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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当真心思如发。”走在路上,落雁忽然开口,眼底似乎闪着点点光芒。
“我不是心细,而是心寒。”我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我害怕,害怕会继续失去,害怕连身边仅存的亲人也保护不了。如果我早像今日这般,宁可步步多虑,也不意想当然,娘和干爹就不会死。而眼下,我不怕谨慎过度,不怕费尽周章,只要能让身边的人平安。
又穿过一条巷子,前面的胡同便是楚歌说的地方了。
“小姐,我们究竟来此何为啊?”
在那条脏兮兮乱糟糟的胡同里走了半天,落雁终于忍不住了,她一边挥手扇着阵阵刺鼻的潲水味儿,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我询问。
“来这里……”我曼声应着,四下打量,忽然看见一间门板歪斜的包子铺,于是将她一拉,“进去吃个包子吧。”
“小姐,这里的东西还是不要吃吧?这样脏乱,怕会吃坏肚子的。”落雁的小脸顿时黑了一大半,十分抗拒地盯着那铺子里头,好像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怕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一笑,毫不理会抗议,拉着她直入包子铺,在最里面一张桌前坐下。
这里倒是也有几个食客,看样子都是些贩夫走卒,此处虽脏,人家照样踞案大嚼,吃得风生水起。
“唷,两位贵客真有眼光,我们这铺子虽小,那包子的口味可是出了名的好啊,嘿嘿嘿……”一个伙计乐颠颠地奔过来,小眼睛眯成了缝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滔滔不绝,“小铺的包子花样最多,素馅儿的有韭菜、菠菜、豆腐、粉条,肉馅儿的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嘿嘿,客官您想要个什么馅儿的?”
“我么……”我歪头想了想,然后冲那伙计勾了勾手指。
“嘿嘿,您说您说,小的听着。”他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很识趣地把耳朵凑过来。
“我啊,我想要……”我看着他,压低声音轻笑,“我想要人肉馅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日更……
36
36、第35章 。。。
我话音刚落,旁边的落雁顿时张大了眼,瞧着我目瞪口呆,好似我忽然头上长出犄角,嘴里露出獠牙,变成了一只妖怪。
有这么震撼么?我瞟她一眼,没做声,只是继续看那伙计的反应。
“哎呀呀,客官您真识货,这种馅儿的包子可是小店的招牌,馅大皮薄,口感绝佳啊!来来,请两位贵客到里面雅间稍候。”那伙计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笑得热情洋溢、得意非常,好像我刚刚说的不过是猪肉羊肉一般。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跟他向里面走去。落雁被雷了个七荤八素,又不好多问,也只得乖乖跟在后头。
老实说,昨日当楚歌说出这个暗语切口,我也着实被雷了一把。记得当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如雷贯耳的大字,人肉搜索。
进了后院,那伙计高呼一声:“小六,贵客登门。”
“来了,来了。”接着从里头跑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我们一躬身,“贵客请随我来。”
于是,我们跟着小六继续向内,曲曲折折之后,停在一间房门口。
“两位贵客先请稍坐,我家掌柜即刻就到。”他推开门,冲我们点点头。
“多谢。”我对他笑笑,和落雁举步进去。那小六随即关上房门,连茶也没给一杯,就这样扔下我俩在个空房子里,对着四面白墙发呆。
这确实是个空房子,除了一张桌子,四只凳子,一件多余的摆设也没有,连茶壶茶杯都不见影儿,就更别说什么字画装饰了。我不禁黑线了一下,据说这匿居要价很高的,怎么吝啬到这个份儿上?简直和葛朗台有的一拼了。
吱呀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同时伴随着一个娇笑的声音:“哎呀呀,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我还没来及回头,一个紫色的身影就飘到了面前,带着一阵足以熏死蚊虫的浓香。
汗,原来这世上还有比那春花姑娘扑粉更厚的人。我瞧着那张几乎被白粉沫子埋葬了五官的脸,在心里暗暗嘀咕,或许,这是一种最原生态的易容手段也说不定。
“贵客请坐。”那位厚粉美女风姿绰约地冲我们一摆手,率先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奴家隐娘,怠慢之处乞望海涵。”
“哪里哪里,贸然造访,唐突失礼还请见谅。”我一拱手,也就坐下,落雁垂手静立在我身后。
“公子真是君子之风。”隐娘笑逐颜开地伸手理了理头发,“但不知公子来此何为啊?”
