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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花虽说曾经一直是莫府的大太太,行为却是不检点,有外人传她金屋藏娇,莫守城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自是不悦,死之前还闹过要休妻,不过这妻没休成自己倒先没了。自从当年的事之后,王宝花似乎喜欢上了各地购置房产,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常待,行踪也很保密,不过这个女人手腕倒是厉害,虽是一介女子,却精于商贸,在莫家原有的基础上,如今还开辟了大的粮食储仓,专门囤积粮食,有些地区出现暴乱或者战争,她便趁势赚取高额利润,不久前莫府已经真正换了姓,如今她在天遂不远的县城洛丹,听说是为了一个弹琴的小白脸。”
世事无常,只是没想到曾经的阿姐也在自己一手搭建的罪恶里越走越远,莫名暴毙?对外也许还可以瞒天过海,可是对于了解她的宝春自然知道其中所藏的玄机,也许并不是她一人如此洞悉,只是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拿了银子的人又岂会去惹财大气粗的王宝花,多半是闭了嘴被灭口的灭口,被打发的打发。
宝春轻抿了口茶,她眼睛落在紫玉香炉的薄烟上,氤氲出眼底大片大片的忧伤,她表情淡淡,问道:“当年的事她可有参与。”
“我正要说这个,”莫玉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巧,我曾经的书童后来因为我落败辗转到了莫府做下人,据他回忆当年的确有个和段婉欣样貌身段颇有些相似的小姑娘出入莫府,后来不知怎的,那孩子来一次王宝花便怒一次,索性闭门不再见她,却不想有一夜那孩子突然造访,他们那些下人们被屏退左右,只是听到争吵声却不敢有人上前观看,虽然不确定她是否和老太太的事有关系,但是那一夜之后她便搬走了。”
“这样的人也会怕吗?”坐在一边好久没作声的风四娘突然将杯子重重一放,怒声道。
宝春见风四娘气的莫名,随即道:“四娘何苦去生气,你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人是你一样。”
“恶人就该死!将深厚的感情如此践踏,比猪狗还不如。”风四娘说的无意,听在莫玉耳中却是刺耳,他不由的抬眼,眼里满是愧疚,想说什么却还是压了下去,转而看向宝春,问道:“陆儿准备怎么做?”
宝春沉思片刻,悠悠道:“莫大哥,我想当年家里的事王宝花必定有所参与,就算她不是罪魁祸首,至少也是帮凶,可是想从她那里找到段婉欣谋害我奶奶的罪证恐怕不易,而且以王宝花的性子,必定已经将该处理的处理掉了,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断不会去和风生水起的段家为敌,所以我想我们若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势必要从莫守城如何暴毙的事着手了。”
莫玉同意的点点头:“我明白,这个我会暗中让我的书童留意。”
“另外,”宝春意味深长的轻笑道:“她喜欢小白脸是吗?那就送几个自己人过去吧,我不信四娘调教出来的人会输给那个弹琴的?”
莫玉浅浅一笑,低低道:“明白。”
“她也舒服了很多年了,是该让她回忆回忆苦日子是什么滋味的时候了。”宝春斜睨了眼风四娘,二人心意相通的相视而笑,风四娘媚态百生的一扬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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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晚上19:55会再发一章。我的口号是:我勤奋,我自豪!
