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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你是不记得了,白让我忙乎了一个晚上。你以后要喝酒啊,我也不拦着,可你喝完了,自己自觉滚到外边地里头去睡着吧,我可不愿意再搭理你个醉鬼了。”
臧狼听了,跟着就愣了愣。
他原本因为起床晚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觉得自己不够勤快的。现在被兰花儿这么一讲,他都有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兰花儿望了他一眼,就不搭理他了,转过身去将洗完了的衣服扔到绳子上去晾起来。因为晾的是被子,所以绳子绑得很高,兰花儿就是踮起脚来也十分的勉强。而且因为必须抱着刚洗过还湿淋淋的衣服被子往绳子上头扔,所以将衣服前面一片都打湿了。
臧狼呆了许久,看到兰花儿垫着脚地往绳子上边晾被子,这才想起来要上前去帮忙的。
他的确是不太能想起来自己昨儿晚上喝醉了以后到底做了什么,今儿起来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又有些昏昏沉沉,到现在还不是十分的清醒。
兰花儿很少真正严厉地说他什么。就是瞪他的时候,常常也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儿是不是真做了好过分的事。让小娘子不高兴了。
可他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纠结了半天,又实在鼓不起勇气来问问兰花儿,问她说昨天晚上他喝醉以后到底做了什么。
他这心情十分的纠结,总觉得自己要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该好好跟小娘子问一遍。然后好好道歉补偿的。可他又害怕自己真做了什么,现在不知道的还好,真知道了,就更丢脸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兰花儿偷偷地看了臧狼一眼,看到他满脸纠结地将木盆里边的东西拎出来晒上。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忍不住动摇了,就偷偷地抿嘴笑了笑,也不去管他。丢下那盆衣服就走到屋子里边去了。
臧狼看到兰花儿走开了,顿时就更慌乱了起来,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他家小娘子想起来就气不过的,于是丢下他就走了。
他在外边一边晾衣服一边挠头。都好要将头给挠破了。
兰花儿转身进屋了以后,拿了两个小木桶。分别勺了大半桶清糯米酒和酒糟糯米酒的,分开装在两个桶里边。
她之前尝了尝,觉得这新蒸出来的糯米酒还是有点儿烈了。昨天臧狼喝了那么一点就给醉成那样了——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醉鬼,兰花儿又忍不住想起臧狼拖着她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夸她漂亮的,脸上忍不住红了红。
以前她看别人蒸酒的时候,负责蒸酒的人曾经给她说过,头曲是最好的,后边跟着再将酒糟和水以后蒸出来的酒就已经没那么醇厚了,度数也没头曲那么高。
当时蒸出来的好像能有六十度呢。
不过兰花儿总觉得这古代的酒曲说不定没有现代的好,可能到不了这个度数。否则昨天臧狼喝那么些,就不是单纯的喝醉酒了,估计都要酒精中毒的。
但这头曲就是不到六十度,四十来度还是能有的。
她就勺了点儿水,直接倒到桶里边去,跟酒混在一块,又用勺子搅拌均匀了。
这水根本都用不着烧开,直接从井里打上来就能和到酒里边去的。估摸着是因为酒精度数够高,能够起到杀菌的作用。反正兰花儿也从来没有见过谁兑酒的时候是先烧一大锅热水的。
兑完以后,酒的口感果然又清了一些,喝下去以后连那种酒气的感觉都淡了好多。纯的头曲光是闻一闻,就让人觉得想要醉呢。
等将酒都混好了,兰花儿才到外边去,将臧狼喊进屋子里边来。
她一到外边,就看到臧狼已经将衣服晾好了。他晾好了衣服之后,却还是呆呆在站在那个晾衣服的绳子前边,傻傻站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
兰花儿喊了一声“阿狼”,他才慢慢转过身子去,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问:
“小娘子,我昨儿……昨儿做了什么?”
