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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儿便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做些丰盛而好吃的菜。她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做饭菜还是尽量往精美和美味上靠。现在好歹是能吃饱了,自然也就开始想些别的。
不过这家里实在是太穷。
得了些钱,她也不敢随便乱用。到头来家里边的调料就只有一小块盐巴。
她便安慰自己:等以后家里头情况好了,她一定要多多地尝好菜。以后吃菜都买两份,吃一份,施舍出去一份!
村里边这样忙乱,好像是真已经忘记了兰花儿的那档事。
但她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林大娘一家都有些儿疏远她了。这事虽说怨不得她,到底是跟她在一块才有关系的。
她也不是不知道,好多人在背后都讲她是个克星,粘上就没好事儿。
可也没听说讲改花跟狗蛋的呀。
难道就因为她是闺女么?
嘴长在别人脸上,她也不能做什么。
甚至她都不太敢到柳大娘家里边去问菜种什么时候播的事。偶尔挑水路过了别人家的地里边,才匆匆瞥一眼。
她又哪里愿意多惹麻烦。
无形地就吃了个哑巴亏,还不能辩白。一辩白,大家都要讲,瞧这急得,可不就是真事了么。
倒是阿茹来找了她一回,仍是拍着小胸脯,开口就讲:
“阿絮回到镇上去了。现在要有人找你麻烦的,你尽管来找我,我帮你说回去。”
兰花儿心里边感激她,也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可爱,都笑着答应,说不碍事。
只是那些人才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呢。又不是真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哪里至于讲到她面前。况且她现在统共认识的人不过那几个,过年的时候打一眼就过去了的也没怎么在意,又会有谁跟她讲什么。
阿茹侧着脑袋看她,看得她都有点儿不自在了,才嘟着嘴说:
“你也不到外边来玩。”
兰花儿就愣了愣。
“我得干活……”
“家里边能有多少活计,还耽误你到村上转一圈。”
这话说得颇有点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味道。
兰花儿就有点头疼。觉得不好得罪阿茹,却又实在不愿到村里边闲转悠,让大家又添点儿什么八卦的。有这闲工夫,她不如多到后山去趴一会,说不准又能碰上只昏头的野鸡。
阿茹便伸着脖子瞧了瞧狗蛋:
“之前连狗蛋都到外边玩了,你这一直窝在家里边的可不好。”
兰花儿能讲什么呢,也就是跟着笑笑。
没讲一会儿话,阿茹就觉着兰花儿有些无趣了。她觉着自己比兰花儿要大上几岁,就看着兰花儿是个小孩子。兰花儿何尝不是这样看她的。
阿茹又看了看隔壁院子,颇带遗憾地讲:
“可惜铁生哥也到田里头忙活去了,要不然喊出来一块儿玩,倒也好。”
兰花儿几乎要以为阿茹是暗地里喜欢铁生的了。
可这村里边的娃子,哪有这样的心机,事儿就算不直接摆在脸面上,多少还是会有些痕迹的。阿茹看着旁边院子的神色正常,也不像是有什么害羞之情在里边。
兰花儿就在心里头暗笑自己想多了。
最近她见天地被人编排,就连她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了,看着个什么人什么事都觉得不对劲。
这种事儿还真不能往深处想。
她没有听过大胤这个旗号,但偶尔听着改花讲外头的事,还有村里边的人的行事,看着像是个较开放自由的朝代。穷了些,但她都没听讲说缠足什么的。
不至于开放到自由恋爱,但也不至于大防得脸面都不能见一见。
也常有在打水的时候听旁边嬉闹着说跟哪家哪家的对上眼了,都不当事。
兰花儿再一次在心里边哀叹自己的不顺当。
就这样的一个朝代,哪怕是她长大了,有人说她看上铁生了,大家都不过是当个笑话听听,万万不至于轰动成之前的那个样子。
来回一想,还是那个桃婆子惹出来的事。要不是她讲什么童养媳,压根儿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事。
兰花儿便在旁边叹气。
二十三送柴【一更】
阿茹可不知道兰花儿在想些什么。
突然听到兰花儿叹气,就又扭头看了看兰花儿:
“怎么啦?”
兰花儿一怔,才知道自己居然叹息出了声,赶紧就摇摇头,想要回个笑脸,说句“没什么”。
可她笑脸还未扬起来,阿茹却突然讲了一句:
“莫是——兰花儿你喜欢铁生?”
兰花儿被她一吓,被自己口水一呛,差些儿没当场咳出来。
这都哪跟哪啊?!
