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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挡了视线,大楼窗户里的摆设早已经被烧毁,只能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黑sè。左手边较为开阔一些,停放着消防车、救护车、起重机等救援器具。不过此时这里并不热闹反而有些冷清。
满地的沙石被生水浸湿了,红sè发黑的血水让地面变得污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和清冷的陌生气息。抬起头,一片mí茫:右边,一片黑暗:左边一片冷清。远处,呼唤救援的声音零零散散地dàng出回音,但顾洛北却只觉得极度地安静,安静到连灵hún都寂静了下来。
“大毁灭之后,你一个人站在那里。陌生之地的边缘,你在那等待什么。而灾难依然接踵而至,你在心底呐喊“救救我”你已经孤单得无可奈何。”
这是“天光(iridescent)”的主歌顾洛北脑海里充斥着九月十一日那天亲眼目睹的过程,不由自主的,旋律就在脑海里轻吟。顾洛北没有哼唱出来视线固定在那一片荒芜,几天之前,这里是全世界最繁华的一角,几天之后,这里一切归零。
“你是否感到冰冷无助?你徒劳地造着希望但徒劳便是你的所有。记住这所有的悲哀和沮丧,然后放手,放手!”
旋律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流淌,原本艰难晦涩的曲子,此时不需要任何费劲,就自动地补充完整了。但顾洛北的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萧索。心的一角被轻轻扯动,那丝丝缕缕将全身都覆盖着的冰冷,随着旋律,一点一点散发出来心底顿时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道天光足以刺瞎所有天使的眼,天堂被它劈得星光四溢,你感受到了上天恩威的中立,让你坠入虚无之地,那里没有人能够给你一个拥抱。你是否感到冰冷无助?你徒劳地造着希望,但徒劳便是你的所有。记住这所有的悲哀和沮丧,然后放手,放手!”
当顾洛北将整首歌都谱写了出来,从旋律到歌词,重新哼唱了一遍,完美得让人心碎,这首前后耗时了一年多的歌曲,终于完成了,并且超出预期地出sè,比顾洛北原本预想的任何成品都要优秀动人。而且,经历了这一切的顾洛北,此时完全有驾驭这首歌的自信,就算“天光”的成品再完美再大气,顾洛北也相信自己可以演绎出sè!但即使如此,此时此刻,顾洛北也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旋律和歌词中铺天盖地弥漫开来的苍凉和壮观,让顾洛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没午想到“天光”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完成。
眼前的废墟,消逝的生命,让心中一片冰冷。忽的,一道光芒破开层层浓雾,照耀了进来,遮天蔽日了几天几夜的云雾终于阳光乍泄,照在一片狼藉的尘土之上,顾洛北的眼里亮起一道希望。虽然很快,这缕阳光又再次被聚拢的浓雾阻挡在了外面,但顾洛北再次抬起头时,他却知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并且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放手,然后再放手(letitgo)”顾洛北低声念了一遍“天光”副歌里最重要的一句歌词,悲伤之中带着希望,带着坚定的信念,这才是“天光”所要表达的壮观画面。顾洛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片荒芜,鞋底和沙石的摩擦发出瑟瑟的声响,孤零零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
距离九月十一日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明,sāo动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了,但苦苦等待亲人消息的家人们却依旧在煎熬中。美国这次遭受的恐怖袭击也成为了举国之殇,世界范围内的各个国家都有些风声鹤唳,纷纷开始对恐怖组织投去了关注力。
顾洛北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对国家之间的斗争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参与,他只是希望,救援行动能够多挽救一些生命。一条生命的消逝,不仅仅是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人那么简单,更多可能是这条生命所在家庭难以愈合的伤口。
