农家长大的青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温柔妥帖的服侍;看着眉眼柔顺;动情之余尤其想亲亲她,却又怕她受惊,又见她慌慌起床,身上衣衫单薄,不由心疼,轻推她回到床上,“你再睡一会吧。”
吕氏摇头,帮他系好外袄,自己也找了衣服穿好,因为晨光并不算明亮,她又把房中的红烛找来点上,然后她帮着他挽了一个书生髻。自己又对着镜子快快地梳了发髻,一边说道:“不睡了,娘说过家里的饭食由我来煮,前两日我听声响,大嫂也是这个时辰起来准备早饭的。”
周北生闻言顿了顿,半晌低声道:“你辛苦了。”
吕氏展眉一笑,“这是为人媳妇的本分。”
她梳好发髻,打开装了首饰的小盒子,捡了三两样插入发中比着,略沉吟后又都收了回去。
周北生一直看着她,便奇怪地问道:“我见那钗子都是好看的,怎么不用呢?”
吕氏低声答道:“我见大嫂和三嫂都是素着发式,我也不好太出挑。”
“你同他们又不一样。”周北生上前,从她的首饰盒子里挑了一个花钿,小心地插入她的发间,从镜中打量她的模样,“很美。”
吕氏抿唇浅笑。
“我得赶紧了,”半晌吕氏回过神来,“一会来不及准备早饭了。”
她到了厨房,因为之前杨氏同她介绍了米面的放置处,菜蔬和油盐佐料的位置也显眼,因此她的准备工作倒没有忙乱。
吕家生活得略讲究一些,平日家中有专门的煮饭婆子,吕氏虽由母亲教导烹饪,也不过玩闹一般做过几回,她是与周北生说定了亲后,家中为让她练手,她才做多了几回。
她娘亲齐氏让她也不必连得太精,“村里的人家饭食都是一锅乱炖,吃得活像猪食,你的饭食做得精细他们也吃不出好来。索性你胡乱糊弄一段日子,等你们小两口单独过活你再展本事就是,我儿,娘要不是冲着有一日周北生能让你当上受人服侍的官夫人,我也断不至于把你嫁到那样的破落户。”
吕心中忆起母亲的话,被灶火映红的脸一片恍惚。她抿抿唇,加快手中动作。
这是厨房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大嫂杨氏进了门来,看到她,杨氏面上有些吃惊,“四嫂?你这么早?你已经做上早饭了?哎呀,真不好意思,这原是我的活,今日为了二妮儿哭,我哄她就迟了一会。”
吕氏连忙笑开,“大嫂早,娘说过让我做饭是我的活,之前倒是麻烦你帮了我几日,要不你回房哄哄孩子吧,这会锅里已经熬着粥了,等熟了我再喊你吃早饭。”
杨氏也不推辞,笑眯眯地道:“四嫂倒是比我想的还贤惠。行嘞,孩子闹,我先回屋了,咱这乡下灶台粗一点,你要是有啥做不拢的再喊我一嗓子,啊?”
吕氏点头,“好。”
杨氏离开厨房回了自己屋,她男人正把小女儿仰放在胸膛上,闭着眼睛轻摇着身体,大手还不忘轻轻地拍打她的小屁股。他们的大儿子土豆娃蜷在一旁正睡的香。
杨氏看周东生睡觉哄儿两不误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除了外衣裤也爬上床,捂了一会觉得应该回了暖了,就从他胸膛上接过女儿,放在身侧,一下一下轻拍哄着。小人儿在睡梦中问道熟悉的气味,像小猪一样在她胸前拱着,一颗小头闭着眼睛还拼命仰着,因为始终含不到乳头,又哭出声了。
屋里一大一小的男人因为已经习惯了,都闭着眼睛或打算再偷一会眠或犹自熟睡。
杨氏是做娘的,却听不得小女儿哭,略略从被窝中爬出来,垫高了枕头,就侧着身子掀了衣襟把乳头塞到她的小嘴里,孩子吸了一会,舒坦了,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你咋回来了?早饭不做了?”周东生略翻过身,大手一伸把妻儿都揽在怀里,闭着眼睛问道。
“有人做上了,”杨氏怕他把被子顶高凉了身后的儿子,就伸长了一手到他背后掖了掖被子,手指摸到儿子头脸还露在被外,才放心地收回手藏进被子里,“你猜是谁?”
“不会是北生的新媳妇吧?那倒挺稀罕。”
“你可猜对了。我看她就不像做过活的模样,原本以为咱娘让她做饭就是口上敲打,没曾想她倒是真的三日一过就自发做去了。嘿!”被子里的手又戳戳男人的腰眼,“你还别说,之前我被爹娘的偏心气得慌,要是四嫂是个拎不清的,我就要豁出去闹了,如今她乖觉,我倒不好意思给脸色了。”
之前杨氏闹着周东生同爹娘去说分家,周东生哄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她暂时歇气,如今也不接她的话头,只是拿开她戳着自己的手,握在掌中,眼也不睁地道:“有人做饭你就歇歇吧,冬日天冷,咱能再眯一会是一会。”
杨氏低头看看女儿嘴里吸吮的动作已经很轻,知道她这回又睡熟了,便轻轻抽出奶头,垫在自己头下的手伸出来给女儿掖好了被子,自己身子也随之沉到被子里,她另一手仍然被男人握着也不抽出来,也跟着闭上眼眯觉了。
隔着堂厅的另一间屋里,唐荷也跟着轻手轻脚起身,周南生醒觉怀中人已去,便睁开眼,正看到她往房门走去,“小荷,天冷,咋不多睡一回?”
