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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家的丫头,长得不错。”
兰花儿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长得好不好,和这些人又什么关系呢。她又不要嫁到他们家里边去。
她原本以为这个四阿公是长辈。又是个男的,总该是会注意一些守礼一些。可到她出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四阿公端着一副比赵春玲更傲慢的神情,不但将她屋子完整地打量了一遍,甚至将她整个人都打量了一遍。
那种眼神。完全是让她不寒而栗的。
总觉得好像自己也被列入了“财产”的范围之内一样。兰花儿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可这还是轮不到她说什么。
四阿公将房子和她本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才点了点头。又问:
“地契呢?”
兰花儿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是。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将自己当大爷了呢。
她轻轻咬了咬舌尖,小声讲:
“这是赵家,这里家朱叫赵改花。不论是哪个来了,都不能从这拿东西走。”
赵春玲顿时大怒。不等四阿公开口,就已经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讲:
“你这骚蹄子,早知道你没怀着好心思。一点儿不知道孝敬长辈的。哈,赵家宗族长辈回来收回赵家子孙流落在外边的房产地产的,你居然还敢拦?”
兰花儿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淡淡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讲:
“说是赵家的长辈,可从来不曾露过面的,哪里知道是真是假呢。家长从来没有提起过咧。就是亲戚,也免不得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的,就再不来往了。现在这样突然出来要将东西都收回去,怎么就能叫人相信了呢?”
臧狼是个很守时的,每日又赶着回来帮她干活儿,不会太晚了家来。
现在看着天色,差不多也该是臧狼家来的时候了。
兰花儿和改花商量过,觉得没必要对这两个人客气,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迁就着讲话。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是一怒。
那四阿公还算是沉得住气的,赵春玲都已经直接伸出手去,抬手就要往兰花儿脸上扇。
兰花儿哪里能让她得手。她早就知道赵春玲是个欺软怕硬又脾气暴躁的,早就提防着这人说不过了就要动手。一弯腰,就躲过了赵春玲的巴掌,缩到了木门后边,缩着脑袋喊:
“哪里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我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长辈。你到村里边去喊喊问问,哪个认识你这样的姑母。就是认识你,四阿公又是哪个。咱再去村长那问问么?要是哪儿来了个人都朝我这伸手要地契,我哪里来能吃饭呀,光是赔地出去,都要赔好多咧。”
兰花儿声音不大,却脆生生的,一点儿不胆怯。虽然是躲在木门后边,也传出去好远,气得赵春玲恨不得将她拖出来就揍打一顿。
可兰花儿在屋子里边死死地抵住了门,还用一个木栓子将门给堵住了,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将门给推开。只能气愤地踢了一脚门,以示愤怒。
兰花儿躲在屋子里边,看外头一时进不来,不由得有些乐了,就装出副害怕的样子来,朝着外边喊:
“姑母姑母,你、你不要带人上门来打我呀。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将我捉去卖了么。我家里边只有自己一个,都不大敢出门的。你这样凶,又带了生人过来,张口就骂我,我可不敢开门的。要么、要么你去叫村长过来……我们好好讲话呀……我……我真不敢给你开门咧……”
赵春玲在外边恨得咬牙切齿的。
四阿公咳嗽了一声,突然开口,道:
“小娃子不要胡闹。什么生人生人的。我是你四阿公,你阿公见了我,也要喊一声阿兄的,怎么算是外人。你赶紧的将门开了,把地契交给我,收拾收拾,你阿翁要见你。他怜惜你一个女娃子自个在村里边过日子,想着是不容易的。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怎么好不从长辈家里边抬出去。都是为了你好,可不要瞎胡闹。”
兰花儿对这边亲戚之间的称呼最为头疼。她一点儿分不清什么四阿公啊阿翁啊的到底是个什么亲戚。反正不管是什么亲戚,四阿公话里边的意思她倒是听明白了。
那些人是想将她给抢回去。
虽然她自己不太明白,可到底从大家的态度里边看出来了些,是觉得她被什么大户人家看上了的。她现在还没有下定,可要真被大户人家看上,就是只当个小妾,那聘礼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想象的。
兰花儿便在门后边弯了弯嘴角。
这是想要谋了家产,再将人女儿嫁出去的么。
