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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爹,我现在就去温习功课。”
韩俊老老实实说了一句,韩冬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说道,“爹,我也去温习功课了。”
阴霾的天空下时而有鸽子飞过,努力地扑扇着翅膀,院子里。黑豆在窝里趴着,只露出一个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韩玉捧着脸坐在堂屋门槛上。遥望着南方的天空,尽是一眼望不到便的灰色。
白泽坐在韩玉身旁,顺着她看到方向看着,一副“望断天涯路”的惆怅挂在脸上,和他的年龄多少有些不符。显得少年老成。
“小玉,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雪?”
两人都静默无言,还是白泽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她冻得有些红红的脸蛋,搓了搓手,哈了哈热气。轻轻捂了上去,问道。
韩玉背着突然而来的温暖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回道:“我觉得应该会下吧。”
“小玉,万一以后我家不再像现在这样,你还愿意吗?”白泽忽然就转了话题,轻声问道。
“阿泽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都是长大之后的事。”
韩玉说到这里,眼神怔怔地看着空中飘落下来的白色颗粒。说道,“是不是下雪了?”
“啥?你说下雪了?!”
韩冬一溜烟跑出来,来到院子里一看,立马就撤了嗓子喊道,“爹,娘,大哥,嫂子,小玉,阿泽哥,下盐籽啦!”
因为下雪时最开始落下来的并不是晶莹的雪花,而是盐籽形状的颗粒,所以农家人都会唤作“盐籽”,实际上就是迷你小雪球。顺便提一下,农家用的盐都是粗盐,颗粒很大,并不像现代社会的食用盐那般精细。
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韩玉见到的人生中第一场雪。
地面、房顶、树枝上很快就染上一层银白色,“盐籽”进化成了雪花。
韩玉摊开小手掌,正好一片很规整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她想要抓住,轻轻一握,便化掉了,仿佛带着一声痛苦的叹息。
其实她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东西,正如这雪花,是抓不住的。所以,她的态度就是:凡事不强求,顺其自然。
韩子明高兴地拍手:“太好了,明年肯定是个大丰收!”
林氏也跟着说道:“今冬雪不断,明年吃白面。要下就使劲儿下,把庄稼都浇透了。”
“耶,太好了!要是能下一夜,明儿个早起能堆雪人了!”韩冬在院子里的积雪上都踩上自己的脚印,得意洋洋地说道。
韩子明吹胡子瞪眼睛,说道:“堆啥雪人,你看看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啥。把这些个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我就不信读不出来个名堂!”
林氏有些心疼,说道:“好了,他爹,娃子都还小,你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搁在以前,没读书,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想咋玩就咋玩。”
韩子明停顿了一下,过去轻轻揪了韩冬的耳朵说道,“现在上了学堂读着书,不说咋能行?就跟那犁地的老黄牛一个样,你抽上几鞭子,它跑得快,一会儿不抽,它就犯懒。”说到这里,韩子明看着韩冬的脸,问道,“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耳性,记住了没有。”
韩冬连忙说道:“有耳性,记住了。”
“那就赶紧回屋里睡觉去,明儿一大清早,爬起来去学堂!”
韩子明放开了韩冬,说着走到堂屋门口,摆了摆手,说道,“小玉,阿泽,你俩也是,赶紧回屋里来,不就是下个雪吗,这以后下雪的日子可多着呢。”
白泽拉了韩玉的手,说道:“走吧,小玉,我们回屋。”
尽管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但外面的景色,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一个白皑皑的新世界,雪的颜色衬托的不似平日里那般漆黑无光如浓稠的墨汁。
待到韩子明和林氏歇下,韩玉果断勇敢地又跑出来了,站在院子里,听着雪花落地簌簌的响声,听着远处似有似无的犬吠声,踩在雪上,每走一步,都会“吱呀”一声,韩玉的心中兴奋极了,步伐卖的更加频繁,跳舞一样,东一步,西一步,得意地忘了形,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察觉。
白泽静静地站在雪中。等到韩玉转过身来的刹那,吓得一屁股蹲坐在雪地上。
“阿泽哥,你走路都没音的,跟鬼魂儿似的,吓死我了。”
韩玉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有些嗔怪地说道。
“对不起,小玉。”
白泽不好意思挠挠头,帮她拍去身上和头发上的落雪,“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跑出来。”
“阿泽哥,我不困,睡不着。”韩玉说道,“要是困的话,你赶紧回去睡吧。”
白泽从怀里摸了摸,我在手里,藏在背后,问道:“小玉,你可知道自己的生儿是哪一天?”
