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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者,捏造讹传也。
我皱了下眉头,转眼去瞧大哥。怎么办?又不能声色俱厉地将他赶走,难道真要就此和他来个朱八八卦三千问?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大哥没有说话,只是一张冰山脸变得越发冷凝,由千年冰山转化为万年冰山。不过十分可惜的是,冰山虽有万年寒,怎奈八卦热更高。人家朱八爷现在已经物我两忘了,区区一座冰山算得什么?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谣言满天传?做什么事都是要有牺牲精神的,朱八爷无疑就是极具牺牲精神的那位。
我没辙了,转眼又瞧二哥。那朵桃花一脸促狭地冲我眨眨眼,笑得胸有成竹。嘿嘿,笑容这么奸,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儿。
二哥挑挑眉,十分谦虚地对朱狗仔说道:“多承盛意,我等久居僻壤、消息闭塞,京城人多地广、风物繁盛,初来乍到真是两眼一抹黑。有幸在此遇到朱兄这等高人,可谓上天照拂,不知能否请朱兄为我等孤陋寡闻之辈讲讲京城诸般人事?我等自当洗耳恭听,对朱兄高德铭感五内。”
“呵……呵呵……好说好说,兄台过誉了,过誉了,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八爷吃了这句奉承,顿时像喝下十斤大补汤,一张猪脸红光满面,笑得连眼都不见影儿了。两只肥掌摆在胸前舞来舞去,简直不晓得挠哪里痒痒。
我抹了一把黑线,在心里赞叹不已。高手,我家二哥真是高手!一眼看出这八卦猪是个爱现的,于是,不失时机地为他搭建了一个现世的大好平台,由他去自唱自演,免得总在这边夹缠我们。啧啧,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高,实在是高!
于是,八卦话匣一开,谣言滚滚而来。
朱八爷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十分卖力唱着他的独角戏,间或询问我们一两句‘知道某某不’或是‘听过某某不’之类的话,用来承前启后或者跳转话题。我们都是哼哼哈哈地一带而过,由他自由发挥。终于,汤在越来越热的话题中变得越来越凉,我们的耳朵也快支持不住了。
“……要说这天底下的富豪之家,那可真是除了京城的有琴,就再没第二家了,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哦,对了,你们听说过有琴家不?”终于,时隔一阵,又来了句承前启后。
“没听过。”我眼皮不抬,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
然而,这次的反馈却有点令人意外。朱八爷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连连叹息,而是安静得连一丝儿动静也没有。
嗯?怎么了?话匣子卡壳了?声带受不了高强度的刺激,突发性失声了?
我抬起眼,愕然发现他正用一种极度鄙视的眼光瞧着我,那副神态,不知怎么的就让我想起了鲁迅《故乡》里的一句话:‘仿佛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
黑线,我无语了。这个有琴吗?我当然知道,不过也仅仅限于《百家姓》里的那句‘岳帅缑亢,况后有琴’。哈,真想不明白,这个排在《百家姓》最后的生僻复姓,到底能有多大点儿知名度?难道会比‘赵钱孙李’的普及率更高?活见鬼了。
“唉!”朱八爷重重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地道,“小弟啊,你竟连有琴家也没听说过,这些年真真是白活了!”
呃……奶奶的,你去死!我瞧着那张猪脸,一肚子闷气。你才白活了,几十年的粮食就养了你这么一锅八卦豆腐渣炖猪脑!什么有琴没琴,我管他是哪根毛!