她如果真要嫁什么门第森严的大户人家,倒的确是该考虑着要从长辈家抬出去才是。可她现在又不指望这个。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嫁个农夫,实在不行,自己过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何必图着这么一些。
赵春玲还在门外边骂她不懂事,她干脆都不搭理了,去看了一回藏地契和臧狼身契的地方,觉得是个稳妥的,不会被人随便翻出来,便甩了甩头发,到后边去烧起火来。一边还想着臧狼今日家来怎地这样慢。
等兰花儿烧起一锅热水来的时候,她便听到外边传来臧狼的声音,喊她,“赵小娘子”。
兰花儿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脸,将脸上的笑意揉去了,换了副难过而惊惶的表情,吧嗒吧嗒跑过去开门。
开门一瞧,臧狼和赵春玲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臧狼并不认识赵春玲和四阿公,他只是远远地就听着赵春玲嚷嚷起来骂得非常难听的。急急忙忙赶回来,又看到这妇人一副凶狠的样子在拍家门,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兰花儿将门开了一道缝,从门缝那跑了出来,泪汪汪地躲到他身后捉住他衣角,臧狼便连眼睛都瞪圆了,手忙脚乱地将手上的野果放下,一边护着兰花儿,一边回头问:
“这些人欺负你么?”
“放屁!”赵春玲一直被关在门外边,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看到兰花儿出来,又听臧狼这样讲,忍不住就跳了起来,“哪里是欺负她。这小蹄子,给脸不要脸的。说是要请她回本家去住着,居然不知好歹地将长辈关在外边!”。
九十八看门犬【三更】
臧狼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侧头小声地问兰花儿:
“小娘子?”
兰花儿躲在他后边,双手捉着他的衣摆,一脸害怕的样子,摇头讲,“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要抢我走呢。”。
赵春玲和四阿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臧狼眼睛瞪得比他们更大。
“谁敢抢我家小娘子!”
旁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伸手就操起了屋门旁边放着的一根扁担。那扁担是之前他自己亲自削的,说是以后用来挑水,可以一次挑多些。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兰花儿一直不许他用,就放在了门角的地方。
他这会儿将扁担一手拿过来,握刀剑一样握在手里,紧紧盯着赵春玲和四阿公,一副随时要将人打出院子去的样子。
兰花儿站在后边,看不到臧狼的表情,可她想了想,总觉得臧狼这样大块儿的家伙,脸上又带着道狰狞的伤疤,平常都能把村里头的娃子给吓哭了。要真凶巴巴的瞪人,还不能把人给吓尿了么。
她便在后边轻轻拉着臧狼的衣角,小声讲:
“阿狼阿狼,不要搭理他们了。我、我害怕。我们进屋去吧。”
一点儿没有劝的意思。
赵春玲和四阿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睛里边看出了害怕的意思来。可赵春玲却又觉得有点儿不甘心。她之前带着阿虎和阿宝过来,原是想着多打几日秋风,将肉都给吃个够,然后再家去的。
结果当初只住了一个晚上,鸡也只吃了一只,就被半山上边的人给赶下来了。她一路回去的时候,常常想着之前在山上的事情。忍不住觉得有些不忿。
于是回去的时候才和本家那边商量了,大大地夸了一通兰花儿家里边的状况,又说那贵人是瞧上了兰花儿的样子,很有那个意思。虽然现在赵家只置备了一亩山地旱田,可往后说不好能拿到好多礼金的。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绝不能就放过了。
家里边的人好商量了一通,想着往后可能到手的聘礼,这才终于决心派人到坳子村里边,想要将兰花儿强接回去。
实际上,在他们的想法里边。当初是他们抛弃的赵家长生,这赵家的娃子身上便一直背着个不好的名头来。兰花儿要是想堂堂正正地嫁出去,这次就该感恩戴德地跟他们回家才是。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兰花儿多多地伺候他们,然后才勉强将兰花儿带回家去。
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到了坳子村以后,居然会是这样一番光景。兰花儿不但一点不知感恩,居然还伙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想要将他们打出门去。
不过这毕竟不是在山上。
赵春玲虽然看着臧狼很是害怕。却仍想着在自家门前的,兰花儿总不能真就将她这姑母打出门去。兰花儿可以不认四阿公,可她这姑母是必须得认的。她便壮着胆子,开口讲:
“你、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哪里能算是外人。你问问赵兰花,我是她正经的姑母,我身后跟着的是她赵兰花的四阿公。这次是她阿翁可怜她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要接她回去,以后也好从赵家堂堂正正嫁出去。她不懂事,你也跟着她胡闹?”