我晕,大婶啊,你不是这么爱现吧?明知故问也要有个度,我能来干吗?肯定不是为了看你那张倒足胃口的脸。
“呵呵,说来不怕隐娘姑娘见笑。”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刻意忽视掉那张脸上纷纷洒落的白沫子,“在下此来,是专程给姑娘送银子的。”
“哎呦公子可真是个妙人呢,言辞文雅可爱,令人心仪。”隐娘一挥手,笑得天地失色,语气嗲向正无穷。
呵,我令人心仪?是钱令人心仪吧!我淡淡一笑,庆幸自己早上吃得少,不然真要在这里吐个翻江倒海了。
“既然公子这般爽快,奴家又怎好推搪?”大概是我的应答正中她的萌点,隐娘现了一阵,随即收敛起那副非主流的风姿,正色道,“公子想要什么?”
“情报,很多人的,大概分为三项。”我也不绕弯,开门见山,“第一项,赫连家下属的天地玄黄四个分堂,其中自堂主以下,所有颇具地位和权势的人的资料,比如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与什么人交厚,和什么人交恶,背地里做过什么见不得人怕被知道的事,暗中有什么动势,越细越好。第二项,赫连家下辖,负责总管经营的几位当家掌柜的资料,比如他们家财如何,是否自家开立了什么经营生意却秘而不宣,他们的亲友如何,是否也设有经营,经营何种东西,都与何处商业往来密切,诸如此类。第三项,茹馨兰,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师承来历,不管是她的师父也好,同门也好,活的也好,死的也好,只要与她师门相关的资料。”
我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发话,默默注意着隐娘脸上的神色。她开始漫不经心地听着,越听越是严肃,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目光中闪烁的神采越来越亮。
“唷,公子可真是肚量不小呢,要得这许多东西。”片刻沉静过后,隐娘咯咯一笑,“只是,这东西多了,价钱也便多起来了,公子可付得起么?”
“匿居一诺,绝无二价,我既然来了,自然是知道规矩的。”我笑了笑,淡淡说道。
天呐,说实话,心里真没底啊,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情报太多,但谁知道她会要多少钱?此刻明明抓心挠肝,却半点不能表露出来,还要一派悠闲地坐着和她闲磕牙,这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我心里暗暗叫苦,惴惴之中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了有琴听雨那张懒洋洋的妖孽脸。呃,那更是个会装的啊,貌似无论什么状况都难以入他的心,都无法扰他的念。于是,作为将来不知会否成为对手的人,我的表现绝不能比他差,至少,不能比他差太多。
“奴家就知道公子是个温雅君子。”隐娘风情万种地拢了拢罩衫,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画了画,“匿居向来诚信不欺,公子要的东西太多太杂,价钱分算,一项要求纹银两千,共为六千两。”
黑线……幸好我没心脏病,不然真会被她活活吓死。六千两?她可真敢要!这又不是拍电视,钱得真的给人家啊!这个年代银子很值钱的,六千两,简直……
我不动声色地连做了几下深呼吸,好吧,该破财的时候就得破财,谁叫我必须得到那些情报呢。
“好。”我点点头,“那么,多久可以来取?”
隐娘见我应得爽快,笑意就像关不上的自来水,拼命地流淌;“公子放心,我们自当尽心办好,两月之期为限,届时劳驾来取。”
“慢了。”我摇摇头,“这就是匿居的效率么?着实让人失望。”
“那……”隐娘看我一眼,沉吟片刻道,“好吧,为了公子,我就催促他们豁出命去办好,一月为限如何?”
“还是慢。”我闲闲地拂了拂袖子,淡淡说道。
“还慢?”她诧异了一下,随即眼波流转,笑吟吟地瞧着我,“那么,公子想要多久?”
