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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她用那冰冷地不带温度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心都抽痛了。
大姐伍桂叶又回来了,娘没有赶她走。他做儿子的也不能说什么,只乌梅又难熬了些罢了。
他原来以为跑完这一次回来,好好说说才行,要不然那个家,他还真的就呆不住。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平平常常地吵了一架,她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娘又把丫丫带着自己管,他也是忙晕了头,等丫丫跑来抱着他的腿哭的时候,这才发现有些不对。
娘跟大姐还说。乌梅是跟人跑了。
他亲自去县里,那个姓林的,早两日也不见,这是一前一后哇。
而他傻乎乎地居然还是不肯相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到东望村。不过就是想证实她还在这,他甚至路上都想好了见面的时候该跟她说什么。
哪知道,没人。
她不要他了。
见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
薄荷过去就推了他一把,气急败坏道:“你说话啊!我姐呢!”
孙氏这才反应过来,乌梅的确是不见了,就在那抹眼泪。
家里的人都在,听到这消息。俱都震惊不已。
苏有德背着双手,有些语重心长:“伍哥儿,乌梅多好的一个姑娘,你说你都照顾不好她,现在她都不见了几日,你才知道找?难不成是觉得咱们苏家无人?我告诉你。苏家可是出过秀才的!”
苏有才对这类事情最是积极,听乌梅不见,他气急败坏,“你说嫁女嫁女,嫁到你们家。有什么不好地教教就是,还把人弄丢了,你长本事啊!”
伍良平本来就是焦急,他毕竟还是看重乌梅的,只想着乌梅会不会真的像是娘说的那般跟人跑了,心里就不是滋味,回答自然就带出一丝怨气:“腿长在她身上,何况谁晓得她是不是自己想走。”
说完,连自己都怔住。
薄荷想也不想就甩过去一巴掌。
却也只拍到一个背影,因为伍良平没说完,自己突然发狂似地跳上了马,狂奔而去。
剩下众人在这后头喊。
半夏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发凉。
明明是少年恩爱夫妻,是伍良平自己看上了乌梅让人提亲,当时乌梅情况不好,刚退过一次亲,因为对于他如此相待,乌梅也感激,两个人也是能好好过日子的,只有一个大姑子比较难缠,却是不住一块。
她犹记得上次回来,乌梅虽然有些憔悴,眼神却是晶亮,她告诉自己哪怕为了丫丫,她都能够好好对自己。
还有当初乌梅在家的时候,总是在灶房帮忙,一颗花生都能留给谷芽,懂事得让人心疼,要说唯一做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顶多就是当初不同意自己亲事的反抗……
种种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苏有礼想法还比较乐观,“没准乌梅见这头忙,小两口吵架也不好回来,这怕是躲到外头去了,薄荷,你去山上把你爹叫下来,等一会我们马车一起出去,总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怎么做。”
孙氏的眼泪一直流不停,讷讷说道,“这傻丫头,那头不是挺好的吗?上次她还说过,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她还能去什么地方,这样近都不回来,也不想想丫丫……”
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一直一直念叨。
薄荷刚答应下来去叫苏有义,听得眉毛不停地抖,突然吼了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姐就是知道一回来你就会哭,这才躲了出去!”
说完,甩下一句“我去找爹”,风一样地刮走了。
要说孙氏刚才只是抽泣,如今被这样一刺激,简直算是嚎啕,李氏赶紧过去劝,半夏见此,让谷芽儿把远雷带到一旁免得被吓到。
一时间,院落里就有些悲悲切切。
苏有义仍旧在山上,天干物燥的,岭头四周都让他整顿得好好的,这一次他隐隐有些感觉,窑里的东西能成。
听薄荷这般一说,也只来得及堵了窑口,急急忙忙地回来。
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变了神色。
苏有文在学堂,也让远雾在那等着,他出来就去叫。
苏有才见苏有义回来,撮撮牙花子就道:“二哥,聚丰楼那小子太不是东西!我们这就打过去,也别让别人以为咱们苏家无人,再说作坊还有那么多呢!不明不白地说一声人不见几日,就跑了,你瞧!”
一遇见事情,苏有才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头。
也终于有人把这事情告诉了苏钱氏,她一脸的厉色,出来恨声说道:“家里还有没有长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说!现在人都不见几日了,看我不拆了他的楼!伍闵氏算是什么东西,一个瞎眼老婆子,怎么乌梅都对付不了?还要自己跑出去,哪怕是死,也要先烧了那房子!”
