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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等会儿爹跟娘面前怎么说,你们自己看吧,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了。”
“大嫂来问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
韩玉见他又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便说道,“豁二他领过来的那外甥,你都不知道丑成啥样,天要是黑了,估摸着能吓死人,咋说也不能叫四娘嫁给这样的,我就是一时情急,嘴快了点。才这么一说,又不是真的。”
“爹跟娘活了大半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韩俊长长叹了口气,哈气似白雾一样飘散开来消失不见,他分别看看两人,特别是看白泽那一眼,颇有深意,说道,“以后可长点记性吧。啥话说出来之前,先过过脑子,过几遍再张嘴!”
白泽不傻。自然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道:“大哥,这种事,别说小玉不愿意,就是她愿意。我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等会儿爹娘跟前,大哥好歹说两句。”
转弯进了胡同,韩俊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哎呀,放心吧,你大嫂二嫂都在。哪能眼睁睁看着你俩挨吵(挨骂)。”
不等三人来到门楼,家里的小土狗已经开始叫唤起来,声音很尖锐。都是“哇哇哇”,有点像小孩子哭,不似死去的黑豆,叫起来都是“汪汪汪”底气十足。
“黄豆,别叫了!”
只听韩俊吼了一声。这小土狗便犯了错一般,夹着尾巴来到狗窝。卧下去,摇着尾巴,翻着眼睛看着。
堂屋里,韩子明和林氏在一旁坐着,另一边坐着春草和柳晴儿,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特别是韩子明那眼神,那脸色,恨不得将人一口吃下去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过来?!”
果不其然,等进了堂屋,韩子明上来就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眼睛瞪得大大的,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坐下吧,还站着做啥。”
林氏朝着对面的凳子摆了摆手,半生气半心疼地说道,脸上自然也是写满了无奈。
韩玉和白泽四目相对,要说多紧张,也没什么紧张,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两人坐下去,脸色神色复杂,心里也都各自打着算盘,想着应对的策略。
“死丫头,你咋就是不叫我跟你娘省心?!”
看韩俊也在一旁坐下了,除了尚未归来的二娃子韩冬,一家子算是到齐了,韩子明这才指着韩玉说道,“你俩听见咱村里人家都是咋说哩没有?”
林氏拉了拉韩子明的胳膊,小声说道:“他爹,你别急,叫他俩慢慢说。”
韩子明一拍桌子,跟惊堂木似的,说道:“恁俩自己说吧!”
“爹,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救人,不该把四娘买回来,买回来也就罢了,不该寻思着给她找婆家,这才捅出这么个篓子。要怪都怪我一个人,跟阿泽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韩玉上来就哭丧着脸,非常坦诚地认了错,咽了咽唾沫,“外边人家传说的,乱七八糟的啥都有,事实上啥事都没有,我就是想撵走豁二跟他那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外甥,才这么随口一说,哪想会惹出这么大的问题,要打就打我吧。”
“哪个要打你,打你有啥用?!”
对韩玉的认错态度,韩子明很是受用,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冲了,说道,“救人有啥错的,咱要是见死不救,那才是作孽!错就错在你不该把人买回来,更不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多少年来,子女的婚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的事儿该她爹娘操心,你不是她爹不是她娘,咋该管那么多?”
“爹,话是这么说,没错。”
白泽咳了一声,插嘴说道,“四娘被爹娘卖给村里的老光棍,她执意不肯,我们把她救起来,但要是不管她,她还是一个死,明知道她肯定也是死,不去管的话,你不是说了吗,见死不救,是作孽啊。刚开始小玉背着我把她买下来的时候,我也有点生气,毕竟手里的钱不多了,可是后来想想,也想通了,毕竟救人一命,也是跟咱家积德了。”
林氏朝着韩子明点点头,说道:“嗯,阿泽说的是这个理儿。”
眼看着韩子明陷入沉思,林氏也同意白泽的说法,韩玉朝韩俊挑了挑下巴,挤挤眼示意他也说两句,毕竟作为家里的大儿子,他的话多少有些分量的。
韩俊舔了舔嘴唇,说道:“爹,其实我觉得是你俩想多了。小玉跟阿泽感情一直都好,更何况小玉现在还怀上了。黄四娘的事儿啊,要我说,外面人家想咋说咋说,咱清者自清。”
韩子明瞪了韩俊一眼:“说得好听,你明明没偷东西,天天有人在你耳朵旁边喊着你是贼,这样心里带劲儿啊?!”
