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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在这陪你。”林秋儿也好奇，不爱走。
刘氏皱眉，张着嘴骂道：“这屋里原是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在这干啥？”说着瞧了眼崔氏和林康幅：“等赶走了邪物，你再来。”
张氏懒得计较这些，起身迎着赵婆婆近身：“婆婆，烦劳您跑一趟，您看看我家然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迷了，今儿下午去河边儿玩，就开始胡言乱语。晚上这一会儿，便扔了一炕果子，脑门还有个大红印子。”
赵婆婆虽然年老，却一点儿都不糊涂，先是跟着一屋子人寒暄几句，这才示意张氏放心，慢慢地朝着然儿走去。
“这小女娃长得倒是出挑，这俩姐妹将来错不了。”她慢悠悠开口，仔细瞧着然儿道：“盘腿儿坐好。”
林清然傻愣在一旁，很后悔今儿的鲁莽行为，做事情也没背着小妹，毕竟有些事儿她们这里的人是接受不了的啊，现在这算什么，观摩吗？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一边神乎其神的婆婆。面儿上多多少少有些个尴尬。
只见赵婆婆翻着然儿的手掌看了看，眯着眼睛，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然后整个人仿佛疯癫一样，张牙舞爪地动作着，手却一直拉着然儿的小手，嘴里嘀嘀咕咕。
林清然心中恶寒，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如此境界的神婆，她该如何扮演着配合？忽地想起一句精辟又传神的话“臣妾做不到啊！”
被老婆婆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见她安静下来，转头对着张氏说着：“你这屋里的风水不好，然儿命弱，忌水，本来名字就有水，家里口水还不少，出门儿还去玩水儿，怕是被小鬼儿缠上了。”
听了婆婆的话，林清然本能地哆嗦一下，这些个东西果然是玄之又玄。一边儿的霞儿更是害怕地躲到张氏怀里，小手紧紧地抱着娘亲。
“婆婆，您看这怎么办才好？”张氏焦急，关切地看了眼然儿。
林清然无奈地坐在炕头，她以后再看脚底板一定找个没人儿的地儿，免得再被这些个婆子骗铜板子。
“待会儿去取了符纸，在外屋门口烧了就好，大火能灭水，烧完了，以后你家然儿再不会招祸。”赵婆子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张氏。见张氏一屋子穷，便也没狮子大开口。
“那……那我家霞儿呢？”张氏不放心地问道。“霞儿命里有火，无妨无妨。”
听了赵家婆子的话，崔氏和林康福安心地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地说道着：“然儿这两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子又弱，屋里还没个男人气，满屋子女人气息不好。你要多多照看着。”
张氏惭愧地点点头，这些日子先是家里不太平，后来又忙活着玉眉的婚事，一时对两个小的有所疏忽。崔氏见张氏记在心里，便又瞧了眼连氏，叹了口气道：“冬儿那身子也是，你当娘的要多费心。”
“知道了，咱家冬儿全当个小姐养着，身子大好了。”连氏笑笑，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儿。娘胎里带的弱症，哪有那么容易好的。
第五十章 心悸
崔氏嘱咐着家里的两个儿媳，又对着刘氏挥了挥手，这才直起身子，慢悠悠地搀着自家老爷子慢悠悠地离开了张氏的陋屋。
“爹娘，您俩慢走……”张氏跟在后面恭敬说着。崔氏顿了脚步，转过身子，细想了一下道：“待会儿领了符纸，去我屋来拿铜板子。”因为没分家，崔氏也没说什么，这些个小钱自然要出的。便迈着步子，朝着自个儿屋里走去。
连氏看了眼张氏：“得了，你留步，看着然儿吧，一会儿叫孝杰去替你拿符纸去。”
张氏惶恐地说着：“二嫂，还是我自个儿去吧，心诚，这样心诚。”
连氏也不好再答话，点点头，自顾自地忙活着农事。送走了一行人，张氏急忙回到屋里，看着炕上傻愣的然儿，忽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崩溃地说着：“我可怜的娃儿。”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林清霞则瞪着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姐姐，一边儿看着一边收好那些个散乱的果子。一时间并不吭声。
