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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垂着脑袋道,“回钱大小姐,少爷正在书房里头办事。刚还嘱咐咱们别去打扰呢。”
钱慧丽轻轻一笑,“大热天的,还在书房里头忙活么。三喜,不若你带我去书房,我尚未同三少爷告谢过呢。”
三喜做为难状,“钱大小加……少爷刚嘱咐过,三喜不敢贸然做主。如今少奶奶在歇中觉,若是钱大小姐事急,不若三喜去请示下少奶奶?”
钱慧丽见她皱着鼻子,心里头轻哼一声,她虽明白这是那夫妇俩耍着花样在避着自己,但也没有着恼,她想着,若是宇庆宁是轻易便能变心的人,还不值得她自己这般主动接近。只是太子前一日捎来信息,说是龙椅上那位秘密派了人来了越州,说不定混进了秦府,让她给宇三少和三少奶奶提个醒。以太子的消息发出到现在,想必那人也已混进了府里,只是钱慧丽想着不若等事态急了她再出言捉醒,这样一来,他们便又欠她一份情。于是她瞒住了这个消息,便离开了馨园。
第二日,钱慧丽倒是早早便去了馨园,找个各种话题同景宫眉聊天。
景宫眉早间的时辰本是用来看账本的,钱慧丽一来,她只能在前厅陪着说话,偏生钱慧丽三句话一过就会将话题引到宇庆宁身上,她问他的起居生活,问他的爱好饮食习惯,也问他的各种八卦。问得景宫眉不胜其扰。而钱慧丽因一直未曾见到宇庆宁,心有不甘,每日总要来待上一会。
这一日,她又借着想同景宫眉讨教有关绣花草针法的由头霸在了馨园的前厅内。
“三少奶奶,听说三少爷最爱喝淮山排骨汤?可是真的?”
景宫眉拨弄着手里那颗瓜子,“是呀,最爱喝。我们府里有个丫鬟烧得一手好汤,尤其是那淮山排骨汤。只是心太大,想借着这个手艺博相公的欢心。”
钱慧丽微滞,“若是宇三少喜欢,那也未必不可。”
“那是自然。只是那丫头找错了人。我相公最厌烦妻妾斗争,哪里会好端端地在两人中间插个第三者,若是当真多了个心思玲珑的,恐怕这宅院是难以安生了。我看钱大小姐也是个心思玲珑的,自然明白,大户人家的阴私,多半是因为女人不和。”
钱慧丽讪讪笑了笑,拿帕子掩着嘴,目光飘向院门。
她这几日偷偷差人调查了秦府新进的奴仆情况,除了买了几个粗使丫头,秦府新进的便是好几个负责翻新旧居的小厮。这些小厮专门负责修筑墙面,揭掉破角的瓦,填补剥落的边边角角。他们是除了主子与贴身小厮外唯一能进内院的人。
钱慧丽还发现,其中一个叫做阿旺的小厮,前任雇主是长安人,只是调查深入才发现,除了长安人这一条消息,其他竟是无从探索,她便刻意留了一个心眼。
她正张望,宇庆宁却当真穿过垂花门沿着院里的小道而来。
“三少爷,想要见你一面真是难于登天。”她笑着起身行礼,目光盈盈。
宇庆宁望了景宫眉一眼,见她面有疲色,便知是钱慧丽的原因,他心里就有些不舍,“钱大小姐有礼,可是八乡酒馆这几日空闲了?”
“自然还是老样子,慧丽还想同三少讨教几招呢。”见他坐在了景宫眉旁边,她笑得越发甜美。
“庆宁如今忙得很,恐怕没时间招呼钱大小姐。钱大小姐既然要打理酒馆,眉儿还这般劳你陪着聊天,庆宁这厢给你赔罪。”不待钱慧丽反驳,他就佯装责备地看着景宫眉,“娘子早间还是多多看账本罢,为夫可还缺个帮手哩。”
景宫眉忙配合道,“是我不对。往后一定都听相公的。”
“回头咱们就去书房,这日头也高起来了,厅里炎热,莫热出病来。”宇庆宁拉了拉她的手,
语态温柔。
钱慧丽有些不是滋味,看那小两口亲昵的模样,就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她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
走到垂花门处,便见到院子月洞门那边,三喜正同几个穿着交襟短打小厮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神色严肃,正是有颇多疑点的那个阿旺。她心里有些踟蹰,想着要不要回头去提醒一声,只是想到那夫妇孰若无人那般令人恼火的姿态,便咬了咬牙回去了四德院。大白日的,总不能出些问题,她那般想。
钱慧丽没想到,正是她这种刻意的隐瞒,馨园险些出了大事。
钱慧丽离开后,前厅内的气氛总算活跃起来,景宫眉埋怨似地看着那闲适地喝茶的某人,“相
公,你打算几时将这尊大佛请走?”
