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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阻止不了也干涉不了,只能看着他卑微而绝情的将爱推出去,再也回不了头。
“我明白了。”落玉出奇的平静,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突然大踏步的朝屋外走去。
宝春上前一步,右手微微抬起,手里却捞了个空:“落玉……”她心疼的唤道。
落玉突然扭头,笑的灿烂如花,她脸上的泪不知何时擦干的,却还残留着浅浅的泪痕,她娇俏的一扭身子:“姐姐,下一个到我了吧,给坊子添麻烦了,很对不起。”
“落玉……”宝春除了叫她的名字竟不知说什么。
“姐姐,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只是觉得宜哥哥说的对,我不该只为我自己而活,我是坊子的台柱之一,我有我的责任对吗?而且……而且李二公子今天特意来看我,我不能不出去。”
宝春只觉得胸口很闷,她看着突然转了性子的落玉突然觉得说什么都苍白,只得在她装作无事的表情里,淡淡道:“乖。”
落玉继续笑着,眼神却瞟到了沉默的宝宜,她咬紧的唇齿之间突然生硬的吐出几个字,那么沧桑,“宜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安心嫁给李二公子的,还有你嘱咐我的事,我也会尽力去办的,总之,你放心吧。”
落玉说完突然潇洒的一个雀跃,两下便出了屋,月光撒在离去女子的身上,有出尘的绝美。
“你有什么事要她办?”宝春狐疑的看了眼宝宜,宝宜顿了半响,沉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澜,悠悠道:“也没什么,只是大理寺掌管案件的受理,我希望她嫁过去能说服李二公子的爹爹,为二娘当年的事平反。”
“胡闹!”宝春一拂袖,重重的拍在了妆台上,那装着胭脂的小银盒子转了几个圈后,忽然落了地,发出砰一声的脆响。
宝宜心疼的看看宝春的手,蹙紧了眉,半响才道:“阿姐,我不想什么事都帮不上忙,像个废物一样。”
“可是你也不该拿落玉的幸福去赌,这简直混蛋不如!”宝春怒瞪着宝宜,片刻后气愤的再次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宝春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冷而涩,甚至有些苍老,她未回头,只是抬眼看向了天空的圆月,“阿宜,你不是废物。”
宝宜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宝春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平静的眼里突然微微而动,有晶莹的液体流了出来,他弯下身子,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胭脂盒,胭脂盒没什么特别,却是那年他买给落玉的,落玉一直舍不得用,放在身边很多年,既然放手了,就连所有的记忆也一并带走吧,包括这个……
前厅的丝竹声还在继续,灯光黯淡下去,只有一束打在白衣少女的身上,没人看得到她眼里的泪水,空气里是低沉的呼吸声和目光的追逐,而她所追求的所有梦想,却在今夜这个舞台上彻底破灭了。
宝春轻叹一声,无奈的不愿再看,却碰上急急赶来的风四娘身边的丫头草儿。
“陆爷,姑姑找你有要紧事。”
宝春轻哦了一声,转而又看了看舞台之上的落玉,最终没有再说什么,道:“走吧。”
夜,那么迷乱。
第六十八章 纤羽楼
才进了风四娘的屋,便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她,一身深紫色流云滚边锦服束身,长发整齐的束起,褪去妆容的脸上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皱纹,只是皮肤却算得上有弹性,晶莹透亮。
看着男装打扮的风四娘,宝春打趣道:“四娘是要去会哪位小情人,竟如此风流倜傥。”
风四娘也不接话,神秘的眨眨眼,道:“走,我们今儿也去当一回大爷。”
二人从后门出了璃漪坊,转道绕到了纤羽楼的正门,平日里风四娘总是掩着面,又很少在人前露出真容,所以认识她的人并不多,虽然之前在天遂成名,但是时过境迁今天又是男装打扮,就算碰到坊子里有老人也是不怕的。而宝春如今名声在外,实际出面经营璃漪坊的却是二当家秦宜,也难怪和她们本是死对头的纤羽楼不认识二人。
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坊子,点了雅间,要了一壶茶水,居高临下的欣赏起表演来。若说这纤羽楼实在装的富丽堂皇,随处可见的描金处理,虽然舞台极尽模仿仙家的瑶池仙境,却总是透着几分奢靡劲儿。
纤羽楼分为三层,等级制度明显,一楼大厅的人明显只是取乐,出得起银子便可来,但是不备茶水吃食,座位也是挨的紧,完全三流看客的对待。二楼则是商客,大多出手阔绰,只为精挑细选出得力的人得力的节目,为自己的商途谋一福利,所以二楼皆是雅致的雅间,竹帘隔开,珠帘作门,看得就是份心思。三楼是官客,每一间视野极好,场地也宽阔,最是拍马屁吃酒寻欢的好场所。
风四娘不看歌舞,眼神却不住的在四处打量着,她轻抿了口茶,挑眉看向了身旁的宝春,道:“陆儿你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看法。”
“别给我打哑谜,我不信你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触?”
