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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比他更适合她的人!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知道她的心!
可是事实又清楚的摆在眼前,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她方才与齐少衍说的这些话,即便多少带了几分夸大的成分,然又何尝不是事实?又何尝不是也说给她自己听,以便好让她自己也死心的?她不能拖累他,不能让他因为她而毁了以后大好的人生,他生就该高高在上的接受世人的顶礼膜拜,那也是他应得的尊崇和荣耀!
罢了,就当他们有缘无分罢……
“这些念头,其实你早放在心里打了不知道多少个转,想了不知道多久了罢?”
良久,齐少衍终于哑声再度开了口,“由此可见,你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你心里不是没有我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想这么多了!”说到后面,声音里竟然带出了几分笑意,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其实并不坏。
周珺琬哑然,随即便生出几分恼怒来,他可真是有够会避重就轻的,合着这些在她看来不亚于堑的鸿沟和困难,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不冲别的,只冲他这般轻佻的态度,她都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恼怒之余,又有几分莫名的委屈,他刚才还说心悦她,想跟她一起,就是这样心悦她,想跟她在一起的?他心思缜密,算无遗策,若真想跟她在一起,又岂会连这些她都能想到的问题都想不到?可见只是想玩玩儿她!
念头闪过,周珺琬心里反倒清明下来,声音也是一片清明:“大爷爱自说自话还请自便,我却不能奉陪了,还请大爷不要再加以阻拦,我感激不尽!”
说着屈膝行罢一礼,便要离开。
却被齐少衍再次晃身挡在了身前,正色道:“你是在为我没考虑过你考虑那些问题,半点不明白你的顾虑而生气吗?可你又怎知我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没想过要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他定定看着周珺琬,神色郑重的道:“你方才说的那些问题,我其实一早就考虑过,并早已有了答案,现在,我就一一将我的想法说与你听,你听完后,若是还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咱们又再说。你说我们身份有别,果真在一起,定会受到世人的唾骂和诟病,可你看我是在乎那些的人吗?还是你就真那么在乎旁人的眼光,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宁愿舍弃自己的幸福?好,如果你真那么在乎这些,那我也断不会真让你委曲求全!”
“我是立志要做西宁侯世子,要做西宁侯爷,可我只是想以此来为我母亲正名,为自己正名,为我们母子讨回一个应得的公道而已,并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位子上待一辈子!事实上,只待为我母亲正了名,我便会即刻上书,奏请皇上夺了西宁侯府的封号,让西宁侯府这个名号以后都再不存在,我恨死了这个侯府的一切,恨不能将这一切都毁掉,又怎么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那不是在折磨我的仇人们,是在折磨我自己!到时候,我们大可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旁人便是想诟病我们,也无从诟病起了!”
“至于孩子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儿女命数,本就是定,指不定我命里本就该无子呢?便是没有孩子,难道我们两个人就不能过日子了?况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只想着待大仇得报,便寻一处僻静的所在,自过自己闲云野鹤的日子去,如今我好歹有了你,比先已是强出百倍了,我也该知足了!所以你尽管放心,就算一辈子没有孩子,我也绝不负你……”
齐少衍还在低声说着,周珺琬却已听不清他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了。
她只知道有一股暖流,正自她的脚趾间往上,一点一点浸润她的全身,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渐渐融化。她有些慌张,很怕自己最终会被完全融化掉,可这融化的滋味儿又实在太好,好到她根本无法抵挡,也根本不想抵挡。
齐少衍说不会让她委曲求全,说他根本没想过要在西宁侯爷的位子上待一辈子,说愿意与她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只过他们自己的日子,甚至还说就算他们一辈子不能有孩子,也绝不会负她!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大到理智如周珺琬,一时间都有些招架不住,惟有脑子嗡嗡作响了。
章一三八
有那么一瞬间,周珺琬几乎就要忍不住对齐少衍脱口说出:“我也心悦你!”这句话了。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她终究忍住了。
她想到了崔之放。
当年崔之放何尝没有与她说过如此动听的情话,何尝没有承诺过永不负她?可到头来又如何?他不但负了她,还间接害她失去了性命,让她死得那么惨,若非上垂怜,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只怕现在她连让世人知道自己冤屈的机会都没有,更何谈什么报仇雪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已是怕了,即便她心里知道齐少衍与崔之放绝不可能是一样的人,崔之放便是拍马也及不上齐少衍,给他拾鞋也不配,但终究还是怕了!