宇庆宁笑着摸摸她的脸,“娘子莫不是吃醋了吧。你放心,七月十四鬼节,家家户户都要祭祀,她总该回去的。”
“她若不回去呢?”
“她若不回去,那为夫就请她回去。”他笑着看着她,搁下茶杯又去捏她的脸。
景宫眉躲开他的爪子,“相公,我看了那十间丝绸铺子的账本,也看了里头的人手。十个掌柜之间都有联系。算起来共是三家人在管,一个是王三木一家,王三木管着一间,他的女婿管着一间,他大姑的女婿也管着一间。另一个是周贺炜一家,周贺炜管着一间,他的儿子媳妇管着一间,他的胞弟也管着一间。另外四间则是何念家的人管着。”
“嗯。我也看过。王三木的老子娘是姥姥的陪房,一直以来都为秦府办事,我见过他,他行事周密,稳重踏实,对主家敬重,尤其是对姥姥更是尊敬,是个值得信任之人。他的女婿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他大姑的女婿,还得考量一番。周贺炜的老子是姥爷曾经的贴身小厮,他为人也算老实,虽说本分,却稍欠些变通,至于那何念,是大舅接手丝绸铺子后招的管事,如今看来是不能用了。”
“相公几时查的这般清楚了?”景宫眉笑。
宇庆宁抬抬下巴,“这种事,庆岩自会帮我查。估摸这个月月底,那些管事的便会来越州了。
两人说说笑笑,三喜便来报,说府里头今日轮到修葺馨园的院子。
宇庆宁远远看见那六个小厮正乖巧地立在垂花门处,便招呼他们近前来。
小厮中领头是个伶例的,叫做满贵,他搓了搓手笑嘻嘻地看着宇庆宁,“三少爷放心,小的们只在院里头和天井处修葺,绝不会扰了少爷和少奶奶的清净。小的们就做两个时辰,专把边边角角给收拾了,有大的需要修葺的地儿,小的会上报夫人,到时夫人会再派匠人前来。”
宇庆宁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看得满贵心里头直打鼓,半响,他抹了抹额际的汗,才听到三少爷又开了口,“嗯,手脚利索点,莫要吵着少奶奶。”
他说着又让一直守在院里的宇唯塞了个红包给满贵,满贵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自然是满口答应。几个人便开始在院里头分散开来办事。
宇庆宁嘱咐景宫眉去书房或者主卧歇息,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两名护院,这才和宇唯出门往衾云丝绸铺子而去。
馨园天井处除了厢房外,其实还有一间六七坪大小的抱厦,抱厦壁薄,夏日里倒是可以住人,只是馨园下人少,除了紫环她们住着,三喜等丫鬟都是住在府里特有的仆妇房的。这抱厦空着也空着,便用来堆放杂物。
晌午过后,景宫眉让紫俏去歇息,自己也在主卧内歇中觉。紫环闲来无事便在主卧的偏房内绣帕子,绣着绣着打起了瞌睡,便索性趴在桌上睡着了。
几个小厮尚在馨园里头忙乎,不知怎么的,等他们在天井内修葺廊庑时,抱厦却突然着火了。那火势蔓延迅速,很快烧着了抱厦旁边的廊庑。小厮们立刻慌了。
两名护院见走水了,便跳出来帮着灭火,其中一名来找紫环。
紫环惊闻走水,匆匆出房门,见抱厦那边小厮们都在忙着递水灭火,她有些着急,便要去紫俏房里寻紫俏。
一名护院抢进抱厦里头将一些贵重的东西给撤了出来,另一名护院招呼着小厮灭火,院里头一时忙乱起来。那抱厦的黑烟袅袅升起,又引得其他院子的人惊慌失措,便有几位婆子带着人匆匆往馨园赶来。
紫环和紫俏立在着火的抱厦外,见火势渐渐小下去,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紫俏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火分明来得蹊跷。于是她仔细地看了看院里头那几名小厮,一数,人头不对,她立刻问紫环,“小姐一个人在房里睡着?”