宝春低头轻轻笑道:“四娘贯是个心灵的,既然你心里早就知道又何必问我。”
宝春说完斜眼扫过表演的舞台,眼里的喜色渐渐淡下去,她怎会忘记那个舞台,虽然经过了不小的改动,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是出自当年寿宴刘木匠的原型,还有此时正在表演的筷子舞,也是当年段婉欣跳过的,宝春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段婉欣不过是将当年镇里出名的那些人笼络了起来,歌舞的时代总是日新月异的,甚至当年曾经走到了一个桎梏,而宝春给彭老太爷那场寿宴,无疑带来了新的思想和新的表演形式,竟将当年的歌坊和舞坊推到了一个新的时代,而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会在当年的基础上更加完善和继续追求新的艺术领域,段婉欣可以看到这个层面已然不容小觑,只是有一点宝春想不通,她为何会真的投身来经营呢?难道只是为了谋取钱财?
“喂,终于觉得眼熟了吧。”看着宝春发呆,风四娘挥起右手在她眼前动了动。
宝春回过神来,笑道:“四娘有什么要发言的?”
风四娘冷哼一声,道:“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你当年的心思给人做了桥梁,不然就凭那小妮子,如何和我对抗,我已经命人打听过了,这些坊子里歌姬舞姬的原型恰好是当年给老太爷坊子表演的徒弟,只是另我没想到的是,当年你的无心之举,竟成就了新的表演形式,也算是一种造化吧,只是看着她们越来越成熟的功底,我的心可是焦灼得很那。”
“四娘也会焦灼,难得,难得。”
“你啊就没个正形。”
“好好好,刚才算我没正经,还望四娘原谅陆儿年纪小不懂事,陆儿敬茶赔罪,且听陆儿来正经一回。”
风四娘娇笑着接过宝春递过来的茶水,凑上前道:“快说快说。”
宝春面上带着不经意的笑,语气却十分严肃,她扫过珠帘外的一切悠悠道:“虽然纤羽楼的确有它成熟的地方,可是换作是我,便不会做那一楼的生意,三流看客,本来就是降低坊子水准的地方,虽也有暴利可图,但作为真正的高级坊子,这一点在慢慢经营中就会有所体现。”
“继续说。”
“另外虽然纤羽楼成名在先,有一定的实力和影响力,可是艺术的道路是不断探索与追求的,对于出新他们未必胜的了我们,况且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来,他们给天遂城带来了新的血液不假,可是若出不得新,这些角色也早晚会像当年的人那般没落,在优势和长远上我们可谓是实力雄厚。”
“这么说,我们肯定比她们强喽?”