其余人撇撇嘴,终于明白苏有才这性子是哪里来的了。
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李氏有些为难,“怕是不好吧,我们过去那么多人,万一真的是乌梅去外头相熟的姐妹那边小住几天呢?她嫁了之后也该是认识些人的,只想着偷偷让伍哥儿接回来便是,我们这一去镇子上闹大起来,她就没有了退路,一回来还怎么过日子……”
不得不说李氏说的这些也有道理。
孙氏依旧哭,眼睛都肿了,被薄荷一瞪,有些瑟缩的样子,倒是反了过来。
苏有义听大家这般说,之前就一声不吭,此时却很有决断的样子,“过不下去就不过!变成这个样子了,也没啥过头,况乌梅那性子,一定是出了事,让她跑出去躲伍哥儿去接,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这就去要一个说法!”
这就是同意闹大了。
半夏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也有一丝侥幸,万一乌梅真的不是自己躲走,也是遇到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呢?但见苏有义说得如此笃定,她自己反而也有些猜忌。
苏钱氏叫了一句,“老大老三媳妇,你们过来拿东西!老四媳妇,等会你过去就扶着我,看眼色行事,你们爷们儿都在后头,老二媳妇打头……算了,你要是去就跟在一边,要是不去就在家呆着,敢把苏家的人弄丢,我不让她脱层皮,我还就不叫个人了!”
苏钱氏的彪悍大家都是知晓的,心也偏,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想着为自己的大孙女乌梅出头,却是这样的境况之下。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孙氏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这是过去……做啥?岂不是镇上人都知晓……”
听她这般一说,苏钱氏大手一挥,当场决定下来,“你不用去了!水萍,死丫头出来!好生看着你二伯娘,免得一个留神撞死了,真真是糊涂,以前传得如何?乌梅不也是该嫁人嫁人,外头不也说咱不好惹,说两句会死吗?得到好处才是正经!”
这就是苏钱氏的生存哲学。
苏老爷子没有多过问,却是赞同苏钱氏的做法的。
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如何,反正已经抱着闹大的决心,这头苏家人由苏钱氏领头,一并过去要说法。
又让新嫂子、丘氏几个,领着作坊里的人出去打听乌梅的下落。
浩浩荡荡地出发。
正文、第210章 闹大
聚丰楼依旧热闹伫立在街边,跟早两年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客人依旧多,因从县上到城里,必须要经过镇上,倒是也能吸引一些行脚之人,甚至还有些人专门打马而来,不外乎是原来这店就不错,另外楼里用的碗碟皆有风味,菜式也特别。
这出门在外,求的不外乎就是一个新奇,要四处都有的东西,何至于留下人?
此时,聚丰楼里人虽然挺多,真正吃饭的人却少。
一圈圈围着,纯看热闹。
“伍老板不是个大孝子吗,怎么任由老娘在这?”
就有那似乎知道实情的,不厌其烦地解说。
闵氏一个蔫吧的小老太,总是佝偻着腰,越发显得瘦瘦小小的一团,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扯着尖细的嗓子在那号:“没法过了呀,谁家儿媳妇会跟人跑了!”
这闵氏眼睛本就不能见物,又似倒非倒地依在伍桂叶身上,瞧着很是凄楚。
丫丫被她勒在怀里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有些发红,无助地咳嗽。
伍桂叶眼珠子一转,朝丫丫说道:“丫丫,苦命的丫儿,你娘她跑了,她不要你了!”
是想让丫丫哭出来,嫌弃热闹不够?
等她对丫丫说了两遍之后,丫丫突然哇地叫了一声,她心里暗喜,却见丫丫直直地扑过来。
她摸摸丫丫有些脏兮兮的头发,“还孩子,不哭,还有奶跟……”
话音未落,就觉得手臂一痛,猛然一甩,“臭丫头你敢咬人!”
