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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花就更觉得自己的担心毫无来由的。
狗蛋有些不情愿,觉得自己的炕无端地就被占去了。被兰花儿好一通哄,才嘟着嘴跟改花到外边去了。
红花白笑眯眯地看着。
等兰花儿回头的时候,他便微微低下了头:
“真对不住赵二郎。”
兰花儿就笑了:
“不碍事,狗蛋就是有些小脾气,待会就不记得这个事儿了。我给你打个热水,你先将就着擦擦。”
红花白说“好”,又讲:
“阿兰你都不喊我名字的。”
说着,俊俏的小脸蛋上就露出了点儿伤心的神色来。
兰花儿一直喊他“红郎”,生怕他是哪里来的贵人,自己无端叫得亲密了,反而让他不高兴。没想到,他这反而闹气别扭来。兰花儿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那张小脸蛋都还没脱离婴儿肥,就学着露出了忧郁,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给你端水。”
到底还是没有喊红花白的名字。
红花白就有些郁郁的,兰花儿给他擦受伤的手臂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受伤。
“阿兰你不喜欢我么。”
兰花儿朝他笑笑。眉眼弯弯地,眼睛里头带了笑意,在村长带过来的油灯下边有点儿闪烁,红花白就觉得那真是好看哎很好看的神情。
想着兰花儿一直不肯喊他的名字,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想,阿兰其实不是什么美人儿。
以前他见的美人儿可多了。有细细的、有白白的、有圆润的、也有胸脯鼓鼓的。那些美人儿也有爱笑的,总喜欢一边笑一边拉着他的手喊他。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在后山上的时候,他坐在地上,阿兰站着,低头看他。
刚开始的时候,阿兰的眼睛里边有点儿迷糊的疑惑,很快就成了担忧——在他实在是闯了大祸的时候,他阿公阿母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就是那样的。不过他阿公阿母都是爽朗而严厉的,担忧就不会那样明显。
他喜欢阿兰眼睛里边那满满当当的、几乎要溢出来一样的关切。
兰花儿脸蛋细细的,血色并不很明显。下巴尖尖,还没有完全恢复成健康的样子。人又瘦,头发也是枯黄的,连笑起来都不像那些美人儿那样明媚张扬。
可红花白就是觉得,兰花儿也是个好看的。
兰花儿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盯着自己直看,不由得愣了愣。
她之前也是看人家看得呆住了,可那是因为红花白真长得很好看呀,跟个观音童子似的。她现在虽然不照镜子,但也从溪水倒影里边见过自己,绝不是那种能让人看着发呆的美人。
“怎么了?”
红花白没有搭理她。
她就更有些发愣。
是想起伤心事儿觉得委屈了,所以整个人就呆愣了么?
这样一想,兰花儿倒是对眼前这富贵的小公子升起了点儿同情来。忍不住就伸出微湿的手,摸了摸红花白的脸蛋:
“不怕的。我们村里边安全得很,你不会再受伤了。等你的家生子找过来,又或者你想起家来,阿白就能回去,不用再在这受苦。”
因为心里边柔软了下来,话里边也多了些哄说的意味,连带着也叫出了红花白的名字来。
红花白眼神亮了亮,抬头看了看兰花儿,就又换上了一脸笑嘻嘻的:
“阿兰真好。话里边暖洋洋的咧。”
兰花儿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有点儿像调戏地口吻搭话,脸上忍不住红了红——哦,不对,之前红花白喊她小娘子的时候,她也有这种感觉。不过,那是错觉吧?
剩下的身子和腿,自然是红花白自己擦拭。
兰花儿将温水盆子和布巾放下,自己到了后边去洗脸。盆子和布巾也是村长留下来的,说是怕贵人公子不习惯村里边的粗陋肮脏。所以才想着说要讲红花白接到村长家里边去的,就怕红花白觉得哪里受了委屈。
无奈红花白自己不乐意啊。
兰花儿便想,真是个怪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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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白送的不要
两人并排着睡到了炕上。
刚开始的时候,红花白还是挺老实的。可能也是怕碰着伤口,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睡在靠墙的那边。
兰花儿都已经习惯了和狗蛋睡一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又累了一天,闭着眼睛就打准备睡觉。
可不知道红花白是不习惯还是怎么样,躺了一会儿,在兰花儿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翻了个身,小小地喊了一声:
“阿兰。”
兰花儿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句,表示自己仍醒着。
红花白就拉了拉她的衣角,讲:
“阿兰,你家里边怎么这样穷啊,也没有地。我有地,有马,有钱,还有耕牛,往后这些都是你的。你就不用这样的穷啦。”
兰花儿用混沌的脑子反应了好几秒,猛地一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小家伙刚才在说什么……?
