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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妾当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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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儿个也不知她是不是转了性,破天荒没有挑宁夫人的刺儿不说,反而还顺着她的话说道:“既是如此,吩咐丫头摆饭罢!”
且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由周珺琬和冯姨娘一块儿服侍,而是单由冯姨娘一人服侍,从头至尾都晾着周珺琬,就跟屋里没她这个人似的。
其余众人见了,便都眼神闪烁,若有所思起来。
周珺琬则一直低垂着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却趁众人都不注意时,好几次觑眼看冯姨娘伺候周太夫人用饭的的动作和步骤,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明眼人都看得出周太夫人心绪不佳,而在座的就没有一个眼不明的,因此待她一放了筷子,便也都相继放了筷子漱了口,簇拥着周太夫人回了厅堂,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意拿话儿来逗她开心。只是周太夫人却一副意兴阑珊,兴致缺缺的模样,很快便命大家都散了,只留下了冯姨娘服侍。
“……你说那个狐媚子竟当着老不死的面儿,就与那个贱人杠上了?”回至宜兰院,宁夫人刚发落前家事,打发走众执事妈妈并媳妇子,奉命去打听晨起萱瑞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王大贵家的便回来了。
“千真万确!”王大贵家的忙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宁夫人,“听说是冯姨娘先出言挑衅的,说二奶奶吃里扒外,不懂得知恩图报,对不起太夫人这么多年来的看重和栽培。二奶奶先还忍着,后冯姨娘越说越过分,实在再忍不下去,于是出言反驳了冯姨娘几句,不想却惹得太夫人大怒,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了,单独跟二奶奶说了有一盏茶时间的话儿,等再叫人进去时,二奶奶一看便已哭过了,满脸委屈的给冯姨娘赔礼道歉,太夫人趁机又骂了二奶奶几句,说她‘越发轻狂了,竟连长辈也不放在眼里’,还赏了冯姨娘一对儿玉如意,冯姨娘自谓得了脸面和彩头,方没有再揪着二奶奶不放……”
王大贵家的话音未落,宁夫人已忍不住拊掌大笑起来:“这出‘狗咬狗’的戏码可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要我说,什么德音班的小凤仙,什么祥云社的玉麒麟,再是名角儿又如何,差这几位可差远了!”
那个老不死的这会儿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罢?该!
王大贵家的犹豫了片刻,因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夫人如今对二奶奶是个什么意思?要奴婢说,横竖她已不得太夫人的意儿了,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先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断了太夫人一臂再说?即便将来侯爷知道了,以冯姨娘如今恨她的情形来看,必定也是不会多过问此事的,不然万一哪日她又得了太夫人的意儿,岂非后患无穷?”
“不,眼下不是好时机,老不死的正等着抓我的痛脚呢,真除了她,岂非是在老不死的瞌睡时白给她送枕头?”宁夫人闻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说着接过王大贵家的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又勾唇道:“再说我如今不打算除掉她了,我还要留着她跟老不死的和那个贱人狗咬狗呢,这会儿便将她除了,岂非再没好戏瞧了?我不但要留着她,我还要将她收为己用,好吃好穿的供着她,日日带了她去老不死的面前晃悠,恶心她,膈应她,让她打落牙齿和血吞,让她有苦说不出,也让府里那些墙头草们都看看,是跟着我有前途,还是跟着那个老不死有前途!”
眼见周珺琬红着眼圈回来,文妈妈心知必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忙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了,又暗示锦秀守好门后,方皱眉关切的问道:“可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那搽脸的膏子和糖都是她们试过多次,觉得已经尽善尽美了,才送去给太夫人的,难道这都不能打动太夫人,让她将昨日之事揭过去吗?
周珺琬却笑了起来,“不,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比之前我们预想的更要顺利!”
将自己去萱瑞堂后的情形和与周太夫人的对话大略与文妈妈说道了一遍,末了道:“太夫人可是亲口说了让我‘只管放心行事’的,我明儿做任何事,可都是奉命行事!”出了什么岔子,自然也与她无关!
