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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是例外,其中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巴顿。
作为一个那么讨厌特工的人来讲,她能够接受他进入到她的生活里,还跟她住在隔壁,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要是因为他们这个案子看起来跟。。。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表示了最大的友善,他究竟是怎样才能更加,恩,也表示的友善一点?
“问你几个问题。”
莫涵斜倚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看着对面的巴顿。她觉得如果搞不清楚这个问题,今天的睡眠很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她可不想明天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上班,然后被露西(lucy)嘲笑。
巴顿将被子铺平后回头就看着表情严肃的莫涵,在她影响下,他也莫名严肃了起来,虽然那张脸上什么都看出来。
“你要问什么?”
莫涵的语气很轻快,“你不喜欢这个房间?”
巴顿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不,我很喜欢。”
莫涵的语气变得有些哀怨,“那你就是不喜欢我咯?”
巴顿的眉头皱了更明显了一些,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了点,“不,我没有。”
莫涵也皱着眉头努了努嘴,继续抛出她的问题,“那你是不喜欢这幢房子里的其他人?约翰?赫德森太太?还是,夏洛克?”
说到最后一个人名的时候,显然莫涵有些底气不足。
“不,我并没有。”巴顿现在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女孩究竟想做什么。
莫涵深呼出一口气,把靠在墙上的背直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巴顿面前。
“那我为什么总感觉你是在疏远我们?每次都板着个脸惜墨如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杀人潜逃犯呢。刚刚我在饭桌上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共就回了我五个‘嗯’,三个‘哦’,然后还有一个——如果那也能叫笑的话,那估计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笑了。”
莫涵一屁股坐在了巴顿铺好的床上,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巴顿,“因为它太难看。”
巴顿现在明白她之前问的那几个问题了,只是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他是一个特工,还是一个经常会出一些有去无回的任务的特工。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牺牲就是任务的一部分。所以和越少的人有瓜葛,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没有家人,而他的朋友一向很少,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五六个,其中有一半甚至已经无法再出现。
对于他来说,任务已经是他生活的重心,他的生活里总有数不清的任务。
她只是他那么多任务中很普通的一个,他只需要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保证她的安全,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黑手。
对于这类保护人,他都会奉行特工守则对他们做出不远不近不侵犯生活,又符合他当时掩饰身份的行为。
他不会干涉他们原本的生活,不会主动向别人透露他的真实身份,更不会把危险带给被保护人的家人朋友。他一般都会跟他们保持距离,即使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尽量把自己装成一个隐形人。
或许是他一直以来都做的太成功了,所以从来都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缘故和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来讨论它。
这个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所以一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巴顿不说话,莫涵也只看着他。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但若是凑近了仔细看,其实是有一点深褐色。这双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有神,任何人一看都知道这是一个神采飞扬、活力四射的女孩子。
被这样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盯得久了,任谁都会感觉有些不自在。
巴顿思索了半晌,忽然抿了抿唇,转身把靠在墙上的那个盒子拿了起来,托在手上递到莫涵面前。
莫涵被他的动作弄糊涂了。她是想要他的回答,他给她看他背的那个盒子做什么。
“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巴顿轻轻打开盒子的盖子,莫涵站了起来靠近他,张头往那个盒子里看。
是一把弓。
莫涵对弓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把弓。只是看得出来这是把折叠弓,而且以弓背上一些摩擦的痕迹看起来,它已经用了挺长时间。
“你这个答案太抽象了,原谅我的智商和我的情商是成反比的,所以能不能麻烦用我能听懂的语言和我解释一下?”
莫涵摊着手,一脸无辜的笑。没办法,她确实没有懂。
巴顿把那支弓拿了出来,那个黑盒子被他放到了床上。他握着那支弓的弓背用力往边上一甩,随着一声短而有力的空气爆裂声,那支弓被收缩在一起的弓弦被完全展了开来。
“哇哦,酷~”莫涵吹了声口哨,顺便扫了一眼巴顿撑起的肌肉。
“这是我的伙伴,我离不开的伙伴。”
巴顿的声音很低沉,但同时透漏着一丝眷恋和欣慰。
这句话莫涵已经听过了,早先在飞机上她问巴顿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的时候,巴顿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我的职责就是用它来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我是一名特别任务特工。特别任务,意思就是最危险的任务。所以,我们的眼里只能有任务,任务完不成,那么就只有死。不是自己死,就是身边的人死。我们总要经历这些,我们不敢也不愿太靠近别人。”
巴顿抚摸过那支弓的弓背,缓慢地从头抚摸到尾,淡淡的语气让莫涵心里一抽。
“因为与死亡为伍,所以我们与死神同在。”
第一次听巴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是这么深度的话的莫涵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还在为他最后的那句话而感伤。
如果只是其他的外在的什么因素的话,比如说环境比如说人,她都可以解决。但是这是内心的,她敢打赌,这个男人一定没有几个能够说说内心话的朋友。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今天被他说出来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要,而是正好是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心境,他相当于把他的心剖开来给她看了一部分。
“呃。。。你这么说的话,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不是与死神同在的人,因为我认识那个真的与死神同在的家伙。”
莫涵舔舔唇,实在还是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她向来都不是一个知心姐姐,她至多就是会当一个人形垃圾桶罢了。不过眼前这个散发着独孤气息的男人还是让她走上前,试图给他安慰。
“克林特。”
她走上前,轻轻地把手放在巴顿握住那支弓的手上。她明显感觉到那只手往后退了退,她又用了点力,将她手掌的温度传给他。她看着他,用她那双充满光彩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样。
“我不擅长安慰这种事情,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这么想,因为无论谁都有生活的权利。你的压力太大了,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背上的。你完全可以放松一些,做一些你喜欢做的事情。如果心情不好,你可以去泡吧也可以去跳舞,可以做任何舒缓心情的事。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是件很难受的事,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后来有一个人拯救了我,他教会我有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管是对着谁或者是对着空气都好。说出来,就轻松多了,也就不会再压迫自己。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整个世界都知道了。所以,让自己轻松一点不好吗?”
