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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宫眉同宇庆宁商量了会,以逛街的借口带着紫俏坐上了去觉兰寺的马车。
觉兰寺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穿过绿荫浓盛的水杉小道,便到了山岚上头的寺前。早有小沙弥候在门边,恭谨的行礼,将景宫眉领去了悟华大师坐禅的佛堂。
佛堂内传出沉稳而略带磁性的讲经声,一阵阵檀香的香味弥漫开来,有铃铛的佛铃声远远响起。
景宫眉便驻足在佛堂外头候着,不过一炷香,悟华大师便差人将她请了进去。
房内的竹榻上,盘腿坐着一人,身材微胖,胸前挂着一大串佛珠,光溜溜的头顶,永远带着笑意的眸子,和善地看向进来的景宫眉。
悟华大师起身行礼,“施主有礼。”
“大师有礼。”景宫眉不敢怠慢。
两人相继入座,紫俏便站在了景宫眉身后。
屋里的檀香更甚,四角点着四个圆形香炉,墙上挂着好几副龙飞凤舞的字画,上头书写的皆是佛经禅语。
“施主。这便是天机卷。”悟华大师在竹榻的小方几下拿出了一杳薄薄的用线缝着的布书,那布料竟是袈裟,红底黑字,有些字句模糊,或大或小,还有几何图形,景宫眉匆匆扫了一眼便藏进了怀中,这才开口相问,“大师为何一定要交给我?”
悟华大师憨憨一笑,“有缘。”
“那大师这几年将它藏于何处,为何别人都不曾找到?”
“藏经阁的书架高低不稳,便拿它做了垫脚。”悟华大师很随意的笑道。
在世人眼里能带来巨富的天机卷被他用来垫书架脚,难怪众人几年来都寻求无果。景宫眉嘴角暗抽。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悟华大师浅浅一笑,“人身无常,富贵如梦,所谓的天机,皆是虚妄。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施主切记,早早消了此因才是。”
景宫眉略微怔忡,顿觉怀中的天机卷犹如烫手山芋,她起身告辞,抿着唇走到了寺外的马车旁。
“小姐,方丈是什么意思?”
“不可太过执着。”她低声道,“还有便是,要早早把天机卷给处理了。”
“小姐你在执着什么吗?”紫俏反问。
景宫眉微微恍惚,半响冲她一笑,“赚银子呗!”
“……”
两人上了马车,穿行在那水杉林荫道上,空气里弥漫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紫俏忽然全身紧绷起来,拿出了袖口中藏着的匕首,蹲在了马车中。
“怎么了?”景宫眉眉间微蹙。
“有杀气。”紫俏低声道,目光一冷,将景宫眉翻身压倒,三只羽箭嗖嗖嗖穿破马车钉在了马车内壁上,羽箭末梢还在微微颤动。
紫俏哗得掀开了马车帘子,又有三只羽箭迅疾飞来,被她匕首一挡,落在地上。
车夫此时拽紧了马车,躲避着飞来的羽箭,使劲攀住受了惊吓的马儿,脸色沉静。
“紫俏姑娘,马儿不受控制了,请护好少奶奶。”
紫俏微愣,见他一脸冷静,急忙回身扶住东摇西晃的景宫眉,目光扫向四周。
三条黑色人影从水杉树浓密的树叶间闪现,一人径直扑到了车夫面前,举剑便刺。车夫自马车凳下抽出长剑当头挡了一招,来人微愣之下,便招招狠厉起来。
另外两个黑衣人分别从马车两边冲过来,攀在了马车壁上,一人抢先跃进了马车中,凌厉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紫俏。
紫俏举着匕首隔挡,又要顾及另一人自马车窗口刺进来的剑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手臂上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殷红的血很快渗了出来。
景宫眉紧紧贴着马车壁,内心焦急,她在马车后头的暗格内翻找东西,结果只找到了一个小巧的瓷枕。见黑衣人硬是挤进来,手里的剑都挥在紫俏身上,景宫眉就半蹲起来,钻着空子砸他的头。
“我砸你砸你砸你!”她东砸一下,西砸一下,次次都砸中。
黑衣人被砸得头昏眼花,剑尖也失了准心,便被紫俏打中了好几次,眼见景宫眉又要砸过来,他怒吼一声,“你他娘再砸,老子灭了你!”