哎……林清然有些无奈，她坐在炕上看着张氏和霞儿无语：“娘，小妹，我真的没啥事儿，脑门的红印儿是我不小心磕的……”
“呸呸，以后可不得再说这事儿，一会儿娘去拿了符纸给你烧烧。你乖乖躺着。”说着张氏擦了擦手，瞧了眼霞儿：“你看着你姐，我这就去上赵家拿符纸去。”说着，还正色地想了想。伸手掏出个布袋，数了些铜板子，这才朝着屋外走去。
“哎，娘真不用……”林清然很无奈，她揉揉太阳穴，看着一边儿的小妹。“你呀，我哪里像有什么事情的？白白叫娘花了些银钱。”
林清然慢慢凑近，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炕沿儿，带着几分关心地说道：“姐，你现在感觉咋样，我觉着你好些了，至少不再说胡话，要不要喝点水。”
见小妹一脸关切的模样，林清然叹了口气：“倒点水吧，果然觉着身子好了许多。”
“我就说嘛，村儿里赵家的婆婆可是最厉害的，咱村儿里祈雨、祭拜都是赵家人出马。”林清霞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给炕上的姐姐到了杯水，安慰道：“待会儿娘拿了符纸，在门口烧了，姐就没事儿了。”
林清然点点头，拿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水，干脆转过身子，朝着炕里挪了挪：“霞儿姐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忙活吧。”
见她情绪不佳，霞儿点点头，在门口等着张氏。
一会儿的功夫，张氏便拿着几张符纸走进了院子。“你姐呢？”见霞儿自个儿站着，张氏开口问。
“姐在屋里睡了，我在这等娘。”林清霞好奇地看着黄纸，伸着脖子在一旁等着。张氏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扫了眼睡在炕上的闺女，翻腾了半天，才翻腾出一个旧的火盆。放在自个儿屋的门口，引了火，便带着霞儿蹲在地上，认真地将符纸一张张扔在火盆儿里，嘴上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各路小鬼，我家代代老实人，千万别再缠着我家闺女，带着这些个黄纸，快点走，快点走。”
林清霞蹲在张氏身边，不答话，只是合十了双手，闭着眼睛，不断地拜祭着。
屋内，林清然蒙着大被，摆弄着脚丫子。这空间真是稀奇，屁大点儿地方，却放不了什么东西。她仔细地瞧着，认认真真地探查着空间，这才不经意地发现一排小字：“此物赠予有缘人，一心为善，方得妙用。”
她腾地坐起身子，因为动作很大，脚丫有些抽筋儿，揉了好一会儿，才纠结地重复着这句话。
有缘人……行善，方得妙用？这东西到底干啥的？正想着继续研究研究，屋外传来了动静，八成是娘和小妹回来了。
林清然迅速躺好，见两人端着火盆走进了屋，这才轻声说道：“娘，小妹，我好多了。”
张氏笑眯眯地坐在炕沿看着清然：“行了，今儿你也折腾惯了，吃食叫霞儿去爷奶那边儿取了，晚上你俩就再屋里吃。睡上一觉，保准儿第二天健健康康的。”
“恩恩，我这就去端饭去，这会儿子还真是有些饿了。”林清霞蹦跶地说着，好像经过一番折腾，姐便没有了任何灾难一样。
张氏拉住霞儿，又看了看然儿道：“你俩可不许再乱跑，遇到啥不干净的东西，小心再被迷。”
“娘，不会了，婆婆那么厉害，肯定是一次保一生平安的。”林清然赶忙提醒道，千万别隔三差五地来一把这样的事情，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张氏笑笑：“赵家婆婆确实厉害，咱家一会儿指定没灾没难的。今儿她说你俩以后会出息，娘还是打心眼儿高兴的。”
“行了，行了，都饿了，快别再提这事儿了，都过去了。”林清霞自是害怕那些个鬼啊，神啊的，见姐没啥大碍，便不愿意再提。
“成，今儿娘也在屋里陪你俩，先去把饭啥的端来。”张氏给然儿盖好了被子，扯着霞儿出了屋，朝着灶房而去。
正巧着遇到了卖出爷奶堂房的刘氏。“哟，来要钱来了？”说着面儿上不悦地打量着张氏和霞儿，随意甩了甩帕子，一脸嫌弃地说着：“真是晦气。”
“大嫂……你咋个这样说话。”张氏拉着霞儿，面色有些尴尬，他们屋里算是跟着刘氏屋里结了梁子，这恐怕是没个好。
“娘，姐还饿着，咱回了爷奶快点端饭儿去吧。”林清霞自是对这个大伯母没啥好感，又怕娘无缘无故再挨了敲打，便扯着她着急走。
