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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无极,他终究还是还了我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天子十分客气地摆酒给我压惊,宴罢吩咐将我好生送回。
临行前,他把一个小瓷瓶交在我手里:“这个是给有琴听雨之物,烦请小姐代转。”
我看着手里的瓷瓶,心底苦笑。这是毒酒的解药吧?皇帝想要借此卖我一个人情。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有琴听雨体内二毒相冲,这解药早已没有作用了。
坐上马车,离开这个金玉其外的杀场。我挑开帘子,望着外面漫天晚霞,感觉恍若隔世,仿佛自己又重生了一次。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熟悉的街上,那扇熟悉的大门已经遥遥可见。我凝望许久,忽然开口:“不要停,继续往前。”
车夫一声应承,马车从容园外面经过,我放下帘子坐回车里,报出一个地址。
在一座院落门口下车,我踏上台阶,敲响了门环。
不多会儿,一个小厮前来应门。我报上名字,那小厮火急地奔去通报了。我不等他回来,已径自走进去。院子里干净整洁,看着倒还不错。
“属下不知小主人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里头奔出来,没到面前就已经连声告罪。
“齐堂主客气了,这次是我不请自来,唐突在先。”我笑笑,摆手道。
进了内堂,奉上茶,我叫他去请大哥二哥前来。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离去之后,大哥二哥也已不在容园居住了。
不到半个时辰,外面脚步声匆匆。当那两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进来,我鼻头一阵发酸,眼眶微微热了。
“臭丫头,就爱让我们担心。”二哥冲过来,用力揉捏我的脸,声音沙哑哽咽。
“二……哥……”我被他捏着,泪水再也收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他手上。
“莫莫……”大哥拉下二哥的手,颤抖着手指为我擦泪,“不会再有事了,对么?”
“嗯。”我点着头,吸吸鼻子,“不会有事了,再也不会了。”
我们坐下来,目光交错之间,似乎都有了丝沧桑的感觉。
“莫莫,你……要回那里住么?”当我讲述了一切,二哥开口问道。
“我马上要出远门。”我没有直接回答,说出另一个决定。
“去哪里?”
“现在还说不准,这次出去会很久,所以先向你们告别。”我对他们一笑,“另外,还得麻烦你们帮忙找下你们那位高人师父,我要和他一起出去。”
“和师父?”大哥二哥对望一眼,有些愕然。
“对,这次外出难以预测,带个人做伴较好,更何况,他本就是个闲人。”
“也好。”大哥点点头,“你和师父一路,我们最为放心。师父就在城里,并不难找,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看了看外面将黑的天色,沉吟道:“明天一早。”
“这么快?”二哥诧异了下,而后有些踌躇,“那……莫莫,你不去和那个人道别?”
“不去。”我皱了下鼻子,垂了眼,手指在桌上画圈,“凡事都有缓急,情急之时暂不必提。眼下风平浪静了,才到秋后算帐的时节。”
“你呀,还是这么别扭,爱赌气。”二哥揉揉我的头发,呵呵一笑,“不过,这次二哥支持你!”
事实证明,支持我的不止二哥,还有楚歌。
“莫莫,我们就不要回来了吧?你想那混球当初何等忍心,骗你到底不说,还赶你走,还要消除你的记忆,真是混账无比!依我说,我们出去云游四方,干脆不要回来,叫那混球一边儿晾着去……”
从清早坐上马车出发,楚歌就没停过嘴,滔滔不绝地回溯有琴听雨种种恶行,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帮凶。
“亏你还敢给我说!”我瞪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那你
76、第73章 。。。
呢?你可曾帮着我么?”
“呃……呵呵呵……”他一僵,挠头干笑,随后讨好地贴过来,“往事不究,不究。莫莫,我们要去哪里?”