林氏说道:“照我的意思,赶紧把那个黄四娘嫁出去,省得人家再乱说了。”
“娘你就放心吧,这个事儿我正操着心呢。”
韩玉笑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咋想的,要把她嫁了,这是肯定要办的。但也不能随随便摆找个人就嫁了,否则跟害了她没啥区别。我现在正寻呢,打算着叫白家哪个没有娶婆娘的小厮过来,毕竟这么好的闺女,不能叫外人捡了便宜。”
“是啊,那边家里现在条件好起来了,忙不过来,又弄了一些小厮过来,这事儿我跟小玉都商量好了。”
白泽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瞬间口吐莲花,滔滔不绝,“你看明儿个作坊就开始盖起来了,找个家里的小厮过来,总比还掏钱雇人来得省事。一来是有可以信任的人手帮忙干活,这二来又能成就一段好姻缘,这是大家最像见到的最好的结果。”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几个人,谁都想不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而且还是临场发挥,事先没有任何准备。
韩子明和林氏也都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特别是韩子明脸上的怒容终于也渐渐散去了。
韩玉偷空向身旁的白泽递去一个“老公,你真棒”的眼神,作为奖励。来而无往非礼也,白泽非常欢乐地接受了奖励,还了一个得意自豪的“那必须的”眼神过去。
韩子明说道:“说到作坊,明儿个就开始打地基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下。”
林氏也在一旁叮嘱:“吃的喝的,都不能少,要不然人家老生儿(工匠统称)心里该不乐意了。”
白泽和韩玉立马就跟吃米的小鸡一样,不停点着头。
“晌午别回去了,就在这吃好了,杀两只鸡,炖鸡肉。”
韩子明站起来,去灶屋去了火折子,点了水烟,呼噜噜抽了一口,风轻云淡地说道。
“俺俩还是回去吧,要不然四娘得一个人在家里……”
韩玉刚想推辞,说到一半,被林氏打断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等下快做好,喊她过来一块儿吃不就成了。”
看得出来,韩子明和林氏的脸上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不乐意,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家里的鸡养肥了,可以杀着吃了,那就必须过来蹭一顿才行,过过肉瘾,顺便叫四娘也过来吃顿好的。
韩玉说道:“对了,娘,我跟阿泽商量了一下,准备也在院子里挖个红薯窖,从这院里弄过去点红薯成不成?”
林氏说道:“这有啥不成的,等会儿吃完晌午饭,叫你大哥下窖给你们多弄点,这边多的吃不完,你从小就好吃红薯,尽管吃个够。”
“还有萝卜白菜也弄点呗。”韩玉嘻嘻一笑。
“出息!反正都是咱自家的,等会儿一块搬点过去。”林氏在她头上捞摸了一把。
韩子明摆摆手,说道:“挖红薯窖的时候,当心着点就行。别跟西头的善民似的,挖挖,差点把自己埋到里面出不来。”
“知道了,爹。”
白泽和韩玉异口同声地答道,脸上都泛着晴天里灿烂阳光般的笑意。
【第132章 】 挖红薯窖
杏花村所在的地方,是黄河沿岸的大平原,土质主要为黄土,个别地方比较肥沃,属于黑土。黄土的黏性大,所以挖红薯窖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不会出现坍塌之类的事故。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杏花村西坑边上的张善民,挖红薯窖的时候就被直接埋了进去,如果不是他婆娘连忙喊了门上的几个大男人过来帮忙,恐怕早就见了阎王爷。
后来,这件事直接成为远近闻名的反面教材,谁家要是挖红薯窖,旁边人必然会叮嘱这么一句,“当心着点,别学善民,差点把自己埋地下出不来”,再到后来直接当成笑话来讲了。
很多事情,因为在乎,所以带来不少烦恼和忧虑;而一旦想开了,放之任之,反倒能获得一份清净。
黄四娘的事情,就是如此。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该怎么活还怎么活。这样等他们说着说着没趣儿了,自然也就住嘴了。
天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鸡鸣声已经告一段落,狗吠正此起彼伏。
韩玉用手背沾沾额头上的细汗,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长长吸了一口沁人肺腑的清新空气,甩着胳膊,踢着腿,往堂屋里去。