第六十七章 放手
天遂无宵禁,这座百年老城白天人流攒动,晚上歌舞升平,十字街坊的小吃街早早的点亮了灯火,远远看去,像一只火红的卧龙,叫卖声隔着几条街就可听到,实在热闹。
最热闹的要数皇城左右的歌舞坊,长长的街道蜿蜒,十字路铺砌的路面,粉色的柔光嵌在月光下,更添了几分够人心魄的暧昧,暖风自南而来,吹破了街道旁护城河的冰面,源江水清澈悠远,贯穿了整个天遂城的主街道。
歌舞升平,莺歌艳艳,两大舞坊并头在每个夜晚叫板着,打着段家招牌的纤羽楼,打着秦家招牌的璃漪坊,各具特色,各领风骚,而若论推陈出新,当属璃漪坊,相传璃漪坊的主事人秦陆出身胡人,却年轻有为深谙歌舞之道,一年前初来天遂乍道,短短数月便凭借独具一格的歌舞形式在西市打开局面,赢得了胡人商团的大力支持,商人们为利益所图纷纷介绍这个特别的坊子到各个府里演出,璃漪坊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最后连向宫里推荐歌舞的公主府也惊动了,璃漪坊从跑场一跃成为专门为官宦权臣表演的特殊坊子,与段家的纤羽楼齐名,出名之后,坊子从最初的西市搬到了皇城附近的坊街,叫嚣般的开在了纤羽楼的身旁。
一切似乎进行的很顺利,只是让宝春没想到的是,段婉欣竟然会经营起舞坊的营生,虽说天遂是一国之都,几代国君又十分喜爱歌舞,所以民间的坊子才会如此鼎盛,但是论起段婉欣的性子,断没有经营歌舞坊的能力,只是为何会在天遂有如此庞大的规模,倒叫宝春另眼相看了。
当初还未来天遂之前还苦于不知如何对付她,如今这坊子建起来,又名气等同,不怕没有见面的一日,只是如今再相见,段婉欣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曾经背信弃义的孩子,如今就住在她坊子的隔壁,每日看着她亲手建立的成功日日诅咒。
宝春看了眼今天略微有些冷清的纤羽楼,冷笑一声放下了幕帘,她站在隐蔽的三楼,看着一楼华丽的舞台上,女子腾飞而起的身子好似一只飞燕,那裸露的香肩,若隐若现的肌肤,都如同艺术般呈现在观众的眼中。女子虽不算上等的容貌,却因为那身轻似燕的舞姿赢得一片喝彩,她时而飞翔时而缱绻,时而奔向自由,时而在困境中彷徨,无论哪一种情绪,被女子演绎出来,都带着入木三分的灵气,让人忽略了她本身的暴露,完全沉静在她的舞姿里。
宝春扫了扫准备的后台,抬手拿起桌上的节目表,她眉头一蹙,抬眼朝身旁的回廊看去,正见匆匆赶来的绿衣丫头,那丫头十二三岁年纪,生的灵气逼人,却唯独走起来一瘸一拐,丫头见宝春凝视着自己,赶紧上前回话:“陆爷,落玉姑娘死活不愿意出来。”
“胡闹,下一个就是她了,今天特意来看她一舞的人全是有头有脸的人,她是要给我甩脸子难堪吗?”
“我也这么劝来着,可是我家姑娘和二爷闹了脾气,这会子正在气头上,才上了装的脸不一会就被哭花了,我们谁也劝不住,您快过去看看吧。”
宝春心里了然,定是落玉终于和宝宜表白了爱慕之情,遭到了宝宜的拒绝,她轻叹一声,随手冲另一边候着的粉衣女子道:“玲心。”
叫玲心的女子赶紧走过来,一垂目道:“陆爷,什么事?”
“你去调下节目,下一个换碎星上,记住,话说的漂亮些,别在这群财神爷面前惹了不痛快。”
“是。”叫玲心的女子倒真是个玲珑心,接到吩咐后,三下五除二便尽数将该通知的人通知,完全没打乱表演进度。
宝春则扭头,面色有些难看的提高调子道:“二爷此时何处?”
“在自己屋里泡茶。”
“他还有心思喝茶?”宝春沉着声阴阳怪气的继续吩咐道:“你去二爷那里告诉他我一会便到,叫他想好了如何解释,如果我听不顺耳,断他三天口粮。”
绿衣丫头嘴巴张的老大,却又不敢多问,宝春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不禁摇头道:“你只管先去回二爷,你家姑娘那里我这便去。”
绿衣丫头喜极而泣,这才拖着残疾的腿脚屁颠屁颠的去找宝宜,宝春又是一声轻叹,转而朝落玉的闺阁走去。
当初买下璃漪坊这块地皮的时候也废了不少周折,一来这里地段好又和段家呈死对头之势,二来璃漪坊和后面的庭院相连,地方又大,可以将这些年培养的舞姬统一管理,不至于再寻住处。
走过一个横空搭建的回廊,几个弯而下,便进入了后院。远离了前面坊子的喧嚣,这里倒显得格外安静,有表演的姑娘们全部在坊子的化妆间里,院落里灯光稀少,颇有些寂寥,哭声却隐隐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委屈和辛酸。
宝春来到落玉房中的时候,见满地狼藉,都是她平日里得的银子金玉,妆台一片凌乱,胭脂撒的随处都是,她伏在状台上哭的撕心裂肺,好似一个委屈的小姑娘。
宝春想起这孩子还是两年前她们在路上遇到的难民,风四娘是何等慧眼,见这孩子手脚修长,又柔软无骨,一副练舞的好身段,当即就想留在身边,正赶上孩子的爹娘也在流浪中走失了,落玉便辗转和她们来了天遂。