我哼一声,闭眼靠在车里,说出三个字:“迷迭谷。”
他的毒,连我都无从化解,就更别说那些所谓的名医了。如果这世上还有人可以化解,就只能是娘亲的恩师,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祖了。
只是,迷迭谷与世隔绝,知道的人极少,连匿居给的情报都不完善。要找到它,并非易事。所以我才带上楚歌,以应对途中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一路找一路问,当我终于站在谷口的时候,禁不住都要流出泪来。
迷迭谷,果然是个幽绝之地。而我那位师祖,也一副世外神仙的模样。
当我跪在他面前,讲述了自己的一切和娘亲的死讯,师祖老泪纵横。我知道,在世外神仙的表象下,也是一颗沧桑悲凉的心。
我道出此来的目的,求他指点。他将我带到一间藏书室,让我遍阅里面各种奇书记载,若有不明,再去问他。我觉得,他大概想要做些补偿,想将以前没有教娘的东西,此刻悉数教我。
而我,也欣然接受。书到用时方恨少,若非自己此道不精,当时便可为他解毒了。所以,面对这一次的修造良机,我自然倍加用心,尽量自己钻研,较少打扰师祖。
至于师祖,从我来到,也变得非常繁忙。而他的繁忙,却是因为楚歌。
刻意忽略窗外的大呼小叫,我埋头研读。
或许,正如‘文人相轻’这个道理一样,世外高人之间,往往也是看不顺眼的。师祖和楚歌,便极不对盘。自从来到,几乎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楚歌的武功究竟多高,我不知道,但师祖并非对手,这个确是事实。为此,师祖总在打到将败之际,开始用毒。师祖的毒有多厉害,我也不知道,然而,楚歌不怕我的毒,却怕他的毒,这也是事实。
于是,每次对战,总以楚歌的破口大骂收尾。骂得五花八门,什么你是卑鄙小人、阴险无耻;什么你不见外人,其实是个老妖怪;莫莫都被你带坏了……诸如此类。
我无语,坚持充耳不闻,任由他们闹去。
光阴匆匆,不知不觉已在谷中度过近半年。这半年里,我学会很多,收获了极珍贵的知识,当然,也完成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师祖和楚歌仍旧每天对抗,打得不亦乐乎。看着师祖从当初的淡漠清冷到如今的神采奕奕,我觉得,这大概也是他人生中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冬日第一场雪飘飘而至,我拜别师祖。那位世外神仙般的老人,竟落下两滴清泪。我吸吸鼻子,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承诺他日再来看望。因为我明白,迷迭谷是师祖的世界,外面才是我的世界,我不可能留下,而师祖也不可能离开。
“莫莫,真的就回去了?”坐在马车里,楚歌这句话已经说了第n遍。
“你不想回去可以留在迷迭谷,我瞧着你和师祖相处融洽呢。”我倚着车厢壁,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哼,使毒的都是卑鄙无耻的宵小之徒,谁和那种东西相处融洽?”他翻个白眼,愤愤不平。
“我也是个使毒的卑鄙无耻的宵小之徒。”
“莫莫当然不一样!莫莫是我最心爱的徒儿!怎能和那老混账相提并论?哼,便宜那老混球,竟得你叫他一声师祖!”
一句话醍醐灌顶,我瞬间真相了,这才悟出来一个本质问题,严重的本质问题。
我是楚歌的徒弟,却是师祖的徒孙,这样一来,楚歌不就平白比师祖矮了一辈?!我扶额,这果然是个足以上纲上线的原则问题啊!自己竟一直大条地没留意,汗……
经过耐心解释,那小子终于不再愤恨于师祖的辈分问题,转而继续对我劝导:“莫莫,真的回去?”
“不,还要再去一个地方。”我看着车外飘扬的雪花,恍恍惚惚扯出一抹笑。那个地方承载着自己怀念的时光,已经阔别了太久,太久。
再次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感受。昔日的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我独自回来,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村口下了马车,我将楚歌留下,独自缓步而行。这里的家已经不存在了,再回首惟余无尽伤怀。回来,只为看一眼曾经的家,却不敢多做停留,深怕记忆中的温馨感觉,会被眼前残破的景象伤得更重。
村头小溪已结了冰,张叔公院里的大树在风中颤着枯枝……别家门前的景象都和从前一样,只除了我的家。
又转个弯,那带篱笆已经隐约可见。篱笆门紧紧掩着,院子里大概早就落叶成堆了吧?树或许也会枯死,娘的小花圃就更不用说,应该荒芜得成了一片白地。
徐行的脚步越来越慢,我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自己是否愿意看到现在的一切?那个已然残破消亡的家。
闭上眼睛深呼吸,我却忽然愣了下。寒冷的北风里,好像掺了一丝腊梅幽香,如同梦幻错觉般,若有若无地缥缈浮动。
接连深呼吸几下,我确定那不是错觉,真有腊梅香。附近的人家并不曾种了腊梅,哪里来的香气?