丫丫根本没有力气,直直地就被甩到外头。
眼看就要受伤。
人群之中根本没有提防伍桂叶会来这么一出,等反应过来想要接已经来不及。
有妇人尖叫。也有人闭上眼睛。
并未传来撕心裂肺的孩子哭闹。
只那一直盯着的人才知晓,在丫丫被伍桂叶甩出来的瞬间,人群中闪出一个身影,直直扑在地上。
就这般。丫丫摔在人身上,那惯性使然要前地上冲,但因为那地上人垫的缓冲,又恰恰被一双手抱住,拖了起来。
丫丫看清了人,这才放声大哭,“姨——”
丫丫的眼泪流在半夏的脖子上,她心里揪成一团。
方才出门的时候,苏钱氏几个人要过来,去套马车。
薄荷是个急性子。根本等不了,就直直地跑出来,半夏有心想让薄荷不要那么冲动,既然已经走了几日,总该有个说法。这一时半刻地要是先去闹开,对苏钱氏跟苏有义几个后头来反而不利。
但这些话她一直来不及跟薄荷说,只能跟在后头跑。
原以为到酒楼这边,趁机再拦着。
没想到闵氏比想象之中更加薄情。
伍桂叶本来就不待见乌梅娘儿两,她总是凑着回来,偏生闵氏又听她的话,伍良平忙着外头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见乌梅过得艰难。
如今更是敢在众人跟前就对自己的侄女下手。
丫丫这才多大?
小小的一团,被她那粗壮的手臂甩出来。
薄荷跑在前头,想都不想就扑过去做肉垫,半夏也急着扑过去,好在丫丫没有受伤,但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过,头发也杂乱,脸上不知道沾惹了什么东西,像是个小叫花子一般,此时抽泣着。紧紧抱着半夏的脖子不撒手。
半夏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摸着丫丫的头发,“丫丫别怕,姨在这。”
地上的薄荷刚才那一下太过生猛,又什么都没想,身上很多地方都磨破了皮,抽着气,半天都起不来。
已经有那好心的妇人,上前去扶,“丫头,幸亏你这一下,要不然——”
伍桂叶嗤地一声,眼皮子一撩,不屑说道:“尽是会多管闲事!”
半夏紧紧抱着丫丫,让她的头挨着自己的肩膀,晃悠着哄了哄,大声说道:“连亲侄女都下得了手!丫丫这才多大,你那样一甩,她还有命在?”
伍桂叶手臂上还留着丫丫的牙印,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半夏这般说,根本就没有把孩子话放在眼里,她既然打定主意闹大,还怕这些?
“我自己的侄女,我爱怎么管教有你什么事,别说推一下,就是打了又如何?!轮得到你操什么心!就是一窝的贱胚!”伍桂叶撑着腰抖着肥肉在那说。
人群闪开,几辆马车过来,下来一群人,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着好些。
苏钱氏刚好听见这么一句。
哪里饶得过她,“还不给我撕了她的嘴!”
林氏跟周氏就直直过来,伍桂叶力气哪里比得上林氏,被压得死死的,登时脸上就出现了好几道印子,身上也挨了几下,周氏力气虽然不大,却专门手上拧肉。
伍桂叶疼得直叫唤。
根本顾及不了闵氏,闵氏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双手不停地摸索:“闺女,怎么了,怎么了?!”
林氏跟周氏哪里会停手。
李氏已经把薄荷扶起来。
而半夏抱着丫丫,答道:“怎么了?你说是怎么了?你的孙女差一点就被你那宝贝闺女弄死了,你还在那什么都不知道,她哭成什么样子你听不见吗?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也瞎了?”
半夏清脆地说着,要说闵氏可怜,那么丫丫呢?刚才那一幕实打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知道闵氏刚才说了什么,但却不能让这周遭的人先入为主,免得对这边不利。
闹成这个样子,以后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就不信离了聚丰楼,日子就不过了!
苏钱氏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闵氏辈分还比苏钱氏矮了一截,人看着却是老态横生,也不知伍良平是老来子还是如何。
苏钱氏管不得那么多,直直地过去扯了她:“有你这样做人奶奶的吗?!”
她一说话,林氏那头也停手,伍桂叶赶紧躲到闵氏身旁,哭着喊着:“娘啊,你瞧这苏家如狼似虎的,就说当初不应当成亲,闹得家宅不宁,如今更是让别人笑话!”
闵氏脸色发白。
伍桂叶浑身都疼,只脸上那有些吓人。
闵氏粗喘着气,大声说道:“就没有天理了!这儿媳妇跟人不明不白地跑了,难不成我还要敲锣打鼓,你们还敢上门来闹!”
有苏钱氏在,李氏几个做媳妇的,到底不是乌梅的娘,只对望一眼,才明白伍良平为何会那样的神色。
但是这句话,是乌梅跟人私奔的意思?
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