“也不尽然,”宝春看着此时出场的歌姬,目光深沉的道:“我们固然在舞蹈上更胜一筹,但是若论一场完美的表演形式,我们太过单一,而他们不仅集合了实力不容小觑的舞姬,更有同样实力的歌姬,而且他们的奏乐班子也比我们实力要强,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两个坊子都实力相当,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舞天遂罕有,但若真正完整的一场表演,他们则显得更丰富,不仅有舞蹈更有歌曲,甚至还包含了各异的乐曲形式,穿插进来的精致杂耍,也不摒弃传统,在这点上我们似乎还需要加强。”
“哎呀,我就说我怎么总觉得有些症结所在是我看不出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真的醒悟了。”风四娘一拍脑门,当即笑的爽朗。
宝春虽不是泼冷水的人,却也要给风四娘打个强心剂:“虽然症结所在发现了,办起来却并不容易,其实你以为那段婉欣没私下里去我们坊子探听过虚实吗?之前我们联络的歌坊为何会屡屡拒绝合作?难道四娘也觉得那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
宝春微微点头,语气神秘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定是段婉欣在中间搞的鬼,你想,纤羽楼比我们坊子成名早,在天遂人脉极广,而我们虽然后来居上,论到背后的台子却没有他们硬,若说他们真的要对我们动手,我们未必应付的来,所以之前我才建议从西市胡人的地盘起家,一来我们打着胡人的面子,她若真的动了真格,也要顾及到两国之间交战的问题,胡人向来团结,对我们坊子出自他们也算是一种骄傲,那些商客和官府之间的圈子都要靠这些维系,怎好有人去触这个眉头,二来我们惊动了公主府,虽然现在公主那边还未找我们合作,但总归会派人看着,待到时机成熟也会给我们个机会往皇宫输送人才,她段婉欣再大的能耐也比不过皇室,忌惮是肯定的。”
“你说的不错,可是若那小妮子从中作梗,我们和其他歌坊的合作就会更加没办法达成,总不能就被她们这么压着吧。”
“倒还有一条路,只是颇有难度,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之前没提。”宝春突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风四娘,风四娘心领神会的想了想,道:“你是说……”
二人同时笑了,异口同声道:“忆心歌坊?”
说起这忆心歌坊还着实有些来头,在天遂之初,最出类拔萃的其实是歌艺,当年四大金花齐名京城,明艳四方,其中一支俗称燕门最为风光,被皇室挑中专门为皇族表演,后来燕门开山之祖燕仙儿到了年纪被送出皇宫,名气却因此更大,在天遂开了忆心歌坊,广收门徒,只是天不遂人愿,燕仙儿一生荣光却没有收到得意的弟子,临死时将歌艺的精髓撰写成书交给当时的大徒弟,也是后来的接班人,只是之后的几十年忆心歌坊虽也广开大门传授燕门歌艺,却因为没有再出现出类拔萃之人而逐渐被后人淡忘,直到如今忆心歌坊的当家坊主燕无心出现,坊子才又鼎盛起来,只是如今歌艺的时代似乎大不如前,皇室里更喜欢的还是舞艺,但是燕无心的名气却是真的大,据说此人心高气傲极难相处,偏偏歌艺了得,他若开嗓连天上的飞鸟都会停下来聆听,而且此人吹得一手好萧,有万人空巷的美名。
两人吃着点心喝着小茶,一直谈笑风生到表演结束,可谓是感慨良多,节目的最后缓缓走上一个纤姿玉露的女子,那女子踩着云雾而来,像九天之上的玄女,女子走到舞台的中间立刻引的一楼的三流看客一阵喧闹的口哨声,女子轻轻蹙了蹙眉,不情愿的扫向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面上却只能带着笑,她声音绵软,像杨柳的柳尖触碰肌肤般的酥痒:“各位,三日后我们会和璃漪坊有一场公平的比试,谁是天遂第一坊子的美名还望大家届时关注,另外我们会请到曾经轰动天遂的风四娘表演当年的成名之舞——涅磐重生,希望大家一睹风采,多多为我们纤羽楼投票。”
风四娘在二楼雅间听的清楚,一口茶喷了出来,她瞥向正用无比调侃眼神看着她的宝春,怒道:“什么时候的事,老娘怎么不知道!”
出了纤羽楼,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人群却还舍不得离开,宝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扫胸中浑浊,悠悠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风四娘刚要说什么,却见不远处走来的莫玉,所有要发泄的话突然咽了回去,娇羞又自持的绷着,宝春和莫玉打着招呼,好笑的瞥向风四娘,见二人男装打扮又站在纤羽楼的门口,莫玉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径直走向二人,却不看风四娘,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嗯。”宝春答。
“应战吗?”
“必须。”
“先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宝春跟着莫玉大踏步的朝后街走去,她才走了两步故意回头打趣的看着站在原地生闷气的风四娘:“喂,还不跟着?”
风四娘没好气的看向别处,语气极酸道:“又没叫我。”
这话分明是说给莫玉听的,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可爱心思,莫玉嘴角微微上扬,这才道:“回去吧,春天晚上的风还是很冷的。”
风四娘顿时心情疏解,却佯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道了句:“就听你一次。”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