砰,景宫眉毫不手软,再次砸在了他额头之上。她挑挑眉,讪讪笑了笑,“哎呀,我手软了下。”
黑衣人眼前一晕,索性径直往前送剑,那马车壁边攀着的另一个黑衣人与此同时也刺了过来。
紫俏不能两面回防,右肩膀硬生生受了一剑,痛得脸色刷白。
“识相的快把天机卷交出来!”马车壁上挂着的黑衣人冷冷说道。
景宫眉吓得立刻去捂紫俏的伤口,闻言则是恶狠狠地瞪了那黑衣人一眼,“天什么天,机什么机!”她说着又拿瓷枕砸向马车内的黑衣人。同一时间,紫俏的匕首也一并送出,一剑刺进了那黑衣人的心口。
咕咚一下,那黑衣人倒在了紫俏身上。
马车壁上挂着黑衣人见状,骂了句娘的,也跃进了马车中,车夫一边同另一个黑衣人交手,一边扯着缰绳。
马车飞快地驶出了水杉林荫道,一个九十度的急速转弯,整个马车到了街道之上,车辙在地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那街道素来都是居民,没有什么人影,那马车内的黑衣人因为惯性重重撞在马车壁上,紫俏趁机将景宫眉推到了马车边,“小姐,下去后快跑!”
她面色刷白,肩膀上的血迹渗染开来,右手还在对付那正稳住身子的黑衣人。
景宫眉暗暗咬了咬牙,纵身一跳,在地上滚了一圈方停了下来。手上擦破了皮,衣裳也破了几个口子。她看着马车快速往前驶去,急忙站起身来跑进了旁边的小巷。
快到小巷尽头时,后头传来凛冽的风声,她回头一看,一个黑衣人正朝着她飞掠过来。
景宫眉大惊,他怎么过来了,那紫俏呢?
她拼劲权利朝着前方跑去,前头的巷子口巧好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在黑衣人抓到她的前一秒,她立刻闪进了人群之中,浑身冒出了一丝细密的汗。
黑衣人似是忌惮着人群,在暗处紧紧跟着她。
景宫眉眼珠子四处乱瞄,这里的街道离衾云丝绸铺远的紧,离府衙更是不近,她心下着急,心脏似是要跳出来,心慌意乱间,一眼瞧见了一个身姿修长的身影,身影比较陌生,只是他配着长剑,想来是个有身手的。
景宫眉也不管对方身手如何,狗急跳墙似地奔上前去,刚要抓到那人青云纹的衣角,那人却旋身一避,轻轻避开了。
屑特!景宫眉扑了个空,身子不稳,险些跌了个四脚朝天,所幸那人身侧的男子一把扶住了她,“这位姑娘没事吧?”
“有事,救,救命!”她气喘吁吁,抓着他臂膀不放,紧紧贴在他旁边。
被她抓着的男子一脸尴尬,脸色不虞,甚至憋出了一丝暗红。
原少眯了眯眼看着那个抓着自己侍卫的女子,一身鹅黄色交襟襦裙,衣衫破了好多个口子,双眼清亮,蕴着淡淡的惊慌,脸蛋酡红,汗水湿透了额发,衬得肤色白皙滑嫩,看上去分外狼狈。想来是哪户人家出逃的婢女吧。
“原旬,走了。”他浅淡说道。
被景宫眉抓着的原旬一脸为难,他看了看满含无辜与期盼之色望着自己的女子,感受到她抱着自己的温热,他迟疑地看向原少凉,“少将军……不若我们救救她吧……”
原少凉冷哼一声,“少惹麻烦。”
姓原的,少将军?景宫眉立刻想到了觉兰寺遭受沙水帮骚扰时见死不救的原少凉将军,心里立刻不屑地轻哼了声,她死死抱住原旬的臂膀,大喝一声,“原少凉,你搞大了我姐姐的肚子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清风凉月 68 见死不救
原旬一听,恨不得去捂了她的嘴,见她满是理直气壮,他都差点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
原少凉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又撇向旁边阁楼下拐角藏着的那个黑衣人处,然后回头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姐姐?”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以至于景宫眉险些就因为心虚而岔开目光,只是小命要紧,她愣是瞪着他,用一贯威胁宇庆宁的语气恶狠狠道:“是。所以你还是得和我一道回府才行!”