她一抬头就看到阿茹满脸兴奋地表情,不由得又将头低了下去。
这女人要是八卦起来,果然是不分年龄的。
念头转了转,兰花儿就抬起头去,露了个笑脸。
“嗯!喜欢。铁生哥一路帮家里边干活的。我也喜欢林大娘、柳大娘,还喜欢阿茹。”
她最近肉吃得多了,肚子里边多了些油水,连脸上都跟着丰润了起来,脸色也不再是之前刚穿越过来的蜡黄。下巴仍是尖尖的,双颊却多了点儿肉,眉上的愁展开了些,这样扬着笑脸露个笑,倒真有些儿可爱的味道。
阿茹就看得一愣。转念一想,又有些儿泄气。
兰花儿才多大的一点儿,家里边又没有阿母教她些女孩儿家惯常该做该玩的。说什么喜欢,可不是笑话么。
这样一想,阿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拍拍围着院子的栅栏,讲:
“我到外头去了。你要是空了,尽管来找我玩儿。”
兰花儿点点头说好,总算将这小姑娘应付过去了。回过头来又觉得好笑。不过是个小姑娘,让她应付得累成这样。
狗蛋仍是胆怯了些,在外人面前,她不吩咐,怎么都不敢开口。
她一路想着法子逗狗蛋讲话,现在已经顺当好多了。
渐渐地她开始鼓励狗蛋倒外边玩去。
有被欺负的时候,她就教狗蛋打回去。打不过的,回头跟她讲,她带着去打。
小孩子哪里有记仇的,原本也没有多大仇怨。兰花儿拿锅炒了松子,让狗蛋偶尔抓一把到外边,很快地就有了些朋友。
村子里边吃不饱的少,平日里边能给娃子一些零嘴的人家也是少的。
狗蛋在外边混开了,兰花儿就更放心地到后山上去。
只是现在后山上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积雪将将化了,野菜刚开始冒头,还不到收成的时候。她就是勉强挖了,也不过指尖长一点儿,洒在粥里头都嫌太小。而且都是新芽,她都分不清哪些是可以吃的。
树根附近长了蘑菇和木耳,只是也刚开始长,小小的,不适合吃。
松鼠都醒了,机灵得很。
蹲守着捉山鸡倒仍可以。只是每次都冻得浑身发抖,也不一定回回能遇上、回回能套着。
二月里头,她统共也就捉了五只山鸡,还给村长送去了半只、给杨郎中送去了半只。
她发现这村里边最重的是人情。她家里边没有长辈,没有人教她要怎样在这古代处事,她就只能事事观察得仔细些,从旁人那里比划着学。
往好了想,这倒也是有好处的。
不管她这穿越过来的做出多张狂的事来,大家也不过会觉得“是个没阿公阿母教养的”,万万不可能往瓢里头换了个馅儿想吧。
兰花儿自己仍是不大出门。
她从旁边零零碎碎的话里边知道了,以前的兰花儿也是不大出门的,安静带点儿怯弱的女娃娃。许是阿公阿母走得早,养成了敏感纤细的性子。不讨人喜欢,却是惹人怜的。
正好,慢慢来吧。
等她在家里边再待得久一些,回头再说人都不认得了,也是寻常事。
小孩子么,哪里来这样好的记性。到时候再将人都认一遍。
改变也得慢慢来,一下太着急,那就显得怪了。
兰花儿家原本就在村尾,经过的人都少,也就没有人再到她门上来。
二月快到头了的时候,才有个壮实的汉子拿肩膀上扛着的锄头敲了敲她家栅栏上的门。
兰花儿在肚子里头吐槽:这敲门的方式可真特别。
却还是迎了上去。
那壮实汉子看着很是有些儿脸熟,她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她便想,大概是打水的时候在村里边打过照面的吧。
因为汉子的面貌长得很是有些特色,五官轮廓显得比村里边的人都要深一些,走路姿势也不大一样。
看着稀奇么。
那汉子话并不多,一手压着肩上扛着的锄头,一手提拎了一小捆用树藤捆起来的木柴,越过栅栏就递了进去。
兰花儿赶紧伸手去接。
汉子就略皱了皱眉,将手上的柴往旁边避了避,讲:
“沉。”
他讲话的时候腔调很奇怪,有种浓浓的鼻音在里边,并不像是村里边的土话,反而让兰花儿觉得有点像外国人的——这么一想,连她自己都笑了。这深山里边的小村子,哪里来的外国人?