韩玉摇摇头。
“每年冬至后的第二天,就是你的生儿,我之前刚问过你娘。”
白泽把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放在韩玉的跟前,说道,“呶,这是给你的礼物。”
生日礼物!
韩玉愣了一下,原来他上次被几个人误解和笑话着也非要买下来的胭脂盒,从一开始就是买给她的。和外界的寒冷相比,她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有些感激地看着白泽。在第一场雪里,收到属于农家女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阿泽哥,谢谢你。”
好一会儿,韩玉才回过神来。
白泽笑笑:“傻丫头,有什么可谢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
韩玉坏笑一声说道。这么一来白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不等他再有其他的反应说什么话,她连忙补充道,“我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哈哈……”
白泽这才舒了一口气,“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这么大声。
两人在飞舞的雪花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足足有大半个时辰。
白泽冷不丁地抓住韩玉的手感受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道:“瞧你手脸都冻成冰块一样了,走吧,赶紧进屋,也是时候休息了。”
“嫂子肯定已经暖好被窝了。大哥二哥肯定也给你暖好了,哈哈。”韩玉笑道。
白泽说道:“恩,。”
躺在床上的时候,韩玉还在黑夜中睁着双眼,嘴里喃喃呓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手里攥着的胭脂盒早已经暖的热乎乎,淡淡的香味从内而外散发着,闻起来甜甜的,香香的。
对于白泽忽然的转变,韩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现在的他好像主动了很多,主动说话,主动关心她,甚至很在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生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白世敏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真如白泽担心的那样,白家可能会出现大的变故,惹上不小的麻烦。
韩玉自始自终都有自己的信念:对当前的把握与珍惜远远胜过对未来的空谈与许诺。所以,她不相信承诺,在她看来,承诺是因为不自信。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有欢笑,有泪水,转眼已经来到了农家大半年,这么长时间的点点滴滴,就像是电影里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
想的累了,乏了,韩玉才迷迷糊糊地要进入睡梦之中。
“明天一大早起来,看我给你堆个雪人,保准儿你喜欢。”白泽先前的话好像还萦绕在耳旁。
雪,雪花,雪人……成了梦境里最美的装饰。
【第048章】 病来山倒
夜里梦的天花乱坠,听到外面鸡鸣狗盗,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韩玉揉揉眼睛坐起来,连忙把小棉袄穿上,扭了扭脖子,浑身像是散了架。做梦,是一个辛苦活,不但休息不好,还跟干了多少重活似的。
“你醒了?”
白泽坐在床边,笑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韩玉点点头,问道:“恩,大哥二哥他们呢?”
“早去学堂了。”白泽又是一副“睡到这么晚,还好意思问”的神色。
“阿泽哥,我要穿衣裳,你……”
韩玉的话还没说完,白泽站起来转身就出了门,又轻轻关上。
虽然睡觉时候穿着亵衣①,但她还是心里有障碍。
“小玉,起来啦,本来咱娘想早早喊你起来,阿泽说你睡得晚,今儿个是你生儿,这才让你睡到现在。”
春草在堂屋做活,看到韩玉推门出来,笑着说道,“饭都在锅里闷着,我去看看凉了没,再给你热热。”说着,就要站起来往灶屋里去,“娘说晌午给你下面条吃。”
“嫂子,我等会儿再吃,现在不饿。”
韩玉说罢,被院子里的白雪刺得眼睛生疼,连忙闭上揉了揉,再睁开,慢慢适应了才好。
雪,依然在下,说不上是鹅毛大雪,但也不小,一片一片,像是飞累的白蝴蝶,缓缓落在地上。
白泽正在院子里雪中摆弄着什么,听到韩玉的声音,他转过头来,摆了摆手,叫道:“小玉,快过来。看看这是啥。”原来他故意挡着身后一个和韩玉个子大小差不多的雪人。
韩玉沿着韩子明扫出的一条道路,走到院子里,张开双手,仰着脸,深深呼吸,凉气通过鼻腔进入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片雪花贴到了鼻子上,痒痒的,禁不住“阿嚏”一声。
“小玉。快来看。”白泽有些急了,又催了一句。
“雪人!”