他说,他要给什么?
兰花儿整个惊醒了,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在摇晃的灯光下边呆呆地看着红花白。她想要从那张稚气的脸上找到一丝胡诌的诡端来。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过昏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兰花儿竟然没办法从那张小脸蛋上边看出一点儿作伪的痕迹来。
——这是听错了吧。
红花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乖顺地瞧着兰花儿,瞧得兰花儿心都慌了。总觉得这小眼神儿就跟后山上那小松鼠的尾巴似的,一下一下地扫动,直挠到人心尖尖儿上,让人忍不住随他的眼神跳动而跟着心里头颤动。
真是个小妖精一样的人物。
兰花儿想着,却忍不住在心里边摇了摇头。
可惜她对这样的任务没有什么兴致。倒是个可爱的,只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注定了是要非常受累的。得不时地想想对方心里边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就是关系到了一个境界,也保不准对方心里边有其他的心思。
她还是喜欢和改花或是铁生那样的人在一块。就是铁生,也比这要好的。
而且,红花白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还是个男子,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能让她心动。
“阿兰,我把我的东西都给你呀。”
这就没有办法无视过去了。
兰花儿想了想,心里边不由得生起一点警惕来。
她一直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两人不过初初认识,就是她给红花白提供了点儿帮助,可这些事在那些贵人眼里边,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事儿呢。上边的人就是上边的人,他看你再好,难道还真能将你当成是个人看么。她是真不相信,自己的一点儿随手的帮忙就能让人家掏出个家底来。
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谁还一天到晚地窝在地里边辛苦劳作呢,都到山上去守着这些个“贵人”就是了。
兰花儿也跟着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丝警惕地望向红花白。
“多谢红郎。只是,我不能要。”
红花白一愣,这话里边的疏离和拒绝都有些太明显了,让他无端地就觉得委屈起来。
“为什么呀。”
连话里边都带着浓浓的委屈,好像下一刻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兰花儿都能听见话里边厚厚的鼻音了。
兰花儿想了想,还是决定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她伸手帮红花白拉了拉被子,自己也跟着缩到了被窝里边去,讲:
“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但是,我阿哥跟我讲过一句话,说是无功不受禄的。我想他到底不会害我,话也不会讲错——他说是他东家教他的咧,我们村里头的先生也说这话很对。那我就不能白要你东西,成什么样子呀。”
“哪有的事儿。阿兰你不是将我救回来了,给我饭吃,还给我包扎伤口。”
红花白嘟着嘴讲,脸上有点儿不服气的样子。他现在这样,反倒真有些小孩子纯真撒娇的意思在里边了。
兰花儿心里头就一软。
可是这一软了以后,警惕心就又升了起来。
她不知道红花白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在图谋什么东西。她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自己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接人家的东西。她没有做那么多事情,怎么能拿些不义之财。
红花白扭头看了看,只见旁边的小娘子脸上神色淡淡的,又有些决绝的意思,好像真的是一副不拿他东西的样子,心里边就更委屈了起来。
他没有坏心思。
只是,他和兰花儿考虑的方式不一样。他考虑的是这个事情值不值,而兰花儿想的却是,等值不等值。
红花白还很单纯。
觉得:你既然救了我,而我喜欢你,那么我就该给你我能付出的、最好的东西。
兰花儿却不这样认为。她想的是,自己做了多少事,就该得到多少报酬。少了的,她不乐意;多了的,她也不想要。