臧狼虽然是个侍从。可一直是跟在楚江开身边的,自然也很懂一些礼节。听赵春玲这样一讲,他也跟着犹豫了起来,又侧头看了看兰花儿,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小娘子。这、这是你姑母?”
兰花儿倒是很想咬咬牙说不认得,可终归是村长都看过的。她这会儿说不认得,简直是要打了村长的脸,说不得赵春玲之后是要闹到村长面前去的。
她便咬了咬下唇,讲:
“村长看过,说是见过这人……我不曾见过,阿哥阿弟也不曾见过的……”
赵春玲一听,找口就骂,“你怎么张口不认人的……”。
可她话只骂了一半,就被臧狼给瞪回去了。臧狼凶起来的时候,脸上那道还没长好的伤疤憋得有些发红,看着特别的骇人,她就不敢再乱讲话了。
兰花儿一看,这人没法子不认了,就小心地从臧狼背后露了个脑袋,小声说:
“姑母,我是认你的。只是我也认我阿哥。他是赵家当家,我喊他一声阿哥,他不赶我走,我怎么能离了家咧。你说什么本家的,我都没听过,也不愿意去。我一个小娃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那满是生人的地方,我害怕得很呢。而且,我要走了,家里边要怎么办。我阿哥阿弟还要回来的,怎么好连口热水都没有。”
赵春玲被她这样一讲,倒是愣了愣。
旁边四阿公就接过了话,开口讲:
“所以你将田地都交给本家,本家帮你卖了,存着做嫁妆,不是很好嘛。你阿公牌位还在外边,这次能带回本家去,你都不肯,可是不孝啊。你阿哥阿弟不是住镇上么,回去本家看你,也是一样的嘛。你难道要让媒人直接和你说礼?赵家的女娃子,可不能这样不守礼。”
好么,这还是车轮战来着?
兰花儿躲在臧狼后边听着,差点儿没呸出来。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怀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要是真将房契地契都交出去,这些人可绝对不会给她存什么嫁妆的。没转手把她卖掉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还轮不到她开口讲话,四阿公又慢悠悠地讲:
“你不是和贵人已经有约了么。那就早早地将自己收拾干净了,茶饭女红都要从头学一遍,女儿家家的,就不要多做事了。怎么还能和外边的野男人拉拉扯扯的。要是被贵人知道了,不是要嫌弃你嘛。”
这下反而是臧狼呆了呆。
他不是多话的人,又不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村里边人知道他是兰花儿的使唤,自然也不会当着他面说兰花儿什么。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村里人竟然将兰花儿当做了红花白的未来媳妇儿。他还以为兰花儿真已经有了婚约,便觉得自己和小娘子这样亲近,显得有些不大好了。
可他侧头看了看兰花儿,又望了望眼前那两个人,还是站定了。
不管旁的什么,他得先护着赵小娘子。
四阿公讲的那些话,他觉得也很是有些道理。可不管道理怎么圆滑,只要赵小娘子不乐意,他便不会让旁人勉强她一分。
臧狼这么站着,拦在兰花儿和赵春玲之间,就跟个木桩子似的,又像堵墙一样。赵春玲就是想去强拉兰花儿,也是够不着的。何况臧狼手上还握着跟扁担,虎视眈眈的样子。
兰花儿就觉得十分的欣慰。
她还怕臧狼会听那两个人胡说八道,让开身子咧。现在一看,臧狼实在是个称心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她躲在后边了,他便护着。
这样很好。
她便隔着臧狼,朝那两人讲:
“阿狼不是什么外头的男人。他是我的使唤,帮着家里边种地的。不管你们怎样讲,我是不要跟着你们回去的。至少得等我阿哥回来了,和他商量了,才好呀。就是要扶灵,也没有独我一个女娃子扶灵的道理。”
赵春玲和四阿公一听这话,眼神都猛地一亮。四阿公喊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你、你……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