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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啊。过不了多久,我跑过来找你帮忙呢。”
送到门口之后,韩子明又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在张四毛的肩膀上结结实实锤了一拳头,“身体可还结实着呢,再干个一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张四毛哈哈大笑,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特别是眉头。说道:“别说干个二三十年,能再活十年,我就谢天谢地了!”
等几个人走远,韩玉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四毛和洪氏已经回到院子里,张晓东还在门口站着。
刚刚回到家里。这边还没坐稳,韩子明就着急地问道:“小玉,你到底有啥法子。快点说。咱赶紧把这贼抓起来,把钱都要回来!”
韩俊在一旁按捺不住,插嘴道:“还能是谁,要我看,除了张晓东跟崔孝良。没外人!”
“眼前之事犹有假,背后之言未必真。”
韩玉轻轻摇头。轻声细语说道,“大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咱可不能妄下结论,万一错怪了人家,让清白的人蒙受冤屈,让真凶逍遥法外,更让咱老韩家的名声臭得一塌糊涂!”
白泽点点头,表示对韩玉的话很赞同。
“那你到底有啥主意,说出来听听。”林氏也点点头,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春草还是走过来,拉了拉韩俊的袖头,小声说道:“你呀,什么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小玉说的有道理。等啥事儿都清清楚楚,根本不用说,大家都是明眼人。”
韩俊笑着点点头,进屋了。
“我也没什么很好的主意,无非就是去崔寨打听一下崔孝良。”
韩玉耸了耸肩肩膀,摊了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啧!”韩子明上来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那你跟我说有主意了!”
“咱们又不是县衙的人,这么到了人家家里,看刚才那情形,也问不出个东西南北来,还在那耗着干啥。”
韩玉揉着头,眼珠子咕噜噜转着,说道,“要我看,张晓东这人,虽说名声坏的很,可也没有坏透,至少听得进去他娘的话。跟咱家的白菜一样一样的,外面烂了,芯子还好好的,那就把坏的剥掉,还能吃。要是里面芯子都坏了,外面看着再好,那肯定也扔了。”
林氏无奈地说道:“抓不着贼,要不会松花蛋,说这些有啥用。”
韩玉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啦,娘,爹,我跟阿泽先回去,好好想个法子,三天之内,管教他自个儿来咱老韩家认罪!”
这么说,其实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也有六层胜算。据她所知,崔孝良虽然在村人眼中是十恶不赦,但有一点,却被几乎所有人忽略了,那就是他对奶奶杨氏的孝顺。自幼被爹娘抛弃,杨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舍不得吃穿用,全部花在了这个苦命的孙子身上,崔孝良在外多赖,在杨氏跟前也都是听话的乖孙子。
杨氏,是最好的突破口。
落日十分,霞光万道,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红色,使得这满眼萧瑟凄凉的秋天也多了一份柔和。
院落里,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树梢微微晃动,残留不多几片的杨树叶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摇着落下来。
黄四娘看到后,像个孩子一样,连忙跑过去,伸手接。韩玉也发现,她开始一点点开朗起来,至少愿意把心里的情绪都表达出来,就如这接落叶,就如脸上诚挚的笑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或动作,都被韩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四娘,如果一个人为了至亲至爱的人去偷窃,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韩玉站在院子里,看着西方天际,微笑着问道。
黄四娘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说道:“首先这个人肯定不是个坏心肠,为了至亲至爱的人偷窃,那肯定是逼不得已,如果自己有足够的钱或想要的东西。也不会偷窃吧。让我看,给他至亲至爱的人帮助,那他自然就不偷窃了。”
白泽在一旁听着,出神地点点头。
韩玉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办了。”