“幸好你在这里遇到了我,不然说出去要被人家笑死。我跟你说啊,有琴家那可是……”
朱八爷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吹得那叫无边无沿,有琴家的钱财能买下月球,有琴家的势力能直达火星……
我听来听去只总结出一句话来,那个有琴家,不过就是个有黑社会背景的生意人罢了,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真不知道是我太淡定了,还是他太荡漾了。
“……其实啊,有琴家原本也没这么厉害的,以前能和他家比肩的还有另外三家。不过后来,那三家中有一家姓赫连的,被仇人害了。这有琴家和那赫连家乃是世交,便就此接管了赫连的财势,于是日益壮大起来,再也无人可以与之抗衡了。虽说,另外尚存的两家势力也自不弱,但哪里敌得过有琴赫连合璧之力?”朱八爷咂了咂嘴,摇头晃脑一番,忽然将声音压得极低,露出一副神秘万分的模样来,“说到这节,那就要牵扯一桩绝密了,旁人不知,我可是晓得个中奥妙呢。据说这有琴家明里与赫连交好,其实早就觊觎他家财势了。于是,便暗地里收买了数十位江湖各类绝顶高手,趁一个月黑风高夜,将那家满门灭了。唉,要说这有琴家,也真是狠绝的,眼见弄出这桩案子惊动不小,便又起了歹意。你们猜怎么着?这又是一桩绝密!据说那有琴生怕走漏风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了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将那一众高手骗至秘密地方,又是下毒又是埋伏,悉数杀了个干净!侥幸有几个逃脱的,躲不许久,也被寻出来害了。唉,其实啊,这有琴为什么非要加害世交?里头更有一层说不得的深切干系,可谓是绝密中的绝密!据说那有琴家的主人暗里瞧上了赫连家的主母,谁知道老天不遂人意……”
一时间,唾沫星子四溅,桌上风云惨淡。天雷与恶搞齐飞,八卦共狗血一色。我耳鸣目眩、头晕心烦、呆若木鸡、默然忘言。朱八爷,难道你没听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吗?一口一个绝密,一口一个据说,八卦八到这个份儿上,您老真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我说,这位朱八爷……”清脆的童声蓦地响起,一直没有开口的楚歌忽然说话了,声音里竟透着我从不曾听过的寒意。仿佛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十几度,丝丝冰冷从耳朵直钻进心底,我心里不自觉地紧了一下,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竖。
“哦……这……这位小弟,有……有何见教?”朱八爷一呆,怔怔地望着楚歌,感觉似乎被冻着了,说话有点不太顺溜。
“哦,没什么。这三位哥哥要送我回家,但是他们初来乍到,不识得路途,想请朱八爷为他们指个明路。”楚歌嘻嘻一笑,天真漂亮的小脸上如同百花绽放,冰冷的寒意倏尔不见,仿佛刚刚那一瞬间只是我的错觉。
“好说好说,呵呵,这点小事何足道哉。”朱八爷似乎也找回了刚才的激情,胸脯一拍问道,“不知小弟家住何处?”
楚歌小脑袋一歪,冲我眨眼笑道:“莫莫哥哥,你告诉他罢。”
真是的,人家问在你,为毛要我说?!我暗自腹诽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临来之前便被告知的那个地址:“富华门内,秀水长街,容园。”
说实话,在这一秒之前,我觉得我虽算不上什么天籁之声,但好歹也是音色甜润的,开口吓死人这种夸张事儿,我坚信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它偏偏就发生了。
朱八爷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头猪,两眼失神,嘴角流涎,脸色一变再变,经历了绿油油的青菜色、紫溜溜的猪肝色、灰扑扑的蘑菇色,终于定格在白惨惨的死灰色上。
我和大哥二哥对望了一眼,心中担忧不已。万一他在这里突发癫痫翘辫子了,我会不会被问个过失杀人罪?
噗通!椅子倒地发出一声闷响,朱八爷肥大的身躯就像一滩烂泥,软在地上不住哆嗦,我几乎都可以听见他两排牙齿打架的声音。
“小……小的……该死……该死,不知小……小公子……是……是有琴家的……”朱八爷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儿,脑门磕在地上,一句话说得仿佛耗尽生命般费力。
什么?我一愣,抬头去看大哥二哥,他们也同样愕了一下。
楚歌是有琴家的人?可他不是姓楚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嗓子剧痛,鼻塞了一夜,几乎憋死过去 ,我讨厌夏天~~~~(》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