视野中,篱笆小院慢慢拉近,香味却越发清幽。我站在院门前,瞬间恍惚失神。
满院玉树琼枝,颤巍巍的枝头白雪晶莹、细蕊嫩黄。阵阵梅香随风而至,幽幽的,像一曲无声清歌。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回忆瞬间流转到那个元日,白梅树下,落雪纷飞,两个身影追逐嬉闹,笑得那般开心。
手不自觉地推开院门,脚下不自觉地走了进去。我痴痴望着面前梅雪相映,只觉整颗心忽然涨得满满,好似要化入这个沁香的冬日中。
肩头微微一重,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脸颊,熟悉的温暖刹那将我包围。一双手从身后绕到胸前,动作轻缓地为我系好带子。耳畔吹拂的气息温热而熟悉,柔柔的声音穿过记忆,在风中轻轻响起:“云儿回来了,冷不冷?我已煮好了汤,喝些暖暖身子。来,我们回家。”
鼻尖一阵热乎乎的发酸,我转过身,将脸埋在熟悉的怀抱里,闭上眼睛,任由湿意浸染他的衣襟。
所幸,一切并没有消失,家还在,一直在。那个思念深处的人就在家里等着我,一直在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圣诞快乐!!!O(∩_∩)O~
77
77、番外四 。。。
吧嗒,叮叮当当
两粒骰子落进一只豁口瓷碗,欢蹦乱跳一阵,安静停下。一只肥胖黝黑的手伸过去,将那骰子捏起来,正欲再掷。
“喂,老黑,又没人和你赌,自己就别穷玩儿了。”一个干巴巴的声音响起,透着不耐烦。
“不穷玩儿还能干啥?”黑胖小伙搓着手里的骰子,说话有气无力,“秃子,你说说,咱这都多会儿没开过张了?”
屋角里,躺在长凳上的秃头大汉叹口气,干巴巴的声音很无奈:“谁不说?就算咱这是个穷地儿,没人来店里打尖,那过路的客人总该有上几个吧?竟连个人影儿也没见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唉,亏咱这店还开在山路口上,穷地方就是穷地方,没生意啊。”老黑摇摇头,收了骰子站起来,“快晌午了,咱哥俩弄点儿吃的是正经。”
“昨天我在林子里打了个山鸡,炖了咱们打打牙祭。”
“好啊!”
春夏之交的山上树荫浓密,小店独处山道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只听见灶上炖鸡的水在咕嘟咕嘟冒气。
老黑往炉膛添着柴,自顾心里咒骂,真是个鸟地方!
“那个……请问……”嗫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怯怯的,细细柔柔。
老黑像个弹簧般跳起来,秃子却差点从长凳滚下去,两个人四只眼,唰地投向门外。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门边,怯生生地向店里张望。她身后还有个七八岁的男孩,正探着头左顾右盼。
“呵呵呵,小姑娘,小弟弟,要打尖么?”老黑冲过去,搓着手眉开眼笑。
“嗯……我们……”少女很犹豫,话说一半停住,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摆。衣摆上坠着那男孩的小手,正用在力拉扯。
“姐姐,炖鸡……”小男孩拉着少女的衣襟,鼻子用力吸气。灶上还开着锅,炖山鸡的香味儿已经飘了出来。
“哦呵呵,是山鸡,鲜着呢!这就炖好,二位小客官先进来坐?”秃子也靠过来,堆一脸热情的笑。
“可是我们……”少女还在犹豫,已经被两人连拉带让地推进来。
“我们没钱……”一屁股坐下,小男孩咽着口水,说出句不怎么应景的话来。
“啊?”老黑和秃子对望一眼,半信半疑。这对孩子穿的很不错啊,不像穷人家的,会没钱?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只是暂时没钱。”少女的小脸有些涨红,急忙解释,“我们跟着爹爹来大伯家探亲,在路上贪玩儿,走散了。我们没带钱,但是爹爹有钱,大伯也很有钱。等我们回到大伯家,马上把钱给你们送来,行不?”
“这个……”秃子挠了挠光头,“你们大伯住这附近?”
“就住镇上。”男孩抢着回答,小脸儿上有丝得意,“我大伯是王员外,家里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