白泽没有收回眺望的目光,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办了。”
“你鹦鹉啊,学我说话。”韩玉打了他一下。
“你鹦鹉啊,学我说话。”白泽一动也不动。
韩玉忍不住笑起来:“阿泽是个大坏蛋,大笨蛋。臭鸡蛋。”
白泽同样忍俊不禁:“小玉是个大好蛋,聪明蛋,香鸡蛋。”
黄四娘在一旁笑得捂着肚子。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小两口。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训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人出了门子,到了公婆家里,就是为人家延续香火的,本本分分相夫教子。伺候公公婆婆……像韩玉和白泽两人这种,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好了,好了,不给你闹了,我去做饭了。今天有点晚,明儿个我去崔寨打探情况。”
韩玉摆摆手。说完看向黄四娘,朝她竖起大拇指,“四娘。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功不可没,晚饭就我来做吧,你歇着。”
白泽也停止了嬉闹,说道:“看她一脸的不愿意。要我说,还是让她去给你打个下手吧。我就等着吃饭了。先去屋里翻翻书,看还有什么经常用到的活字需要雕刻。”
生活就像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面如平镜,时而吹个小风,湖面荡起涟漪,狂风暴雨的时候终究是少的,安于平淡的人,大多是一辈子都很少有那种风里去云里来荡子般的生活。
韩玉所追求的的,自然不是大风大雨,微风习习能接受,清风细雨也能接受,毕竟风雨后的彩虹是谁都愿意看到的。
灶屋里,房顶悬浮着并不浓密的白烟,像是仙境里的白云。
韩玉往锅里舀着水,抬头看她一眼,说道:“四娘,以后谁要是看上你能够娶了你,那绝对是他的福气。”
“小玉姐,我的命贱,哪里有男人会看上我。”
黄四娘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咬咬嘴唇说道,“我的命是小玉姐和阿泽哥救的,而且小玉姐把我买回来,不是我让我当丫头使唤着吗,我觉得当你的丫头很开心。”
“四娘,你怎么说话的?!”
韩玉装作一脸的愠怒,瞪了她一眼,“这男人女人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命,好与不好,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还有啊,我当初说把你买回来当丫头,也是托词,你别当真啊!你喊我一声姐,那就是我妹子!哎,说到底,你还是觉把自己当做外人。我也不强求你,慢慢就好了。”
对“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骨子里的黄四娘来说,韩玉的这番话无疑又是惊世骇俗的。她可能会在理智上觉得她的话是错的,但又本能地对她赞叹不已。如果一个女子能够活得开开心心的,活成韩玉现在这个样子,那这辈子必然都不会再有遗憾!
“想什么呢,火都快熄了。”
韩玉看她愣愣地走神,打趣道,“我看你是想嫁人了吧?哈哈,别急,赶明儿我托人给你说个好人家!”
“小玉姐……”黄四娘的耳根都红起来。
晚饭,并没有以为内今天的事儿而受到影响,还是无话不谈,欢声笑语。
太阳完全落下,又是一天的结束,喧哗的世界再次沉寂下来。
“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会保证今天过得快乐,没有伤悲。”
韩玉抱着白泽,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121章 】 乐园蓝
头天夜里的静寂之后,便是第二天黎明破晓的开始。
一夜无梦,醒来之后的韩玉格外有精神,两个大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看白泽仍旧还在睡梦中,便没有叫醒他,一个人起来,轻手轻脚打开堂屋门,来到院子里。
“小玉姐,你起来啦?”黄四娘忽然蹦到眼前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你,你……吓死我了。”韩玉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天还蒙蒙亮,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像是批了一层夜的面纱,面纱尚未解开,忽然有这么一个人影蹦过来,不被吓到才是怪事。
农家有句话说:鬼怪吓人不用怕,人吓人才吓死人。
“对不起,小玉姐,我不是故意的。”黄四娘连忙扔下扫帚,不停鞠躬,嘴里这么叨念着。
“哎呀,没事没事,又没吓死。”
韩玉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吓,精神头十足,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一口气走五里地,不费劲儿!”