臧狼脸上一副悲壮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好像下一刻都要跪下请罪的样子,让原本想逗逗他让他吸取点儿教训的兰花儿都跟着不忍心了起来。
可她之前才说过臧狼昨晚喝醉了以后烦人讨厌的,又不能直接地跟他讲说你昨晚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拖着我的手把我夸了一通。
而且臧狼巴巴地看着她,兰花儿总觉得自己要是说出什么严重的事情来,这家伙都好要悲愤地去投井了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兰花儿想了想,就跟他说:
“你昨儿倒是没做什么。只不过实在烦人得很,絮絮叨叨地来回讲一个意思,和你讲话呢,你总说懂了懂了,回头却又还是重复之前的话。还嚷嚷着要喝酒。给你蜂蜜水你偏不喝,哄你说那是酒,你倒是信了,一碗给干了,结果又开始抱着木桶要吐的,还想要吐到地上去。让你到炕上你死活不乐意,非得坐门槛那。还好你后来清醒了些,自个儿走到炕上睡去了。不然我都好想要将你扔在外边给冻一个晚上的了,谁乐意搭理你?”
臧狼听了,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就伸手挠了挠头,讲:
“我……我以后不吃酒了。”
兰花儿就瞥了他一眼:
“没有人不让你吃酒的。可你吃着也有点儿节制,喝个开心的就是了,还非得将自己给灌倒的?就是你乐意这么喝了又吐的不怕伤身,家里边还没有这样多的酒让你败咧。”
臧狼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不再讲话了。
兰花儿看他终于老实了,又放下了心,就将他喊到了屋里边去,指着方才混好的那两桶酒,跟他讲:
“昨儿将酒给做好了,你今儿试着到村子里边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卖掉一些吧。你瞧好了,一桶是清的,一桶是混了酒糟的。清的二十文一瓢,混了酒糟的二十五文一瓢。要是有人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可以勺一点儿让大家尝尝。也不指望你走一圈能卖出去多少,就是试试村里边生意怎么样罢了。这都快要晌午了,给你带俩烙饼,你晚上再回来吃饭么?”
臧狼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自己做了混账事的,一直在默默自责,现在兰花儿给他分配活儿了,他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到外边去找了挑水用的扁担,又将木桶给盖上了,然后挑起来准备到外边去。
兰花儿给他热了两个烙饼,用油纸包了,就绑在那扁担上边,让臧狼出门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村里边做生意。
以前她也曾经有做过一些吃的,可终究觉得不大好在村里边卖的。因为原材料都是些随手可得的东西,村里边关系又好,人情也一层一层的,都不好收贵了人家的。
可这酒却是个稀罕的东西,又是年关将近的时候。
他们这糯米酒卖得并不贵。要是在镇上,想要打一瓢酒,至少需要三十五文,而且还是最劣势度数最低的酒。这种糯米酒,兰花儿还没有在这个年代里边喝过咧。
只是她想着自己用不着交铺租的,这次又是新尝试,这才将酒卖得这样廉价。
之前蒸完的糯米并不是一次性的,之后还能和水再蒸个好几次的,还能得到不少糯米酒。而且她原本就是想要蒸了酒自己家里边用的,这次要是能将酒卖出去一些,倒也算得上是挣些外快了。
也就是臧狼天天在家里边,她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村里边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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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成绩【三更】
臧狼出门之前,兰花儿又想起来点事儿,赶紧地将臧狼又喊了回来,跟他讲:
“你将酒卖给村里边人以前,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了。这是自家蒸的糯米酒,喝上去甜甜的,娘子家家的也是能喝。只是这酒口感好,却还是烈的。不要贪嘴吃得多了,就醉了过去。”
臧狼大概是又想到了自己昨天给醉过去了的事儿,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的。
不过兰花儿跟他讲的,他还是给记住了。还点了点头,将兰花儿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才挑着两小桶酒,到外边去卖酒了。
臧狼到村里边去卖酒,兰花儿就在家里边将那些做出来的米酒一点一点地搬到外边院子里头的地窖去。