“哼，没心肝儿的东西。”说完，刘氏理了理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爷奶的堂房。
霞儿见张氏傻立着，便动了动小手：“娘，别理她，大伯母这阵子不是好作，自个儿脾气作风不好，还怪别人。咱抓点紧吧，待会儿姐都饿了。”
张氏点点头，这才带着霞儿见了二老，拿回几个铜板子，又端着饭碗朝着自个儿屋里而去。在自家屋吃饭，总算是乐得清闲自在。也不用受气。
进了屋，然儿已经摆好了桌，笑眯眯地盘腿儿在炕上看着两人。“快来，快来，我这儿可都摆好了的。”
眼尖儿地发现张氏情绪不高，然儿这才开口问道：“遇到大伯母了？”
“姐，你可真神，可不是，就知道给咱家不痛快。”霞儿一边说着，一边脱了鞋子上炕。
张氏出声道：“霞儿别胡说，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第五十一章 镇上的消息
林清然拿着筷子，极为殷切地给张氏和霞儿夹着腌制好的萝卜干咸菜，近些日子，顿顿餐饭必有这些咸菜作料，倒是解了没尝过什么荤腥的嘴涩。
“娘，以后咱屋也不必全然倚重着大伯母他们，爷奶既然许了分权管家，又慢慢改变了对咱屋的态度，现在我和霞儿也都长大了，也不比以前让您那番操心啥的。以后多赚了银钱，屋里宽裕些，日子保准越来越红火。”林清然看着张氏闷闷的，心里像是憋着一股子难受，索性单刀直入地开口安慰。
林清霞挨着清然坐着，小嘴咂巴咂巴地吃得香，她虽然年岁小，却乐天之命，也不挑食。
“我觉得也是，这阵子大伯母不是好作，在爷奶面前失了分寸，虽然收敛了不少，可是谁知道她还能干出啥事儿来，娘，您别因为她不高兴，那不是平白着委屈着自己。”
张氏见两个闺女说得再理儿，她点点头道：“总归是你大伯母，不管怎么说，该要忍让的还是要忍让的，哎。”说完，张氏放下手里的筷子，无奈地继续说道：“娘就害怕你俩受了委屈，娘左不过这把年纪，也没啥大的奔头。家里无儿，凭借着咱娘三个不被欺负了去，安安生生地过活，娘便知足。这些日子娘也算看透了，以往那些个退让，左不过还是差点害了你俩，娘寻思着，你俩虽然年岁不大，有些话儿也许还有些道理。我估摸着等以后分了家，到那时候，就好了。”
张氏瞧了瞧两个小的，心里挺骄傲。这俩闺女可比老大屋里的那些强上太多。老三不在身边儿，这两个女儿便是她全部的寄托。
林清然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着：“可不是呢？被欺负了几回，娘这态度也改了不少，挺好，挺好。”
霞儿转头看着姐姐，拿着筷子敲了敲林清然的碗道：“我看着姐是大好了，娘这回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那一脸乖巧讨喜的模样，叫清然心里一暖，立刻伸出手再次掐了掐霞儿的嘟嘟小脸蛋。
张氏笑笑，满意地看着然儿道：“赵婆婆的法子还是挺好的。”
一家子边吃边聊，忽地说起老姑过两天回门儿。林清然和霞儿都挺感兴趣，扯着张氏问东问西，收拾了碗筷，三人便坐在自家屋外的空地儿上纳凉，一边聊着三日后老姑回门儿的事儿。
“娘，老姑咋才回门儿呢，也不知道她变啥样了，当了新娘子有啥不一样的？”霞儿眨着大眼睛侧着小脑瓜，踢着脚丫，戳着一边的土堆。
林清然笑眯眯地伸出手，抢了霞儿手里的小棍儿。好好的干净衣服，可别再弄脏了。
“老姑嫁的远呗。哪能三日回门，自然是一个月之后回门儿。你这么点儿就想嫁人了，羞羞。”
“人家才没有。”林清霞抬起小脸，嘟着嘴儿，抗议着姐的话。
“是呢，你老姑回门儿之后就不能再轻易回娘家了。”张氏扇着蒲扇，慈爱地看着两个小的：“你们堂哥和堂嫂回来还给二老捎了信儿，说这玉眉在婆家倒是乖觉，哪里像在家似的啥也不做。估摸着嫁了人，倒是成长了不少。”
“老姑还能干明白那些个农事儿？”霞儿顿住动作，心里不由地好笑，倒是觉得老姑有些“改邪归正”的意味，好现象。
林清然也很意外，倒是没想到老姑能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嫁给官家倒也不用做啥农事儿，左不过管些家里的事儿，你老姑虽然不会干啥，可是这些个日子倒是也见识不少。不会出啥大错儿，就等着生个大胖小子，在家里站稳脚便好。”张氏细细道来。“行了，回屋吧，明儿还要起早干活。”
林清然瞧了眼霞儿，扯着她的手，对着张氏道：“娘，您先歇着，我和霞儿去给你打点水洗个澡，天儿这么热，您也用用那个香喷喷的胰子。”
“哎呦，还折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