文妈妈闻言后,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就算有了太夫人这柄尚方宝剑,恕老奴多嘴,姑娘也不该那样直接与冯姨娘交恶的,侯爷对冯姨娘可是将近二十年盛宠不衰,万一冯姨娘在侯爷跟前儿下咱们的话儿,岂非……”
“也有当老子的管儿子房里事屋里人理儿的?妈妈只管放心罢!”周珺琬不待文妈妈把话说完,已打断了她。齐亨的确该顾忌,但她的仇人又不是他,只待大仇得报,她便会离开西宁侯府这个表面光鲜,实则烂到了骨子里去的地方,冯姨娘就算在齐亨面前下话儿又如何,齐亨总不好真插手儿子的房里事罢?再说他就算真要插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章四十四 得失之间
饶胡妈妈再三再四严令过萱瑞堂众伺候之人不得将晨间之事外传,周珺琬当着周太夫人的面儿顶撞冯姨娘,以致被周太夫人申饬了一顿,还被勒令当众给冯姨娘赔礼道歉之事,还是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西宁侯府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落。那些连日来有事无事都往倚松院周珺琬小院凑的丫头婆子们,便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再没谁往她院里凑了。
毕竟众人都知道,周珺琬在府里的体面,泰半是靠太夫人给的,如今她失了太夫人的欢心,又得罪了自来最得侯爷宠爱的冯姨娘,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实在犯不上她们再上赶着去巴结,没的白浪费自个儿的时间和银钱,更没的白惹恼了太夫人和冯姨娘。
但众人的这种心理只持续了不到半日,便立刻又改变了,只因宁夫人竟于午时之前,使王大贵家的亲自上门,赏了周珺琬一套上等的官窑薄胎瓷茶盅。
其时周珺琬正坐在靠窗的花梨木长案前,对着窗外的两颗白玉兰树抄写佛经,——这是她琢磨了一上午,才琢磨出的躲避齐少游求欢的法子。
周太夫人的六十大寿眼看就要到了,她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便是再精心挑选,只怕在周太夫人看来也稀松平常得紧,倒不如亲手抄写几卷佛经献上更显得心虔;最重要的是,抄写佛经时理当吃斋念佛,如此一来,岂非就有了现成拒绝齐少游的理由?除非他想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万幸她虽没了属于周珺琬的任何记忆,却除了会写沈凉的字迹以外,竟仍奇异般的会写周珺琬的字迹,不然不用齐少游发现异常,她自己就要先露了破绽。周珺琬方抄写了两三页佛经,就有金铃进来屈膝禀道:“回二奶奶,夫人使王妈妈给您送东西来了!”
“……王妈妈来了?”周珺琬怔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是自己和周太夫人的那一番半真半假的做作起效了,忙道:“快请至厅堂好生奉茶伺候着,我洗洗手就过去。”
“是,二奶奶。”金铃应声而去。
周珺琬则忙就着锦秀捧着的热水洗了手,又接过文妈妈递上的帕子拭净,方被二人拥着去了厅堂。
果见穿了件天青色缎绣团花褙子,戴了赤金镶红宝石簪子,一脸不苟言笑的王大贵家的已侯在厅里,一瞧得周珺琬出来,便敛衽为礼:“老奴见过二奶奶。”
早被周珺琬一把搀了起来,笑道:“妈妈是伺候夫人多年的老人儿了,阖府小一辈的主子们,谁不拿妈妈当半个主子看?妈妈真真是折煞我了!”
又亲自搀着她至当中的榻上坐了,自己则坐了另一边,待锦秀上了茶来后,方笑问她道:“敢问妈妈这会子过来,可是夫人有何吩咐?其实要我说,夫人有何吩咐,只管使个小丫头子来说一声便是,又何须妈妈亲自走这一遭儿?”
王大贵家的伺候宁夫人多年,眼里心里只得一个宁夫人,连自己的丈夫子女尚且要靠后,对明里暗里给了宁夫人不少气受、给她使了不少绊子的周太夫人和周珺琬自然深恶痛绝,只不过对着周太夫人时不敢表露出来罢了,因此对着周珺琬时,便鲜少有好脸色,就譬如方才。但周珺琬的态度却这般好,又是让茶又是让座又是拿好话儿奉承她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是再厌恶她,也不好再拿乔的摆出一副臭脸,毕竟周珺琬也是大半个主子。
因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并非是夫人有何吩咐,而是夫人昨儿个新得了套薄胎瓷茶盅,想着二奶奶这里也好久没添过家俱陈设了,所以特意吩咐老奴给二奶奶送了来。”
说着自跟来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掐丝戗金的五彩大盒子,放到周珺琬面前打开:“二奶奶瞧瞧可还喜欢?”
