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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勒马回头,指着附近的一丛林子对我们说:“眼下天色晚了,我们不如先在那林子里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不错不错,木大哥说的极是,夜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归无极点点头,满脸堆笑地附和道。
哈,瞧这话说的,是啊是啊,夜路走多了,迟早遇到鬼。我在心里偷笑了一下,自从发觉这位乌鸡少爷也是个玩深沉的以后,我对于他所说的话,都会不自觉地在心里掂量一下。
“乌鸡哥哥,你家的归来归去这么厉害,就算走夜路遇到鬼也不用怕啊,正好可以瞧瞧钟馗捉鬼,嘿嘿。”楚歌从我身边探出脑袋,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
“你高兴什么?鬼专门喜欢吃小孩子的。”我捏了捏他的小脸,嗯,这小子,有时候说的话深得我心啊。
“呵呵,小楚歌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我很小的时候,可没有这般胆色。”归无极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听到这话我不禁愣了一下,没错,我很小的时候也没有这般胆色。看来楚歌这小子,已经不单是问题儿童这么简单了,根本就是个非常态的儿童!
走进林子里,天已黑下来了。二哥取出火折子,燃起一堆篝火。我们围坐在火堆旁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磕牙。
红彤彤的火苗释出淡淡的烟,噼里啪啦地迸出一颗颗火星子,映照着众人的脸忽明忽暗。
我有一下没一下咬着手里的饼,脑袋里不着边儿地胡思乱想。眼前的局面可真有趣,归家三位以及我四个玩深沉的,外加一只非常态问题儿童、一座面瘫冰山、一株含笑桃花,真是丰富的YY素材啊。可惜,我天生YY无能,浪费了。
“莫莫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不要总是吃嘛,讲个故事给我听吧,我喜欢听故事。”袖子又被扯了扯,接着,一个不知趣小东西粘了过来。
拜托,你喜欢听,我还不喜欢讲呢。我又不是天桥上算命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嗑儿!
“我困了,没心情讲故事。”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和他缠了。
于是,大家决定,我和楚歌仍回车里休息,余下的人轮流值夜。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我数度醒来,每次撩开帘子向外瞧,都会看到火光仍旧明亮,火堆旁坐着的不是大哥就是二哥,或者是归无极等人,但我却总是感觉惴惴,不能踏实。看来,我注定和驴友这个时髦的称呼无缘了。
事实随后证明,或许,和驴友无缘的不止我一个。
马车在大路上平稳地快速行进,恨不能插翅立刻飞到京城一般。看来经过昨夜,大家对于露营并没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大概发觉,床铺再差,终究也比地上睡得舒坦。于是,卯足了力气全速前进,期待早日到达目的地。
一个上午马不停蹄,路程走了不少。然而,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京城也不是一日能到的,所以,中途休息给养非常重要。
“前面有个小茶棚,我们去那里歇歇再走罢。”二哥语气透着轻快,扬鞭摇摇一指。
“好!”符合民意的提案,绝不会有人反对。
大家一头奔过去,纷纷下车下马,就像在沙漠里看见绿洲。我十六年来不曾出过村子,如今车马劳顿,颠了半日,此刻忽然觉得,能在板凳上坐坐就是极大的幸福了。
那小茶棚搭得歪扭七八,三张桌子中,有两张是垫了腿的。一个粗布衣服的中年人从里面迎出来,脸上堆的笑热情得能融化北极冰川。
“哎呀呀,贵客光临,请坐请坐。”他揪起抹布在桌上胡乱掸了两下,很有准头地拍死了桌边的一只小强。
我上下瞧了他一眼,别看这地方荒村野店的,店家倒是养得肥头大耳。
由于人多桌小,于是,我们分两处落座。那肥头大耳的店家咧着大嘴点头哈腰:“几位客官远来辛苦,小店有上好的龙井,先来一壶解解渴?”