紫环点头,“小姐这几日累,我便不曾惊醒她。想着先灭火才是正经。”
紫俏暗道不好,“这么大动静,小姐却不出来。”
紫环一想,脸色大变,紫俏早已掠身而过,冲进了主卧之中。
此时的主卧内,景宫眉正半躺在床上,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逼得她不敢动弹也不敢呼救。拿着匕首的便是满贵,而另一名小厮阿旺,则在房里头东翻西找,神色焦躁。
十里红花 90 受伤
“天机卷在哪?”满贵低喝,细长的眼眯着,不复刚才的谄媚。
才绿豆大的眼睛就想吓到我?开玩笑。景宫眉撇撇嘴,“被人偷了。”
“我不信。”满贵的手一紧,那匕首便在景宫眉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痕,有殷红的血留下来,痛得她皱紧了眉。
“找到了!”阿旺突然转身惊喜道。他手上拿着一本红布册子,目光发亮。
“小姐!”紫俏冲了进来,劈手抄起门边架子上的一个四角香炉,那香炉一飞,打中了阿旺的眼睛,他痛呼一声撞翻了摆着红纱灯的黄花梨架子,零零碎碎的东西散了一地。紫俏趁机一脚踢向满贵的脸。
满贵冷哼一声,将景宫眉一推,左手挡住了紫俏的来袭,顺带一把扣住她的脚腕,右手的匕首迅疾一滑,紫俏的脚腕处便被划了一刀。
“紫俏!”景宫眉惊呼。
紫俏忍住痛,缩回脚继续迎战,她知道紫环肯定会撤救兵,于是大喝,“小姐,往外跑!”
景宫眉躲避着她们的拳脚,冲到了床边,踏下床往门边冲去,却被后头的阿旺一把拉住。他用力反手一拉,景宫眉措手不及,身子往回一撞却撞在了紫俏身上。偏生此时满贵一刀划来,紫俏被一撞之下,手里失了准头,满贵的刀便一下划破了景宫眉的手臂,殷红的血顿时汹涌而出,紫俏顿时气红了眼,索性一掌将景宫眉往门外一推,右手捞过景宫眉头上的玉簪子,径直送进了扑过来的阿旺心口。
满贵似乎大惊,急忙抽走了阿旺手中的红布册子一把塞进自己怀中,想要夺窗而逃。
紫环当时见紫俏掠走,立刻要两名护院也去房里,省得有万一好及时出手。谁知扑火的那四名小厮见他们要往主卧而去,各个抽出了匕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护院便同小厮打在了一起。
紫环便知不好,她心里焦急,见赶来的几个婆子惊在了原地,她急急跑到前院,恰好见到秦苏元与阿跳出现在垂花门边,她便忙着喊救命。
秦苏元本是被那黑烟引过来的,此时见到紫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一惊,急忙带着阿跳往内院走去。
他忽略了那缠斗在一起的几人,直直到了主卧里头,恰好景宫眉被紫俏一掌推了出来,他便接住了她抱了个满怀,一看之下,被她手臂上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满贵夺窗而出,因为护院被牵制,那些丫鬟婆子又吓得四处逃遁,他便趁着混乱逃走了。
紫俏也不追赶,她担心小姐的伤势,跛着脚急急出来。
秦苏元已经让阿跳去请秦大夫,他则是将景宫眉抱了起来放到了偏房里的酸枝美人榻上,拿了干净的布压住她的伤口,一脸的担忧。
“眉儿,怎么样?”他焦急问道。
景宫眉脸色苍白,额际渗着汗水,因为失血,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觉得口干舌燥,“紫俏呢?
“小姐,我没事。”紫俏从秦苏元身后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
景宫眉勉强笑了笑,便直接晕了过去。
屋外头的四名小厮都被护院给制住,紫环见状,遣散了那些丫头婆子,急急往主卧而来。她见到景宫眉脖子和手臂上都是血,吓得六神无主,踌躇之下,生生憋住了想哭的冲动,急忙让三喜去端热水来。
馨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有人去衾云丝绸辅子报信。
宇庆宁几乎是一路飞奔着马而来,将宇府的马车远远撂在了身后。他心急如焚,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才到秦府门口,将马儿的缰绳一抛,步子一掠,施起了轻功,急急赶到了馨园的内院。
紫环已经将景宫眉的伤口洗净,秦大夫带着丫鬟恰好进去诊治。
宇庆宁心中焦急,便没有在意秦苏元的存在,见景宫眉面色苍白,满头都是汗,他心脏都快蹦出嘴来。
“秦大夫,如何?”他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细细查看她的伤。
“伤口无碍,只是失血有些多,这几日要好生养着,待老夫多开点补血的方子。”秦大夫幽幽道。
“她会不会疼?有没有止疼的药?会留下伤疤吗?”宇庆宁连珠炮弹似的发问。
秦大夫微顿,“伤口愈合自然会疼,那老夫便多添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