“小玉姐,我起来晚了。”
黄四娘推开房门,正好看到韩玉,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晚。”韩玉莞尔而笑,过来摸摸她的肩膀,说道,“搁在旁人,都还没起来呢。慢慢天冷了,以后不用起这么早。瞧你眼睛红的,是不是昨儿个哭得。都过去了,没事了。”
黄四娘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
“我打了红薯稀饭,前头听你说喜欢吃红薯,快去洗漱下好好吃吧。”
韩玉说着就往堂屋里走,“我去喊阿泽起来,今儿个盖作坊的几个老生儿该过来了,得好生招呼着才是,不能上来就给人家一个赖印象,毕竟都是咱们的长辈。”
“别叫了。你在外面动静这么大,说话声音也这么大,我哪里还能睡得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正好白泽整理着袖子,从东间里走出来,脸上的还残留着一丝睡意,“等吃了晌午饭。得再眯一会儿才行。”
“我动静真的很大吗,我还专门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你。”
韩玉一脸的不可思议,有点争辩的意思,说道,“不过。你这个吃了晌午饭眯一会儿的打算,可能实现不了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作坊今天开工。从西院搬回来这么多红薯、萝卜跟白菜,如果不赶紧挖红薯窖,恐怕都要坏掉的。”
白泽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说道:“那还等什么。作坊开工,咱红薯窖也开工。晌午不能睡就不睡了,反正也没啥大问题。”
“瞧你这精神劲儿,好像能挖出金子似的。”
看到白泽本来一脸的迷迷糊糊,听说挖红薯窖,瞬间就打了鸡血一般,韩玉忍俊不禁,“哈哈哈,不用急,接下来有你挖的,到时候别喊着累就行。”
“这话说的,多伤人。想我堂堂男儿,生有七尺之形,死有一棺之土,岂能被一个红薯窖给难住?!”
白泽拍了拍胸脯,一副雄心勃勃的模样,“做的啥饭,赶紧吃,吃完干活!”
这个时候,在门外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帮三四十岁的汉子,有的扛着铁锨,有的拿着瓦刀,有的提着被一层黄泥覆盖的竹桶,还有今儿个的主角:打夯的桩子。除了这些干砖瓦活必须的工具,还有一些嘟噜喇叭的小部件,如测量用的墨斗,走直线用的白绳子,打夯时用到的肩膀棉垫子、护手棉手套等,说说笑笑往东边走来。
吃罢早饭的韩子丰在十字路过无所事事地站着,笑哈哈地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们这帮子人聚到一块儿了啊。”
农家盖新房的人并不是年年都多,就算是多的年份,也寥寥无几,除非被嫁女儿的一方要求男方必须有新房,另一种情况就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实在没办法住人,这才会咬着牙勒紧裤腰带盖新房。
“是啊,这还不是沾你们老韩家的光。”
领头的一个年级稍大的汉子,来到韩子丰的跟前,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了,“墩儿家的闺女要盖作坊,地里没啥活,我们这些人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能出来挣几个就几个,总比吃了睡睡了吃强,你说是不是?”
这帮子工匠,领头的就是村北头的张孝祥,绰号叫蛤蟆,不为别的,因为他的嘴巴比较大,自幼便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那当然是,谁都没有你精。”
韩子丰在他胸前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说道,“蛤蟆,啥时候有空,来俺家里坐坐,我家的大娃子先前买的两壶好酒,我还没舍得喝,你要是来了,咱碰两盅。”
张孝祥哈哈大笑,也回了一拳:“老白子这话都说出来了,那我肯定得空过来弄两盅喝喝。”
旁边几个人正好也放下打夯的桩子,站在一旁歇息,都笑得不亦乐乎。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大亮, 黑夜完全消逝,晨曦褪去,天下大白。
洗碗刷锅之后,听到门外有了动静,韩玉连忙出得门来,看几个人已经来到,连忙朝院子里喊道:“老生儿都到了,快出来看看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
白泽应了一声“好嘞”,就