还记得废墟之中那位记挂这女儿珍妮要参加返校舞会的先生,顾洛北买了两套返校舞会的礼服按照工作证上的信息,查询到了地址,寄了过去。顾洛北可以圆了珍妮一个返校舞会的梦想,但却没有办法将她的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对于珍妮来说,父亲的位置,就是一个永远的空位。
顾洛北所在的志愿者队伍全部都退出了救援行动,到了后期的救援行动越发困难起来,救援队员需要武装起来到废墟深处去探询生命气息。
志愿者们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已经无法承担起救援协助任务了。
今天是顾洛北最后一次来到这片废墟,可惜他没有见到自己的搭档安迪。
九月份已经过去了大半,大学也已经开学了两周,不过顾洛北和泰迪一贝尔两兄弟却都没有去学校报道。顾洛北是因为志愿者的事推迟了时间,泰迪一贝尔和凯瑟琳一贝尔则是在帮忙海瑟薇一家搬家。
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杰拉德一海瑟薇决定搬到就在纽约一河之隔的新泽西去。在那里,虽然交通辛苦了一点,但是不仅房价低一些,而且安全也更有保障。凯瑟琳一贝尔倒是十分舍不得,毕竟从搬来纽约之后,两家人就是邻居了,这十几年的情谊也很浓厚了。不过想想,如果找好设计工作室,将十一干洗店盘出去,贝尔一家也会搬家的,今天的离别迟早也会来临。凯瑟琳一贝尔也就想开了。
待海瑟薇一家搬家结束之后,泰迪贝尔则又开始了寻找设计工作室店面的工作,这段时间虽然全民情绪都较为低落,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九月十一日事件发生之后,全美国的经济大幅度bō动,从股市到生活用品,全方面进入了不稳定时期。这段时间,房价也急剧下滑,
特别是世界贸易中心双子搭附近的区域,房价几乎下跌了近四成。
虽然纽约市政府已经发表了声明,待救援行动结束之后,会展开清理工作。所有休整工作完毕之后,会在原址上重新建设新的世界贸易大厦。但目前而言,曼哈顿下城区的房价还是一蹶不振。
顾洛北离开了双子塔废墟,坐上地铁往家里赶回去。最迟一周之内,他和泰迪一贝尔就要回学校去报道了,所以志愿者行动结束了,但也不意味着顾洛北就会闲下来。坐在空dàngdàng的地铁上,顾洛北脑袋正在放空。连续两周都在承受巨大的压力,虽然刚才因为那一曲“天光”情绪已经舒缓了不少,但紧绷的神经还是透lù着疲惫,顾洛北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洛北感觉到口袋里手机正在振动,右手在口袋里mō索了一阵,将手机mō了出来,也没有睁开眼睛,直接放到了右耳边上“你好,这里是贝尔。”
“嘿,这里是查斯特一贝宁顿。”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有些嘶哑,识别度十分高,即使不用自我介绍,也能够让人清晰地认出来。
顾洛北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嘴巴却是往上扬了扬“贝宁顿?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虽然前后和林肯公园见过两次,但双方说不上是朋友,也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接到查斯特一贝宁顿的电话,顾洛北还是很意外的。
“你知道的,我是华纳唱片的艺人。”查斯特一贝宁顿呵呵笑了两声,相对来说轻松的语气,让顾洛北的心情也不由轻松了一些。想来,查斯特一贝宁顿是找克莱尔一戴斯要的顾洛北的电话号码。
值得一提的是,林肯公园的经纪人就是克莱尔一戴斯,当初克莱尔一戴斯代表华纳唱片去鹰岩音乐节上观察林肯公园的现场,无意中发现了顾洛北这棵苗子,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我找你是有事想问你。”查斯特一贝宁顿说话十分直爽,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最近有空吗?准确点说,是大后天,二十八日,你有时间吗?我们在华盛顿〖广〗场组织了一场纪念九一一的慈善演唱会,希望可以为那些逝去的人尽一份自己的力量。没有太多嘉宾,是我们几个以前地下乐队自然组织的,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顾洛北的眼睛立刻就睁了开来,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燃起“当然!”@。
192 慈善表演
华盛顿〖广〗场位于纽约的西区,毗邻美国反主流文化的大本宫格林威治村,同时也是纽约大学的中心地区。华盛顿〖广〗场四周都被浓厚的文化气息所包围着,被誉为是纽约市最bō西米亚的〖自〗由与颓废闪光的中1心。