再者,他们之间还夹着一个绿意,果真她与齐少衍在一起了,她是绝不能容忍他们之间还有第三个人的;可反过来说,这却对绿意不公平,她跟了齐少衍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她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便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更何况这还得先建立在齐少衍为她做出巨大牺牲的基础上,她不要他为她做那么大的牺牲,他值得更好的,更好的女子,更好的生活,她不能害了他!
周珺琬只能咬着牙,笑吟吟的说了违心的话,“大爷这些话,怕不是该对着弟媳妇说的罢?您要说,也该对着未来的大少夫人说才是,对着我说算怎么回事儿?让旁人听了去,还不定会给大爷,更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呢!我们好歹是盟友,大爷可不能这样害我!”
“……你!”齐少衍被她说得一怔,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片刻方扭曲着脸,近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想想也是,换了谁在如此深情告白的时候,被告白的对象如此装傻充愣,只怕都是会气得七窍生烟的,饶冷静自持如齐少衍,亦不能幸免。
没心没肺吗?周珺琬心下一片涩然,却仍是笑着说道:“大爷过奖了!”她若真是没心没肺,就好了!
顿了一顿,“想必大爷没什么要吩咐的了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省得文妈妈等我等得心急。”再不离开,她怕她会演不下去了。
齐少衍拿近乎是吃人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好,好得很!你给我走,立刻给我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也可以说是没舍得说出口。
周珺琬如蒙大赦,最重要的是,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她也委实再支撑不下去,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余下齐少衍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先是薄唇紧抿,满脸恼怒,随后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一勾唇角,慢慢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低声自语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退缩,让我放弃了?你且等着罢,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这么一会儿冷静的时间,他想他已明白周珺琬的担心了,她并非真不喜欢他,并非真不为他的告白心动,只不过就如之前的他一样,她也是再难轻易相信一个人,再难轻易交出自己的心了,那些所谓的顾虑,不过是她为自己骨子里的胆怯和没有安全感,找的借口罢了!
而他,已决定让她对他敞开她的心,也有那个信心让她敞开她的心!
周珺琬一整夜都没能睡着。
齐少衍的脸老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说的那些话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回荡,搅得她根本没有办法安睡哪怕片刻,身体也是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大冷的,她竟要把双手双腿都伸出被褥外,才会觉得稍稍好受一些。
但这仅仅只是身体上好受一些而已,她心里一直都难受至极,为自己之前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齐少衍。她何德何能,能得他那般深情厚意?一想到他眼里的受伤和恼怒,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可这一切又毫无办法,她只能拒绝他,不然,就真是害了他了……只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在被一把钝刀子在割了……
如此内外两下里一夹击,周珺琬就是想不生病也不可能了。
以致次日刚蒙蒙亮,文妈妈进来叫她起床,摸到她滚烫的额头时,很是唬了一跳,“姑娘可是染了风寒了?都怪我粗心,昨儿个夜里见姑娘回来时气色不好,就该熬上一碗浓浓的姜汤让姑娘吃下的……姑娘快躺着别动,我这就使人请大夫去,大小姐二小姐那里,也自会使人去说,让她们这两日于家事上多费心些的,姑娘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只管安心躺着将养罢!”
一边担忧兼自责的絮叨着,一边已利落的将诸事都安排了下去。
周珺琬在床上看着,身上虽提不起多少力气,心下却是渐渐安定下来,不管怎么样,她还有文妈妈这个真正关心她,真心为她好的人,她应该知足了!