她可不想让那些就存在灶台里边。那地方太热了,对酒十分的不好。
家里边没有酒坛子,也没有封土,只能将就都装到木桶里边去,然后藏地窖里边,希望可以藏得久一些,至少不要变质的。
原本兰花儿还打算着今天就开始将之前蒸过的酒糟再和点儿水发酵一下,重新再蒸一遍的。可她收拾完以后就发现家里边现在已经放了好多酒,除非是卖出去一些,不然估摸着一时半会地是不可能喝完的。这头曲的酒有些烈,口感又好,喝了还不容易上头。所以这甜甜的下去几杯,一个不注意就倒下了。
特别是这村里边的人估计大家都没怎么喝过这样浓度的酒,昨天臧狼喝的还是纯的没有和开过的糯米酒,所以一下子就醉倒了。
兰花儿没想到这么点儿糯米,居然能蒸出这么多糯米酒来,自己也忍不住愣了。
这就是叫她和臧狼喝到改花狗蛋他们家来的,也都喝不完吧,家里边也放不下这些呀。
她想了想。觉得实在是没法子,只能先将那些酒糟干着压实了,然后还是给放到后院的地窖里边去了。
只希望过两天这酒糟还没有被发酵过了头的,就不能再蒸了。
她在家里边一只想着臧狼在外边卖酒的事,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大对劲。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里边,她也懒得做很繁琐的东西,直接煮了个米糊混了点儿酒糟就对付了过去。
衣服被子的都在外边晾着,还没有晒干,她又不能收回来缝补——她发现这古代的衣裳不比现代的那些,做工粗糙不说。用的料子和线还不怎么结实。曾经有人看了武侠剧以后说尝试着撕自己的衣服,结果没有撕得开。可她穿越回来以后,就发现这衣服还是挺好撕扯的。所以她每次这样大规模地洗完衣服之后,还得将衣服上下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开了口子的。
当然了,如果家里边环境好的,或者是什么大户人家。那身衣裳自然是比兰花儿家里这些要好得多。像是方甯嫒和关雎那样的,穿的衣服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扯开。
可赵家哪里用得起那样的料子。
她便喂了鸡,摸了鸡蛋,又到后头去喂了兔子,用乌拉草给兔子整理了个窝。等这些做完了,就有些不知所措的了。她在家里边转了一圈儿。发现好像是在是没什么事儿好做的了以后,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门前去,呆呆地望着往村头去的那个方向。手上一边翻着外头院子地里的小垄子,一边巴巴地朝外边看。
其实刚开始让臧狼出去卖酒的时候,不过是她突然升起的一个念头,她也没打算说要用这个挣多少钱的。或者说就算臧狼这么转一圈一瓢酒都没有卖出去的,她也不会觉得伤心。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可就算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在等待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的焦急不安。
这就好像以前考试的时候等着公布成绩似的。哪怕是明知道自己可能成绩不会十分好,但只要没有估算过成绩而且对成绩相当淡定的,那就没办法淡然地等成绩公布。
兰花儿原本以为臧狼会一直到傍晚要吃饭的时候才家来的,结果没想到她在家里边精神恍惚地晃悠了小半天,太阳还没完全斜到山边去呢,臧狼已经早早地挑着两个木桶回来了。
看着他那副满脸笑容拎着两个木桶在身后走得飞快的样子,兰花儿先是愣了愣,接着又高兴了起来,兴冲冲地就从家里边跑了出去,迎到臧狼面前:
“你这是……都、都卖完了?”
臧狼笑得一脸的灿烂,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兰花儿呆了一下,总觉得这事情怎么好像哪里都让她无法相信的呢。她就愣了愣,傻傻地问了一句:
“你……不会是卖太差了,你找个地方把酒给喝完了吧?”
刚问完这句话,兰花儿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臧狼要是真将那两桶酒都给喝了下去,现在怎么可能还能竖着走回来,估计都要村里边的人把他给抬回来了吧。
兰花儿脸上就又重新浮起了笑容来,扯着臧狼的衣袖讲:
“挣了不少钱的么?哎,赶紧家去,吃个饭,点点这回挣到多少钱了。我都没想到这次能卖得这样好咧。”
臧狼这才将脸上尴尬的神色退了,又跟着用力地点点头,声音里边都带着高兴地讲:
“卖得好。有些人还问有没有多一些的。”
兰花儿开心得晕乎乎的,拖着臧狼往屋里边去了,又给臧狼倒了碗水,让他坐下,这才开始问起来卖酒的情况。
实际上,她原本觉得村里边大概只有一小半的人会舍得花钱出来买酒的。以她对村里边人的熟悉程度,这个认识其实是对的。如果是在前几年的时候,村里边能买得起酒来过年的人,估计只有一小半的。
可她忘记了之前因为那个聊斋故事的原因,导致村里边好多人的财产都大幅上升。而且好多人因为贪图钱财,将家里边的猪卖出去了好多,过年的时候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