“半月之期,我便来取。”
“半月?”她着实愣了一会儿,低头沉思不语。
没办法,我也知道期限太短,可时间宝贵,我拖不起啊。没有相关情报,我无法展开行动。姑且不说被架空的滋味很不好受,更重要的是,我一日不将实权握在手中,一日就离真相更远。我隐约有种感觉,只要能真正以赫连小主人的姿态站在最高处,一直以来困扰我的所有谜团和疑云就会渐渐散开。
“可以。”隐娘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半月之限可以答应,但是,如此迫切极为耗费人力,所以,价钱有变。”
“哦?”我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东西太多,时限太短,再加二千两,共是八千两。”她理了理鬓发,笑眯眯地开口。
呵呵,果然没有最黑,只有更黑。我说隐娘小姐,索马里海盗都自叹不如啊!
我对她淡淡一笑,不言不语,长袖一拂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举步就走。落雁立刻跟上,来到门口为我拉开房门。
“公子……”
我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身后便传来隐娘的声音。虽然语气仍旧平静如初,但里面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慢慢转过身,做出一副迷茫状:“隐娘姑娘有何见教?”
“公子。”她站起身,瞧着我神情严肃,“公子知道匿居的规矩,绝不还价。”
“是啊,在下知道。”我点点头,说得十分无辜,“所以,在下这便要走了,何曾与隐娘姑娘还过一分价钱?姑娘真是冤杀好人了。”
她顿时语塞,眨了眨眼,似乎在考虑该如何组织语言。
我对她抱拳一笑,再度转身要走。
哼哼,我当然不会给你还价,因为,我知道你会主动给我还价。六千两不是小数,你想赚,我很清楚。最初的开价,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而现在,分歧点与标的无关,而是效率问题。至于这个后开的浮动价到底能不能舍弃,你心里自有掂量。因小失大,可不是精明商人的选择。
第一步,左脚跨出门槛;第二步,右脚跨出门槛。第三步……
“公子。”终于在我第三步还没迈出的时候,身后声音又起。
我再次回过身:“姑娘还有何见教?”
“公子故意为难奴家。”隐娘身子一扭,表情无限委屈,“这样多的消息情报,公子却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若不多费许多人手功夫,如何能够办到?公子君子之量,当要体谅奴家的难处。”
“哎呦,隐娘姑娘说笑了。”我站在门口,不咸不淡地回应,“为何在下却觉得,是姑娘故意为难在下呢?”
“公子此言何意?”她微微侧脸,表情从委屈变为迷惑。
“匿居宣称诚信不欺,如何今日却单单欺我?”我笑了笑,伸手慢慢理着袖口,“我要的东西虽然繁杂,却并不算太难。匿居以情报灵通著称,这情报么,必定不会是现做现卖的,平日里各种大小情报想是早已分门别类记载妥当了。我要的这些东西,只怕十有八九早已在册,不过劳烦贵处再抄一份,何须多出两千银这般花费?以此看来,诚信一道,分明成了诡诈,不欺之说,更加就是妄言了。”
那隐娘呆了一呆,瞧着我的目光数度闪动,终于掩口一笑:“公子真是个妙人,只为奴家有幸得识公子这般人物,又怎忍相欺呢?六千银,半月期,奴家应下便是。”
“多谢姑娘美意。”我笑容可掬,对她抱拳以礼,重新回到屋里坐下。
她笑得花枝招展,继续道:“只是,按规矩要先付一半定金。”
“这个自然。”我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两张纸来,“这是京城最大的圆通柜坊所开的凭单,每张一千五百两,共计三千两,请姑娘笑纳。”
“哎呀,公子果然爽快。”隐娘接了凭单,细细看过,折起来收进袖里。
“那么,隐娘姑娘应该给我的那份呢?”我看着她收好东西,笑眯眯地开口。
她似乎有些错愕,茫然道:“公子还要什么?”
“凭据啊。”我看着她,说得理所当然,“我既已付了定金,姑娘难道不该给我个凭据么?”
“哎呀,公子,你可算是奴家见过最为仔细之人了。”她听了嘻嘻一笑,“匿居还从不曾有过什么凭据给人,这名号便是金字招牌,胜过万千凭据,由来不曾为人质疑。”
切,我忍不住在心里牢骚了一下,你摆什么谱儿啊?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在我手里可从来没有白给的钱。不过是开个收据而已,有什么难的?我没给你要发票就不错了!
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索要发票、爱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