红花白抽了抽鼻子,份外地伤心,觉得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竟然这样不拿他当一回事儿。
小娘子难道不都是爱俏又爱富的么。他又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不过是想着要将最好的东西送到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却被这样无情地拒绝了。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拉着兰花儿的手,将一张小脸蛋全都埋在了被子里边,挨着兰花儿的手臂蹭啊蹭地。兰花儿被他头顶上暖洋洋的发丝弄得脖子窝痒痒的,又觉得对这样的撒娇份外没有法子,就只能忍住心里半想叹出来的那口气,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红花白的头顶。
“你受伤了,又累了好久,快些睡吧。我不要你谢谢我,我觉得那都是该做的。你要是觉着我好,以后也想着帮帮别人,我就高兴了。”
在现代的时候听过好多这种文艺又小清新的话,但是轮到自己说出口来,兰花儿就觉得怎么听怎么别扭。她都想打寒颤了。
红花白却觉得这样的话很是受用,好歹是得了个安慰的样子。就又在兰花儿的肩窝上蹭了蹭,一脸闷闷的表情。
“那我以后给你找活儿么。找了活儿,你可不要拒绝。”
兰花儿迷迷糊糊地听着,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嗯嗯地答应了一声,很快就睡过去了。
【这篇会是很正常的种田文,什么修真啊异能啊之类的不可能有啦。嗯嗯】
五十二野娃子
红花白就有些在村子里边住下来了的意思。
兰花儿平常并不怎么拦着他,只要他高兴,就随着他在外边跑。最多是给狗蛋叮嘱一句,让狗蛋好好看着红花白,别让他一个小公子的在外边受了人欺负。
他就是不穿着那身材料上好的大红袍子,也还是显得跟村里头的娃子格格不入。
就是身上不套着锦缎绫罗的,红花白也和旁人不一样。特别是和村里头那些疯叫着跑来跑去的娃子站一块儿,马上就显示出了不凡来。脸蛋儿是健康粉嫩的颜色,用兰花儿以前在书上看来的形容就是——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白嫩白的,还透着润润的红。
红花白也跟着那些人四处冲撞,在村子前后追鸡逐狗地跑,一派顽童作风,和其他人无异。只是那动作那神态,不管怎么看都脱不出一股子的贵气。
要说贵气呢,兰花儿在后边看着,却又觉得略有点儿端着。
倒不是说红花白故意就怎么样了。他倒是个能融入的,跟着村里边的人一块,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是外人,笑得别提多么灿烂。但不管他站到哪里去,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动作还是那样的动作,话也不是特别的出挑。
可是整个人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马上便就不一样了。
那话怎么讲来着,风骨。
兰花儿每次在后边看着狗蛋和红花白在外边跑的身影,都忍不住要眯一眯眼睛。
原本她还没有发现,改花跟颜大郎对红花白这个人可是防备得紧。她就觉得,不过是个小娃娃,能含什么坏心思。
等那天晚上红花白跟她一讲送东西的事情,她自个慢慢地警惕了起来,才发现可不光是她一个人对这个小公子升起了防备来。
这么一想,兰花儿反倒觉得自己几个人很是有些可笑。只不过是个小娃娃罢了,瞧把他们这群人给吓的。
她跟改花就算是没见过场面的,颜大郎却终究不是。
虽然都是些在后头传来传去的话,但据说颜大郎是真从死人堆里边爬出来的,据说入过行伍,也不知道怎地就伤在了大山里边,熬着伤一直摸到村子边上,最后才被人就回来的。
“那身上有杀气咧。”
村里边有些曾经做过猎人的老人总是这样在背后讲颜大郎。
兰花儿并不讨厌红花白,她甚至是有些喜欢的。
毕竟是那样可爱的一个娃子。
她只是觉着,让红花白生活在村子里边,红花白自己难受,她也不见得轻松。
房子扩建的事情一直在忙碌着。
刚开始的两天,兰花儿还在家里稍微陪伴一下孤单陌生的红花白,可等红花白渐渐适应了一些以后,她也就重新恢复了到山上去采野菜挖陷阱捕溪鱼的行动。
没法子,家里头多了个红花白,虽然吃不了多少东西,可这么富贵的一个人儿,她怎么好拿那些野菜粥来糊弄人家。怎么的也得有点儿荤,吃着不那么寡,才不算是委屈了人家。要是到时候反倒将红花白养得干瘦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可就真是罪过。
虽然村长也会拎点儿鸡蛋之类的东西给红花白,可这毕竟不是长久的法子。
兰花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