哈,可真会说,上好的龙井?我偷偷撇了撇嘴,就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也能有什么上好的龙井?这商业宣传嘛,本来可以理解,但是吹得太狠就难免磕碜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怪龙井名气大,几乎成了茶叶的特定代名词,记得我上辈子里,有些像烂树叶子一样难喝的东西,也自称是龙井呢。
“行了行了,不用罗嗦,先来一壶吧,我们着急赶路。”归无极在另一张桌子不耐烦地挥手说道。
“是,是,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家态度越发亲切,乐颠颠地跑走了,又极快地跑回来,提了两壶茶放在桌上。
茶汤倒在杯中,碧绿清澈,我端起茶杯凑近唇边。
袅袅升腾的热气丝丝缕缕在鼻端徘徊,我的动作却不由一滞,鼻翼翕动了一下,嘴角微挑。
呵,看来店家说的不错,果然是上好的龙井。只不过,上好的并不是茶叶本身,而是这茶里面添加的特殊调料。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注明,本章开头部分并不是和上章重复,因为觉得上一章字数过多,和别的章节悬殊太大,于是重
新分了一下,把原本上一章最后的几段,挪到了这一章里。O(∩_∩)O~
11
11、第11章 。。。
我端着茶杯,心思闪念之间掠过无数疑惑。
黑店劫财,这种狗血的情节就算没遇到过,听得耳朵也起茧了,本没有什么值得奇怪。那些黑店的手段无非不过放些蒙汗药之类,把过客弄晕就是王道,所以,于麻药一节上,也做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可是,这次的麻药不只有花样儿,那花样甚至就连我也有些惊奇。
娘曾说过,有一种毒药,炼制颇为不易,成药后香气馥郁醇厚,化入酒里茶内,不着丝毫痕迹,只是愈发增添了茶酒的香醇,极难察觉辨识。唯一不足的细处,就是在那香醇之中,会隐约有种花香气息。但凡中了这种毒的人,都会神志昏聩、时有谵语,所以,这种毒的名字便取作‘人自醉’。
然而,这里不过是个荒村野店,若为劫财,何必大费周章使用这等炼制不易的毒药?而且,他又是从哪里弄来这种稀罕毒药?
电光石火之间,纷乱诡异的疑惑如同潮水瞬时席卷而来,我捏着茶杯的手心里竟有些渗出细汗。
“果然是上好的茶呢,店家倒是没打诳语。”二哥笑呵呵地端起茶杯闻了闻,便要喝下。
“不能喝!”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茶杯摇晃之间倾了满桌的茶水。
“莫莫,怎么了?”二哥一愣,看着我问道。
旁边的大哥和楚歌也是一脸讶异,瞧着我莫名其妙。
我来不及回答,立刻转头望向邻桌,只见归无极手里的茶杯已经凑到了嘴边。
“不要喝!茶里有毒!”我大喊一声,动作早已先于声音反应,右手急速捏起一根筷子掷了出去。
咻筷子带出一道破空的响声,当的一下打落了他手里的茶杯。杯子翻倒在桌上,茶水立时漫延开去。
嘶嘶细微的声音从那桌面上传来,在茶水流淌的地方,冒着密密麻麻的气泡,和若有若无的淡烟。
霎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我就更加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茶杯里,是虽然诡异但不致命的‘人自醉’,而归无极的茶杯里,却是剧毒无比、触及必死的‘寸断肠’!
唿归来归去双双跃起,四只手挥出一片掌风,就像两只大鸟,闪电般地扑向站在茶棚外面的店家。
那店家发出一声阴恻恻的冷笑,肥大的身躯像个陀螺,倏忽一闪,就旋出了当头罩落的攻势。
咻咻几十条黑影突然从路边的密林中飞起,太阳下随即闪烁出一片细碎的银光,密集的暗器如同交织的雨网,朝着我们飞快地笼罩下来。
惊心动魄的剧变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我一把将楚歌拉在身后,右手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大哥将面前的桌子望空一掀,那桌子夹带呼呼风声,旋转着迎向上空的暗器。暗器十之七八撞击在桌面上,顿时响起一连串笃笃笃的声音,就像下了一阵密集的暴雨。
没被挡下的暗器仍旧余势不衰,闪电般袭来。我用匕首挥开眼前几枚,幢幢的黑影已经紧跟而至,那群黑衣蒙面人各执刀剑,迅疾地分袭向我们。
我伸手格开左侧袭来的一柄长剑,匕首和剑身相交,当的一声,竟然震得我虎口发麻。我咬了咬牙,立即回身一旋,拉起身后的楚歌,一个起落,踩在茶棚顶上。
我用毒最精,轻功次之,至于其他功夫着实不行,眼下这般局面,硬碰硬对我来说太危险了。
脚尖在棚顶一点,我跃向附近的一棵大树,在离树较近的半空中腾出左手,向后凌虚划了半个圈子。刚刚踏上树枝站稳,几名黑衣人已经如影随形地跃至半空,追击而来,却在堪堪靠近大树的地方,忽然就像断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去。