环绕华盛顿〖广〗场而建立的纽约大学,不仅拥有全美最佳的美术学院,而且其电影学院也是全美最佳的三所电影学院之一。西边的格林威治村自建立之初,就是作家、艺术家们的栖身之所,在这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艺术工作者、理想主义者甚至工联分子,这也是美国现代思想的重要来源。东侧的东村则是庞克族和实验剧场的天堂,摇滚、歌剧、解放〖运〗动,都在这片土地上孕育发展。
以华盛顿〖广〗场为中心的方圆一公里之内,有好*啡馆、好酒馆、好餐厅,还有彻夜不眠的爵士酒吧。满街的油画、摄影、素描,还有空气中飘dàng的*啡香、啤酒麦香、彩粉颜料香,细致地描绘这从座位曼哈顿地区最富有的街区转变成纽约市最富有艺术气息地狱的过程。这里,就是艺术家们捕捉创作对象和艺术灵感的殿堂。
顾洛北下午两点多就到了华盛顿〖广〗场,因为他知道,这种自行组织的慈善演唱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帮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路走来,顾洛北想来如此,而林肯公园他们也是如此,所以,对准备这种公开演唱会,顾洛北也算有不少经验了。
来到现场,简易舞台已经搭建好了,不过大家正在搬运音响等器材。顾洛北和泰迪一贝尔没有多说什么,就上前帮忙了。器材搬好之后,紧接着是检测话筒、音响的连接。这时候,顾洛北才有时间和坐在一旁喘气的林肯公园打招呼。
上次见面已经是四月份的好莱坞lù天剧场那次演出了,当时也因为演出十分繁忙紧迫,所以并没有好好得打招呼。就算是查斯特一贝宁顿,也只和顾洛北简单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今天再次见面,情况却又有了变化。
“这次新曲不错。”查斯特一贝宁顿和顾洛北击掌表示问候,面上虽然没有多少表情,但眼底的认真却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说客套话。
“不过我个人还是更喜欢“疯狂的世界,和“你好,冰冷世界”歌曲十分出sè!”
顾洛北眉毛扭了扭“请问,我是应该开心还是郁闷?毕竟我的首播主打曲你可是不喜欢来着。”一番话说的,林肯公园的队员们都哄笑了起来。
“志愿者的工作结束了?”查斯特一贝宁看着直接在台阶上坐下来的顾洛北,扔了一瓶水过来。顾洛北接下来,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拿到旁边去给泰迪一贝尔,泰迪一贝尔正在音控台那里校队音响的问题,今天顾洛比打算自弹自唱,没有CD的问题,但话筒还是要保证的。
回来之后,查斯特一贝宁顿又扔了一瓶矿泉水到顾洛北的怀里,顾洛北才再次坐了下来“结束了。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顾洛北成为救援部队中志愿者一员的事,新闻早就爆出来了,毕竟这几个月来顾洛北曝光率如此高,面孔的辨识度早已今非昔比,就算不是人见人爱,但要认出顾洛北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先是独立音乐人,然后是独立电影,现在又是勇敢站出来的志愿者,顾洛北再次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特别是在崇拜英雄主义的美国,最近关于顾洛北的报道着实不少。但顾洛北拒绝了所有采访,也没有在任何媒体上lù面,他不希望这次事件成为炒作的话题。只是通过泰迪一贝尔对媒体说了一句简单的话“这只是我认为应该做的事而已。”
不管炒作与否,也不论最近整个娱乐业意志消沉、媒体也意兴阑珊,但顾洛北成为志愿者这件事情,还是成为了他履历表上的一个勋章,虽然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查斯特一贝宁顿却是摇了摇头“至少你尽力了。而我们这些没用的音乐人,也只能通过慈善表演的方式,尽自己一份力了。”说完之后,那张消瘦的脸上,也lù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顾洛北嘴角扯了扯“在这件事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但我们都愿意尽力,所有力量汇集在一起,就是巨大的,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
“这该死的恐怖组织。”查斯特一贝宁顿狠狠地将矿泉水瓶砸在了地上,截止到今天为止,据不完全统计,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五百人。
顾洛北没有接话,只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志愿者队伍的这两个星期,他在心底已经无数次骂过粗话了,就如同战争一般,无论是为了利益还是政治,亦或是所谓的正*,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