兰花儿没法,听他这样一讲,也跟着往旁闪了闪。
就看到那汉子甩手将柴往地上一丢,好大的一声声响,扬起了厚厚的尘土。
看他那副样子,好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兰花儿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应当该露出个习以为常的表情的。于是就淡定地点了点头,又道了谢。
她偷偷看了那汉子的神色,却看到那汉子看着她好像露出了点儿惊讶。她心里头便觉得坏了。难道人家其实跟兰花儿并不熟,这是来卖柴的?
可那汉子并没有讲什么,也没有伸手要钱。只是往院子里头扫了一眼。
看到院子里边的菜垄的时候,又略略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
兰花儿还以为他想讲什么呢。
结果他只是又用锄头敲了敲栅栏,操着浓重的口音讲:
“该下种。”
“是该开播莱菔的时候了么?”
汉子就点点头。又看了兰花儿一眼,居然就这样转身走了。兰花儿都还来不及开口再谢一声,人早就走得没影儿了。
他走路的姿势让兰花儿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协调。
等人都走远了,兰花儿才忽然想起来——这人不就是骑手下地么。
习惯了骑马的人,下地走路的时候姿势就是这样怪怪的,好像有点儿罗圈腿的感觉。
那人身上还有点儿不自觉就流露出来的厉。
不是跑过镖就是当过兵,唔,用大胤的话讲就是出身行伍。兰花儿这样想。
却是个好人呢。
二十四下种【二更】
兰花儿到外头菜地去看了一圈,发现真到了可以下种莱菔的时候了。别家已经都忙碌了起来。
她赶紧回家,将准备好了的莱菔籽细细地播到了门前那片小菜地里头。
先头让改花和铁生在门前荒地上堆了土,又扒了垄。无奈仍是地方太小,将将把买的一小把种子洒了一大半儿,地儿就已经是铺满了。
她不敢将种子洒得太密,生怕种子下得太挤,到时候芽发起来以后,还是得要拔掉。
那就是浪费了。
上辈子的时候她手上只种过一点儿花,偶尔植树,田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现在也只能摸索着一点点儿来。
家里边没有个长辈,对她来讲是好的,却也多有不顺的地方。像是现在,有不懂得的也寻不到人来问几句。
兰花儿心里边就更想叹气。
要不是桃婆子在外边讲些有的没的,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想着到隔壁去问句话,都要担心会不会又被人说三道四的。
种莱菔是种长期投资。
等种子下去以后,兰花儿到外头打水的频率就更高。
原本每天早上打一桶水,也就将将地够她自己和狗蛋一天的日用了。现在多了浇水的活儿,每天都要多跑两趟。
这时候兰花儿就不免得心里头恨恨的,想着自己家里头怎么就没有多一个桶,再来个扁担的,她也好少跑一些。
打水的井在村头那边,她每次都要在村里边来来回回的跑个三趟。每次跑完,整天上午人都软绵绵的。
最近伙食是好了些,到底撑不住以前熬得太狠,体质都差了。
要不是想着家里边少了那点菜可就没东西吃了,她也不能咬咬牙就坚持下来。
有时候闲暇的时候她会微微发愣,觉得这家里头日子实在是苦。可苦又怎么样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家里头没有劳动力。
狗蛋人还小。虽然他曾经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兰花儿抬水去,可兰花儿怕他伤着,又怕他落水,到底是拒绝了,只是让狗蛋在家里头看着菜种,或是出去玩的。
她现在自己也忙了起来,都已经没有心思再拘着狗蛋。
等再暖和一些的时候,兰花儿想到村里边养鸡的人家处买几只鸡崽,圈个地儿,好歹能收两个鸡蛋。
鸡不难养,让狗蛋在外边捉些虫子,再扔些菜叶,也就差不多了。
每日里伺候完了菜地,她就在家里边用柳条编鸡笼。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鸡笼是个什么样子的,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在院子角落里头弄了个小栅栏。这样一来,原本就窄小的前院显得更窄,几乎都转不开身子。她跟狗蛋看着这满院繁华的样子却只是傻笑。
狗蛋还昂着头看她,说:
“鸡蛋!”
她都盘算好了,就到村长家里头去买。
因为事儿多起来,她到后山去的时候就少了。
偶尔上去,也就是匆匆挖一些看着刚长大的平菇。
后山上似乎不长冬菇,这平菇就成了兰花儿唯一认得的可食用菇。这时候的菇都还没长得很大,她也顾不得这些。挖了带回家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