一晃几年过去了,当年的落魄少女如今已经名声在外,是多少公子哥追求的目标,可是她偏偏喜欢身带残疾的宝宜,会因为宝宜的夸赞而勤练舞技,会因为宝宜的冷漠而气恼数日,会因为宝宜的喜怒哀乐而变的喜怒哀乐,她爱的很莫名其妙,可是她自己又说不出理由。她不喜欢金银,更不喜欢那些专注她的公子哥,她想变的更好,想成为璃漪坊的台柱子,只因为她只想跳舞给一个人看。
多好的姑娘啊,宝春在心里感叹着,她们算是朝夕相处过的,虽然落玉有些任性,但本性不坏,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执意要在天遂城,但是聪明的她也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棋子,只是她从不多问,因为能成为他的棋子,她也是高兴的,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棋子的命运也包括嫁人。
肩膀被人轻轻的拢着,女子停止了啜泣微微回头,看到宝春的瞬间她的委屈更盛,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陆姐姐,他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宝春抚摸着女子的头发,眼波里突然出现了不舍,在外人面前她从不会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偏偏这个孩子,也许就是因为有那么些不一样的执着,她们才会坦诚相见,也因为她心里爱着的人是自己的弟弟,她更不想瞒她。
“阿宜的脾气不好,你跟着他会受气的。”
“我不怕!”女子扬起脸,坚定的回道,那些泪光中,女子如月一般莹润的肤色显得更加华彩非凡。
“阿宜也是希望你幸福,嫁过去你便不用陪着笑脸在人前卖弄风姿,其实对你也许是个好去处。”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喜欢李二公子,如果宜哥哥是为了我好,就应该尊重我的心意。”
“你不想嫁便不嫁吧,没人可以逼你。”
“可是……可是……”宝春的话正中问题关键,落玉可是了半天,刚才还满脸的坚持,如今倒像只斗败的公鸡,她垂着头丧气的道:“可是他说,就算我不嫁他也不会娶我。”
“天下好男儿那么多,你又何必……”
“姐姐没有爱过当然这么说。”落玉抬起脸,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宝春的话,宝春一愣,随即笑道:“是啊……我没有爱过。”
“没有爱过的人当然不知道那份刻骨铭心,当然不知道如果自己爱的人不能娶自己是多么的残忍,我从来都没嫌弃过宜哥哥,我现在可以赚钱啦我们不会疲于生活的,如果他实在介意我们大不了隐居山林,过自己的快活日子,那该是多么……”
“够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宝春定睛看去,宝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面色平静的拿下斗篷,露出那张刚毅冷漠的脸。
“宜哥哥。”落玉眼里满是喜悦,仿佛看到宝宜她就不会觉得难过。
宝宜却不看她,径直朝宝春走来,恭敬的垂着头道:“听说阿姐要我解释,我想想便自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宝春面色严肃,指着满地狼藉问道。宝宜扫了眼地上的狼藉,冷冷回道:“不知道。”
落玉一听急了,吵着道:“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拒绝我我才会发疯的。”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好闹的。”宝宜冷眼看过去,满脸的绝情。
落玉紧紧咬着嘴唇,顿了顿还是道:“那……那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真的要听?”宝宜正声道,见落玉在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终于抬高了声音大声道:“不爱就是不爱,不爱你的任性不爱你的无所事事不爱你总是装出一副很懂我的样子很同情我的样子,不爱你总是自作主张不爱你一耍脾气就给坊子惹麻烦不爱你身为台柱子却不为别人想一想总是拘泥于你自己的情感里,不爱你总是争强好胜总是一味的告诉我你可以让我过上好日子,不爱你的所有,从前不爱,现在也不会爱,你!听明白了吗?”
宝春怔怔的看着宝宜,作为他的阿姐,她知道他说出这些话心里有多痛,她想像小时候一样告诉他,即便身体残了还是有爱人的权利,可是这一刻她似乎什么也说不出,这个孩子的自卑是根深蒂固的,她阻止不了也干涉不了,只能看着他卑微而绝情的将爱推出去,再也回不了头。
“我明白了。”落玉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