莫涵眨了眨眼睛,通常这就是她开始调皮的表现。
“还是说,你不习惯和这种墙壁电灯讨论你的想法?那样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娃娃。我房间里有很多娃娃,都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哦上帝,她老是以为我还是孩子,她都不记得我11岁之后根本就没有再玩过娃娃了,因为每次都会被谢利嘲笑我是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
莫涵自怨自艾的夸张语气总算让巴顿僵硬的线条柔和了下来,甚至嘴角都带着微笑的弧度。
他明白,这个女孩只是想要让他更加像个普通人,能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能轻松自在的在太阳下呼吸。虽然她说她自己不会安慰人,但是他觉得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从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也从没有人像她一样关心过他。
不管他能不能做到,他都承她的这份情。
“有男娃娃吗?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娃娃到处跑。”
“耶?你真的要吗?”莫涵只是说笑而已,她没想到巴顿真的会应下来,“这个。。。我可以去帮你找一下,应该会有的吧。。。”
“好。”
巴顿将手里的弓放回那个黑盒子,细心地盖上盖子将它放在了床底下。
“呃,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还要去咖啡馆上班。”莫涵看着她刚刚摆上去的那个闹钟摆件,朝门外指了指,“你已经知道浴室的位置,也早点休息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明天会跟我一起走?”
最后扬起的语调显示出她的一丝侥幸心理,但是巴顿回了她一个sayyes的微笑。
“好吧好吧,那就去吧,顺便也可以去看一下你们要找的那支引剂到底是不是掉在店里什么角落里了,反正这里是应该没有,我又检查过一遍了。”
莫涵的碎碎念没有换来巴顿的什么接茬话,看着他恢复的冷脸,莫涵叹了一口气,改变这个男人可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么,晚安。”
莫涵一个人也不想念念叨叨的,这句最常用的结束语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晚安。”巴顿轻轻发出那个night的音,莫名带着一丝性感。
so hot 的美式英语。
莫涵夸张地抖了抖鸡皮疙瘩走出巴顿的房间,往旁边走了两步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进去,把自己摔到那张舒适的单人床上,觉得自己应该是能睡个好觉了。
第8章玩笑
如莫涵所期待的,她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她梦见似乎自己又在宇宙间遨游,熟悉的朋友,熟悉的场景。
以前的那些朋友一个都不少的聚集在一起,还有那个对她影响至深的人。
一切都真实地让她想仰天大笑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滴滴滴滴”闹铃声。
现在是伦敦时间早上八点半,天气晴。
莫涵迷迷糊糊地按掉床头叫个没完的闹钟,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从窗帘外头溜进来的阳光。感觉似乎是清醒了些,扒拉了一下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
又是一个可爱的星期六早晨,但是倒霉的是今天她还需要加班。
换好衣服,在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里洗漱完毕后,莫涵扶着有点睡落枕的脖子走下了楼梯。
八点半的周六早晨,221b的二楼只有厨房里才会传出一些动静。
莫涵打着哈欠直接走到正对着楼梯的厨房里,不意外地看到华生忙碌的身影。
“嗨,早上好约翰。”
“哦,早上好莫莫。”华生在煎蛋的空隙给了莫涵一个微笑,然后将那个煎得两面金黄的蛋放到了盘子里,“今天你还需要上班?”
“是的。”莫涵捶了两下自己的脖子,感觉好像好了不少。她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一旁的华生,“这已经是我第几个星期六的班了?”
“亲爱的莫莫,你可不能总是指望我像记住你例假来的时间一样记住你上了几个星期六的班。”
华生促狭地笑着将两个煎蛋,连同几块涂着炼乳的吐司还有一杯牛奶放到莫涵面前,“或者你可以考虑找个男朋友,这样你的老板就不会以你周六不用约会为理由而总是让你加班。”
“得了吧,男朋友。。。”莫涵嗤了一声,狠狠灌下半杯牛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然后拯救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的周六吗?”
背对着她的华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继续煎他的蛋。他必须时刻注意锅里的鸡蛋,因为另一个家伙可不像莫涵这么好说话。
光是个煎蛋他就需要那种四周蛋白全熟,但是里面的蛋黄却一点都没有变硬迹象的煎蛋。因为这么个技术活,他只能集中精神和那个可怜的鸡蛋的较劲,无法再继续和莫涵聊那个关于男朋友的话题。
莫涵并不以为意,她如常地吃着她自己的早餐,刚咽下一块吐司,身后就传来人走下楼梯的声音。
“嗨,克林特。早上好。”
因为角度关系率先看到巴顿下来的华生抽空和他打了个招呼,巴顿也友好地回了句早上好。看了看背对着他坐着的莫涵,巴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早上好。。。莫莫。”
这是巴顿第一次叫莫涵的名字,和之前他们在贝克街上约定的一样,她称呼他克林特,他就称呼她莫莫。只是之前他一直都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都没有叫出口,今天一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迟疑了一下,福尔摩斯小姐开头的f这个音节都已经在他舌尖上打转了,到了最后一刻却改成了莫莫。
或许,是莫涵让他思考了一晚上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
“早上好。”
莫涵从自己的早餐中抬头,心情因为还处在“为毛自己因为没有男朋友就要在周六去上班”的这个怪圈中而显得有些低落。
巴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