被她这么一逗,黄四娘乐得“噗嗤”笑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
“对嘛,姑娘家,笑起来才是最漂亮的。”
夜色里的黄四娘显得更加美丽,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韩玉看着她,微微走了神,心想,丝袜让女人的身体欲遮不遮,欲露不露,所以才对男人构成一种极致的诱惑吧。
黄四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好问,就笑笑,扫地去了。
东方。一抹鱼肚白拨开云雾,挣扎着将黑夜撕裂。
清晨时分的鸟儿,格外喜欢叽叽喳喳乱叫,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一副无忧无虑没烦恼的样子。但是韩玉知道,它们虽然表现的轻盈如天使,翅膀上却背着沉重的负担,它们要时刻小心不被捕猎到,还要到处寻找食物和巢穴。它们为了生存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闪失。人类听到的,或许是音符一样美妙的鸣叫。实际上可能是它们痛苦的哀嚎。
忽然,一直黑色的鸟“哗啦啦”扇着翅膀落在了院子旁的梧桐枯枝上,“嘎嘎”的叫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去!呼!……去去!快滚!……”
黄四娘连忙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朝着那黑鸟喊道。
就算是听不出声音,韩玉也认得出来。这种鸟,在农家叫“老窝子”,其实就是乌鸦。
自古以来的习俗,都觉得乌鸦的叫唤是凶兆、不吉祥,会带走人的性命、偷走人的魂魄,所以农家人都认为是乌鸦大不祥之鸟。其实韩玉又何尝不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乌鸦的嗅觉敏锐,能感受到死亡的气味。常常会出现在有死人或即将死去的人家的屋顶,所以才背上了如此沉重的黑锅。
别说是一只黑色的鸟,就是个人,去谁家,谁家死人或遭灾。长此以往,他也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瘟神。
看着乌鸦嘎嘎飞走了。黄四娘这才舒了口气,回过身来,满脸的微笑。
“四娘,没关系的,兴许它只是飞得累了,停下来歇歇脚。”韩玉弯腰捡了一片黄叶,遮在眼睛上。
黄四娘非常认真地摇摇头,说道:“那也不行,要是真累了,它该去其他地方歇脚,不能在咱家旁边!”
韩玉笑笑,不再说什么。
日出之后,饭菜做到锅里,韩玉嘱咐了黄四娘几句,就是如果白泽起晚了,喊他起来洗漱吃饭,如果问起自己哪去了,就说出来走走,诸如此类,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出门了。
秋分之后,昼短夜长,加上霜降之后天气越发的凉起来,又不是农忙世界,所以大清早的时候,街上显得颇为冷清。
不过远远就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张思虎。
他仍旧还是十几年前的那身打扮,青衫上的补丁不知已经叠了几层,头发全部白了,远远看上去,好像戴着一顶银白色的毡帽。不过身子却佝偻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更深更密。身旁地上放着拾粪篮子,手里拿着扫帚和铲子。
韩玉主动上前打招呼:“思虎大(大伯),起来这么早啊。”
“是啊,趁着都没起来,没人给我抢啊,哈哈。”
张思虎直了直腰杆,站定,看着这个因为神秘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的姑娘,说道,“人家都在被窝里钻着暖和,你起来这么早做啥去?”
韩玉笑笑说:“大清早的空气好,散散步。”
“听说你家被偷的松花蛋有下落了,查出来是谁了?”
张思虎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好似音符的尾巴,他叹口气,“小玉娃,我看你是打算到崔寨吧,崔天理两口子不管不问的那个儿子,也就是崔孝良,人是赖,心肠还是没坏透的。”
韩玉翘起大拇指:“人人都说思虎大料事如神,我一直都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太愚笨了。”
“哈哈哈,坏丫头,哪里有什么料事如神,都是瞎说!”
张思虎仰头大笑,脸上的皱纹一道道舒展开来,“你思虎大我就是个拾粪的,要真有料事如神的本领,干这种活受这样的罪,那我不是傻么。”
对于神仙鬼怪,虽然在这乡下也亲眼看到过科学无法解释的离奇现象,但她终究是没办法完全相信所谓神仙鬼怪的。
韩玉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往北走,说道:“思虎大,那不耽误你了,我再往北头走走。”
等韩玉走后,张思虎并没有立即把跟前覆了一层白霜鸡蛋大小的牛粪疙瘩扫到铲子里,而是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嘟嘟囔囔说道:“去吧,去吧,你不来,恐怕他这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