周珺琬忙笑说道:“难为夫人还惦记着我,请妈妈回去转告夫人,就说我略微收拾一下,便过去磕头谢恩。”一边说,一边看向那个盒子。
就见盒中装着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杯子,层层套叠,取出来依次摆出来看,均光洁如玉,白如凝脂,大的有三寸来长宽,小的竟如拇指大小。其上绘的皆是唐宋元各名家的花卉虫鸟,配色或雅致清新,或艳丽厚重,画功则精细娴熟,仿得惟妙惟肖;杯子一侧绘画,另一侧则题此花鸟的诗词名句,字体端严,骨气劲峭。且每只杯子还用黄金镶底,镂出双鱼卧莲花样,精致奇巧实乃周珺琬生平之所未见。
屋里就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或轻或重的吸气声。
王大贵家的不由自得一笑,谅你们也没见过这样好东西,今儿个真真是白便宜你们了!
之前宁夫人让她送这套茶盅来时的不甘和不忿总算是去了个七七八八。
自得间,抬头去看周珺琬,想从她脸上也看到与文妈妈锦秀等人一样的惊喜艳羡,却见她只因惊艳张口结舌了那么短短的一瞬,便已恢复了常态。不由又不忿起来,她这是什么态度,就跟这些茶盅很稀松平常似的,她这辈子倒几次见过这样好东西?呸,就凭她周家那个穷家薄业,只怕从来就没看见过罢!
是了,她定是在虚张声势,省得在她和众伺候之人面前失了颜面,毕竟好歹也算大半个主子,若是表现得太眼皮子浅,可是会惹人笑话儿的!对,一定是这样!
王大贵家的这般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了许多,看向周珺琬的目光便复又恢复了方才的看似卑微,实则居高临下。
周珺琬还是沈凉时,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如何猜不到王大贵家的这会儿在想什么?如果换做当初她方醒来时,王大贵家的将这套茶盅摆在她面前,她必定也会跟文妈妈等人一样,被其惊艳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但一来她已在侯府生活了这么久,也已见过不少好东西了,这套茶盅虽精奇贵重,未必就精贵得过之前宁夫人赏她那尊玉雕;二来她如今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她日日夜夜所思所想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所以她更看重的,是这套茶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而非其本身的价值!
当下周珺琬又与王大贵家的说了一会儿话,才在王大贵家的起身提出告辞时,趁机塞了一个荷包在她手里,并亲自送了她出去。
章四十五 相互利用
宁夫人使王大贵家的亲自上门,赏了周珺琬一套新出官窑薄胎瓷茶盅的消息,跟她因顶撞冯姨娘失了周太夫人欢心的消息一样,在她做了糕点去宜兰院谢恩还没出来时,已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西宁侯府大大小小的角落。当下那些因见她失了周太夫人欢心,便不再如往常那般有事无事便往她院凑的丫头婆子莫不后悔不迭;因见她失了势,在银铃去大厨房传话儿说她中午想吃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时,百般找理由推诿的管事柳婆子就更是惶恐至极。
谁曾想这二奶奶竟会前脚才失了太夫人的欢心,后脚便得了夫人的意儿呢?太夫人虽是长辈,侯府的女主人却是夫人,如今二奶奶得了夫人的欢心,在府里的体面只有更甚从前的,怎么她们偏就那么没有眼力价儿呢?说来说去,还是上意难测,惟今只能盼着二奶奶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她们这一遭儿了。
不提这边厢众下人的惶惶不安,如今且说倚松院周珺琬的小院内,文妈妈早屏退了众伺候之人,让锦秀守着门口,在低声与去宜兰院谢恩回来,手腕儿上又多了一对翡翠镯子的周珺琬说话儿,“……据姑娘看来,夫人可有跟太夫人一样,被姑娘唬弄过去?”
周珺琬看着手腕儿上通体碧绿,像一汪碧水的镯子,斟酌道:“一时半会儿间想将她唬弄过去是绝然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我都姓周而非姓宁,就算太夫人如今再不待见我,她也一定会防着我,不会全然信任我的。我猜她今儿个这般大张旗鼓的赏我茶盅,利用我来与太夫人冯姨娘打擂台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不过,她是在我利用我,我却也是在利用她,只看到最后,我们谁更技高一筹了!”
如今周太夫人已准许了她自宁夫人手里“为她”夺回管家大权之举,她再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取得宁夫人一二分的信任,等到陆炳那边一事成,她应该就能趁机自宁夫人手里分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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