哼,方才那个圈子可不是白划的,挥手之间我已经在附近布下了一层无色无形的毒雾结界,应该可以暂时阻挡一下紧随而来的追杀。
居高风大,树叶沙沙摇摆。我把楚歌安顿在大树杈上,随即向下望去,双手同时拢入袖中。我的毒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立刻笼罩这么大的范围,现在正好能借风势,就把所有人一并弄晕了再说,这当口形势危急,也管不了许多了。
可是,当我的视线甫一接触底下的战况,呼吸不觉停滞了一拍,眼睛仿佛被定住了,拢在袖中的双手也慢慢放松垂下。
十六年来,我第一次看到大哥二哥用剑。
在那两张最熟悉的脸上,此刻却是极陌生的神情,凝重而清冷,凌厉且无情。两个少年,两把长剑,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大哥的剑卷起一片银浪,如同三千飞瀑;二哥的剑舞落点点银光,好似梨花飞雪。
两抹浅色的身影在一群黑衣包围中意态从容,挥洒自如。银芒吞吐之间,黑衣人的阵势渐渐溃散,不时有黑影应声倒地,就像一片片失去生机的残败枯叶。
太好了,情势很乐观,我站在树上,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在放宽担心的同时也赫然惊觉,或许,拥有秘密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啧啧,原来两个木头哥哥这么厉害,比那什么归来归去强多了。”
清脆欢快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回过头,却发现楚歌跨坐在树杈上,两只脚丫荡悠荡悠,笑嘻嘻地托着下巴,十足一副看戏观众的姿态。
我想,我这次真的彻底服气了。这孩子不是吓傻了吧?身临这样的限制级暴力血腥场面,他怎么没有半点儿正常反应?!
不过,他不说我都忘了,刚刚太担心自己人,除了大哥二哥,还有归家三个人呢。于是,我再次把视线投向战场,还好,那边形势也不错。
眼看黑衣人颓势渐显,人数已经十去七八,余下的也在且战且退。我估摸了一下,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便拉了楚歌,从树上飘然落下。
又是一阵刀剑相交的叮叮当当响过,一名黑衣人突然唿哨一声,纵身跃起,掠进密林深处去了。余下的黑衣人也纷纷虚晃几招,抽身而退。
我拉着楚歌向大哥他们奔去,刚刚奔出几步,却蓦地心下一惊。最后离去的那个黑衣人掠在空中,忽然回身扬手,一蓬白茫茫的粉雾带着微微腥气,就像张开的轻纱,当头罩落。
我立即松开楚歌,斜飞出去,挡在大哥二哥前面,迎着那团白雾振袖一挥。淡淡的粉色烟雾划出一道弧线,弥漫的清香顿时驱散了令人欲呕的腥气,白雾和粉烟在空中融合,发出咝咝的细小声音,随即纷纷消弭无形。
身体顺势下落,稳稳着地,我不经意间抬头,却瞥见那黑衣人正回眸向我看来。黑色头巾和黑色面巾中间,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闪着灼灼精光。
我不禁被那眼神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一个恍神的功夫,那人就已经没入林子,不见踪影了。
眨眼间,适才还惊心动魄的战场忽然变得静谧诡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黑衣人的尸体,桌椅碎片夹杂着零星的暗器,静静散落在四周。一阵风贴地旋过,路旁的长草簌簌作响,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上顿时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喂,我们快走吧,这里恶心巴拉的,有什么好瞧?”楚歌晃悠悠地走过来,眼光掠过地上的战绩,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说的没错,我们快走吧。”归无极点点头,随后对着我们一揖,“这次要由小弟借用一下木二哥的话了,我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三位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失敬失敬,托福托福。”
“哎哟哟,归少爷说哪里话,我们算得什么高人?不过是山野村夫,庄家把式罢了。”二哥笑眯眯地眨着眼,那副和刚刚判若两人的神情,却是我最熟悉的吊儿郎当模样。
“呵呵,过谦过谦。”归无极也是一笑,随即转头吩咐,“归来归去,就由你们二人赶车罢。”
唉,我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本赶车的两个家丁,已经在刚刚那场激战中魂归地府了,这趟镖真是从头到尾就没缺少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