可惜原少凉不是宇庆宁,对于她的些许蛮横,他只是嗤笑了声,冷冷觑了原旬一眼道:“原旬,若再不放开,我便砍了她的手。”
原旬额头渗出细汗,急忙像甩膏药一样甩开了景宫眉的手,乖乖地立在一边不说话。
这人脾气好恶劣!景宫眉气结。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想着能让他带她一起走的法子,原少凉却完仝无视了她,转身便要离去。
他才走一步,一只纤细玉手用了微弱的力道扯住了他衣衫的一角。
他偏头,便见到她水汪汪的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点漆般的眸子盈着清澈的泪水,贝齿轻咬下唇,带出樱粉般的苍白,甜美而又楚楚可怜,有一刹那,他目光闪了闪,起了点恻隐之心。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袍,扯不动,瞥见她抓着衣角的手骨关节分明,泛白而用力,他眉间微蹙,却仍是不想牵扯到麻烦。
于是他一用力,那绣着青葱翠竹的交襟锦绣华服就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他的脸瞬间黑了。
糟了,装可怜都失败了。景宫眉暗想,右手急忙松开了他的衣袍,咕哝了句,“是你自己撕的。”
原少凉气结,双眼蓦地一阵凌厉,右手一用劲,就将她像拎娃娃一般拎了起来往黑衣人藏着的地方走去。
“喂,你干吗,你放开我!”景宫眉使劲踹他,招来他更冷的直视。
“小气,无赖,见死不救,冷漠阴险,小人!”她挑着词骂他,见那黑衣人似是有几分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却只是站在那不动,她心里直喊糟糕,没想到这原少凉度量竟这般小,她不过是弄破了他的衣衫么,有必要将她送入虎口?
待到了黑衣人所在的小巷,原少凉将景宫眉放了下来,她滋溜一下躲到了他身后,蹑手蹑脚要跑,却被他反手扯住了头发,顿时痛得后退回来。妈了个巴子,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他求救!
“把她带走,别触我霉头。”他将她捞到前边来,一把推向了黑衣人。
“你这个……”奸诈小人四个字还未说出口,黑衣人便用剑柄敲晕了景宫眉,将她刚到了肩膀上,飞快地消失在拐角。
原少凉冷着脸走回到闹街,原旬耷拉着脸立在阳光下,脸色忽白忽青,脚步略有些迟疑,似乎想追过去。
原少凉冷冷觑了他一眼:“闲事少管。莫忘了我们只是帮知年给她妹妹送份东西。”
原旬没说话,跟着原少凉进了就近的一家酒楼,那酒楼的掌柜早先便注意到他们了,见他们一身华服,气质超然,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于是亲自招呼他们进了二楼的包厢,好酒好菜招待。
那边厢,紫俏被刺中一剑后,那黑衣人却不多缠,即刻朝着景宫眉追去。
车夫打跑了纠缠他的黑衣人,这才使劲拉扯缰绳,将马车硬生生给停了下来。他一掀开车帘,便见紫俏昏倒在血泊之中,一时间他也乱了方寸,只好驾车急急赶往衾云丝绸辅子。
衾云丝绸铺子正打算重新开张,宇庆宁同秦怀正在商议铺子的货品陈列问题,有小厮急匆匆奔进了账房,后头跟着打横抱着紫俏的车夫。
宇庆宁瞧见他们血污甚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刷白:“阿晓,少奶奶呢?”
阿晓皱眉:“少奶奶中途下车跑了,属下……”
还未说完,宇庆宁便打断了他,冷着脸看向宇唯:“让阿丘立刻带人去觉兰寺那附近搜。城门处也让人守着。阿晓你带着紫俏留下,秦怀你去找大夫来。”
交代完一切,宇庆宁的身影一闪,只见到那账房的帘子晃动一番,人已经不见了。
宇唯大急,急忙也跟着冲出了账房,秦怀倒是有些镇定,他拿了干净的布压住了紫俏右肩膀上出血的位置,然后吩咐销子里的小厮赶紧去找大夫。
衾云丝绸辅子一下子就忙乱了起来。
那黑衣人扛着景宫眉一路飞奔,约莫一柱香后就拐进了一个小院,到了一处偏僻的厢房内,他将她往床上随意一扔,即刻去院里四下查探了一番。
景宫眉撞到坚硬的床扳上,立刻撞得脑袋一阵晕晕乎乎,醒了过来。她撑着额头撑起身来,还未坐直身子,冰冷的剑尖就直接架在了她脖子之上。
“天机卷呢?”黑衣人冷冷觑着她问道。
景宫眉心里暗转了几个念头,庆幸自己刚才跑下马车时,特意将天机卷趁机塞到了紫俏手里,不然现下落在别人手里,她这番苦不是白受了。
“快说。我没什么耐性。”
嘁,我可是耐心十足。景宫眉右手扶额,脑袋一仰,躺了下去装晕。
黑衣人一愣,很想掐醒她,只是想起上头交代,不可伤宇家三少奶奶的性命,他略有些迟疑。只是这女人恐怕不会坦白交代,他心一横,剑尖立剂挑了她的罗带,探手就要摸进她怀中。
景宫眉立剂惊得坐起身来,啪的打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