白泽身子移开之后,一个雪人映入韩玉的眼前。而且看样子,这雪人就是按照自己的样子堆的,虽然说很粗糙,除了个头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她还是忍不住对号入座。
“胭脂是第一个礼物。这是送第二个。”
白泽伸出剪刀手的姿势,得意洋洋地说道,“可能有点不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昨儿个说了给你堆雪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叫有点不像?分明是一丁点像的地方都木有好不好……
韩玉捂着嘴笑了笑。心里头自顾自地乐呵了一下,说真的,在她看来。不管礼物是好是坏,这雪人像还是不像,都不重要,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要不然为什么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呢,千两黄金容易得。真心实意却难求。有一个凡事为自己着想,事无巨细,体贴入微的人,疼爱,呵护,逗乐……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的礼物吗?
“阿泽哥,你真好。”沉思了一会,韩玉笑靥如花地说道。
白泽挠挠头,只是红着脸笑。
因为这场雪,韩玉有了灵感,准备秀个“冰天雪地一点红”的花样子,那一点红自然是傲立寒霜的红梅。
“嫂子,爹娘都干啥去了。”
坐在春草的身边,韩玉说开始就开始,准备着针线,不解地问道。
春草抬抬头说道:“哦,前院咱老太跟咱奶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顶被雪压塌了,爹跟娘过去帮忙收拾。”
韩玉一听,连忙问道:“啥?!那咱老太跟咱奶都没事吧。”
春草回道:“没啥事,就是咱老太滑了一跤,不过幸好没摔出什么毛病来。”
“那就好。”韩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这才有继续抠弄着针线和绣花样子的底布。
“小玉,你知不知道,咱大姐年前就该出门子了,也快了。”
反正说话也不耽误做活,而且有个人说说话,不会困乏,春草说话,并没有抬头,而是一针一线毫不马虎。
“二丫姐今年才多大,可就要嫁人了?”韩玉惊讶地问道。
春草回答道:“也不小了,正好十五及笄,人家那边来要了,听咱娘说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儿。”
“那二丫姐自个儿愿意不?”韩玉又问道。
春草回道:“这哪容她愿不愿意,婚嫁之事单凭爹娘做主。”
韩玉不再说话了,其实春草有这样的观念,她非常能够理解,毕竟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氛围,更何况春草自身就亲身经历着这样的事,做着童养媳。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马儿离不开草,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脱自己所在的历史阶段。当然有两种情况属于例外:一,极少数能够看清历史潮流大趋势的天才;二,穿越者。
白泽在屋里看书,不时传来咳嗽声。
“阿泽是不是冻着了,我听他不断地咳嗽。”
春草转脸往东屋门上看了一眼,一脸的担忧,说道,“姜还有点,等晌午做罢饭,给你们每人熬一碗姜汤喝喝。可不能染上了风寒,请郎中贵的很。”
“咳咳……”
屋里又是一阵咳嗽,韩玉喉咙里也痒痒的,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春草说道:“你看,你也跟着咳嗽了。”
其实对咳嗽,韩玉现在仍旧是记忆深刻。
说是“咳嗽”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并不为过。前世,她以优秀的成绩从市里最好的初中,被第一重点高中录取,目标是中国最好的文科类大学,没有之一。第一年高考,虽然过了一本线不少分数,但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顾妈妈的反对,应是复读一年,成绩更是好的没话说。拼了命地努力。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一个小感冒,因为没在意,越来越严重,等到咳得头晕眼花,再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学习的时候,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