大夫很快来了,给周珺琬诊过脉后,说是忧思过重引起的风寒,待吃上两副药,好生将养个几日,也就无碍了。
待文妈妈端了药来,周珺琬吃过后,药效上来,便裹着被子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齐少衍和崔之放的脸不停的交替在她眼前出现,她与他们两个之间相处时的画面也不停交替在她眼前出现。那些画面有美好的,也有丑恶的,尤其有关那场大火前后的画面,更是一次次在她眼前闪过,让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日被活生生烧死时,闻着身上皮肤被烤出的焦焦的味道,听着身上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的声音时的痛苦和绝望当中了。
她禁不住不管不顾的喊叫咒骂起来,但身体却依然越发的灼烫,越发的动弹不得。
就在她已经彻底绝望了,连咒骂都咒骂不出来了时,一双宽大的带着凉意的手,落在了她身上,然后,她恍惚感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同样带着凉意的怀抱中。
她不由舒服的喟叹起来,方才的痛苦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她终于又可以安睡了。
“睡罢,睡醒后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半睡半醒中,她听到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饱含怜惜的对她说,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无奈眼皮实在太过沉重,她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只得依从本能,又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周珺琬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虽手脚还有些发软,但比起昨日,已是好得太多。
她扬声叫道:“文妈妈!”
等了片刻,却不见文妈妈进来,也不见旁人进来,她口渴得厉害,只得掀开被子,自己披衣下床,打算先倒杯水来润润喉咙再说。因周珺琬不喜事无巨细的都让丫鬟服侍,故她的衣服都是头日里熏好了,放在枕侧的,以便次日她起来时随手即可取得,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她拿起叠好的衣服,正欲抖开,一张极小的纸笺却无声从里面掉了出来。
周珺琬心下猛地一动,忙拿起那纸笺,就见其上只写了八个极遒劲的大字:“上入地,不离不弃!”
她就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梦里那宽厚的给了她无比安全感的怀抱,还有那温柔至极的饱含了怜惜的话语都是真的,不是她凭空做的梦!
难怪她都醒来半了,也不见文妈妈和锦绣等人进来伺候,这可与她们素日的习惯大不相同,以齐少衍一贯的谨慎,是绝不会给她和他留下什么麻烦的。
果然不多一会儿,便见文妈妈和锦绣满脸不好意思的进来了,见周珺琬已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桌前吃茶,不由越发的不好意思。
上前行过礼后,文妈妈因请罪道:“也不知昨儿夜里怎么搞的,竟睡得那般死,一觉醒来,已是这会子,未能服侍好奶奶,尤其奶奶还正值病中,实在是罪加一等,还请奶奶责罚!”锦绣忙也跟着请罪:“请奶奶责罚!”
周珺琬心里有事,且自来待文妈妈和锦绣宽厚,更重要的是,她深知二人为何会睡得那般死,自然不会与二人计较,因抬手叫了二人起来,笑道:“我昨晚也睡得极熟,一夜通不曾醒过,不然今儿个也不会这般精神,你们且不必自责了,不然真让你们守着我,也是白守着罢了。我肚子有些饿了,且让人送些清淡点的粥和小菜来罢。”
文妈妈与锦绣闻言,都松了一口气,锦绣便自吩咐人摆饭去了,文妈妈则留下,服侍周珺琬盥洗。
待饭毕又吃过药后,周珺琬在屋里略走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乏了,便欲回床上再歇一会儿,——她身体毕竟还未全好,最重要的是,她很想一个人呆着,可以好生理理这阵子发生的事,再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想她才刚躺到床上,就闻得有人在外面唤文妈妈,不多一会儿,便见文妈妈急步进来了,眼里满满都是跃跃欲试:“姑娘,沈家人来了,正在角门外大吵大闹呢!”
章一三九
周珺琬算算日子,沈冰是差不多该出小月子了,最重要的是,这眼看还有十数日就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