“你睡吧。”唐荷走回床前,俯身亲亲他,“今天可能是四嫂做饭,我怕她不习惯,去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媳妇儿人真好。”周南生两手伸出被外圈住她,施力把她压到自己身上,闭着眼睛凭着感觉要亲她的脸颊,结果嘴唇没亲着,清晨新生的胡渣子却扎到她柔嫩的唇瓣上。
唐荷无奈,掰开他的两只手塞回被子里,“你再睡一会,早饭好了我叫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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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火灶上锅里的粥已经滚开,米香随着热蒸汽一起弥漫在室内。吕氏正在案板上切着肉,大块再切小条,又反复剁碎成肉糜。然后她揭开粥锅,把肉糜放入锅中搅开。
这是唐荷推门进来,吕氏抬头看见她,忙打起招呼,“三嫂早,早饭已经快好了,你再等一会。”
唐荷笑道,“我不急着吃早饭,我是来看看有啥能帮上你忙的。”
吕氏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回神,笑着道:“谢谢三嫂了,那就麻烦你忙我烧一下灶吧。”
灶里架着大柴,只要隔一会看一下火候就成,专人守灶并没有必要,吕氏让她看灶火,其实也是用不着她帮忙,只是委婉地让她烤火取暖的意思。
唐荷笑了笑,也不点破,拉过小矮凳坐在灶前,把顺手从竹筐里拿起的两个红薯扔进灶灰里。
吕氏站在灶台旁拿大勺子搅动锅里的粥,见肉粥越发浓稠,就把葱末撒进去,又放了一点调味和调色的酱料,一会的功夫,肉粥的香味弥漫在人的鼻间。
唐荷轻轻地吸吸鼻子,问她:“四嫂,你粥里放了肉?”
吕氏点头,“前三日我看家里餐餐都大鱼大肉的吃得腻,怕爷爷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今天我就特意熬一锅肉粥,又清淡又有营养。如今粥已经稠了,一会我再烫一锅汤青菜配着粥吃,这早饭就齐全了。”说完又有些不安地问唐荷,“会不会准备得太简单?”她在娘家,只有最节俭的早餐才这样吃呢。
其实前面三天之所以餐餐有肉,是因为婚礼上剩了许多菜,徐氏怕浪费了,交代儿媳妇放点配菜一起炒锅,再把味道放重一点,也能当一盘正经的菜对付过去。如今剩菜逐渐吃完,日子回到正轨,吕氏给农家准备肉粥当早饭,其实倒有一点奢侈的意思。
唐荷心里暗叹一口气,笑着提醒道:“肉粥闻起来真香……不过可能老爷子他们更习惯早上喝白粥,配一叠酸调味,再每人剥一个水煮鸡蛋就好了。”
吕氏跟杨氏不一样,话不用太白,她也马上听懂了隐含的意思,明白过来农家早饭通常是不舍得吃肉的,因此略急白了脸,攥着勺子的手用力得指节都白了,“粥都做好了……娘会不会说太浪费……”
唐荷抬头看她,火灶中跳跃的火苗映在她的脸上,她发间的花钿也被映得一闪一闪挑着光。唐荷心里叹口气,其实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啊。
唐荷笑着安慰她,“粥做得很香,爹娘他们会喜欢的。改天你再做白粥吧。”说着话间她用挑火棍把灶灰里的红薯挑出灶外,招呼吕氏,“来,红薯烤熟了,难得皮没被烤焦呢。咱们一人吃一个。”
吕氏看着外皮结着糖渍的红薯,略有些踌躇,她几时这样粗野地吃过东西呢?只是看着唐荷已经剥开一只红薯的外衣,露出里面橙色的瓤,正散着甜蜜的白气,不敢拒绝她的好意,连忙拿起红薯有样学样剥开吃了。
唐荷也不理她心思流转,她吃过山珍海味,也吃得下粗粮糙食。这会不趁着年轻不易发胖多吃,如何有力气做事?
“很好吃吧?”两个人光吃不说话也尴尬,唐荷随意找着话题,“红薯的营养价值其实很高。”
吕氏“嗯”了一声,安静地把红薯吃完,又舀了一点灶上蹲着的热水到木盆里,招呼唐荷一起洗手。
“对了,这个给你,”唐荷从灶台一个小窝里掏出几块石头一样的东西,“这是蜡烛滴在木屑和泥上结成的块,你用来做饭点火很快。”说着从灶里抽出一根木材,示范地点起手中的烛泥块,果然很快就着了,火光在烛泥末端微弱地烧着,不怎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